二重奏DUET——怪盗红斗篷

离开时欧提斯很沮丧颓废，蒙拿始终没有和他道别，安静地目送他们离开。爱德蒙将门关上，回头看看蒙拿，他还真不习惯蒙拿这样，毫无生气地。

爱德蒙轻轻拥抱蒙拿，拍拍他的背，试图安慰他。这是他小时后，母亲会对他做的动作。

「我不想待在这里。」

「好，去我那。晚餐都准备好了。」爱德蒙说道。他期望蒙拿会像以往那般贫嘴几句。

「嗯。」没想到蒙拿只是简单应答一声。

期望落空。蒙拿乖顺的态度，着实地吓到他了。就连行走在大街上，爱德蒙牵着他的手，蒙拿也没有试图甩开。

爱德蒙担心蒙拿，回到自己公寓，将食物一一摆出，催促蒙拿用餐。眼看蒙拿有一搭没一搭吃着，心事重重的模样，让他很是心疼。他煮了热水，泡一杯热可可，递给蒙拿，让他喝点热可可。巧克力的香气四溢，蒙拿终于从那场惊慌中安定下来。爱德蒙见机不可失，询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欧提斯离家出走，我们发生一点小冲突，不碍事，都过去了。」

蒙拿简单回答，很轻描淡写的带过，爱德蒙也不好在追问什么。

「是不是你告诉欧提斯我们交往的事？」蒙拿询问他。

「是。」爱德蒙也不遮掩。

「你真不该这样做。」

「为什么？他总是来骚扰你，身为你的恋人，我想我有这个权利告知他，你跟我的关系。」

「他还小。」

「那么你敢说你为什么会惊慌失措成这样？你和他发生什么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爱德蒙哼说，不能赞成蒙拿的说法，「你优柔寡断的态度，对他才是最残忍的折磨。你早该跟他说清楚，然后彻底跟他断绝往来。」

「我做不到。我看到他就好像看到自己一样。」蒙拿放下杯子，感到很痛苦。他想帮助欧提斯，却反而害了他吗？他做错了吗？

「但他不是你。」

「我知道。」

两人沉默一会，爱德蒙催促他吃东西，打开电视看看节目，声音似乎能缓和一点严肃的气氛。虽然房里有电视机，但实际上爱德蒙很少看电视，漫无目的切换频道，不知道要在哪个节目停下来。

「别看了。不如你拉琴给我听吧。」蒙拿提议。

「你想听？」

「嗯。有首曲子很适合现在的我。」

「哪一首？」

「马斯奈的＜沉思＞。」

确实很适合。爱德蒙关掉电视，将自己的提琴拿出来，稍微回想乐谱，音符渐渐浮出。

「很久以前练过，我凭印象演奏，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蒙拿摇头，表示不介意。

爱德蒙很不习惯蒙那这样沉默寡言的样子，要是平时的蒙拿肯定会酸上几句，诸如你要是有能耐即兴演出我也不会阻止你之类的浑话，真希望他能快点打起精神来。

他开始思念那个无赖。

26.

爱德蒙演奏完毕，望向他唯一的听众，蒙拿居然靠着沙发闭眼没有反应。他的第一直觉，这人睡着了。爱德蒙放下提琴，走向自己的床铺拿起毯子，走会客厅，张开毛毯，为蒙拿盖上。

蒙拿睁开眼，对爱德蒙笑说，「你真以为我睡着了！」

他刚才故意装睡，没想到爱德蒙会贴心的拿毛毯给自己盖上。

爱德蒙哼一声，「你就算真的睡着，我也不意外。」

「嘿！说得好像我很不解风情。」蒙拿反驳他。

爱德蒙笑了笑，见蒙拿恢复精神，心情也放松不少。

「让我试试柏特琴吧。」

「好，等你吃完饭再说，没胃口也得吃。」就这点，爱德蒙不会妥协。

「你这么担心我，我觉得好幸福。饭都变香了。」蒙拿笑咪咪，乖乖吃起食物，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塞。

