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并不难,我飞快的答,心里却想着快点答完去看世铉拍戏,快答完的时候小麦给我打个手势,用手指比划出第二大题,第5小题的答案C,他的意思是想问对不对,我琢摩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应该是B,就把两个手指放在桌上。
梅森在身后咳了一下,我吓了一跳,赶紧回头说:“交卷,答完了。”
梅森转到我前面来,抓起卷子看了看,又拍回桌上,说:“只许提前十五分钟交卷。”
我楞了一下,觉得这句话很可疑,也拿起卷子看,没什么问题啊,不想翻过纸去,吓出一身冷汗,原来纸的背面还有一道光传输的信道编码题,大题,我太毛躁了,居然没看见。
赶紧趴在桌上兢兢业业的答,画光传输系统图,画完再编码,答完,刚好提前十五分钟。
挥了挥冷汗去交卷,梅森皱眉说:“你干什么这么毛躁?”
我反问他:“导师你代课代到什么时候啊?”
“十月底。”
“哦,那快了。”我满意的点点头,走了。
梅森在我身后莫名其妙。
50.一哭二闹三上吊
实在太累了,连着几天被世铉折腾,没有好好睡觉,回家的路上我躺在后座睡着了,醒了的时候却是在卧室的床上,已经下午4点。我气得冲下楼对小吴大叫:“到家干嘛不叫醒我。”
小吴看着我,突然说:“不要去了。”
我脑袋一懵,看着他,我一直以为瞒得过呢。
想想就明白,小吴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瞒得过。
以我的功力,从来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那个……你没告诉……”我结巴着。
小吴却答非所问:“你这样下去要出事的,崔世铉今时不同往日。”
真气馁,我何尝不知道崔世铉今时不同往日,往日他是崔世铉,今时他是艺人TOP。
“只剩下几天,”我说:“就这几天,我这辈子和他也许只剩这几天了,你不要告诉我老爸。”
小吴说:“职责所在,如果你是我,你怎么办。”
我说不出话,看看站在门旁的小吴,心中打着小算盘:如果我硬要走,他会不会拦我,不过两国交恶,动武是下策,况且就我那三拳二脚,打也肯定打不过。
我转身坐到沙发上,看着脚下的English Bay发呆。
“小吴,”我轻轻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女朋友,你有女朋友吗?”
小吴也走过来,站在沙发一边,拉出看着我的架势,好像没听见我说话。
我又问:“你……有很喜欢过什么人吗?”
“少爷,”小吴说:“你不用说了,这招对我没用。”
他和迪姐一样,叫我少爷的时候肯定没好事,唉,我的攻心计失败了。
我赌气站起来回到楼上,抱着电脑坐到地上发呆,迪姐上来看看,问:“龙龙,晚上想吃什么,我告诉老常。”
“不吃不吃。”我发起脾气来,拿起一个靠枕扔了过去。
迪姐吓了一跳,赶紧关上门退了出去,却被我发现了摔东西的乐趣,难怪电视剧里那些人发脾气就摔东西,确实爽。
我开始捡起手边的东西向门上扔,游戏碟啊,手柄啊,书啊,小摆设啊,砸在门上噼啪作响,非常之痛快,小吴进来的时候,我正抱起书架上的一个琉璃的大花瓶,唿的扔了过去。
这么重的琉璃,他居然一只手就接住了。
“滚出去……”我大声叫喊,又抓起一个纸镇扔了过去,这次他没有接,只晃了一下头,纸镇从他的脸旁飞过去,砸在门上,断成两截。
我又准备去搬花盆。
“好了。”小吴从后面抱住我,我使劲挣也挣不开,只好脚在空中乱踢,被他拖到沙发边按着坐下,他一松手我就往起窜,他只好一直用双手按着。
“我送你去。”小吴突然说。
“啊? ”我吃一惊,连发疯都不会了。
“走吧。”小吴放开我,站起来向外走。
我倒糊涂了,他这玩的是哪招啊?难道是我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起作用了?
……
崔世铉开门看到小吴,愣住了,看上去他是刚刚拍摄回来,穿着外套,带着妆,眼上有妩媚的眼线。
带眼线的杀手,真鲜,崔世铉眼睛的电力,恐怕不用枪就可以杀人了。
小吴没有进来,同他打了个招呼就走了,门一关世铉就问:“发生什么事了?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一结束就跑回来了,还以为你在呢,小吴来干嘛?”
“没事,”我不想他担心,就说:“我考完试睡着了,小吴就直接把我送这儿来了。”
世铉怀疑的看着我:“你没有事瞒着我吧?”
“当然没有,”我摸摸他的脸,“还没卸妆呢?我来给你洗。”
“你会吗?”
