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赚到了!
牧阿苏再次见荆棘是他从前线回来。荆棘不仅多了伤疤还多了一个官衔,虽微小却是军中对他资质能力的肯定,荆棘十
分开心,对此感到光荣。回来后晓得牧阿苏做回男儿身,荆棘先很吃惊,愕然不敢相信太子妃就是侍卫长苏木;在牧阿
苏笼统地解释后,外表憨厚的男人轻轻点头,表示出钦佩的情怀。谁能猜到早已悉知天机的荆棘内心是怎么嘲笑牧阿苏
的说辞,绝对是观赏猴戏的轻藐。
下次战役据说最为重要,牧德命人紧急疏散前线周边村镇的老百姓并加重防守。牧阿苏未见哪次这么严重不禁也跟着高
度紧张,摸摸要刻意掩饰才能遮住的肚子:他可以向无知的家伙说自己发福长胖,但一天天的胀大变化若要瞒住老爹跟
某些厉害的人是非常困难的!所以,等即将爆发的战事结束,他需要一段时间,暂时躲匿隐居不求助于外人,独力把孩
子生下来!
昭罗坐上皇后之位秉持着温善待人的本性,妹妹几乎没跟新皇相处亦无力知晓什么,唯有问牧阿苏关于牧云池的近况,
牧阿苏深知撒谎不好嘴上却道小池已放出天牢,唯一有用的是昭罗听闻后明显放松的容颜。小池依然在牢里,旭唯明明
说好半月后放人,现在都二十天有余……哎!小池在里面好不好,还有没有受到酷刑拷问呢?
在他忧心各方面麻烦的同时,光阴流逝不复返。转眼两三天后就随军出征,还剩好多问题没处理,头疼死了。
踏上正阁的路途牧阿苏有些局促不安,毕竟好些天没回来了,不知孩子们还在不在这住。上天似乎蛮眷顾他的,一进正
阁殿门就瞧见乳娘与两个小孩玩耍的影像。
轻轻呼唤一声,小孩们循声而来,望着数日没谋面的他猛然睁大眼睛在脑海里翻查这实属陌生的男人。牧阿苏明白他们
的疑惑紧接再唤一声,孩子们幡然醒悟:这种声音只有一个人才有!异常高兴奔跑过来扑进他怀中,稚嫩的嗓子娇滴滴
地叫着“母妃!”“母妃你去哪里呢?”
牧阿苏面露笑容把孩子抱得很紧,安慰道:“母妃要离开一段时候办事,等事情办完就回来看你们。”
“不嘛!”小鬼们红红眼眶,不满意牧阿苏的提议。
“不行也得行,否则母妃走了就不再回来了。”
呜呜呜呜……两个小孩被牧阿苏抱起来,幼童的重量不至于压迫到腹中那个。慈爱的观望哭泣的小脸,牧阿苏柔声向前
方一脸恭敬的乳娘说:“两位皇子就麻烦你好生照顾了。”
“娘娘,你别这么说,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况且小皇子对奴婢来讲同样是不能取代的重要。娘娘……”乳娘欲言又止
,终谈到,“你怀有身孕,何苦非学古时巾帼出战?皇上若知你怀子多月肯定会痛惜你的作为,娘娘别要伤害自己。”
“谢谢你了,但我有很多事必须解决。一开始就错了再坚持也是错,我会对不可避免的负责,而那些没必要再继续下去
的当断即断。”
“娘娘……”乳娘不懂牧阿苏话中含义,懵懂想问清楚时忽闻——
“你怎么来了?”
新皇旭唯整副厌恶的模样特别显眼,准备来正阁拿点书居然意外撞见当回‘将军府大少爷’的牧阿苏杵着,突然没啥兴
致翻书看了。刚想转身走人,又思这么走掉有够差劲,凭啥让那个阴阳身体的怪物在面前逍遥!
“你带皇子们出去玩耍。”
“是。”乳娘谨遵圣旨,牵过被牧阿苏放回地上的孩子们便走出了正阁殿厅……
哼!又是一声冷哼,牧阿苏以为旭唯要怒骂自己,可旭唯只沉声说句“怪物”就直接进侧旁的书室。牧阿苏扯起嘴角痞
笑,慢慢的跟进去。
其实旭唯也没太坏的报复心,刚刚突然萌生想极度恶毒辱骂牧阿苏的念头转瞬即逝,仿佛清楚吼得再多耗费的只是自己
的活气,对方左耳进右耳出,搞得他像白痴。他也聪明了,一声‘怪物’足以表达他的愤恨!