爱德蒙哼声，好像再说你知道就好。

蒙拿思考一会，决定和爱德蒙坦白刚才的事，他边吃边思考，多亏爱德蒙的音乐让他好好沉淀下来，事情变得没那么所谓。

「我刚刚被欧提斯压在床上……，嗯，或许你已经猜到了，不过他后来放开我，我们没有发生什么。」蒙拿一顿，又说，「我是不是真的太瘦，连欧提斯都压得住我。」

蒙拿一脸苦恼表情。

「你是瘦，饮食又不正常，有一顿没一顿的。」

「我穷嘛！」蒙拿嘻笑，「只好来你这蹭饭吃。」

「吃吧，我养你。」爱德蒙顺着他的话，用半玩笑半认真的语气回应他。事实上，他是认真的。

蒙拿干笑几声，多吃点饭，吆喝爱德蒙排他一块吃饭。

茶馀饭饱，两人收拾桌面，蒙拿迫不及待想把玩柏特琴，不断催促爱德蒙，看不过他慢悠悠的动作。爱德蒙将柏特琴拿到沙发，将琴盒打开，堂堂展现。蒙拿眼睛炯炯有神，观察柏特琴。

「哇！」蒙拿赞叹。柏特琴的颜色很浅，琴弦很新，大概刚换过不久。他将柏特琴拿起，准备试音，但他一碰，手感不对，惊呼一声，立刻察觉到哪不对劲，「它比小提琴还小。」

「是啊，比小提琴稍微小一点。但也因此音色更细音域更高。」爱德蒙点头，为他解答。

蒙拿试音，爬音三四回后，明白为什么人们会说柏特琴是走音的琴，确实比一般小提琴的音色还要在偏差个几度，而且每一弦的音色都不够一致。

真是一把难以驾驭的琴。

「我曾经以为我试过它的音色后，我能靠即兴的功力征服它。但我错了。」蒙拿承认败北，将柏特琴还给爱德蒙，「这把琴比较适合你。我能明白你父亲为什么会将这把琴传给你。」

「怎么说？」爱德蒙好奇，他一直认为他之所以传承到柏特琴是因为他是家里唯一专攻音乐的孩子。

「因为这把琴很不稳定，所以需要向你这样风格稳定又音准强的演奏者。」蒙拿说出自己的看法，顺道询问，「你应该练过赫布罗的致柏特琴吧？」

「但我没用柏特琴练过。」

「那正好，你用柏特琴试试。」蒙拿提议，死缠滥打说服爱德蒙。

爱德蒙叹口气，拿他没辄，架起柏特琴，试音一会，练习手感。最后深呼吸吐气，用柏特琴演奏，他还真有点说不准。

蒙拿一个尖叫吆喝，加油打气。明明市内只有他们两人，爱德蒙失笑，心神一定，开始演奏致柏特琴。

致柏特琴是一首快板，轻巧愉快的曲子，只是乐音却处于岌岌可危，似乎在正确的位置，却又有些微的偏差。爱德蒙眉头轻皱，他就像走在钢索上的小丑，又要保持愉快的表现，又要担心偏音的危险。

好不容易结束一曲，爱德蒙流了一头汗水，是紧张给逼出来的。

「好可怕的一把琴。」

「它还能更完美。我还不够格驾驭它。我见过尼思劳尔夫演奏柏特琴，那才是真正完美。」爱德蒙说起尼思劳尔夫时，语气有些崇拜。

「先别收，我有个点子。」蒙拿制止爱德蒙要收琴的动作。

「什么点子？」

「哎，你再演奏一次，我要跟你合奏。你的小提琴借我。」蒙拿前去寻找，让爱德蒙指个方向，拿到琴，再回到沙发。

蒙拿先试音，心里直骂，好琴！比他那把还好听！

「来吧。」蒙拿向他示意。

爱德蒙虽有疑惑，但还是配合他胡闹般的要求，反正室内只有他们两个。演奏再难听，也不会有人听见。

致柏特琴轻快乐曲开始，蒙拿在第二节开始加进来，非常放克的即兴演出，而且与爱德蒙的主音毫不冲突，爱德蒙惊讶，没停下手，将乐音顺利继续。蒙拿即兴至极，甚至轻笑出声，调皮地对爱德蒙眨眨眼。

致柏特琴变得轻松好玩，像是电玩游戏一般，过关斩将之后，最后凯旋结束。

合奏完毕，两人相视而笑。

爱德蒙从没想过自己能这么放松地用柏特琴演奏完这首曲子，刚才岌岌可危的紧张感全消失，蒙拿的即兴太出色了，和柏特琴、致柏特琴达到完美的境界。

「我一直以为柏特琴只适合独奏，因为我从没看过有谁用这把琴合奏过。你让我惊艳，真是大开眼界了。」爱德蒙赞叹。

「重新爱上我了？」蒙拿得意到不行，鼻子翘起。他将琴收回盒子里，非常心满意足。

「蒙拿，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爱德蒙见状，也将柏特琴收回琴盒，顺道询问他。他心情还处于兴奋状态，原本打算晚点再提这件事，但现下他只想将蒙拿狠狠压在床上侵犯。

