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凛一边脱他的衣服,一边看着他的眼睛,莫名地就笑起来,直到把余越脱得精光,他双手摁着余越的肩膀仔细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呵呵笑了,把余越按进怀里搂了一下,低头亲了亲他的睫毛。
叶凛把余越牵到浴缸里坐下,里面已经放好了温水。
叶凛也在浴缸边上坐下,拿着莲蓬头淋湿了余越的头发,倒上洗发露,揉了他一头的泡沫。
“余越啊,待会去吧头发重新剪一下把,你这个发型太二了。老实孩子就低调一点,发型二得这么拉风,活该显眼啊。”叶凛平静地说着话,手上揉着余越的头发,动作也很轻缓。“还有啊,运动服也还是不要穿了,太难看了。我有小号的衣服给你。”
浴室里太安静了,只有叶凛的声音。
但是无论叶凛说什么,余越都没有反应。他甚至不在乎自己的裸体暴露在叶凛眼前,还有什么值得他做出反应的?
哀莫大于心死,余越现在就宁愿把自己当成一个死物,这样会好受得多。
“我还是挺喜欢你的,你乖一点,听话一点,咱们应该还是能相处的。我会好好待你。再说,我也是明白好聚好散的道理,喜欢呢就在一起,腻味了就各走各路,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叶凛说的似乎很是通融。
余越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好半天才慢慢开口:“我现在就可以走吗?”
叶凛一乐:“我说的是等我对你腻味的时候。”
叶凛帮余越冲干净了头发。余越低着头并没有看叶凛,然而开口说话是字斟句酌的认真:“叶凛,叶先生,我还是个学生,我要读书的。我家里还有父母,我没有办法面对他们。我们只是普通人,我和您不是一类人,我不知道该如何与您相处,更不知道要怎么做您的……情人。我想要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过平平凡凡的生活,您的心意,我承受不起。我希望您能够体谅我。”
“什么不知道该如何与我相处,”叶凛哂笑一声,“我让你做什么你听话就可以了。再说,你能考上T大,应该是个聪明人啊?——呐,刚刚你还在装死,现在就说出这么一整套话来,行啊,又不傻,说什么不知道怎么和我相处?”
“叶先生……”余越诚心实意做出的一番恳求,完全没有被叶凛听进去,他心里绝望,忍不住又要掉下眼泪了。
“哭什么哭啊,我真是想不明白了。”叶凛一边拿着毛巾帮余越擦拭身体,一边说着:“我既没打你也没骂你,你说你有什么好哭的?我是上了你,那又怎样?有什么好哭,我又不是不负责任的人,虽然我不能娶你,可我也不会亏待你,你看看程晓丞现在不是过的挺好?你到底是怕什么啊?一直哭一直哭,什么意思啊?哭给谁看呢?再哭,我就真的要教训你了。”
余越抬起一双泪眼看着他:“求求你,放了我……我不想做这种事情,我不是同性恋,我受不了……”
“受不了?”叶凛笑了,“我觉得你受得挺好的啊。你这里……”他的手一路下滑到余越身下,指尖轻戳着后穴入口,“非常紧啊,让我很满意。”
余越身体僵硬,面色惨白,死死地盯着叶凛的眼睛。
叶凛笑得愈加放肆了,“还有,终于说实话了嘛,所有的原因都是无足轻重,关键就只是因为觉得自己不是同性恋吧?如果我是个富婆,年纪也不算大,也不算难看,你是不是就完全不在乎了?巴不得以身相许吧?恨不得被包养吧?”
“叶先生……”余越摇头,“无论您贫穷或者富有,或者您是男性还是女性,我都不会以这种方式以换取任何好处的。”
“哦,这样,”叶凛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这叫什么来着?自尊心?真是好孩子。因为你这么有自尊,所以我上起来才更有快感吧。”
“姓叶的!”余越终于忍不住,他认真讲理,叶凛却句句猥亵。他恨恨地瞪了叶凛一眼,然而又无望地低下头,“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你……”叶凛笑
笑,“因为你单纯。白纸太干净了,就让人想在上面写写画画。我就是想试试,我能把你染成什么颜色。”
余越没有反应。一个变态的疯话,有什么可听呢?