“不会,你教我吧。”
我脱下世铉的外套,解开他衬衫上的二粒扣子,把他拉到浴室,看着洗脸台上的瓶瓶罐罐,问:“先用哪个。”
世铉拿起一瓶油,我倒了一点在手上,按照他说的轻轻涂在他脸上打着圈,他靠在洗手台上, 闭上眼睛,让我轻按他的眼睛,黑色的眼线被卸妆油融了下来,我用毛巾轻轻的擦掉脏了的油,又用洗脸粉滴了水,揉出泡沫,涂在脸上,打圈,擦掉,现出晶莹的皮肤,因为揉搓,透着淡淡的粉色。
忍不住轻轻吻在那粉红的唇上。
世铉用手臂勒着我的腰,重重的吻回来。
“别,别这样吻我.”我喘着气说。我受不了他这种霸道的,攻击性的吻,让我双腿发软。
“你开的头儿,你得负责结尾。”他说着把我按在洗手台上。
洗脸台并不宽,我几乎是扑在镜子上的,在镜子里看到他的脸,这个我爱的爱我的男人,在我的身体里,这个念头让我疯狂,我的眼睛渐渐模糊,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有不断的冲击贯穿我的身体,直到我瘫倒在洗手台上。
……
“明天补的镜头拍完了,周四我们要去多伦多。”世铉抱着我躺在沙发上。
“什么?为什么?”我不高兴的问。
“宣传。”
“像在这儿一样?”
“像在这儿一样,你没看今天报纸?报道应该出来了。”
“还没。”
“去几天啊?”
“周五回来。”
我很郁闷,本来的时间就这么短,又被去了近2天。
“不高兴?”世铉问。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闷闷的嗯的一声。
“这学期什么时候结束?”他问。
“12月中。”我心不在焉,纠结在那不见了的两天,等他回来,周六又该走了,满打满算我们也只剩下两个晚上。
“那你放假来首尔吧,我等你。”世铉收紧手臂,把我勒得贴在他身上。
“嗯,”我随口答应,接着反应过来:“啊?!”
“好。”我再答应一遍,也紧紧地抱着他,心酸不已。
世铉终于愿意谈到以后了,虽然这个以后只是简单的让我去看他,可是我明白,在现在,这个以后已经是他能够给我的最大承诺。
可惜连这个我都未必能做到。
放了寒假就近圣诞节了,那时也许老爸会回来,也许会叫我回北京去,总之他不会轻易放我随便走的,去别的国家也许可以,想去首尔,难比登天啊。
只希望到了那个时候,老爸已经把我和世铉的事淡忘一些了,可以放松我一点。
……
我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小吴为什么要送我去见世铉,如果他肯违背老爸的命令放我去,我自己去就好了,为什么他一定要送我去呢?
周三我全天的课,直到下午4点。下课路过老亨利的办公室,居然看见开着门,我探头看看,被梅森逮个正着。
“进来。”梅森唬着一张脸,大灰狼似的。
这人个子那么高,脸却那么小,比我的大不了多少,唬起来之后格外好玩儿,象玩具公司做的芭比的男朋友。
我出溜出溜的溜进去。
“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干嘛?”梅森的脸还那么臭。
我笑嘻嘻的说:“今天又没你的课,怎么这么敬业?”
“我敬业你们一个二个还会这德行。”他把一摞纸甩在桌上,我猜那是Mid-Term的试卷。
难怪他不高兴,原来是我们没给他脸,老亨利回来了,看到Mid-Term都是这种成绩,估计他也交不了差。
我趴在办公台上安慰他:“这个真的不能怪我们啊,你看你长成这个样子,谁能专心听课啊。”
说完我以为他会打我,这好比告诉一个实力派,收视率不高是因为你长得太偶像。
还好他没跳起来,只是皱着眉头问:“你也因为这个?”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怎么不看看你招的那一屋子的女生,哪个男生能专心啊?我Final要不及格,也是你害的。”
“是啊是啊,我害的,”梅森翻翻那摞纸,找出一份:“居然作出8B7B这种冗余码也是我害的,也不知道这编码是怎么能够冗余的。”
“啊?”我吓一跳,抢过来看:“我那是笔误,你看我下面的编码是对的,7B8B啊,你不会一分不给吧?”
“不给。”他抢回卷子放抽屉锁好,站起来向外走,我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嗳,大哥,别这么绝嘛,你看我,除了粗心点,哪儿哪儿不好哇,你总得培养个好学生吧,我分高了长的也是你的脸啊……”
我跟在梅森后面出了门,一边走一边还喋喋不休,忽然看见小吴站在走廊上。
我满脸不高兴的问小吴:“你这儿干嘛,怕我跑了呀?”
小吴说:“你今天不能去酒店,董事长要和你说话。”
我仿佛一盆凉水浇到头上,浑身发冷,瞪着小吴,“你告诉我老爸了?”