蒙拿的音乐，蒙拿得意洋洋的模样，实在太挠人，挠得他心痒难耐。

「怎么了吗？」蒙拿不甚理解，反问。

「我实现你的，你也应该实现我的，对吧。你得答应我一件事。」爱德蒙故作镇定，将琴盒关上，转而面对蒙拿。

「好啊、好啊，应该的，你说。」蒙拿还没察觉自身的危机，爽快应答。

爱德蒙一笑，凑到蒙拿耳边，悄悄地向他说出他的愿望。

27.

蒙拿算是亲身体验什么叫做自食恶果。

爱德蒙索求起来毫不手软，尽管过程是舒服的，爱德蒙也很体贴。一开始很愉快，可是持续两小时，就变成折磨了。

蒙拿感觉爱德蒙将他的身体转个方向，侧翻过身，他已经全身无力到任人摆布的地步，而爱德蒙那方还在继续。

「爱、爱德蒙……」蒙拿喊着，随着身上男人的侵犯，声音破碎不堪。

「嗯？」爱德蒙应声。

「……够了…我不行了……停下来——啊啊！」

「再陪我一会。」爱德蒙不愿。

「我、我想睡了，你、你说、说过……可以分期付款的……啊啊不要顶那里——」蒙拿感觉自己又要高潮，可是身体里的利刃还没结束的迹象，他不想自己一个人先到，赶紧掐住自己的性器。

「你确定要分期付款？我会算利息的。」爱德蒙俯身，对蒙拿咬耳朵，实质的、真的咬他的耳朵。

「魔鬼……」想射精的蒙拿感官推到极致，受不了被咬耳朵的刺激，差点忍不住喷发出来。

爱德蒙在他耳边声音低低轻笑着，蒙拿感觉自己耳根都红得熟透了。最终还是忍不住，先一步达到高潮。

这人真是太可恶了。

可恶，他不管了！

爱德蒙想与他接吻，一个挺身，准备与他一同达到高潮。可他发现蒙拿没了反应，闭着眼睛，全身放松。

「蒙拿？蒙拿。」爱德蒙空出手拍拍蒙拿的脸。

直到蒙拿发出熟睡的鼾声，才明白过来，爱德蒙脸都绿了，退出蒙拿体内，自己撸出来。有点败兴。

他原本想，最后一次高潮要边与蒙拿深吻边在他体内射出，然后两个人再一块去洗鸳鸯浴，他套房里的浴缸可不是摆好看的。他实在想跟蒙拿泡澡，趁蒙拿使不上力软绵绵的时候，帮他清出体内的东西，想欣赏蒙拿害羞又无奈的模样。