牧阿苏离开内宫活动外部的这些日子,旭唯开始喜欢往那个神秘男子‘帝凛尊者’的宝殿跑。帝凛尊者言谈中透露不融
世俗的高贵,所说的很多哲理论道对自己诸多启发帮助……比起尊者,赫然才发觉身边的谋臣贤士实在庸俗得可怕!
用别的事缓和情绪,旭唯翻找了几本古书就准备起身,孰知,才转过身牧阿苏却站靠在与他咫尺之近的地方……
第六十六章:倚靠
“你挡在这里干什么?”旭唯没料牧阿苏会跟来,诧异之余,隐忍压制已久的火苗霎时蹿升,拿紧书本的手指不自觉抓
紧呈现关节泛白。“让开!”一声斥骂后,旭唯撞开拦路的牧阿苏,脚步蹭快往外走。他如今才没广阔的胸怀去观赏牧
阿苏带了面具敷满痞笑的脸,最好赶紧滚出他视野范围!
旭唯的肃怒收纳进牧阿苏眼里相当于无意义的别扭。事实上八九不离十,旭唯的愤怒不甘心把他本身整得很累,他放不
下心里面的疙瘩,老莫名想到牧阿苏扳指也数不清使人痛恶的行径,而被牧阿苏弄难堪的那个正是自己!
心很涨热,又无法抑制的郁闷骤怒。旭唯喘着气,加快走动的频率,尽快脱离与牧阿苏处在一块。
“皇上,我有话跟你说,请皇上驻足片刻!”
牧阿苏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却没令新皇动容,他依然向着目标的大门前行。
“皇上!你难道就不能听些逆耳忠言?”
牧阿苏再度甩出一句话,相对前面的显然有效得多。
金丝绣边的鞋子顿时停下,数秒后连同龙袍一齐转朝牧阿苏。旭唯止不住牙齿的颤抖,目露凶光,神色恼怒到极限似乎
很想立即将牧阿苏凌迟处死……搭配这样的外态让他俊秀的脸孔有些畸变——
“牧阿苏你真够不知羞耻的!你哪句话忠言逆耳?本王忍你忍了很久,你骂‘阿斗’也好几度弄伤本王也好,这些没与
你计较是不是就以为本王怕你啊?”
“……皇上,你想多了。”牧阿苏苦笑,做好准备给他泄怒。
岂料,牧阿苏张扬的笑容是根刺,直刺旭唯再容纳不了其它东西的气鼓心脉。
“牧阿苏,本王是怕你。”怒火冲上极致,旭唯竟感觉它缓慢地降低。趋于平和的沁人男中音魅力乍现,陈述的语言极
尽狠毒:“你知道本王怕你哪吗?怕你怪物一样的身体!像男人又像女人,第一次看见时真的很害怕,暗思你究竟算什
么?你外形阳刚实则内心像个浪妇,本王临幸你只是生理需要的临时起意,你当时的样子摆明很喜欢那种事!”谈话间
,旭唯走近牧阿苏,侮辱意图非常明显摸过他的颈脖顺势下滑到胸膛,用拇指和食指掐揉按压着间隔两层棉布后的柔弱
乳首……
浪妇?露出标志性微笑的牧阿苏细品着这个新鲜比喻:阿斗想问题肤浅单一,怎么不反思既然厌恶怪物的身体又何必常
常含欲求欢;自己是怪物不知羞耻,那还痴馋于怪物肉躯的阿斗便是心智失常面目可憎操行讨揍的蠢傻儿!
