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 上——语秋

莫羽嘟着嘴说：“本来就是你带坏的。”

晚上荀倪拥着莫羽坐在祭台的台阶上赏星，顺便教授他一些星象知识，不过莫羽更愿意听他讲那些跟各个星宿有关的传奇故事。渐渐夜色深沉，荀倪亲了亲莫羽的面颊柔声说：“小羽，你先去睡吧，我待会睡。”

莫羽挨着枕头没多久便睡着了。半夜他突然醒来，发现身边并没有荀倪的身影，便疑惑地爬起来，推开门看到他像昨晚喝醉一样趴在石桌上。

莫羽推门的声音惊动了荀倪，他抬起头问：“你要去茅厕？”

莫羽走过来纳闷地问：“哥哥你为什么不进屋里睡啊？”

荀倪握住他的手苦笑着说：“小羽，实话跟你说，你在我身边我总是胡思乱想，我怕我管不住自己惹你生气。”

莫羽立刻便明白了，他迟疑了片刻说：“你还是上床上睡吧，我不生气，你总不能一辈子趴桌子上睡觉吧。”

莫羽说完便转身进屋，荀倪寻思着这话的意思，喜得跳了起来，亦步亦趋地紧跟着莫羽摸上床。开始他只是搂着莫羽的腰紧贴着莫羽静静躺着，过了片刻手便开始不老实地四处游弋，莫羽不满地哼了两声，却也没有强烈阻止。又过了片刻，荀倪咬着莫羽的耳朵说：“小羽，帮帮我。”

莫羽一脸茫然，被荀倪捉住手按到一个灼热的硬物上，他慌忙想缩回手，但荀倪的手坚强有力，加之他摸到那硬物时自己手先软了，只得任由荀倪握着自己的手逗弄着那东西，火烧火燎的感觉由掌心直窜向四肢五脏六腑。

荀倪另一只手摸向莫羽同一部位。

莫羽感觉荀倪那宽大的手掌将自己柔软的一团完全包纳，身体最隐秘的部位初次被他人放肆触摸，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荀倪一手引导着莫羽抚摸自己，另一手灵巧而热烈地逗弄着手里懵懂的一团，同时温柔地亲吻着莫羽的脸颊颈肩。莫羽完全无法思索及做出任何主观的动作，只是被动地感受和接纳。

两人的呼吸都渐渐变得浊重，莫羽感觉自己所有的知觉都集中到被荀倪握住的那处，那知觉非常强大，因此荀倪每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导致他激烈的反应。他听到荀倪的笑声，他听到自己的呻吟，他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快速地涌往那里，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痛快淋漓！原来书上的描写并没有夸大其词，这感觉真是如此美妙。

莫羽充分宣泄了自己的快乐，却发现荀倪的欲望依然高高昂头，他不好意思地说：“哥哥，我不会弄。”

荀倪笑着说：“不怪你，怪他太贪心，他想要的更多，这样满足不了他。”

看到莫羽眼神闪过一丝惊慌，荀倪亲了亲他说：“不理他了，你累了，睡吧。”

荀倪伸长胳膊，莫羽温顺地躺在他的肩窝处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其间腰臀触到了那不甘寂寞的家伙，莫羽不禁觉得心里有些抱歉，并伴随着一点儿遗憾。

第二日早上莫羽是被亲醒的，他心想哥哥一大早就发花痴，便不满地伸手打了一下，却打了个空。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小青趴在枕头上伸着长舌头在舔自己。莫羽把小青放在胸口，跟他对着吐舌头玩。正玩着荀倪走进来，一把将小青拎起来扔在地上，佯怒到：“告诉你多少次，不许亲我的小羽。”小青愤怒地支起爪子挺直身体亮出牙齿，发出呜呜的叫声。

“你又欺负小青！不许你欺负我的小青。”莫羽向小青招招手，小青倏地绕过荀倪跳到他手臂上，然而示威般地冲荀倪吐着长长的舌头。

“哟，这小东西，知道狐假虎威啊。”荀倪当然不会真跟小青计较，他俯身去吻莫羽，小青冷不防探头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荀倪哎呦了一声，莫羽将小青狠狠打落到一旁，紧张地问：“怎么样？疼不疼？有没有事？”

