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寻找能蔽体的衣服——
“你做什么?”静如雕像的旭唯倏地按住他拿衣服的手。
“衣……”咽喉很痛,似乎被什么堵住发音困难,听得出嘶哑。瞄眼有点奇怪慌乱的太子,牧阿苏很快缩回手,“殿下
不走莫非等我醒来跟上次一样大肆侮辱?”
旭唯有些踌躇,犹豫片刻后,沉声说:“……流血了。”
流血?“谁流血了?”毫无预兆的怪言怪语绝对会令人惊异,牧阿苏亦无例外。
无声的吞咽唾沫,举指怯懦的意示向牧阿苏裸露的胯间:“你流血了。”沾染他大腿内侧以及侵染部分床单的赤污太像
女子的初夜落红,旭唯就因看见它才闷不吭声地一直静思。
牧阿苏只扫望腿间一眼便立即合拢,既为雌雄同体本就异于常人,那滩干浊的东西他不想考究;拉过激情时被蹬到床沿
的丝被覆盖住遍布吻痕的身体,面无表情的等待太子恶毒的诟骂……
光裸的肩顿时被旭唯双手攀附,细碎的吻顺着牧阿苏胸膛的肌理逐而滑上颈脖下颌,即将被强吻双唇前牧阿苏抖开旭唯
的桎梏却紧接被他压回床面——
“殿下还想怎样?如若没什么要讽刺的请赶快移驾。”
居高俯视详似满不在乎的人,旭唯淡然展言:“你希望我侮辱你吗?我照做。”
不得了话震呆牧阿苏,瞪圆的眼睛里暗含错愕。
“比起言谈的嘲奚,”摸过牧阿苏俊挺的脸,太子低首在他嘴唇上浅啄,“我尤其喜欢昨晚那种舒服的‘侮辱’……你
是我的人,对吗?”
最后携带诱惑魔力的低语瘫软牧阿苏起初不安的心,放弃自我任由对方像对所有物般的深吻;直望旭唯琥珀色的明镜眼
瞳映照出自己彷如期盼缠绵的陌生迷乱,牧阿苏突然忘记还有好多等他完成的事情,心悸地拉来丝被掩捂在他俩头上…
…
黑暗中,无物可见,感觉只来自那刻入心髓的相连热触……
******
约定好会送自己回将军府的姐姐并未如约,牧昭罗自行在侍卫的护送下出宫;坐轿颠簸了大半个时辰慢慢停驻,宫人恭
敬地拨开轿帘候请她下轿。
抬首旋望四周天空再将目光投注于弩赫将军府巍峨的大门,恍若隔世的错落让牧昭罗一阵无来由的哀恸。大大的星眸蓄
满波粼泪水,跨前一步跟着挪动飘逸的裙尾,她怀揣无法言喻的感慨,不再拘泥礼数的矜持,越来越快的跑近府门……
“昭罗!”女儿回府探亲是当今最重要的事,牧德很早便吩咐下仆把府内打理妥当,愿她一进家就找回以往亲切熟悉,
在此无所拘束做自己喜爱的一切;正打算出门迎接意外瞧见早已奔至面前的昭罗,埋藏心底的太多话想对相离数月的女
儿倾述,但一看到包含忧郁泪珠的柔弱人儿做父亲的心也跌宕难平,明明要说的话全都困在了咽喉里。
“爹。”像看穿对方的思绪,牧昭罗甜甜的唤着牧德,恰如撒娇的语气令中年男人不禁感觉为人妇的她会依然童真不改
。
“……昭罗。走,我们先进去。”微扬头,牧德尽努力阻止即将破势流淌的泪意。
“嗯。”
时不待人,牧德满心欢喜能和女儿聊谈却被文王忽然派来的暗侍通传有急事商议。纵使再不高兴天伦之乐给打搅,可那
边始终是皇帝,君有令臣不得不从。
轻声交待女儿自己去宫城与文王商协国事,晚点才能回府陪她;牧昭罗微微笑道让牧德别着急,多晚都等他回来聊谈近
况,而且接下来几天她会住在府里。
牧德歉疚的回覆她一个苦笑,好不容易等女儿回来却因他的关系耽误。走前叫昭罗去后院转转,散散心;得到她的答应
,牧德终于放心启程……
不要任何人跟随,牧昭罗走到将军府后院,留恋的抚过所到之处手能触及的一草一木,最后坐在假山后的石凳上;小时
候她喜欢在这玩,那时候她很调皮一点不像女娃,拉扯生性腼腆的小池东窜西窜,姐姐每次都必须紧跟他们保证不出问
题方才安心,不过……害得姐姐好看英俊的脸孔留下丑陋的疤,注定是自己的错是他的劫数吧!
