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疏狂也只是说说,虽然性质很高,但他更心疼邹盼舒的身体,看他劳累了一天也只想抱着他香喷喷的身体而已,看他逃得那么快,不由要反省自己平时难道真的太过分了?
很快就到了周六,大家都是有各自安排的人,也没有约定挤着一道出门,倒是约好了中午在度假山庄吃中饭,具体的各自前往。
他们相约的红叶度假山庄就在S市与H市交界处,认真算起来都要出S市地界了,不过度假村老板本事过人,拿了开发权后硬是把整块地皮给圈到S市范畴,这样可以拿到更好的政策待遇及拉到更好的客源,因为有着附近少有的温泉地脉,还是很热门的度假山庄了。
红叶度假山庄的营业范围非常广,占着宽阔的优势各种上流社会玩耍的项目比如马场、高尔夫等一应俱全,还开发了一小片丘林地人工堆出来的山丘湖泊,精心种植了成片的樱花、梅花、桃花和红枫,四面四个景,很远的迎宾大道过来的路上移植的都是大几十年的银杏树,甚至还有一棵差不多五百年的老银杏树在山庄前院内,生生把这片原先的农田地改造成了生态园一般的地方,每个季节都有不少达官贵人前来附庸风雅。
邹盼舒光是听着就觉得犹如天花乱坠,摸不着脉络,怎么能有这么大手笔在S市做出此等规模,那要一下投资多少才初见成效,任疏狂看他惊叹的样子,真是觉得每天在一起的日子都非常的开心,不用猜忌彼此的想法,有什么就是什么,生活非常的轻松。
“当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而且,你以前估计都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吧?和以前带你去的封闭式的会馆不同,这里没这么隐秘,但也不是一般人能随意来的。”
任疏狂随意说了住一晚的价钱,邹盼舒马上闭了口,太贵了,还只是单纯住一住泡泡温泉而已,每人花费就要抵上他原先做助理的一个月工资,还是最低消费。
他们是算着时间出门的,周六早上两人泡在家里享受了一番两人时光,到了山庄大门开始陆续看到豪华车开进开出,此处的餐馆也琳琅满目,只要你想吃的口味都能满足,他们定的是其中一家西餐厅,这样谁来迟了也不妨碍。
他们先去了预定的房间,也不知道是谁预定的,反正能力通天竟然订到了同一层楼的套房,全部给包了下来,具体多少间邹盼舒都没弄明白。放下行李,他们看看时间才十一点半,路上比预想的要通畅,两人正商量着要不要先去四周欣赏一下风景,在S市区里可没这么好的空气。
任疏狂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接通,对邹盼舒做了个嘴型——小城,就拉着邹盼舒的手往外走,才刚打了个招呼,开了门出来,就看到走道上三个人:肖庭诚、任若曦和一个不应该在这里的任慕海。
“嗨,你们这么早就到了?我正想着问问你们是哪一间房。”肖庭诚挥了挥自己手上拿着的钥匙牌,三个都在他手上,看样子预先通了气,只有任疏狂二人蒙在鼓里而已。
“宝宝,你也太不关心姐姐了,怎么聚餐也不邀请我,来玩儿不叫我一声啊。”任若曦脸上勾起明亮的笑意,浅笑盈盈站那瞅着邹盼舒。她手上没拿着行李,看到是肖庭诚挎着两个一黑一浅灰色运动包。
任慕海是这么多人里面最黑的一个,也不是黑人那种,就是肤色最深,看样子是长期晒出来的,此刻他没有再穿迷彩服,紧实修长的腿包裹在一条泛着灰白色的牛仔裤里,上衣是贴身的无领椰白短袖T恤,干练精悍,露出的胳膊鼓着肌肉非常的引人注目,有着一种赤练如铁的性感。
他没开口,只是挑挑眉,依然一边肩膀倚靠着墙面,一条腿脚尖着地一搭一搭晃着,望向任疏狂两人也只是伸伸手摇一摇,就算打过招呼了。
任疏狂只觉得够麻烦,他本来就不喜人多,小时候就很怕被多人拥着缠着,小小年纪开始就常冷着脸,这回因着邹盼舒的关系身边越来越热闹,他有种往日一去不复返的壮烈感,也不知道是否今后的人生就会变得像上次去过的菜市场一样热闹吵人。