荀倪笑着说：“没事，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莫羽心疼地握着荀倪的手，瞪了小青一眼，小青呜了一声抱头而窜。

荀倪将手举到莫羽嘴边，莫羽笑着嘟起嘴在牙痕上点了一下。荀倪望着莫羽微笑的眼睛，那里面似乎没有了前两日的淡淡哀愁和抑郁，因而显得更加明亮动人。

荀倪不禁看傻了。

吃过早饭荀倪说：“我要修习一个时辰，你自己先看一会书，然后我再陪你。”

莫羽瞅着荀倪出屋，又在窗前看着他入定，然后才到书柜翻出《玉郎传奇》，他惦记着玉郎最后到底和谁在一起。这本书开始的时候，玉郎遇见王生，但是他们之间产生了误会，王生甚至伤害了玉郎，好几次都有澄清误会的机会，但偏偏阴差阳错又失去机会，看得莫羽很揪心。后来玉郎还遇到好几个人，有的对玉郎也很好，但玉郎却无法和别人长相厮守，总是想逃离后继续寻找。莫羽认为玉郎其实是在不断地找王生，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王生伤害玉郎之后悔恨莫及，他看到玉郎和别人夜夜笙歌，心灰意冷避居山野，玉郎却一直流连市镇之中，所以两人一直不能相遇。昨天正看到两人有可能相遇的时候荀倪突然回来，到现在他才有机会一个人待着把结局看完。

原来最后真的是和王生在一起了，莫羽心满意足地合上书，一抬头看到荀倪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糟了，哥哥肯定又想那些事情了。

“小羽这么喜欢看这本书？要不要我再搞几本类似的？”荀倪笑眯眯地问。

“不用了。我就是想知道玉郎最后和谁在一起，其他的我才没兴趣。”莫羽发现自己脸皮厚了些，不像昨天那样羞得头都太不起来了。

“看你的表情这结局你很满意，你觉得玉郎选择王生很正确？”

“这不是正确不正确的问题，而是感情的问题，感情怎么能简单说是非对错呢？再说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要勇于原谅他的过错，给他改过的机会，这才是真爱嘛。如果连这点胸怀都没有，那说明他并不爱那人。”莫羽说得振振有词，其中不少观点正是书里玉郎所说。

荀倪在他身边坐下若有所思地说：“你觉得如果是真爱，就应该宽恕和容忍，是吗？”

莫羽先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又说：“但也得有个底线，不能盲目的宽恕和容忍，否则就是愚蠢了。”

“那你的底线是什么？”

莫羽摇摇头。“我不知道。哥哥呢？”

“我～～不想设底线，我会用所有力气爱他，不给他犯错的机会。”

“可是人难免会犯错啊，如果他一旦犯错呢？”

“我会彻底原谅他的过错，宽悯、担当、珍惜。”荀倪坚定地说。

莫羽仰头望着荀倪，眼里闪烁着灿烂的光芒，他靠在荀倪胸前低低地唤了一声“哥哥”，荀倪伸臂将他紧紧搂住。

我爱你，哥哥。我已经很确定，这是爱，是像你爱我一样的爱。我也会用尽力气去爱你。莫羽在心底幸福地诉说。

第三十五章：男人

接下来的几天，刚刚领悟到爱的少年与爱人之间的缠绵与热烈程度令人吃惊，他们几乎所有的时间都亲昵地腻在一起，尽管有时只是紧紧抱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荀倪当然想要的更多，但他担心过犹不及，只是小心地引导着莫羽的激情逐渐高涨。于是在某个晚上，荀倪让莫羽得到快乐的宣泄后，忍无可忍地说：“小羽，我想～～”他把欲求不满的家伙塞进莫羽手心，可怜兮兮地望着莫羽。

莫羽登时变了脸色。

荀倪一边极尽温存一边说：“小羽，我们必须要尝试，只有心灵和身体都契合，才是完美的爱。都是我不好，第一次让你受到惊吓，其实那真是美妙的快乐，跟书里写的差不多。试试好吗？咱们试试吧。”荀倪不断软语相磨，同时还拿身体拱着莫羽。

