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彦抱住双腿,将脸埋在双膝之间,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喃喃自语:“这一定是梦的,一定只是梦的…
…”
真的只是梦吗?
然而身上的痛楚却无法忽略。
梦是不会痛的。
不知坐了多久,身后传来开门声,细碎的脚步在夏彦身边停下,暗香袭来,一双手轻轻扶住夏彦的手
臂,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公子快起来,地上凉,会生病的。”
夏彦茫然地抬头看去,泪水模糊了视线,慌忙擦了擦,才看清来人是个年轻女子,一身娥黄的衣裳似
乎有些熟悉,这是……
宫女的衣服?
夏彦怔怔地被人扶起,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哪里:“这里是──”夏彦陡然闭嘴
,嘶哑难听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顿了顿,才换气音问道:“这里是皇宫?”
宫女微微一笑,扶夏彦在床边坐下,道:“这里是新皇的寝宫。”
新皇?
夏灏?
宫女又道:“陛下很快就会回来,请公子好好休息。”
夏彦抓住宫女的手哀求道:“我、我不要这里,我要离开!帮我解开锁链好不好?”
宫女抽手无奈道:“公子,奴婢只是个普通宫女,哪来的钥匙给公子开锁呢?”
“那钥匙呢?”
“在陛下那儿。”
夏彦一怔,沮丧地垂下了头。
宫女道:“公子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奴婢。这条链子很长,公子可以到院子里走走,院子里的花儿开
得正好,很是好看。”
夏彦哪有心情去看什么花,闷头坐在床上不言不语。
宫女作礼后也退了出去。
锁链让夏彦被迫冷静下来,慢慢回想这件事。
陆昕阳想要带他走,开始只说他身份敏感不便在京城久留。
仔细说来,那时候夏彦就隐约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只是他十分信任对方,大概自己也是想要离开
吧,当时就没有细想。
然后是侍卫许晨的阻拦,之后又有王府守卫一再拦截,陆昕阳带他离开的方式简直像逃跑一样,或许
那时候就该看出不对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有去多想呢?
然而就是……
为什么会这样?
夏彦只觉得头疼欲裂,昕阳大哥和夏灏之间显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而且那件事和自己关系密切
!
可是究竟是什么事?
难道是……
韩式希?
夏彦一下子紧张起来。
韩式希怎么了?
战争吗?
不对,最近停战了。
朝廷吗?
不对,他独掌大权啊……
夏彦想来想去想不出个头绪,在他眼里,韩式希几乎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
可是除了这个男人,夏彦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适合自己有关还要瞒着自己的了,母后早已过世,
师傅也仙游故去,还有谁呢?
舅舅吗?
可是舅舅不是……
夏彦抓着脑袋,他的小脑袋瓜子向来不是思考的料。
开门声再次响起,夏彦没有心情去看,只以为是宫女。
但随着脚步声靠近了,他突然觉得有些怪异,似乎有一股无名冷气顺着脊柱爬上来,身子一颤,抬头
看去,正是他此刻最不愿意见到的面孔夏彦猛地跳起来,锁链差点将他绊倒。
来人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他,心心念念之人靠在他怀里的温暖令他扬起了温柔的笑容。
但夏彦并不领情。
用力挣扎,用气音尖叫道:“你放开我!你──你不要碰我!”
男人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不笑的他看上去冷酷而狰狞,强壮的手臂紧紧禁锢着怀中人不许他逃脱,
沈声唤道:“彦哥哥。”
96.
夏彦停下动作费力地喘息。
夏灏觉得他是挣扎累了,刚有所放松,哪想夏彦突然抽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夏灏脸上,夏灏毫无防备
被打得偏过脸去,稍稍一怔,就被夏彦猛然推开。
“你──你不是灏儿!你这个恶魔!你放开我!”
夏彦不顾真音的嘶哑难听尖声叫出来,从袖中拔出一把短匕首,刀尖直指夏灏,“你是个恶魔!你杀
了昕阳大哥!你、你和你的母亲一样,都是恶魔!恶魔!”
夏灏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冷笑出声:“你以为你的昕阳大哥又是什么好东西?你问过他你的舅舅如何
了吗?他怎么告诉你的?”
夏彦瞪大了眼睛。
夏灏冷笑道:“你以为以游天琪那样的身手怎么会轻易被人暗算?”
夏彦面色惨白,咬着唇,狠下心道:“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你杀了昕阳大哥,是你杀了他!”
“是啊,是我杀了他,那又如何?不杀他你就跟他走了,杀了他我反而能得到你了,这就够了!”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夏灏将夏彦一把扛起丢到了床榻上,跨坐上去压住了夏彦的挣扎,轻易地捉住对方的瘦弱的手腕压过
头顶,铁链子一缠,就将他的双手绑到了床头柱上。
夏灏扯松自己的衣领,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夏彦的挣扎,轻笑道:“彦哥哥,从小我就喜欢你,以前是
我做的不好,你疏远我,我认了。自重逢之后我就在想,我要温柔点,再温柔点,你就会慢慢爱上我
。可现在我却明白了,我对你再好你也不会爱上我。没关系,等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可以。温
柔有温柔的爱法,粗暴也有粗暴的爱法。”
“你──你这个变态!你快放开我!”
