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竹马——阿笙

唐穆不由想起当初父母创业那几年，不由有些同病相怜。不过小孩比他要乖多了。所以在逗他同时，又多了几分怜惜在。

宋禹在颇受冷落的情况下，多少有些吃味。但他一大男人也不能这么小鸡肚肠。

唐穆又一次把小棕气得吐血。原因是今天他过来时小棕正害羞的跟一个女孩儿说话。唐穆就借题发辉，为老不尊说了些让他羞愤难当的话。唐穆知道自己把这小兔子惹急了，却不知这从来不会咬人的小兔子竟也开口咬人了。

这个周六起床太晚差点误了时间。唐穆一直苦着脸，一脸愤懑。宋禹那浑蛋昨晚折腾了他一夜，累得他几乎快昏厥过去。等那色欲薰心的浑蛋满意了兽欲，他已经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妈的！明明说好一人一次的，他倒好了，折腾得他根本没有力气给他反扑的机会。

宋禹还一脸无辜，“是你体力不行，不能怪我没让着你。”

唐穆一口老血堵在心口，好生郁闷。

他老眼昏花精神萎缩，眼睛下面一团黑。尽管如此，他一进门就发现了小孩有些古怪。他似乎格外兴奋，还时不时拿眼偷瞄他，抿唇偷着乐。唐穆思忖着这小子不是吃错了药就是有艳遇。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没空猜他小男生曲折的心思，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

他直接走到长沙发往里面一躺，腰下却有什么东西咯得很不舒服，摸出来一看，原来是遥空器。他把遥空器丢到一边，也不知是不是按到了开关键，把投影仪的开关给打开了。等唐穆看到投影出来的画面时，险些从沙发上滚下来。气极败坏的朝书房里吼：“死小孩，你给老子滚出来！”

小孩怯生生的从房里探出个头往向瞧，眼里是捺不住的兴奋，但或许怕被唐穆修理，楞是不敢出来。这可是他第一次在唐穆面前占上风，怎么能不兴奋？

宋禹出来看到大屏幕上的画面也是一愣，看向小孩：“小棕，你过来。”语气虽温和却严肃。

小棕终究都宋禹还是有点忌惮的，犹豫了一下才慢慢的挪出来，耳根子发红，“老……老师，那……我跟唐哥开……开玩笑的……”他只是业余爱好摆弄了下单反，然后在阳台不小心就……他发誓他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想整整唐穆而已，谁让他每次都欺负自己。也没想到他们是那种关系啊……

唐穆‘啪’得把电源关掉，慢悠悠的踱到小孩面前，居高临下的瞧着他，也不说话。直把小孩逼得冷汗直流，险些哭出来。

唐穆暗爽不已，跟他斗，还嫩着呢。

“有趣吗？备份还留着吧？”

小孩更无措了，“你你……你怎么知道？”

“打算留着以后威胁我？”

“……”

“角度抓得不错嘛，有那么点天赋，不当狗仔简直就是屈才了。”

这句话似乎伤到了小孩的自尊，他腾得胀红了脸：“谁让你欺负我！而且你们本来就是那种关系，还怕别人知道吗？”

唐穆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噎住了。宋禹却笑了，拍了拍小孩的头，“没事了，做功课去吧。”

第43章：什么是真相

补习完快要离开时，小孩才慢腾腾把相照拿出来，吭吭嗤嗤地说：“那……那个相片都在里面，你……你看着办……”

看他一脸不安和愧疚的神色，还真的是只知错能改的小兔子。

还别说小孩那部相机绝对算得上专业摄影师的硬件水准，不亏是富小孩，连个用来玩儿的东西都是精贵精贵的。话说男生恐怕没有几个不喜欢摆弄这些高端数码产品的吧，唐穆多少有些手痒，厚颜无耻跟小孩说借几天玩玩。宋禹对他孩子气的性子有些无奈，小孩却根本没有把这事当事，爽快的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唐穆一直摆弄着相片，把宋禹当模特，正面侧面拍了不少，然后啧啧说：“小子，长得真挺不错。虽然没本大爷俊，但也能排个第二。”说着忽然凑上去吻住宋禹的唇，‘咔嚓’摄入了镜头。