还有小池……进宫找她之后或许厌憎她了。
消沉的心情使牧昭罗越发不能自拔,直到——
“你回来了。”
整个后背落入温暖的怀抱,熟悉到会痛彻心扉的清脆嗓音具有巨大魔咒瞬间令牧昭罗泪涌如注:“……小池,你在?”
把她拥得更紧,牧云池的头抵在她的颈窝旁,难以满足的嗅闻怡人芳香:“我求了干爹很久他才让我回来看看你,昭罗
你好像瘦了很多。”
“是衣服大了。”以说笑的方式让牧云池放下担心,“我很好。”
“听说后宫不允许姬嫔随意回家探亲,太子却让你回来,看来他很宠爱你。”牧云池有些为难他自己,一方面为她深受
皇太子宠幸而开心,一方面又因她属于其他男人而痛苦。
摇了摇头,牧昭罗侧身看向他:“太子对我不错,可后宫里大家雨露均沾,我能回将军府看望爹全赖姐姐恳求太子。”
“……我听说孩子的事了。你很痛苦吧!希望你不要太过悲伤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对待情敌无幸临世的孩子牧云
池并没丝毫幸灾乐祸,他清楚最最哀伤的人莫过于怀中女子。
牧昭罗听后微微怔了一下,继而黯然神情,回忆在她腹中流失的宝贝,她只有天大的亏欠。没说什么,轻应声就无下文
。
两人现在这种不容于人道的亲密对他们似乎不外乎是种救赎。牧昭罗斜靠进极具慰藉安全感的胸膛,反手摸抚上少年的
脸颊——
“小池,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对于深爱女子的要求牧云池绝对不会拒绝:“你说。”
第三十七章:迷指
循序渐深,包围周身的白雾像有意替牧阿苏留出前行的空间,随他每走一步延伸隙空直至前方,逐渐形成一条狭窄的小
径。
根本提不起半点惊怪,只想到很久没见那英俊非凡的男子,牧阿苏心中莫名思故人的情怀一度汹涌澎湃;大步流星地踏
路行进,眼望终点处模糊的挺拔身影……
距离适当靠近后他站定步伐,与同高的对方痞笑相视,霎时某种微妙的相似无形中油然横生!
牧阿苏脑海霎时蹦出个奇特念头,又走近英挺男子两步把手指插进他口中猛地往旁边一拉嘴角弄得人呲牙露齿的滑稽可
笑;对方虽瞪目结舌地吃惊牧阿苏卑鄙整蛊的行为,却也当即不甘示弱的伸指效仿抠入牧阿苏口中拉扯开嘴巴!
七尺男儿举止竟和顽童般憨傻还互相认真投入,若有外人在场肯定引得哄然笑乐。过会儿,原本满脸严肃的两人不知谁
先憋不桩噗嗤’一声笑后渲染喜悦了气氛。
双方同时收回使坏的手并强忍笑意。牧阿苏抓抓后脑勺,正经谈道:“可能我想多了,但总觉得我和你……很熟。对,
很熟。你到底叫什么?上次我只认出个‘夕’,重新告诉我一次吧!没名字不好称呼你,喂呀喂的像些乡野村夫打招呼
!”
