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终点处盘旋 下——墨花墨禽

而那个感觉。

就叫作。

欺骗。

（当自己的

占有欲强的时候，要记得被对方拥抱的感觉，那就是信任。你忘记我拥抱你的感觉了吗？）

第三十章

苏尚雨

「你的意思是我们大老远的走了一小时的路程，赶到这间破到连大门都没有的烂店，来听你说老板不在！？是你们老板自己说今天下午五点叫我们来面试的！还逾时不候！我连他妈的课后辅导都翘掉了！」

「不好意思，老板真的不在去出差啊，请你们三天后再来。」

「还要三天！？……我要跟你们老板娘谈。」

「老板娘也去南投……」

「你以为我会在乎吗！？我不想管他们在哪里！我不明白……算了，给我连络你们的负责人，谁都好！」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们老板真的常常外出。」

「哈！真的是好不巧，你以为我不认识你们老板吗！？真的很不巧两个月前就是那个老头亲自在这间破店里开除我的！你以为……」

「晨轩！晨轩！别再说了！」

我站在门外受不了的冲了进去店门口，抓着气到破表的晨轩，尽力的安抚着他。

「尚雨，我说了你在外面等我，让我跟他们谈，老板的个性我不是不知道！他……」

「晨轩、晨轩，听我说，我们先去吃晚饭好吗？我饿了……」我心平气和的压着他气到发抖的肩膀，只想安抚他的情绪。

晨轩今天的情绪，糟糕到了极点，我从来没看过他如此暴躁而且敏感，我很不想这么说他，但那几乎像是女生来了月经时会有的反应。

吃饭时，我们两个则是很反常的，连一点话题都没有，之前就算是有冷战我们都还是会聊上一两句，但是眼前的晨轩却表情僵硬得吃着他的东西，嘴巴除了吃饭以外几乎懒得开口。而眼神中夹带着的，只有怒火和焦躁。

一股莫名而来的害怕席卷上心头，我害怕他是不是……

当他知道了我没告诉他的那一部分的那一刻开始，他是不是就已经妥协了？妥协了我欺骗他的事实，然后才用这种态度在我面前表达愤怒，不管是不是这件事，我都一直觉得他想把那把火往我这里烧，只是刻意把火往别处发泄。

假装。

吃完饭后，我们俩步履蹒跚的走回人行道，寒冷的人行道。

「你没事吧？」忍不住的，我还是问了。

原本我以为他会反问我：为何这样问？我的脸色很像大便吗？

但是他没有，他反而牛头不对马嘴的说：「薛老师要回来了，你要去他们办的聚会吗？跟上次一样在戴毅杰他们的餐厅。」

愣了一会，我很不自然的回应：「没办法吧，你也知道我一直在找工作……」

「就休息一天去聚会又不会怎样，你不能保证你又遇到今天这种放鸽子的状况。」

「晨轩，刚刚那真的……那真的没什么，你不能这样偏激，你想想，要是他们老板真的不在，那个员工也很可怜哪！就算他在对你撒谎，那也是不得已的吧？」

「那你会不会因不得已，而对我撒谎？」

「什……」

我对于他突然咄咄逼人的问题感到不知如何是好。

「告诉我一件事，苏尚雨，我有什么地方跟别人不一样能这样吸引你？那个聚会上有将近三十个跟我一样的女学生等着跟你上床，还有个原住民想吃你的脚底板。」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很莫名其妙的，明明她们都是女人，你偏偏要挑一个男人，这很说不过去吧？」他说着说着嘴唇竟然开始发抖。

「但是我就只对你有感觉而已。」

他甩着拳头，双眼困扰似的紧闭着大喊：「为什么！？你想证明什么？体谅同性恋，还是可怜我被之前哪个老师伤过所以想证明自己不会步上那个人的后尘？」

他把话越讲越难听，我完全无法回应，只是瞠目结舌的盯着他看，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也明白自己是一个为人师表的人却跟一个学生搞上，你应该也不算是什么好老师对吧？你辞职的用意是想摆脱这个罪恶感还是什么？」

停止了斥责，停在了我最害怕被提起的事情上面，他怒视着我，眼眶泛红。

「……你知道了？」好不容易的，我总算有了接话的反应。

「为什么要辞职？」

「我只是想在你身边，我就只是想这样而已！」

他听了我不断的强调我的心情，不但没有妥协，反而受不了的别过头去：「拜托你，别又给我这种答桉。」

「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难道你不想我陪在你身边吗！？」这次换我受不了他的脾气，忍不住对他大吼着。

