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被包养是一件比在pub打工更难以接受的事情,可是这位金主不仅帮助行动不便的他穿衣吃饭
而且还没动他一手指头;他以为这个人可能很暴力很阴险,可是他平时对他很温柔只是不喜欢看电视
;他以为这个十八岁就开私家车住三室两厅的人肯定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没想到他洗衣做饭
无所不会……相当神奇。
学校不远,他们往往一起出门,快到学校再分头行动。
骆冰呢,虽然有过性经验,但是以利益关系要求同居却是第一次。也不知道从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尝的
烹饪技术居然会得到这个土孩子的崇拜,发现给他买衣服的时候他脸上的红晕特别可爱……
就这样别扭着,搂搂抱抱,纯洁地等到石膏换夹板再等到夹板换绷带。
B市是一个温暖的亚热带季风城市,所以骆冰没什么厚衣服。当然出于某种原因,骆容长这么大也没
穿过羽绒服。所以,当天气预报提醒“短时大风降温天气”的时候,骆冰果断的决定扫荡商场。
骆冰只添了一件大衣一件风衣,倒是给骆容从里到外买了好几身。骆冰舍不得让身为伤员的骆容提东
西,自己拎着一大堆袋子,顺便沐浴着骆容“自作孽不可活”的目光,想,常枫原来说陪女朋友逛街
累到半死就是这种感觉吧?
最难忘的是,有一家的导购小姐拿了两件风格相似的风衣要他们试穿。骆冰原本不愿意,却禁不住骆
容的鼓励,还是换上了。没想到那个导购一脸幸福的说“你们看起来很配嘛~”
骆冰心里刷的一亮,骆容还木木的红着脸问:“这不是情侣装吧?”
你见过情侣装一件180一件185的?骆冰拼命忍住,没笑。其实骆容只比他矮两公分,只是可能是营养
不良,身材小他一号。看着心疼,可是搂起来很舒服……终于脸也红起来,当然这是不纯洁的红。
晚上骆冰想起下午的情侣装,越看骆容越觉得诱人,终于憋不住火扑了上去。
骆冰做的还算哈皮,因为骆容觉得疼但比起骨折还是可以忍受,没怎么不乐意;但是完事儿后还是有
点失落,因为骆容在过程中一直没硬起来,最后还是用手解决。
骆冰白天还觉得自己魅力逼人呢,晚上就受到了严重打击。虽然,累得睡着了的骆容没有及时发现,
但是几天后,骆容还是感觉到骆冰话少了很多。
骆冰不说,骆容觉得自己也没理由过问。于是骆冰自我调节了几天又开始饱暖思淫欲,再接着遭受打
击,循环往复。
如果骆冰再强势点,在冷酷点,完全不顾骆容的感受,也许什么问题都没有了。然而骆冰虽然在体力
和意志上都比较坚强,在感情这玩意儿面前还是不知所措——尽管此时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骆
容的感情,只是认为没有让床伴快乐伤害了自己的自尊。
而骆容,我们认为对这个单纯又敏感的孩子而言这是正常现象,谁没事儿会在自己钓上异性之前就要
非自愿的和一个同性上床?某种程度上,他喜欢骆冰,但这多数来源于羡慕和感激,而非来源于生理
需要。同时在他看来,既然不算两情相悦,这种事不就是上面那个爽了就完了吗?
所以,当骆冰准备试试口交的时候,骆容特杀风景的来了句:“你舒服就行了……我无所谓。”
骆冰愤愤地抬头,瞪了骆容一眼,把被子扔在他身上,走了。
骆容发了会儿呆,一步一歇地挪到卫生间洗澡。骆容想着骆容干净就没带过套,而骆容根本不知道要
用这种东西,以往每次都是骆冰帮他收拾。骆容坐在热气蒸腾的浴缸里,不知怎的心里特委屈,;泪
珠子一颗颗地砸进水里,泛起波纹……
洗完澡,骆容觉得还是应该跟骆冰谈谈。
骆冰坐在沙发上翻课本,电视里播着不知所云的东西。
“骆冰,”也许是他的声音太轻被电视的声音掩盖,骆冰没有反应,骆容又叫了一声。
骆冰合上书,摘下眼镜,“什么事?”
“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有。”
“哦。”骆容闷闷的应道。
骆冰发现他眼眶红红的,有些不忍心,却又拉不下脸来安慰,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骆容赶紧挪过去坐下,不小心让沙发绊了一下,便让骆冰搂进怀里。骆冰的双手死死的压着他的背,
脸埋在他肩窝,快把他挤碎了。
这样还说没事,真是的。骆容心里叹口气,抬起手环上骆冰的后背。
憋了一会儿,骆冰终于稍稍松开手。“对不起。”
“好受点儿了?”