男子安静听完便拉起牧阿苏的手腕在他摊开的手心里慢慢写着笔画,一次认不出再写二次……连续写了五六次牧阿苏才
终于将后面那个繁复的字认清——
“……焰?你叫夕焰?”
轻轻点下头,男子肯定了他的疑问。
夕焰?突然忘记在哪听过,只感慨才弄清经常现身梦里的人的名讳时过太久:“我叫牧阿苏,你老跑进我梦里应该也认
识我。”神奇的逻辑估计就他才能联想得出。
左顾右盼一圈,牧阿苏微皱剑眉:“夕焰,他呢?”追思初次梦遇此人,他正与另外个文士模样的儒生云交雨合的旖旎
风景;自从他跟自己开始当面交流后再无文士身影,如此,牧阿苏极其好奇怎么只剩他一个。
英俊男子先初不明他指谁,歪斜脑袋盯着他一派懵懂。
“——你。”牧阿苏未料他居然不明白,犹豫片刻才狠闭眼睛冒点勇气:“就是你和他那个……你们十分亲密的那男的
。”到达极限了,牧阿苏形容不出几多情色的真实。
点穿二人关系的话修饰得很委婉,牧阿苏自觉不会令名叫夕焰的男子难堪,然而对方敛下愉悦的表情恢复平淡并退离他
的做法却叫人暗惊用错表达方式!
“你……生气了?别误会!我真没嘲弄你的意思!”迅快的解释相反越描越黑,眼望男子愈加平静的面孔牧阿苏有哭的
冲动。
男子无言间又举起手指,这次指向了牧阿苏的腹肚。
“啊?”对方手指眼神一致往下正对自己平坦的腹部,害牧阿苏满头雾水。“有问题?”无人回应,男子的视线随手的
方向紧紧注视牧阿苏的腹部。
牧阿苏被这种类似探究的目光弄得全身鸡皮疙瘩,为减少内心莫名的紧张稍稍侧开身,喧高声音:“有什么你就说啊!
光看我怎晓得你的意思!”
放下手指,眼睛平望他,英挺男子情态深沉。
“你……喂!喂!夕焰……”顿时,周遭的白雾拥挤上前隔开他们的距离,并像拖着牧阿苏一样快速往后奔走,他无能
停下只好眼瞪着依旧站在原处的人跟他差距越发拉大……
……
陡然睁目,映入视野的是片金黄色帷幔。
喘口粗气,使劲拍拍床面弹起细微的灰尘,观察下照进殿阁的光线貌似午后至傍晚时分,旁边的床位不必去留意都知道
太子消失了!从昨夜到他昏睡前为止……那家伙就放开过自己!
顿感这段时辰糟粕到可憎时,惊然回记答应要送昭罗回将军府,现在天色已晚她肯定早就自行回去了!自己咋当人兄长
的,妹妹难得会趟娘家也没亲自护送,想想就要自锤胸口悔悟,还有文王召见的事……天啦!好头痛。
翻身坐起便想下床穿衣去晋见文王,但激烈情事带来无可避免的尖锐钝痛盘旋腹部以下立即让他痛得弓起腰浅声呻吟:
阿斗这混蛋,长得文文弱弱的怎么对这种事如此猴急热衷?
旭唯不知道有人在骂他,踏进正阁只看见他的正妃坐在床上弯曲腰,整张脸纠结成了麻花:“你在做什么?”
啊?闻声牧阿苏抬头看着他,茫然的表情渐显恼怒:“昭罗今晨回将军府我没能送她!”
“这又怎么样?她已经回将军府了,你犯不着秋后算账。”太子殿下素来淡然应对。
“……”旭唯事不关己很讨厌,牧阿苏恼火地偏开头,“皇上召见我,我必须马上赶去。”
“父王方面我已向他禀明你去不了。”
“怎么禀明的?”牧阿苏关心的重点当即跳到这层面上,鬼才清楚旭唯那张破嘴会讲些什么奇怪的话。
藐视斜瞄紧张发问的人,旭唯启唇:“你认为我该如何禀明?说你承欢过于辛苦?”