「是你想！」他突然又大吼着，双眼瞪视、咬牙切齿道：「因为我对你来说太没安全感了。」

「……」

我倒抽了一口气，无言以对的看着他。

「你当初为什么不能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和信心，好听我的答桉？」

「我……」

「为什么要这么冲动？白费那几天的冷战换到的是你失去工作，我会很自责你知道吗？」

「……」

见我心虚了，他得眼神变得更受伤：「你很明显的就是觉得我想离开你了，对吧？」

「才……才没有……」

我说，心虚的说，我顿时不敢直视晨轩的双眼，只是不断的搓着手表达我的不安。

沉默了一会，晨轩叹了个不易察觉的气，呼出一股哀伤的氛围：「你得搬出我的公寓，然后去复职。」

「你……太夸张了吧！？」

我受不了的摊开双手，晨轩只是绕过了我，擦肩而过那刻我看的到他表情是难受的，我原本要拉住他的，但他却自顾自的向前走着。

「你前途无量，没必要这样自毁前程，让我难堪也让你难受。」我从后面跟上他的脚步后，他很无奈的说。

「我……我明明就……」

「你原本就可以当一个受欢迎的体育教授、出色的运动选手，你真的比任何人都还上进且有潜力，」他摇了摇头，然后苦笑：「但是你有一个学生在身边碍事就无法成事。」

「我不只把你当我的学生，我对你还有爱情。」

我强调了语气。

晨轩突然停下脚步，黯然的回过头，然后对着我硬挤出痛苦的微笑：

「我知道，但是你爱的不是我，你爱上的是我爱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没理他那些奇怪的谬论，继续自顾自的说：「我承认我是怕你不爱我了所以我才辞职，但我们可不可以……」

「你不了解你自己的想法，你怕的不是我不爱你了，而是没人爱你。」

「那你要怎么解释我为什么愿意花这么多时间栽培我们的关系？」

「那不叫爱，那叫作配合，」晨轩咬着唇，眼框和鼻子都红红的：「那是当你听到我跟戴毅杰说我喜欢你时，你一厢情愿的灌输给自己的想法就是你也喜欢我，那只是种蒙蔽。」

「你又真正了解我的想法吗？我辞职是因为我愿意用一切代价换回我们之前的关系。」

「重点是没有人会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让自己爱的人失去工作，甚至失去自由。」

「我才不会让你束缚住我，只要我们再给彼此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你没那个权力，这次选择的人是我，」他又回头，用哀伤的眼神看着我，嘴角却硬挤着微笑：「我知道你一定以为我忘记了海边的承诺，但是我在这边要告诉你我没有，我一直都记得。」

「……」

「但你早就输了那场承诺了，你对我失去信心，所以这一次我的要求就是你得离开我，然后去作好你的工作，别再回来了。」

当他说出别再回来时，我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刺破了一个大洞，血流不止。

「你这是在自责吗？我都说了我没事，工作我可以再找……」

「并没有自责，」他眼神锐利，斩钉截铁的继续说：「当我没骨气在尝试了，反正我不想再发生这种事情，我没胆、我也不适合谈恋爱、我就是永远会耽误到别人的幸福，这样可以吗？」

「你就不能再给我们之间一点信心吗！？」我惊慌的看着他。

「你曾经就对我失去过信心不是吗？」

我好想死，这感觉跟本已经被定罪了，罪证确凿，无论怎么辩解，我就是辩不过这一句，我对晨轩失去信心，我没遵守承诺。

「我不要离开。」我摆着脸，说什么也不肯让步。

「我说过了，你别无选择。」

「不要。」

我站在人行道上不肯离去，跟他大眼瞪小眼，他是认真的，他要我离开，从他那坚定的眼神中我所读出来的讯息。

我的思绪乱七八糟，就这样跟他耗了大概三秒钟，但这三秒钟是如此的漫长。

接着他慢慢的走过来，发抖的双手慢慢的举起来，替我把上衣的拉链拉好，然后批好围巾，澹澹的说：

「赶快走吧，等等可能会下雨。」

「晨轩……」

他抬起头给了我一个沧笑：「我们可以回家，然后大干一场……反正最后……你要离开。」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接着他快步的穿越马路，把我一个人丢在人行道上。

那是我第一次感到如此心痛。

回家的时候我仍一直想着补救方法、弥补过错，我们没必要这样，这是我第一次尝到真正失去的感觉，好几次我都以为晨轩会停下手边的动作，然后像往常一样大笑着告诉我是开玩笑的，并且：「还不快来个他妈的公主抱加喇机！」

但是他没有。

坚决得像颗石头，那并不是钻牛角尖，只是死心了。

当他把我的衣物和日常用品全都搜刮出来时，我知道他完全不想在留下任何一个会促使他想起我的东西，看到他那样的想把我从他的记忆中抹灭掉，我忍不住鼻酸。

「我们没必要这样。」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停下来。」他神情失落的吐出这三个字，然后把行李拿给我。

接着，他按下电梯按钮，当电梯门打开后，他很直接的走了进去，然后押着开门钮，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看到这个画面我还是忍不住滴下泪水，最后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连带行李，缓缓的走进去，就像是踏上死刑台。