唐穆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眼睛弯弯。

镜头里的俩个男生青春美好的不像话。都是嘴角上扬笑，微闭着眼，光线打在脸侧，蒙着一层软软的暖色。那种呈现出来的嵌合与单纯明净的爱恋，是不需要任何语言表达的。

这年他们正年轻，是恋人，彼此喜爱。

可是这个不奉行承诺的年代，谁也没法保证永远。多年之后唐穆在回头看曾经的那些点点滴滴，忽然了悟。曾经那个单纯着爱着他的那个人，早已步进岁月的洪流。自己曾用最自私的心去索求他的无私大爱，然而却错过了他最坦荡的年华。

唐穆一张张翻阅着宋禹的剪影，宋禹侧过脸看他，眼睛有亮光：“被小棕发现了，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一小屁孩子。”唐穆漫不经心的说着，将全身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宋禹身上，笑嘻嘻地说：“说实话，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就高中那一会在一起上过相。说起来那次还在闹别扭，那张脸僵得跟什么似的。”唐穆哈哈大笑。

宋禹也露出淡淡的笑容，“喏，现在满足了？”

唐穆自得的扬了扬下巴，啧啧赞叹自己出神入化的摄影技术。

晚上窝在被子里偷偷摸摸把相片拷进本子里。但相片复制到一半，就雷打不动。唐穆只好把相机拆开研究下怎么回事，没想到这下连相机都闹跟他毛病。唐穆无语凝噎，这成心跟他作对是不是？

没办法只好拿去找人修。人很干脆的丢来一句：“中病毒了。”然后摆弄了一会问：“要全部恢复吗？”

唐穆想到相片里面那些照片有些尴尬也有点冒冷汗，但又不想删掉，“那个，师傅。我自己来弄成不？”

那人见怪不怪的点了点头，把相机还给了他。恐怕碰到这种情况不在少数。。

唐穆回到宿舍执行了全盘备份程序，不但恢复了他拍的那些，还有一些应该是小孩以前的随性作品。他点开欣赏了几张，这小孩触感神经倒是挺灵敏，拍得有些有样，但随着相片一张张翻过去，唐穆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连脸都青了。

头嗡嗡作响，感觉有些缺痒。

“小棕，你那部相机还有谁用过？”唐穆在小棕学校门口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见到人。小棕看到他还挺高兴，但唐穆劈头来这么一句吓得他有些傻眼。

唐穆看他一脸呆样直想敲他脑袋，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小棕这才低低‘哦’了一声，模样看起来颇为失落，“前段时间我堂哥借用玩过一阵子。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堂哥？”

“嗯哼，他也在F大，叫郭小尧，你认识吗？”

唐穆一口气哽在那闷得不得了。他真不相信郭小尧会做那种下三滥的事。亏他还认为他虽然不大厚道，但最起码做人的底限还是有的，妈的，他真是瞎眼高看他了。

唐穆踢开郭小尧宿舍门时，他正在睡觉。一下被突如其来的拳脚给打懵了。唐穆一甩手把打印出来的纸甩在他脸上，“郭小尧你他妈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干这些下三滥无聊的事情很有意思吗？你简直心理变态！”

郭小尧脸憋得通红，“操，你没病吧？这关我什么事？”

“你装，你给老子继续装，老子就打到你认为止！”唐穆真被气得狠了，随便抓起一样东西就要上去拼命。

郭小尧边躲唐穆的攻击边怒不可遏的吼道：“妈的，不是老子干的老子为什么要认？你他妈的惹到人了就找到老子头上算帐拿老子出气，你他妈抽疯是不是！”

“还真拿你出气了怎么样？”

郭小尧腰上挨了几下，疼得咬牙切齿。

忽然宿舍门又再一次被踹开，郭小尧简直要骂娘，他宿舍又不是武馆，有他们一个二个上门这么上踢法的么？

进来的是宋禹，他一把夺下唐穆的凶器，然后把他死死摁在怀里：“冷静点。唐穆你给我冷静点！”