“你们好,还以为你们在路上呢,要出去走走吗?”邹盼舒上前一步,被任疏狂抓住的手一个反转,捏了捏他的手掌,任疏狂只好皱着眉点头打招呼,任由邹盼舒做主邀请。
“给我最远的那间。”任慕海开口了,向肖庭诚讨要钥匙,踩在本就厚实的走道的地毯上更是稳如猎豹,轻盈得一点生息都无。
“要不,就直接去餐厅等吧,估计不一会儿就会陆续都到了。”肖庭诚提议,他看了看手上的房间号选了一个给任慕海。
其他人没意见,这么一会儿再讨论去哪里也不合适,也就都同意了。
两人准备先下电梯,让他们三人去房间放行李,要分开前,任若曦才望了望任慕海的背影,低声的对任疏狂道歉。
任疏狂摇摇头,知道姐姐指的是父母认了干儿子的事情,不说肯定也是不希望自己多想,并不关姐姐什么事情,肖庭诚在一边欲言又止,也想说他同意任慕海跟来的事情,被任疏狂摆摆手阻止了。
“疏狂,你看肖庭诚是不是和你姐姐很亲近呀?”邹盼舒看着电梯楼层指示灯一闪一闪,这里的每栋楼都不高,一般就是五六层,还有不少散落在树林里的小别墅群。
“看出来了?那天我不是说了还不肯定么,估计就是这么回事情吧。”任疏狂对邹盼舒敏锐的直觉有点讶异,却不知道邹盼舒从小就对人的气息感受很准,他是真正用心去感觉一个人的心,而不仅是用眼睛看。
说起来好像他前生是被庞飞欺骗,但要认真追究源头也是因为庞飞那时候是真正对他好,好到让他分辨不出其更深的目的。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邹盼舒不由得雀跃起来。
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帮着任疏狂与家里人走得近些,在邹盼舒的眼里,家人始终是一家人,分歧也不会是永远,总有办法能够缓和,如果自己能够做点什么,他非常愿意。
或许又觉得自己的兴奋之意太明显,他出电梯时降低了声音,“你爸妈会同意吗?要不要我们帮忙?唔,会不会是个好机会把你叫回去……”
任疏狂好笑地看着他脑中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念头,扫了一眼大厅的人,还真是能看到一些熟面孔,不过大家一般也不会冒然打招呼,只当作没看到,任疏狂也不在意牵起他的手带着往西餐厅走去。
75.爱情傻瓜
就如他们预料的一样,人并不是一口气到来,西餐厅也没有完全封闭的包房,只订到了一个有着绿化植物隔着的角落,厚重的大理石台面给人非常冰冷的感觉,繁复的桌面上各式刀叉种类繁多,水晶杯从小到大一字排开,每位的前面都摆了六个杯子。
看看其他人个个都很自在,邹盼舒也不由感叹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从小要学的东西真多,他虽然也陪着吃了不知道多少次西餐,却还是对这餐桌礼仪有点排斥,太过于中规中矩到拘束,很不适应。
原先就已经说过了先到就先吃,因此十二点一到,他们五人就开始各自点了自己的一份,正好此时柏子竞到了,看他和启光的样子也是已经去过房间放行李了。
任疏狂再次给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柏子竞意外的竟然也知道任慕海,这不由得令任疏狂稍微多想了一下。
“这里有一种专门珍藏的波尔多红酒,是他们特意去波尔多订购的,可以品一品。”柏子竞坐下来就给了建议,他自己也顺便点了餐,直接就要了两瓶这种红酒,让大家都尝一尝。
差不多到了十二点半,张丰唯与黄静怡才姗姗来迟,黄静怡不停道歉,说是自己的原因耽误了张丰唯的时间,也没人与她计较,其实是没有一个人与她熟悉,当然除了任疏狂。
黄静怡从小的良好家教让她具备了随时都能参与话题的能力,很快就与大家打成一片,特别是她就坐在任若曦身边,对着任若曦更是透着一股子亲切劲,完全不见过年时那股傲慢。