小吴自动忽略我瞪他,波澜不惊的说:“回去你就知道了。”
我六神无主的站在当地,无数念头从脑中闪过,老爸真知道了吗?如果知道了,会怎么修理我呢?会不会把我抓回北京去?我该怎么办?要是以前,抓就抓了,可现在我和世铉好不容易才到今天,刚刚讲到以后。
忽然抬眼看见梅森并没有走,正回身奇怪的看着我,也许他在想,这个连导师都不怕的人,怎么会怕自己的司机,得确,在外人看来,我和小吴的对话与关系都太奇怪了。
我灵机一动,指着梅森说:“我现在还不能回家,我和导师约好了吃饭。”
梅森一惊,不知道为什么就把自己卷进去了,难得他还有点咱中国人说的义气,顺势对小吴说:“啊,对,我们正要去Cactus,你一起吗?”
51.领养建议
不管怎样看上去不像,梅森也是导师,小吴不得不信他的话,他当然不能说去,他只好说:“我回家等你,记得你得回来给你爸电话。”
我坐上梅森的车,他回头看看,见小吴开着宾利从停车场出去了,就转头问我:“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去。”
我抬头看看他,心想这人真是机灵,便说:“谢谢你,随便把我放哪儿都可以,其实我只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
我需要整理一下我的思路,想想咋办。
“那你陪我吃饭好不好?”梅森说:“我中午没吃,现在饿了。”
我点点头。
左转右转他把我带到了Grandvill Island 上的Sand Bar,坐在露台上,对着海溪和大桥。
我心绪不宁的要酒。
侍应向我要ID,梅森仰起头说:“我一个人喝两杯不行啊?左手一杯,右手一杯。”
我愁肠百结之中,被他逗得笑出来。
“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吗?”梅森问。
我突发奇想:“你有没有认识谁愿意到我家去当儿子的?吃得好,住得好,穿得好。”
“还有司机和加长宾利送上学,”梅森接口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谁说不是呢,我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喃喃自语,郁闷得神经错乱,看着对面的梅森,灵机一动,说:“要不你领养我吧,我很乖的,吃得很少,只喝水管里的自来水,穿运动服,天天考A+,为您争光。”
梅森也被我搞神经了,他居然正儿八经的问:“那么作为你的监护人,我需要作什么吗?”
我积极热心的建议:“您只管我上学就行了,等我毕业了,找到工作,挣钱来孝敬您。”
梅森的蓝眼睛一闪一闪的发光,喝口酒说:“听上去是个很不错的投资呢,可是不保险啊,我怎么知道你毕业了以后一定会孝敬我?万一我供完你上学,你不见了怎么办?”
我用力思索,眨巴眨巴眼睛说:“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如果你一定不信,我可以和你先签个合同。”
梅森很不屑的看着我:“我可是越看你越像那样的人,合同对你这种人管用吗?你毕业了往中国一跑,我到哪儿去找你?”
我生气了,觉得自己很失败,卖都卖不出去:“去去,不信拉倒,老子还不耐烦你呢。”
“其实吧,”梅森向前欠了欠身子,神秘兮兮的说:“有个方法更好。”
“什么方法?”我斜着眼睛看他。
见我终于上当了,梅森恬不知耻的诡异微笑:“你可以嫁给我呀,要是嫁给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去你妈的,你个娘娘腔,少来恶心老子。”我心里正有火没地儿出,正好找个出气口,一杯酒就泼他脸上了。
我跳起来就走,梅森急忙起身拉住我,“别走,别走啊,我这不看你心情不好,跟你开玩笑呢吗,好了好了,对不起,我不说了,你接着喝酒,等我吃完,咱找个地方散散心。”
我看看他,整个脸都湿淋淋的,酒都流到了衬衫上,也有点不好意思,就又坐回去,拿起餐巾递给他,说:“不用我帮你擦吧?”
梅森接过餐巾擦脸:“不敢,不敢,你饶了我吧。”
梅森接着吃饭,我嘟着嘴想心事。
一会儿,世铉的电话来了,问我下课了没有,他回到酒店了。
“我有点事儿,”我说,“要给老爸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哦,”世铉闷闷的应了一声,说:“那我等下和大家一起吃饭去了。”
放下电话,看见梅森看着我,就说:“送我回家吧,我想好了。”
我准备去主动投降。
虽然说同老爸的战争每次都以我投降告终,但投降与投降还不一样。这次,只要老爸不把我弄回北京去,他要怎样我都顺着他。
回到北京,在老爸身边,以他的通天本领,别说同世铉通个电话,估计MSN一下都能被发现。
对老爸来说,把我弄回北京,也得不偿失,我从小这里上学,对中国的教育方式已经不熟悉,上专业课未必听得懂,好大学进不去,普通大学老爸又看不上。
只要我态度好点,他能把我怎么样。
也不是没想到就这样一走了之,我已经成年,去哪里应该有我的自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