郭小尧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身上汗嗒嗒的，难受的要命，“宋禹，好好管住你家的狗，别动不动放出来咬人。”

“你说什么？”唐穆又炸了。

“谢谢提醒，也麻烦你收好自己的香肠，别一不小心就成了无根的草。”

“操！”郭小尧一直有裸睡的习惯，这才惊觉他一直裸奔着被唐穆追打。脸瞬间黑如锅底。

宋禹拽着唐穆离开，郭小尧却叫住他们说：“我承认恨不得把丁萧那贱人碎尸万段，但也是光明正大的把他废了，没那么贱格在后面耍阴招。那件事真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唐穆冷哼：“那要不要把小棕叫来对质？这部相机你不陌生吧？那些证据还在相机里，你有没有兴趣来欣赏一下？”

郭小尧盯着那部相机有些茫然，喃喃说：“小棕的相机……”忽然脸色一变，“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哼，你就装吧！”唐穆冷声说。

“唐穆，你先回去吧，这儿交给我处理。”宋禹把唐穆往门外带，看着唐穆有些变脸，宋禹又说：“这儿这么乱，刚才动静又不算小，要是被人撞见你和郭小尧又打起来了，肯定又有得闹。听话，先回去，待会去找你。”

唐穆再不情愿也只能先回去。他原本就是带罪之身，而且还是靠宋禹才得以留下来。所以他不能因为一时任性又给他惹出什么不好收拾的麻烦。况且，宋禹处理这类事情一向拿手，恩威并施的手段一向使得出神入化。

第44章：新年快乐

唐穆还没有问宋禹那事处理的怎么样就会告之要替教授去外地作课题交流，走得匆匆忙忙，只是再三嘱咐他不要惹事，否则回来让他跪键盘。真恨。

期间唐穆倒也没找郭小尧麻烦，现在他多少有些牵拌，没法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毕竟他中间还有个宋禹。

一周后宋禹风尘仆仆回到学校，却见唐穆给了他一个冷冰冰的背影。他心里有点慌，追上去唐穆却一把甩开他，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替教授去外地做课题交流？”

“唐穆，你听我解释。”宋禹疲惫的脸上有些无奈。

“还要说什么？如果不是徉阳说漏了嘴，你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唐穆眼里有着浓浓的怒意，当他听到徉阳说压根没课题交流那回事时，他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

“唐穆，你先过来。”宋禹叹了口气，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看来是瞒不住了。他把不情不愿的唐穆拉到跟前，“其实这件事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让你知道。毕竟你们曾经有过很美好的过去。我不想破坏他，虽然有些碍眼……”

唐穆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等宋禹冷静的将陈述完，他愣了好半会才面无表情的深吸了口气。

转眼大二寒假，唐爸早早给他们订了回市的机票，不用挤火车自然是件开心的事。唐穆百般感慨，说：“老爸那是越来越有大老板的范儿，瞧他那财大气粗的劲儿本连一向皮粗肉糙被他放羊惯了的儿子都娇贵起来了。”

宋禹笑骂他臭贫，有福享还挑三拣四，不知好歹。

原本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车程，坐飞机也不过几个钟头。从闸口出来，唐爸亲自开车来接。回到家唐妈已经准备好热饭热菜。本市的温差和S市相差甚远，衣着也比较单薄，现在冻得连都青了。唐爸找来热水袋给两人捂着，说：“这俩孩子，天儿这么冷还穿这么点。”

唐穆推搡着唐妈去衣柜里找羽绒服，一边说：“妈，你这唠叨劲还没改呢？”

唐妈捏了他一把笑骂：“你这混孩子，现在就嫌你妈唠叨了？”

“嘿，哪能啊，我可喜欢听妈念经呢。”

“嘿嘿，变相说你妈唐僧是吧？看我不抽你这没大没小的混小子。”

“唉哟喂娘亲，你悠着点，打坏了您身上掉下的这块肉就没了！”

“没有更好，没了你我们还有小宋，小宋不知比你这混小子好太多了。”