邹盼舒看着她谈笑风生,一身典雅又不失俏皮的装扮,嫩黄色的真丝衬衫扎在纤细的腰上,下面是一条宽大嬉皮风的绸裤,非常飘逸迷人,精心打扮过的脸,长及腰间显眼的乌亮长发,心里很有点不舒服,也不是邹盼舒太小气,实在是黄静怡那种刻意的漫不经心让人刺眼,怎么看都有一点对邹盼舒的挑衅之意,何况那些暧昧的照片还清晰如昨,最后他只好不看任何人,低着头吃自己的那份牛排。
任疏狂眼神如炬,一切看在心里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有点后悔当初没阻止张丰唯的提议,现在黄静怡是自己的合作伙伴,为了自己两人的将来,也不能随意做什么,暂时看在没有什么出格的份上,只能忍了。
算下来一桌人已经有九位之多,如果仔细去看的话,S市的三巨头核心人物都在场,加上柏子竞作为商业大家,张丰唯是B市第一大军方势力的嫡系嫡孙,真是一份不可小觑的势力。好在此处角落封闭性较好,何况也不见得人人都认识,才没有招来什么人前来攀附。
餐后有人建议要消食,也不要浪费了这大好春光,六月初在S市郊,还正好是最美妙的踏春时节,大伙儿也就附和着漫步在红叶山庄的林荫道上。此刻没有各类树花在开,不过道路两旁依然种植着各种花卉,也一样有着浓郁的姹紫嫣红的气息,这么一大帮帅哥美女遥遥行走,自然是一番绝佳的风景,每次交错的客人都频频回头不停张望,最后他们实在有点受不了这种观赏物似氛围,几人一起租了一条大船,到湖上垂钓。
六月中的阳光已经有点强烈,特别是午后时分更是厉害,男人还不觉得有什么,两位女士已经受不了转战到船舱内,老艄公很识趣地咕噜咕噜把船慢慢地摇到一大片树荫下,山庄还真是下了大功夫,连这种情况都能照顾到。只见船背后是苍翠的树木,虫鸣鸟叫非常的幽静,而前面就是碧波荡漾宁静悠远,真不愧是远负盛名的度假休闲之地。
船坞内任若曦若有所思,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她与任疏狂只有五分想象,接了几分任将军的大气,脸庞很是英气,只有一双眸子是和任疏狂最相像的,接了他们的妈妈的眼睛,如果半眯着看人是非常有压迫力的。
此刻她就是这样半眯着看黄静怡,因为知道了黄家最后的选择,也就不需要虚伪应对,说话就有点不客气了。
“我弟弟和他爱人过得挺好的,他变得越来越爱笑了,我不希望你参一脚破坏什么。”
黄静怡正在沏茶的手一顿,近期锻炼得有点犀利的双眼刷一下扫视了任若曦一眼,转而看了在船尾依靠着钓鱼的任疏狂和邹盼舒,递给任若曦一杯茶,才缓缓说道:“你放心,我没想要参一脚。只是有点不甘心罢了,不过你看他们那样,我亲眼见了才相信真的有同性恋这回事。”
黄静怡也毫不避讳,她原先确实有着一点点想法,毕竟任疏狂这样出色的男人可不好找,越是靠近就越被诱惑,好在她还算清醒,早早就起了戒备心知道不可强求,比起任疏狂不会被爱的妻子的角色,她还是更希望能够得到自己一辈子的自由。
“那就好。我看你刚才有点出格,才会提醒你。”任若曦早年可是和肖庭诚有得一比,一个是道上的大哥,一个是道上有名望的大姐大,说话历来不留情面,但如果你是他们认可的人,那就基本上一辈子高枕无忧吧,他们肯定会全心全意护着你。
邹盼舒偏偏就是这种情况,两个人都看着任疏狂在与他交往中变得越来越有人气,笑容更多,也都打从心里认定了他的身份。
肖庭诚望着在船坞内的两位女士,很有点争锋相对的意味,他因为心底有着悸动,不知道何时开始很是关注任若曦。不过此刻什么都还没挑明,毕竟肖庭诚早年放纵惯了,可以说是声名狼藉,要不是任疏狂和小宇的事出突然,打了个措手不及,忙着小宇的后事和任疏狂的病,说不定他还真就混着黑道毁掉一生了。
小宇的死也给他敲了警钟,加上对他们两人都心怀愧疚,竟然就此洗心革面重新奋斗出一份事业了。
即使到了国外,肖庭诚也是一夜情偏多,难以与哪一个女人保持超过三个月以上的交往,费心费神试过几次后他也就随了性子干脆只谈性不谈爱,却不曾想多次与任疏狂一起回国,因为他与邹盼舒的事情而与任若曦这个年少时有点仰慕的对象频繁交流,不知不觉中衍生了自己都弄不清的情愫。