莫羽不吭声。那天在水潭里荀倪的表现的确吓到了他，他无法想象那样的行为除了对自己伤害之外有什么美妙的快乐。那本书上图文并茂所描绘的内容，除了这一步之外，他们都一一体验了其中的快乐滋味，只有这一步他依然心存余悸。

“小羽，你还在生我的气？”荀倪的手指在他这几日所发现莫羽身上的敏感部位不断游弋着。

“没有。”

“如果没有，你为什么这么排斥？那是最巅峰的快乐啊！要么就是你没有象你说的那么爱我，如果爱我你就应该相信我，我怎么会伤害你？那一次是我太激动，有点太急切，加上动作幅度大了些，而你又没做好心里准备，现在我们情投意合就差这最后一步就圆满了。”

莫羽最终招架不住荀倪的软磨硬施，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次荀倪做足前戏小心翼翼甚至有些缩手缩脚，完事之后他紧张地观察了莫羽的表情后忐忑地叫了声“小羽？”

莫羽嘟着嘴说：“一点都不美妙，骗人！”

“身上难受不？”荀倪在考虑是否施用治愈术。

“还凑活，能忍受。”

荀倪松了口气说：“可能是咱们磨合的次数少，彼此都缺乏经验，都是纸上谈兵。这就跟穿新鞋子一样，刚开始有点磨脚不舒服，但很快就好了。”

“哥哥，要是鞋子尺码跟脚不符怎么办？”

“不会不会，你都说能忍受了，说明还是基本相符的。”荀倪急切地说。

瞅着荀倪又是焦急又是内疚的模样，莫羽噗嗤笑了。这一笑暴露了他的真实感受，荀倪也立时反应过来，在他腰上拧了一把恨恨地说：“吓死我了，小坏蛋。你知道吗，要是我不能让你感到快乐，那我哪里还有快乐可言。你跟我详细说说你的感觉，让我心里有个底儿。”

“你那么小心翼翼，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的感觉都很淡很浅，反正几乎没什么感觉。”莫羽想了想说。

荀倪恍然大悟。“小羽是嫌我不够卖力啊，我真傻！”

“才不是！”莫羽羞得把脑袋埋进荀倪怀里。

再下一次，荀倪无需问只看莫羽在整个过程的反应，便知大功告成，莫羽回味了一番后突然说：“哥哥，咱们来换一下，感受一下彼此的感受。”

“啊？”荀倪顿时停止了手上的爱抚。

看着荀倪一脸惊慌的样子，莫羽不解地问：“你不是说快乐的巅峰吗？你为什么不愿意？”

荀倪挠了挠头，想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地说：“我不是不愿意，只是心理上不习惯，我没法想象自己像女人一样被人家那个，我有点排斥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啊，那我也不是女人，不是被你那个。”莫羽不满地说。

“那是因为你像女孩子啊，而我是大男人嘛。你看你爱哭爱撒娇爱害羞，多像女孩子啊，所以咱们现在这样是最自然最合适的。你要是纯为好奇，让你试一次也没什么，但是我会很难受。”

“哥哥小时候难道没哭过吗？难道没跟父母撒娇过？你不害羞是因为你厚脸皮！还有你跟小青争宠，女人才跟别人争宠呢。”莫羽不服气地反驳。

“你现在还小吗？都十五岁了！嘿嘿，告诉你，哥哥十五岁的时候都已经成为真正的男人了。”

“什么叫成为真正的男人？”莫羽转了转眼睛思索片刻后突然问：“是不是睡了女人才算真正的男人？”

“不是不是！”荀倪自知失言，赶紧解释说：“只要做过这类事情，就算男人了，没做过就只是男孩子。”

莫羽嗤之以鼻地说：“那我不也是十五岁嘛，跟你一样，有什么得意的！”

“让小羽这么一提，突然想起自己十五岁的时候了。那年去东洲看你，你坐在地上哇哇的哭，还问我死是什么意思，后来还让我抱你骑马，那时的你真是太可爱了。”荀倪陷入回忆中，顺便扯开了话题。