被轻薄的人不管被怎么对待依然天塌不惊无所谓,纵使旭唯赫然兴盛的报复心也被冰点寒冻!一时力气全散地撤回手,
寻思着太过无聊透顶该回谦光殿休息休息了。
“皇上,你说什么都不要紧,但你不能否认喜欢我这怪物的身体吧!”痞笑的程度加深,牧阿苏倾身上前紧挨对方,黑
亮的眼珠透着狡黠,“不然你把后宫女人统统抛掉也不一定要找我。皇上,我知道你在生气。牧阿苏多次逆杵并非不尊
重你,你当知道我出生在将军府,老爹勒令禁止我胡乱外出,别讲人情世故就算察颜观色我都尚不如人,皇上对我大度
是我的幸运,希望皇上了解我的赤诚,我虽鲁莽可所作所为的出发点都以你为中心,皇上安泰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你说的挺好听,听得本王差点信以为真。”旭唯讪笑,完全不把牧阿苏用戏谑语调说出的真心话当回事,“你今天忽
然回正阁到底为什么?本王先猜猜……”皱紧眉头,旭唯十分认真地把有可能的环节过滤遍,最后眼睛一亮似是悟到谜
底——
“哈哈,我想到了。”兴奋过度没自称‘本王’的旭唯仰起下颚,高傲地斜视牧阿苏,“你还有个弟弟关在牢里,先前
为求我放他就自动脱衣献身,现在是不是也想把身上那层破布脱掉来求我?不过……哪怕你跪下我也没胃口。”
极尽贬低的羞辱若放在数月前,牧阿苏大概早就血气冲脑大开杀戒;此刻的他笑悦更甚,音律轻浅地赞同新皇的污蔑嘲
讽:“没错啊!我的确想跟皇上谈谈吾弟的事。”
“——你!”旭唯简直要气昏了,牧阿苏的话比平时骂他阿斗还恼人!
——“下贱!”气冲七窍的旭唯再无法忍受和牧阿苏多讲一句话一个字,愤愤骂了从未出自他口的‘下贱’。对他而言
,‘贱’是低俗人的专利,高贵如他怎能用这种市井小民的形容骂人。今天他破例了,用在牧阿苏身上他感觉非常贴合
,正如特别为那家伙造的!
旭唯转身想走——“皇上。”牧阿苏立即拉住他。
“你还想搞什么名堂!贱……”吼骂的话才刚泄出便无疾而终,旭唯瞬间睁圆琥珀色的眼睛有些呆滞的瞪向突然亲吻他
的人,迷茫了:牧阿苏的脸上泛滥痞气当然还有不可估计的疲惫,旭唯没空思考那些疲惫是怎样形成的,他只明白跟对
方接吻时嘴唇湿热柔软的摩擦以及闻到两人间流窜交融的气味使欲望渐渐燥热、蠢蠢欲动……
身为皇族子弟的旭唯对性事贯来不避讳,一有需要他随便找个后妃解决了事。谁知从他与牧阿苏第二次发生夫妻关系后
竟跟逢魔般,或许与他厌烦了钩心斗角的女人有关,好像只有牧阿苏才能满足自己,他变得只对牧阿苏一人需求若渴!
牧阿苏中途跟他闹翻加上最近对方擅自曝露身份的几段时光,自己未和其他人有过亲密,清心寡欲得连他都不敢相信这
是真的!