此刻的肖庭诚,长这么大突然开始对自己的过往非常之在意,真想有个时空机器好让他回到过去,一定会从小就好好学习,哪怕不如任疏狂出色也不要留下那么多令自己感到难以启齿的诟病,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如此在意一个人,这个人还是好兄弟的姐姐,比自己大了五岁。
现在他正是最困扰的时期,让他走出去又没有那份勇气,似乎总缺点什么,可是让他完全放弃,干脆再去找几个大波女郎缠绵一番,他却又没有了兴趣,甚至觉得有点恶心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状态。
是以,那天在任疏狂家里聚餐后才会试探性问了一句,可任疏狂滴水不漏的表情,肖庭诚吃不准到底自己这位兄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至于任若曦本人,肖庭诚就更吃不准了。
再聪明的人,遇到自己的爱情都会是一个傻子。谁都以为自己能够超脱,偏偏坠落的时候谁都逃不脱。
任疏狂感受到有视线在自己背上,借着收鱼线时的动作一偏头,霎时把船坞和肖庭诚的表情纳入心底,他那一瞬间的目光透过空间直视到肖庭诚的内心,把自己的鼓励表露之后才慢悠悠地转回身,望着因为钓到鱼而兴奋不已的邹盼舒,只觉得天地间最美好不过如此了。
肖庭诚一震,刚刚还烦恼着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就收到了任疏狂的鼓励,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一抬手一投足都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这才想到自己能猜到任疏狂的动作,任疏狂必定也能猜到自己的动作,顿时就释然了。
望着天上悠悠白云在飘荡,想着从小就混来混去的生活,孤身一人在海外的寂寞,肖庭诚才终于下了决心,大男人就该有担当,不试一次谁都不知道结果,既然从小到大就看中这么一个人,那就没必要退缩,于是放着抛在平静湖面的鱼竿,果断的迈着坚定步伐走向船坞。
这些人享受的都是垂钓的悠闲时光,到了四五点钟,有人收获满满比如任疏狂二人,也有人一条都没钓上来比如启光,最后清点了一番后也都把那些可怜的鱼儿全部都放生,开始转战到麻将桌去了。
这一层楼面有一间特别大的套房,客厅非常大摆了两桌全自动麻将桌,当然这是提了要求山庄才派人来换掉的,不过一看四周围的设置就知道肯定考虑过这个因素。
邹盼舒是很好奇,九个人两桌,他自己提出来不玩,因为他不会,所有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哄堂大笑着分了两桌。肖庭诚、任若曦、张丰唯和黄静怡一桌,剩下的人一桌,邹盼舒在任疏狂边上旁观。
大家一旦开打时间就过得飞快,晚饭也都是各自叫了点心直接送到房间来,就摆在边上的茶几上,每次一送就是一桌的点心,轮流着吃完后又继续酣战。
邹盼舒是看得昏昏欲睡,他从小在家里就一个人,亲戚家的孩子也都不太愿意和他玩,因为大人都会告诫自己的孩子这个人克父母不要玩到一起去,到稍微大些又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就更不敢与同龄人玩耍,结果硬是塑造了他这样什么玩乐都不会的性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其他三人还都是针对着任疏狂来,麻将本来就靠算,一个人针对你还能挣扎,三家都针对你的话,那就是任人宰割了。
任疏狂已经算尽了心计,可也斗不过同样聪明的几人的联合,刚开始还能支撑,后来是越来越不济,频频失利,好在他心态好,只当给邹盼舒开开眼界,并不介意输赢,虽然也觉得老是输很没面子,不过反正邹盼舒看不懂,一直在小鸡啄米似地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