“嗯。”
“你别动。”
骆冰一怔,冷不防骆容欺身过来,微凉的柔软的唇贴上他的嘴,几秒,舌尖轻轻刷过,又迅速的离开
。
骆容红着一双兔子眼,微笑:“其实我挺喜欢你亲我的……”
骆冰的回应是,狠狠啃上去。
4.下雪
十一月底的一个星期一直在下雪,这天早上起来,雪已经积了了快一尺厚了。
骆冰说这雪很多年没见过了。
中学老师怎么评价早恋的危害来着?过早沉溺于两个人的世界里,导致人际交往过早枯萎。
骆冰有段时间没跟人出去疯了,即使去也带着骆容,呆不久就闪人。
骆容本来就没什么交际可言,不过有几个能打招呼的人而已。
这俩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改变,或者说,他们彼此只承认那层交易似的关系,别无他念。
骆容不喜欢常枫,总觉得这个人在用一种想要剥掉自己衣服的眼光看着自己,也许他还是对那件事情
心有余悸,但是,骆冰却没发现他的这种胆怯。
这个周末,美其名曰,为了庆祝孟雨一个月没逃课。
孟雨是个比较欠打的人,就好像临阵磨枪这个捷径是专门为他设计似的。平时只见他玩儿,睡觉,发
展各种爱好……考前特别精神,一阵突击,成绩特好。家传武学,所以运动神经发达;高中时候突然
疯狂的喜欢韩国明星,开始沉迷于街舞,然后本来只是有点单纯小白的人彻底转变成了变态……
所以?所以,他选择的地方是音乐嘈杂的舞厅,而且,没有女人。
骆冰原本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那个十四岁的,有点腼腆的微笑的,单纯而阳光的男孩儿。以上的这些
内容,都是和他一个中学的人反映的。没想到,四年,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骆容在这里很不自在。原本就不怎么健谈,更何况跟这么一帮少爷。他喜欢安静,唯二的爱好是看书
和跑步,都是不需要第二个人参与的活动。而且,他也能感觉到,骆冰的朋友也不喜欢自己——恐怕
也没把他放在一样的地位上看待吧,只是因为骆冰不愿放他一个人在家,才不得不陪同,只好坐在一
边沉默。
而今天,这个描着眼影,涂着唇膏,说话妖里妖气的——男生,居然说要教他跳舞?
“那个,我在这里看就好了,不好意思……”骆容一边委婉的拒绝,一边求救的望向骆冰,而骆冰仿
佛对杯中的液体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头也不抬。
“来嘛,很简单的,只要跟大家一起扭就好啦~”孟雨抱着骆容的胳膊摇晃。
骆容大脑当机了,就在他手足无措间,被看似纤细实则力大无穷的孟雨拽下了场。
在这个寻找安慰和发泄的地方,漂亮男孩的吸引力可想而知。妖精是一种风格,而骆容这样一身青草
气,气质干净的,又是另一种诱惑。
在孟雨的指导下,骆容渐渐放开自己随着节奏挥洒汗水,但是也免不了与人“接触”。开始他以为对
方是无意的,碰多了也就明白了其间的暗示,于是找了个借口,躲到洗手间。
谁知冤家路窄,正看见一个不想见的人。
好玩的小白兔溜走了,孟雨一时没找到什么高质量的对象,也没了兴致。回到休息区,只见其他人都
走了,只剩骆冰在玩手机。
“骆骆,怎么就你在啊?”
“给你看衣服。”骆冰白了他一眼。
孟雨消声了,初二的时候,骆冰转学了。骆冰是班长,八面玲珑,深得老师欢心,同学拥戴;他则凭
着热情做体育委员,管间操,要是认真了就讨不到好,加之不善交际的性格,他总是形影单只,甚至
运动会只有寥寥几人报名。而往往就是骆冰帮他出面,告诉他如果认为是对的,就要坚持。
那时太小,只当是感激和尊敬;没等他明白过来,骆冰就走了。当他每每在夜里想起的人再次出现,
身边却有别人陪伴……
“孟雨,骆容呢?你把他丢哪儿了?”