可惜这一切付出流水，因为蒙拿睡着了，睡得跟猪一样，鼾声打呼不断。

大失算！爱德蒙懊悔不已，侧阴阴地盯着熟睡不醒的蒙拿，虽然很气他丢下他不管，但还是去浴室准备热水与毛巾，要帮睡猪擦澡。

爱德蒙将蒙拿全身上下擦个干净，连脸都不放过，期间，他做了件坏事，他在蒙拿面前自慰，然后将自己的精液射到蒙拿脸上，还拿手机将美景拍下来。

哼，瞧他那蠢样。爱德蒙冷哼，却立刻将照片传到电脑，在电脑与手机的桌布都换上这张淫靡的画面。

当然，最后还是将蒙拿的脸擦干净。善后完毕，爱德蒙爬上自己的床，将被子给盖好，确认两个人都捂实了，拥抱蒙拿睡觉。

翌日，蒙拿悠悠转醒，睁开眼就看见爱德蒙，爱德蒙早醒了，一手撑着头，高深莫测的眼神盯着他看。

「早。」蒙拿向他打声招呼。

爱德蒙冷哼一声，不发一语，起身进浴室梳洗。

蒙拿看他远去，心里觉得奇怪，一大早的发什么脾气。蒙拿要下床，一动，愣住。

OHNO，他的脚麻了。

爱德蒙梳洗完毕，一身清爽出来，发现蒙拿还赖在床上，对他说话，「还不起来？」

「脚麻了，动不了。」蒙拿很无奈。

「哼。」爱德蒙不屑哼声，却走向床铺，掀被子给蒙拿按摩，蒙拿给他指点麻痹部位，爱德蒙埋头按压闷不吭声。

蒙拿看不过去，直接问他，「你怎么了，生什么气呢？」

爱德蒙突然下重手，蒙拿尖叫一声。

「你干麻！」

爱德蒙愤恨说道，「你昨天丢下我一个人自己高潮过后就睡了。」

「什么？」蒙拿许久反应过来，原来爱德蒙在为昨天的情事生气，他多冤枉，他都提前跟他说自己累了，「你这人真奇怪，你演奏时候睡着没事，做爱时候睡着就不行。」

爱德蒙一听，又一个重压。

「哎呀！」蒙拿惨叫。

爱德蒙丢下蒙拿的小腿，拍拍他大腿直说，「起来，待会出去吃午餐。」

蒙拿动作，双腿抬起，勾住爱德蒙的腰，不让他走。

「不用出去了吧，昨天吃的还有剩，你随便弄弄来吃。」蒙拿提议。

「你命令我？」爱德蒙挑眉。

「我想待在家里多陪陪你，你不希望浪费时间吧？」蒙拿笑说，邀请意味十足，揽着爱德蒙颈肩，坐起身，以脸颊磨蹭对方脸颊表示亲腻。

爱德蒙低眼看他，看不出什么情绪。

蒙拿调皮地对他挤眉弄眼，「要不是顾虑口臭，我还真想亲你一口。」

令人瞠目结舌的是，爱德蒙无预警凑向他，亲吻蒙拿脸颊与眼睑。蒙拿又惊又喜，特别高兴，一颗心都要融化了。爱德蒙这闷烧的，还以为他气没消，不会搭理他呢！

爱德蒙更进一步，将他压回床上，两人都躺回床上，亲吻一下又一下落在脸上，最后亲吻嘴巴，一个饱含情欲的绵密深吻，吻得蒙拿有些上火，身体一扭，爱德蒙单脚穿进他双腿之间，逗动着他最敏感的部位。蒙拿呻吟几声，感觉来了。

爱德蒙猛地抽身，全身而退。他站在床铺前，好整以暇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

蒙拿迷离眼睛，不解地望着他看。

怎么了？不继续吗？蒙拿以眼神询问爱德蒙，身体难耐扭动。

见状，爱德蒙都有些招架不住，轻咳一声，狠下心肠，「这下你明白我的感受了。被人抛下的感觉真的很差。起床吧，我们已经错过早餐，不能再错过午餐。」

蒙拿呆滞许久，才反应过来，有苦难言，说不出话来。

幼稚！幼稚到极点！谁能料想到冷僻王子实际上是个幼稚鬼，还睚眦必报！

蒙拿深呼吸吐气，缓和情绪后，下床梳洗。他的脚经过爱德蒙的按摩后不怎么麻了，但很酸痛，昨晚试了一些对他而言很高难度的动作，有拉筋一整晚的错觉，拐着脚进浴室。他认真考虑，如果爱德蒙真要把四十八手全来一遍，那下次做之前，得先做点暖身运动。

28.

蒙拿进浴室胡思乱想，随便梳洗身体之后，换上爱德蒙为他准备的衣物，神清气爽步出浴室。

爱德蒙抬头看他，眉头立刻皱起，「怎么穿这样就出来？」

蒙拿身上一件爱德蒙的黑白条纹V领上衣，底下一件自己的宽松四角裤衬得那双没啥肉的双脚细长细长。（四角裤大概是某一次留宿碰巧留下来的物件。）

「怎么不把裤子穿上？」爱德蒙深觉不妥，他记得他有放一件运动长裤给他换上，「小心着凉。」

「不会，你家暖气性能很好。」蒙拿坐入沙发，大爷般地等人伺候，趁爱德蒙把食物准备好之前，半躺半坐，懒散地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第一通给打工地方的店长，跟对方请假；第二通打给莉丝，问问欧提斯那边的情况。爱德蒙一听见欧提斯的名字，抬头望向蒙拿，与之对上视线，蒙拿回应他一个放心微笑。

欧提斯被接回家，莉丝也跟着去，作为调解中间人。中间过程十分混乱，莉丝认为电话说不清楚，和他约个时间出来好好谈谈。蒙拿记下时间地点，结束通话。

「待会和莉丝约在外头见面，你要来吗？」

「嗯。」爱德蒙回应，晚餐准备得差不多，让蒙拿先吃，他去泡咖啡。

蒙拿心不在焉，有一口没一口吃着，食物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