“好哇，原来宋禹你居心叵测，还取而代之我长男的地位，看我不灭了你！”唐穆一跃跳到宋禹身上，双腿勾住他的腰，蹂躏那一头乌发。

宋禹被他闹得应接不暇，想闪躲又怕动作太大会让他迭下去。唐穆想得不亦乐乎，腻在宋禹身上根本不想下来。唐妈看着他们像俩没长大的孩子似的疯闹，比亲兄弟还要亲密的样子心里无比欣慰。这世上怕是没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睦相处，虽然宋禹和唐穆不是亲生兄弟，但从小到大都养在一起，不是兄弟却更似兄弟。

“好了，别闹了。穆穆你赶紧下来，洗手吃饭。”唐爸发话，唐穆只好从宋禹身上跳下来，然后两人挤在一起洗手。

“宋禹。”

宋禹刚扭头就被人飞快的吻了一下，他又好气又好笑：“你爸妈在外面呢。”

谁知这色胆包天的家伙一脸正直，还冲他嚷嚷，“你怎么回事？洗个手都拖拖拉拉。”

“……”

唐爸的事情走入了正轨，唐妈出当起了专职家庭主妇。这应该比之前轻松开心，但唐妈明显着憔悴了许多。唐穆想，这或许是跟唐爸时常应酬的缘故。生意人谈生意大多在饭桌上谈成，自然就少不了酒池肉林，虽然不至于夜不归宿，但每次回来也是凌晨二三点。

这个寒假唐穆也没往常一样到处搭伙聚会玩乐，大多时间陪着唐妈在家里待着，或是他和宋禹俩人陪着唐妈逛商场。唐穆挽着唐妈挑选，宋禹推车跟在后面。唐穆很享受这样的感觉，这几乎让他生出一种错觉，爸妈、宋禹和他会一辈子这样母慈子孝下去。

不过宋禹俨然比他这个正牌儿子更像两老的儿子，陪唐妈叨唠家长里短，聆听唐爸的生意经，永远都是一派耐性倾听的模样。

除夕夜雷打不动的习俗陪两老看春晚，派利是。原本要陪着父母守岁，唐妈却把两人赶出家门，让他们去玩点年轻人的花样。

和梁朵朵他们约在东门广场，在寒风凛冽的人潮人海的灯塔前倒数新年倒记时。在唐梁梁那女人聒躁的叫嚷中看漫天烟火竞相绽放。

零点正时，所有人脱帽欢呼，然后烟花齐放，把天空染得无比绚烂。宋禹和唐穆手牵着手，放在大衣口袋里，很暖和。

步行回去时，天空竟飘起了雪花。小朵小朵的雪花打在脸上有些凉，落在手心很快就副化了，剩下小小的一点水渍。大约半个钟走到小区时，雪已经下得十分大了。唐穆搓手取暖，拉着宋禹走楼梯。宋禹顺势将唐穆冻得像根雪条似的手攥进口袋里捂着，不一会儿就温和了。两人并着肩，大衣口袋里十指紧扣，就这样安静的一步一阶的往上走。即使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心里安定，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其实有时幸福很简单，只要以后的每一个来年能一起过年，在喧嚣的午夜，和眼前这个人十指相扣，然后对对方说声新年快乐。

大年初二开始唐家的门槛就开始迎接络绎不绝的客人，大多人手一份大礼，没到大年初五，储物间里已经塞得满当当了。唐穆陪同家人迎客送客，笑得脸都要僵了，最后干脆躲进房间里，死活都不愿出来。没办法，宋禹不得不帮着出面打点。

宋禹接人待物都要比唐穆要来的稳当、妥贴，唐建国在一旁看着心里喜忧掺半。如果唐穆能学到他的四分之一他就该烧香拜佛阿弥陀佛。幸亏宋禹已经俨然是自己的半子，以后有他在从中铺助唐穆，应该也不会出太多的差子。他现在经营的公司日愈壮大，这些江山迟早是要留给自家儿子的，只要宋禹愿意，让他在唐穆身边辅佐，他也不会太亏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