“嘛,教你一件事情,”叶凛在他肩膀上轻拍了两下,“说服也好谈判也好,至少先让自己和对方站在同样的平台上。光着屁股的时候,就不要妄图跟衣冠楚楚的人讲道理了。”
余越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他穿着叶凛给他的衣服,头发按照叶凛的指示修剪了,连指甲都被重新打磨了一遍。叶凛似乎是在将他清洗了一遍之后,就开始按照自己的设想重铸这个人。
余越闻到自己身上隐约的沐浴露香味,挥之不去地,像是烙在他身上的印记,标志着他的被占有。
恶心得余越直想吐。
叶凛在一边打量,似乎是比较满意了,点点头说:“来吃饭吧。”
因为一直在折腾,余越还没来及吃早饭,就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了。
饭桌上是两个家常炒菜,再加一个西红柿蛋汤。余越端着碗,迟迟地不肯动筷子。
叶凛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余越碗里:“余越,今天饭菜是我亲自做的,你敢嫌弃,小心我揍你。”
余越抬眼一看,叶凛正笑得一脸戏谑。
余越想了很久,也没有给自己想到什么出路。他低下头开始往嘴里塞着饭菜。难道只能接受现状了吗?他心不甘情不愿,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对方有钱有势,且掌握着自己的把柄,而自己只是一个外地来的大学生,他连想躲也躲不了,毕竟他还得读大学,他哪儿也去不了。他落在别人的手心里,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承认了这样的事实,余越也开始考虑和叶凛相处的可能性。叶凛当然不算什么好人,但也不是杀人越货的主,他知道自己将来必不可免地要牺牲一些东西,但是应该还不至于有性命危险,只要不死,那么他就能等下去,等到叶凛对他腻味的时候。他不是女生,基本不会留下什么后患,只要熬过去,他就能抹掉一切从头来过。或者只要等他大学毕业,他就能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最多四年的时间而已,也不是不能忍下去。
余越深呼了一口气,只觉得心口疼得抽搐,疼得他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余越,”叶凛完全是胸有成竹的口气,“我平时很忙,以后有空我就让司机去接你,你到周末还有节假日就不要乱跑了,如果我找不到你,”叶凛停顿了一下,看余越的反应,“我会让你后悔的。”
余越垂着眼不看他。
“你一定恨
我恨到想杀了我吧,”叶凛满不在乎地笑着说,“没关系,我理解,而且,反正你现在连我的一根汗毛也伤不了,所以我就原谅你了。你就在心里骂好了,不说出来我就当不知道嘛。”
“杂种。”余越头也不抬地骂出了声。
“哟,”叶凛轻笑一声,大手伸过去揪住余越的耳朵,“胆子不小啊——认个错吧。”
“滚。”余越不理,想要打开他的手。
然而叶凛的手躲了一下之后又紧紧拽住他的耳朵,“认个错呗,认错我就放手。”
余越不说话,只是努力想要挣脱叶凛的手。但是叶凛就是不撒手,反而加重了力气,把余越向自己这边拽过来:“还犟?来,过来,到我这儿来。”
余越被他扯得生疼,只好顺着他的力道佝偻着腰挪到他面前去。
“疼不疼啊?”
余越赌气不说话。
“认不认错啊?认错我放了你。”
“放手!”余越又开始挣扎。
叶凛干脆一手揽上余越的腰,一用力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坐下了。他迅速把余越的双手反剪在背后,一手掐着他两只手腕子,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凑到他耳边问:“认不认错?嗯?”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后脖子上,让余越打了个机灵,心头立刻笼罩上了不详的预感。余越紧张起来:“你……你想干什么……”
“我就想让你认个错嘛……”声音仍旧是紧贴在他耳边的。
余越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接受现实,但是此时发现心理上的接受和真正去面对,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只是现在这样的动作,就已经让他从心底里产生恐慌。余越咽了口唾沫,让自己镇定:“我认错,你放手。”
“行。”
“我错了。”
余越毫不脸红地认错了。
叶凛却是没有动。
余越瞬间有一种从过山车最高处冲下来的感觉,短短的两秒钟,让他全身僵硬,心脏快要跳出来。
然而叶凛终于是松手了。
余越立刻跳到了安全距离之外,警惕地瞅着叶凛。
叶凛点点头:“行,这招还挺好使的,我以后记着。”他又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余越犹豫了三秒钟,终于还是坐回了位子上。
叶凛继续不急不缓地说着话:“你手机号我也不问了,你想换就换,反正我一查就能查到。记住,周末和节假日,你就好好待在学校哪儿也不许去。我下午还有事儿,今天就不陪你玩了,吃了饭就让司机送你回去。”
余越觉得对面的畜生这是
说了第一句人话。
听到很快就能离开,让余越燃起了希望,心情稍稍轻松地吃完了饭,甚至还觉得饭菜味道尚可。
然而临走时,站在车边上,叶凛把一个信封塞在余越手上:“我说过不会亏待你。”
余越掂量得出手里的分量,只感到好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了他胸口上。
“叶先生,”余越觉着口干舌燥,“我可以学着接受您的心意,我可以和您谈恋爱,也可以做您的情人,但我不需要您包养我。”