旭唯紧紧闭了下眼睛,推开主动亲热的人,旭唯摒除所有杂念相当正色地道:“牧阿苏,我从来没发觉你的贱超乎想象
!我既然答应放了你弟弟,君子一言九鼎的古训我铭记于心,所以别让我再看见你那具恶心丑陋的身体!”言毕,他举
脚欲走……
“皇上。”牧阿苏依旧没让他走成,相反令他僵直了全身——
牧阿苏环住他的手臂,大而修长的手伸到他的胯间轻轻逗碰着男性的阳刚。手掌察觉到布料下硬实的触感,牧阿苏不禁
笑弯眼角:“皇上。哎,其实你说的我也蛮赞同,但我真有那么恶心吗?我绝对没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即使时间不
掌握我都一直坚信你会放小池。”牧阿苏慢慢把头靠在旭唯的肩膀上,“我再过两天就随军出征了,走之前想瞧瞧皇上
,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我的真心。”
郁卒多日满腹阴霾的旭唯听闻牧阿苏最后几句话不可思议的柔软了僵直,他眨眨眼失措的张望别处,妄图以此忽略牧阿
苏的存在,可被抚弄的下身男物变化使他难以自持,少许仓惶的他耳畔又响起低沉的男音——皇上。
旭唯慢慢转头侧视靠着自己的牧阿苏。对方早已敛去笑容,俊挺的五官饱含勇毅,墨黑且明亮的瞳目似同北极星倒影在
千年古潭,轻眨眼帘繁衍出层层涟漪,迷蒙、奇幻……
仿佛能将人吸入深壑的近景,旭唯呆呆的望着,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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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夜风稍嫌清冷透骨。不过晚空无云遮拦、星辰遍布长河,寂静环境里微微寒凉似乎愈加体现世俗之外的幽然。
泰临闲来无事,反正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刚好趁夜深人迹稀少到处散散步排解。
他偶尔会想到皇兄挫败的模样,意外的模样。若非亲眼所见,或许耗磨一生也难以构画倨傲清冷的男人受尽挫折后的脸
。
呵呵呵呵呵。泰临幸灾乐祸地笑了,因为这件事本身就好好笑,以至于笑到最后都开始流泪。衣袖挥挥,擦干眼眶中包
裹的水份,背靠粗壮树木眼望身前在星夜里粼粼泛辉的湖泊。
拉拢所穿的衣服依旧有些冷,看来他失误了:被养成的习惯好难改掉。以前外出也常常穿衣单薄,那时有荆棘照料他的
一切。好比现在,肯定有件属于荆棘的衣物披在了身上……
啊……泰临长长叹了口气,思绪里很快泯灭憨厚男子的影像。
尔后他脑子里跳现另外一个人:牧阿苏。这家伙真厉害啊!忽男忽女,说到底他为皇兄付出了很多,而且皇兄与他两人
间盘绕的暧昧隐晦的氛围?顿时,耳畔似乎响彻牧阿苏当时的话——只要我还活在世上一天决不允许你谋夺他的王位!
呵呵。泰临笑得更大声,过了很久收回笑容:管它的,不管何种原因都跟自己毫不相干。
深深呼吸着夜晚寒人的空气,他觉得心缓缓平静。考虑再站片刻就回去歇息竟警觉大树背后一阵脚步声。
咦?这么晚了是巡守的侍卫吗?他边疑惑边将头侧过去看,原来是几个宫侍打扮的人正在赶路。神神秘秘的,其中一个
还用头巾遮罩头部,好在顺光所以被泰临看见了真容:有些面熟,有点像是……皇兄刚册封的皇后——
牧昭罗!
第六十七章:目的
手指拈起从地下捡的小石头,牧云池很专心地在墙壁上划刻痕迹。
一、二、三、四……二十一、二十二……
看着划拉出的天数记号男孩心焦得慌,但比起最初的十天已经浪潮平稳了许多。扔丢石子,双手双脚尽上枷锁镣铐的他
旋身狠力地倒靠在肮脏的牢墙上。手掌捂住脸孔,整个人似乎都被不安的躁虑困扰:距阿苏姐姐和太子来探监已经过了
一个月,听狱卒闲谈时得知太子登基成为皇帝……阿苏姐姐几时能再来天牢啊?他还有很重要紧急的事憋藏着没告诉对
方!
昭罗和那个男的到底在图谋策划什么?牧云池不停的搓揉头发,绞尽脑汁没日没夜地烦恼这谜题,却无论如何想不通其
中的曲折!昭罗承认将阿苏姐姐的私密悉数透露给别人,她非得这么做理由在哪?男孩无能幻想传言的场面,干爹绝对
会气急攻心,那阿苏姐姐呢?他还能笑嘻嘻的面对?
童年时期纯美女孩的轮廓在牧云池心中起了翻天覆地的改革,善良天真模糊隐形淡散,剩余狰狞和佞恶!如果可以,他
只想把对牧昭罗的了解定格在曾经,虽不清楚她的惊变是外因迫使亦或天性如此,可他坚决不认同她曝露血亲秘密以达
到不可告人目的的手段!
而且……昭罗害死很多人。男孩不知道死去的那些人是否全部罪大恶极,他唯一难以接受心目中天真慈悲的女子会如魔
鬼般心机城府、狠毒祸害!
昭罗……牧云池喃喃着熟悉的名讳:什么是真的?也许一片空白才是万物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