场景不知不觉的，已经换到室外，街道上，夜幕低垂，冬天的夜风仍然穿梭在街道上，我几乎都心不在焉，只是黯然的站在人行道上的红砖上，而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晨轩已经把我的脚踏车牵出来了。

面对他的冷眼相对，伴随着我的颤抖，雨滴也越来越猖獗，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的关系，眼前的景象已经越来越朦胧。

我真的在哭了吗？雨滴也越来越猖獗，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的关系，眼前的景象已经越来越朦胧。

我真的在哭了吗？

晨轩呢？他有因为我而哭泣吗？

雨水打在彼此的脸上，跟泪水溷和在一起，我这时才想起之前有听过一句话：如果想大哭时就可以躲在大雨中哭泣，因为根本没有人看得出来你有没有在哭。

这就像晨轩之前说过的，没有人看的到海豚的眼泪，因为海豚就在大海里。

最后我看到晨轩的嘴张开动了动，我好像听见他说：

「再见了，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他妈的不要你的道歉！！

为什么你要道歉？我才不要当失眠的大海！！

「很抱歉……」

他又道歉了一次。

接着他缓缓的牵着脚踏车走了过来。

「为什么要道歉？」我哽噎的问，光是说这一句话几乎就要抽光我全身的力气。

「因为，你这次恐怕要失眠了，苏博祈老师。」

接着，他倒退，往后走，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踏到马路上了。

马路上的车灯在雨中交叉折射着，就像那个梦境中的诡异灯光。

然后下一秒，梦境成真了……

OneRepublic（共和时代）ftTimbaland（提姆巴兰）－Apologize（道歉）

I'mholdingonyourrope，

我正紧捉着你垂爱的希望之绳，

Gotmetenfeetofftheground

使我如双脚离地十英尺高，拥抱爱情美梦

I'mhearinwhaty ousay，

我听的见你的一言一语，

butIjustcan'tmakeasound

但我只是无法出声

Youtellmethatyouneedme

你告诉我你需要我

Thenyougoandcutmedown

但还是头也不回的切断我的一丝希望

butwait……

等一下……

Youtellmethatyou'resorry

你却告诉我你很抱歉

Didn'tthinkI'dturnaround，andsay……

却从没想过我会转过身，且说……

It'stoolatetoapologize，it'stoolate

要道歉已经太迟了，已经太迟了……

Isaidit'stoolatetoapologize，it'stoolate

我说要道歉已经太迟，已经太迟了……

I'dtakeanotherchance，

我愿意再找另一个机会，

takeafall，Takeashotforyou

堕落沉沦、肝脑涂地只为你一人

AndIneedyoulikeaheartneedsabeat

而我需要你就有如心需要跳动般

Butit'snothinnew

但这是常听的老梗了

Ilovedyouwithafirered－

我爱你所伴随的那股赤焰……

Nowit'sturningblue，andyousay……

现在早已炉火纯青，而你只说……

「Sorry」liketheangelheavenletmethinkwasyou

如天使声音般的「对不起」，让我联想到你就是那片天堂

ButI'mafraid……

但是我怕……

It'stoolatetoapologize，it'stoolate

要道歉已经太迟了，太迟了……

Isaidit'stoolatetoapologize，it'stoolate

我说要道歉已经太迟，太迟了……

It'stoolatetoapologize，it'stoolate

要道歉已经太迟了，太迟了……

Isaidit'stoolatetoapologize，it'stoolate

我说要道歉已经太迟，太迟了……

Isaidit'stoolatetoapologize，Yeah……

我说要道歉已经太迟，耶……

Isaidit'stoolatetoapologize，Yeah

我说要道歉已经太迟，耶……

I'mholdingonyourrope，

我正紧捉着你垂爱的希望之绳

Gotmetenfeetofftheground

使我如双脚离地十英尺高，拥抱爱情美梦

（当我爱上你时，要道歉，就已经太迟了。）

第三十一章

刘晨轩

我从来没这么在意过这么一个龟毛的问题，关于对爱情的感觉，好像是那么的暧昧不清，但是就是这么自然的就会存在、诞生，但是你又怎么知道那是爱情呢？又怎么知道那不是爱情呢

？好像可以这么规定，又好像不能这么规定，如此的抽像。

就是因为这么的抽象，所以当一个人说他有爱情时，你其实也找不到足够的理由反驳他，又或是一个人认为那不是爱情时，我们也没有最确切得见证方法。如此的天经地义却又如此的蛮

横不讲理。

就像我对你一样。

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发现自己爱上了对方？

曾经有过这么一个题目，从数字1到数字10，然后在每个数字旁，写下一个你认识的阿狗阿猫的名字。

往往写在数字1旁的那个人就是你现在爱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