“啊?他说太热了,去洗把脸……还没回来?”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他。”
“我等了你快三分钟,可爱的小服务生。”
嚣张的红发,勾勒出肌肉的紧身Tee,夹在中指食指间的烟,在骆容眼里无一不代表着危险。更何况
这些组合起来,叫做常枫。
“你有什么事吗?”骆容极力抑制住后退的冲动,想要为自己挣得一份尊严,殊不知错过了逃走的最
佳时机。
“当然是……”
冷不防,常枫突然欺近,抓住他两手扣在头顶,再空出右手伸入他的毛衣下摆。骆容又羞又恼,奈何
挣不开常枫钳子般的手,突然想到还有长腿可用,猛一抬膝撞上男人下身,趁对方吃痛,夺门而逃。
他看见一个写着“员工专用”的门,便拉开冲了出去。
迅速穿过拥挤的人群,本是骆冰的看家绝技。就好像他儿时骑着自行车把菜市场搅得鸡飞狗跳,有了
四轮车喜欢在高峰时间在车流里穿梭。此时他象条鱼一样挤过身体与身体之间的空隙,在被推开的人
破口大骂之前已消失踪迹。
不过几十秒,他却感到十分漫长。长达他有时想检阅他们的相处经历。
两个月,他不得不承认皇城根儿下还有这样的人存在:不知流行为何物,不会用电脑和手机,喜欢报
纸胜过电视……
人不可能完全了解一个人,即使他拥有和你完全一样的基因。可是,跟一个与你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
人混到一般熟的程度,两个月足够了。
他现在相信那个孩子真的是纯粹为了继续上学才去做服务生,也相信,骆容完全不会与人交往。假如
周围的人都用“非正常”的态度对待你,你恐怕也不会给他们“正常”的回应。不奇怪骆容答应自己
的要求,即使他们不过说过两次话。一个人,一个自己憧憬的同龄人,好歹比每天不同的男男女女强
些。
洗手间,什么都在发生。
骆容可能已经呆在那儿十几分钟了。
草!骆冰在心里骂孟雨。
拐进曲折的走廊,骆冰遇上了常枫,还没开口,他便阴阳怪气的说:“别找了,你小情儿不在里面。
”
骆冰狐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找他?”
“猜都猜得出来。要是孟雨丢了,你才不那么上心。”
没理会对方语言里的讥讽,骆冰追问:“你刚看见他了?他怎么了?”
“我哪知道!不就是玩儿一下,至于反应那么过激吗!我靠!”
骆冰发现常枫一直靠着墙没动,脑子略一转就明白了来龙去脉,揪起他的头发,一字一顿的说:“别
,再,动,他!”
常枫吓了一跳,听闻骆冰在B是也不是没有风流韵事,怎么这么就恼了?还是对大小一块儿长大的朋
友!骆冰已经转身离开,常枫提着劲儿问:“为那么一……那么一小孩儿,你至于么!”
骆冰脚下一顿,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骆冰找到骆容,已经是半小时以后。骆容打开的门通向进货的外置楼梯,他就一件毛衣一条单裤子在
零下四度的北风里吹得脸都青了,牙齿不住地打颤,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骆冰没说什么,只是把半
路折回去拿的羽绒服披到他背上。
5.放弃
年末备考。所有人都在忙,复习或者抄笔记,做题或者准备作弊。
本来以骆冰骆容的水平,高空飞过不成问题的,但是骆冰很郁闷的发现他的同居人大部分时间都用来
看书,不是背单词就是看例题,不禁有些纳闷儿,这孩子准备考奖学金呢?
骆容却是有苦说不出。那次半夜在大街上冻了快一个小时,回来夜里就发烧了,全身酸痛呼吸困难,
连掀开被子喘口气儿的力气都没有。早上起来烧已经退了,骆冰好像没发现。从此就有点感冒症状,
不算严重,但是上课明显没什么效率。骆容有点委屈,尽管可以理解骆冰没有必要把自己放心尖儿上
疼,但还是存在一些莫名的希望……
“骆容,开饭了。”
“哦。”骆冰合上那本儿没翻几页的题集,羽绒服扑面而来。
“穿上,咱出去。”
“不是吃饭吗?”骆容晕晕地问。
“出去吃饭。”骆冰忍俊不禁。
“笑什么?”
“出去跟吃饭没有对立性吧?”
骆容反应过来:“骆冰!”
“好了好了,这才有点儿人气儿,我老怀疑你让什么老秀才给附身了……”
“切,你才让女鬼附身了!”
我们总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跟某人说,却因为长时间的隔阂找不到话题,如果就
此畏缩或许两人就莫名的渐渐疏远了;反之,一旦找到了某种契机,一切就豁然开朗。
周五,无数的机动车辆为首都岌岌可危的空气质量再做贡献。幸好骆冰要去的地方步行只要十来分钟
。
“没想到它还在。”
“骆冰……”骆容怯怯的戳了戳骆冰。
“恩?”
“那个,我,不会用刀叉……”
“怎么舒服怎么用,咱炎黄子孙的土地上不用讲他们的规矩,用筷子也行!”
找座位的时候,果然看到不少人用筷子在戳……所谓的文化交融吗?
骆容没吃过西餐。就是认识骆冰以来,也没有到过西餐厅。等待上菜的过程中,骆容半是好奇半是无
聊的翻看着菜单,骆冰斟酌着开口:“马上圣诞节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不需要吧,我身上什么东西不是你送的。”骆容无所谓的说,圣诞节,很遥远的东西啊。
骆冰听起来倒不是味儿,语气冷了些许,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那么,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儿?”
“想做的……”骆容沉吟,“去博物馆吧!”小时候孤儿院里的名额轮不到他,后来免票了,又不好
意思一个人去。
骆冰闻言第一反应是“你怎么不干脆说去游乐园,耍我呢”,这么幼稚的地方。转念一想自己小时候
也是因为觉得无聊,没有和同学一起去参观伟大的博物馆,于是说:“好。”
弄半天都不是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