“呵呵……”叶凛毫不掩饰地发出了嘲笑,“你以为你和我可以是什么关系?谈恋爱?——我还真是喜欢你的天真。你给我听好,不论什么东西,我给你,你就给我收下,别废话,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余越捏着信封,几乎要把手心攥出血来。
他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
汽车刚刚加速开出,后排的车窗就打开,一只手伸出来,抛洒出一大把粉红色的纸币碎片。
叶凛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
他这回,可真是相中了一个好孩子。
第四章:调教情人叶凛下狠手 欲寻短见余越受重罚
马基雅维利说,被人畏惧比受人爱戴要安全得多。
叶凛深以为然。
虽然他并非君主。
不过至少,在他的情人面前,他必须是绝对的支配者。
余越回到学校,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立刻冲进宿舍打开电脑,进入学校网站查看对外交换项目。
他只是刚刚想起来,他并不是不能离开北京。学校里有对外交换的名额,可以去香港台湾甚至国外的大学待上一个学期或者一年。
但是,余越很快发现,下学期就去交换,且目前还没有截止申请的,只有一个去台湾一年的项目,可是这个项目要求的是大二大三学生。
余越等不到明年大二了,他恨不得现在就离开。本来他觉得一片黑暗毫无希望,就死了心,觉得四年也不是不能忍下去,但现在一旦发现了这么一条路子,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无论如何他也是不肯放手的。
余越立刻活动起来,填好了一切表格和资料,周一一早就跑去了教务处。
教务处的老师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说了大二才行大二才行,大一的不可能,你说什么也没用。”
余越简直要给他跪下了:“老师,我不会比大二的差,我可以这学期把后面两学期的课都上了,我到学期结束能赶上大二的水平。”
“你何必呢,这种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非得现在,不合规矩,还搞得自己挺累。”
“老师,我真的有非得大一就去的理由,求您了,我是真心的。”
余越恳求了半天,老师还是回绝了他。
然而余越不肯放弃,每天一有空就去,连续三天之后,那位老师终于放松了口风:“那你自己去找你们专业的老师沟通,你这学期要是能把下两个学期的学分都拿下,就让你去。”
于是余越又去和系里不下十位老师沟通,本着死缠滥打的精神,终于是全部说通了,同意他插班加入到考试名单中,这样才能拿到学分。
教务处的老师对于他的执着也非常惊奇,不过还是说:“别轻松,你这得全都通过了,才能拿到学分,有一门挂科,你都甭想去。”
“是,我明白。”余越笑了。这不容易,但是至少,这是由他自己来掌握的命运。
余越后来几乎不能想象这一个学期是怎么过来的。他上其他人三倍的课程,而且还要补上之前漏下的部分,他是一周七天一天24小时地都在看书——除了叶凛让人把他接出学校的时候。
这学期剩下的两个月中,其实叶凛只找过他三次,而其中两次还被余越以
各种理由婉拒了——第三次是因为叶凛亲自来了。叶凛之前把话说的挺狠,但是余越真的没去,他也并没有如何,不过玩闹似地又拧了余越的耳朵。不过他亲余越的时候,还是让余越紧张了一番,差点又哭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余越的反应太痛苦,叶凛颇为嫌弃地“嘁”了一声,就放开了余越。他们在一起待了一个白天,直到离开,余越才放下心来——他始终担心着叶凛又要强奸他。
余越从只言片语中,大约听出来了,叶凛已经结婚了,而且还不只他和程晓丞两个情人,他所谓的“很忙”,并非都是工作。这让余越稍稍安心了一点,既然他情人很多,就没有那么多精力注意到自己了吧?
于是大部分时候,余越都是把叶凛抛在脑后的。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他才能专注地看书学习——以前学习可以说是为了考试,现在他才切实体会到,这他妈的真正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啊。
转眼间已经是一月份。
余越通过了所有科目的考试,奇迹一般地得到了三个学期的学分。教务处的老师把眼睛瞪的更大了,惊叹不已地给余越的交换申请开了绿灯。
现在距离交换的日期还有近两个月,余越拿着一大叠的文件证明,去给自己办理台湾通行证。
他走在路上,胸中好像有一只气球慢慢地鼓了起来,往无尽的蓝天飞去。阳光铺洒一地,照得前路一片明亮。
余越已经盘算好了,他已经定了农历十二月廿五的火车票,回家过完年之后,就直接从老家那儿坐飞机飞往台湾,不再回北京,这样就能避开叶凛,免得节外生枝。
眼看已经廿四了,余越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只等着第二天跳上火车,北京,就一年后再见吧。
然而这天下午三点多钟,满怀期望而又惴惴不安的余越,再一次被叶凛的电话给拖入了深渊:
“余越,下来,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余越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镇定镇定,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明天他就要远走高飞了,只要混过这一回,以后就好了。
作着这样的准备,余越尽量地顺从叶凛,只要不惹叶凛,不让叶凛有理由找他麻烦,他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