“哥哥你不要老是提我哭好不好。”莫羽嘟起嘴，荀倪笑着轻轻咬了一下他嘟起的嘴唇。

“那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见哥哥，哥哥好漂亮，像画上的仙童。所以哥哥要抱我，我就让哥哥抱了。”莫羽也进入回忆中。

“原来小羽那时就喜欢哥哥了哦。”荀倪开心地大笑起来。

这天早上，荀倪照例出谷去拿早饭，他刚一出谷就怔住了：食盒旁边霍然站着莫清！

然而惊诧只是霎那，荀倪便满脸堆笑地说：“莫祭司来了，晚辈有失远迎。”

莫清一看见他出来，下意识地退了几步，荀倪发现他腿脚不是很利索，便假作关心地说：“莫祭司太性急了，不等伤势痊愈就赶路，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虽然祭司有治愈术，但也不一定不会落下病根吧。”

莫清不理睬他的冷嘲热讽，只是淡淡地说：“把小羽还给我。”

荀倪脸上摆着恭敬的笑容，眼睛里却飘着蔑视的眼神。“莫祭司，您就这样来要人啊？”

莫清冷冷地问：“你想怎么样？”

荀倪摇摇头。“我只是奇怪您凭什么来要？”

莫清无语，他没有任何可凭借的力量，他只是觉得必须到离小羽最近的地方，对于无耻而残忍的荀家父子，他的确不是对手。

荀倪突然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说：“莫祭司，既然您现在没有法子强行从我这里夺走他，那么我给您一个建议，我们一起继续瞒着他好了。他已经猜出来您的所谓苦修是敷衍他的谎言，因此我告诉他您有麻烦在身，所以带他隐居，现在为了不让麻烦祸及到他，便委托我照顾他。他对您这样的安排非常满意呢，他现在每天都很开怀，唯一就是想念您的时候有些感伤，看的我也心疼不已，因此如果您合作的话，我可以让他见您。”

莫清听到最后一句，眼睛突然一亮。

荀倪接着说：“您不要以为我让您见他就是您的机会，当然，您可以想象那是戳穿我带走他的机会。不过我得认真地提醒您，戳穿容易，你想带走他绝不可能。您可以有两个选择，或是让他不知实情快乐地留在我这里，或是让他了解真相痛苦地留在我这里。”

荀倪走到莫清身边俯身提起食盒。“小羽等着吃早饭呢，真是个贪吃贪睡的小家伙。您慢慢考虑吧。”说罢他好整以暇地施了个礼转身便走。

“你已经对他～～”莫清踌躇片刻在他身后问。

“当然，我心里很想叫您岳父大人呢，忘了告诉您，我们很恩爱。”荀倪大笑着进入祭谷，留下几声得意的笑声飘荡在谷外，鞭笞着莫清已经伤痕累累的身心。

莫清恨恨地挥了一下手臂，满腔的愤怒化为疾风将身边一株大树的叶子尽数吹落，绿叶在空中盘旋后不甘地坠落，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瞬间变得光秃丑陋。绿叶们聚在大树根部，象是大树流下的一滩绿色泪水。

怎么办？自己根本不是荀倪的对手，没有能力带走小羽。如果当着小羽揭穿荀倪的丑陋，他气急败坏之下撕破虚假的温柔，那小羽承受的不仅仅是感情的伤害，而是身心俱伤。他就是这样拿捏着自己的要害为所欲为！莫清用尽最恶毒的预言诅咒着荀倪，然而很快他便冷静下来，愤怒无济于事，他得去做实际的事。

荀倪进屋看到莫羽已经起床且洗漱完毕，静静地坐在桌前等着自己，他突然觉得面孔有点僵，想笑却笑不出来，便迅速走到莫羽身边吻上他的脸颊遮掩自己的失态。

“哥哥去了好久，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

“嗯，有些琐事，都交代完了，可以继续跟小羽在谷里逍遥。”荀倪一边说一边打开食盒把饭菜取出来。“粥已经温了，要不要热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