一句话激得牧阿苏涨红脸,正欲还口时对方又道:“放心。我只是跟父王说有急事要你办,明日才能去晋见他。”
目光闪烁,牧阿苏闻言不再理他,须臾伸腿下地想去后方的澡池清洗沐浴。走路都打颤的双腿支持几步后,他就感觉有
滑腻黏糊的温液自胯间穴口溢出顺势大腿内侧不疾不徐地流下……
一阵心惊,不算生疏的东西太过淫靡让牧阿苏窘迫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出来。
以为牧阿苏身子过劳导致步履漂浮,太子发善心扶稳他:“你要洗澡?连路也走不稳,我带你去。”
不习惯旭唯环放在自身腰杆的手,牧阿苏谨慎地盯盯反常体贴的男人很不适应躲离一点;可他挪一点那手便继续跟近一
点直至把牢他的腰。末了,没法抗拒这种怪异状况唯有任由他去了……
两人齐齐相靠慢步进雾气弥漫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第三十八章:孕兆
翌日,牧阿苏候站在文王的御书房外等待,直至宦臣来请他进去。
大半月未见文王,牧阿苏感觉他似乎消瘦了好几圈;高大的骨架包覆皮肉明显是薄薄一层,原来健康的古铜肤色显得苍
白很多,气色奇差,怎么瞧也像大病方初愈没多久的样子。
虽然满腹疑问却不方便深究因由,牧阿苏恭敬地行礼完毕缄默的静待对方说话。
干枯并显得蜡黄的大手有力地撑在桌案上,中年男人目光中带着帝王的威仪及长辈亲人的和蔼凝视牧阿苏:“昨天你没
来,旭唯竟还特地跟孤王说你有急事办所以要推后晋见。你……昨天有什么重要事啊?”
“我……”牧阿苏哑口难言,之所以会耽搁晋见皇帝的重要事没有人会猜到而且打死他也说不出口!
“呵呵。”文王笑了笑。轻微的气管抖动都使他超级难受,体能每况愈下,太医讲过他的病无药能治只有慢慢调理才是
上策;那群无用太医众口一调不过在稳定身为皇帝者的心,求保全脑袋罢了。他并非昏碌暴君,疾病无治属于各人造化
无法怪别人——
“如果旭唯让你办的事情机密孤王就不过问。阿苏,”走到牧阿苏身边,如慈父般轻拍他的背脊,“孤王看好你,往后
辅佐太子劳你多费心了。”
关于怎么辅佐阿斗成为明君真不是件容易轻巧的事,何况旭唯整日只会埋首在古书文献里,那些内容半点没沾治国策略
的边;除此便是游园闲耍,性情天塌不惊,以为什么全手到擒来,这样的太子到底谁有能耐教好他啊?
“皇上,请饶恕阿苏斗胆:太子殿下其实真不适合做一国之君。”忠恳的目光望朝文王,诚实陈述出自己的感想,“他
可能专精于别的特长,但……”
“不必说了。”挥挥手掌,文王制止他后面的话,“孤王的儿子孤王岂会不了解?旭唯资质欠缺并非一时半刻能弥补,
所以才要你辅佐帮扶他。”
“那……”传位给老爹欣赏的二皇子不更好?可惜这句话牧阿苏只能在心底想。
——“天意。”
“天意?”无缘由的两个字让人疑惑不解,牧阿苏皱紧浓眉面对文王求解。
“对。天意使然。”文王语气平和,言间却让牧阿苏听出音弦之外的疲惫。
……
往后的日子太子便天天住在正阁,西苑已成为基本不踏足的领地。
一干侧室心里诸多岔愤恼火,狐疑丑女正妃究竟使了什么厉害招数,居然令太子驻宿在她的正阁,那么丑陋健硕的女人
魅力在哪!可诸多猜疑她们也只敢放在心里,因为殿下是王她们为妾,过份的深研有害无利。
旭唯每日留宿让牧阿苏由最初两三天的轻微抵触遂而发展成习惯。随性的太子自然不光在此单纯就寝:几乎夜夜必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