夏彦尖叫着,夏灏不理会,不紧不慢地解开夏彦的腰带,看衣襟松散,慢慢滑落在身体两侧,露出白
皙而单薄的胸膛,上面遍布着七横八竖的伤疤。
夏灏目光痴迷地看着,指尖轻轻抚摸过这些伤痕,喃喃低语:“彦哥哥,你真美……”
夏彦的身子在指尖下颤抖着,扭动,避让,夏灏仿佛看到了对方攀上高潮时的愉悦,二这粉红色的伤
疤就像是情欲晕染开的颜色,艳丽而美好。
夏灏轻轻笑着,附身吻上自己渴望已久的粉唇,当夏彦扭头逃避的时候,他捧住对方的脸颊,强迫夏
彦接受自己的深吻。
“唔!”
夏灏吃痛地低呼,面对身下人一脸不屈的倔强,微微勾起了嘴角。
“很漂亮的眼神,我很喜欢!”
拭去唇角的鲜血,夏灏将战场转移到了夏彦的脖子上,双手按住对方的肩膀,单薄的身躯在他强有力
的大手下毫无反抗之力,战栗着,颤抖着。
当夏灏咬住皮肉啃咬出一个鲜红的印子时,夏彦喉间发出一声呜鸣,像是疼痛,又像是绝望。
如果温柔无法征服,那么就用疼痛来让他屈服吧!
鲜红的印子从脖颈一路蔓延到胸膛,每一个都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乍一看丝毫没有情欲的淫靡,只
有血淋淋的斑驳。
夏彦咬着下唇不愿意屈服,然而疼痛的泪水早已溢出眼眶,顺着眼角没入发鬓,落在被褥上,留下一
片水渍。
夏灏像是完全无视了这些,一路啃咬着、亲吻着,直到来到了夏彦的小腹,面颊贴在柔软的肚皮上能
够感受对方急促的起伏,夏灏磨蹭着,微微发笑。
“彦哥哥,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你这个变态……我是你哥哥!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夏彦哭叫着,他不能想象,怎样的人才会对自己的哥哥萌生情欲,他们是有血缘的兄弟啊!
夏灏充耳不闻,舔吻着夏彦的肚脐,像平时和女子交欢时一样挑逗着对方的感官,一手按住夏彦的身
体,一手拉下了对方的裤子,握住玉茎开始上下套弄。
夏彦本就不喜欢情事,只是一颗心交给了韩式希,才接受了对方给予的欢愉。
而眼下同样的动作由夏灏做来,夏彦不但感受不到丝毫快感,心中只有巨大的屈辱和羞耻,甚至是恐
惧!
夏彦不顾私处被拉扯的疼痛,拼了命挣扎,铁链被抖得哗哗作响,将夏彦瘦弱的手腕勒出一道道的血
痕,似乎会直接将手腕割断似的!
夏灏怕真的伤到他,不得不松了手。
夏灏有些无奈地说:“彦哥哥,你乖乖听话,我像之前那样对你很好,好不好?”
“你、你做梦!我绝对不会、绝对不会接受这种事情的!”
夏彦扯着沙哑的嗓音尖叫着,“你是我弟弟!你是我弟弟!我们不能做这种事!”
夏灏撇撇嘴,不以为然:“我从来就没把你当成过我的哥哥。”
“我们有血缘关系!”
“那有怎么样?我不在乎!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人!不管你是我哥哥也好,弟弟也好,就算你是我儿
子,我喜欢了,我就是要得到你!”
夏灏说的斩钉截铁,顿了顿,又换上温柔的神色,轻声道:“彦哥哥,你又何必这么倔强呢?跟着我
不好吗,韩式希对你多好,我一样对你多好,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照样给你
!彦哥哥,你别生气,也别想着逃,乖乖的,过几天我就将你的锁链去掉好不好?”
夏彦涨红了脸,趁起不备猛然抬脚将夏灏踹了个踉跄,大声道:“你做梦!我、我不会喜欢你的!我
会逃出去的!政──韩式希会来救我的!”
夏灏一怔,面露凶光,冷笑不止。
“来救你?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来救你!只怕他现在早就将你忘记了!”
“你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你也不想想,韩式希若是没忘记你,怎么都没来找你?”
“他、他……他定是有什么事才……”
夏彦底气不足,本就不太坚定的信心被夏灏这么一提更是分崩离析。
他不会认为韩式希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可要是韩式希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夏彦越想越是忐忑,泪水又在眼眶边打转,但嘴硬道:“他不会出事的,他很快就会来救我了……”
夏灏笑道:“这话你自己都没有信心吧。本来不想告诉你,不过为了让你死心,我还是实话跟你说了
,我给了苏清我们康国的一种秘药,给人俯下之后这个人就会忘记之前所爱,只会对醒来后看到的第
一眼的人产生感情。想来韩式希这么久没有消息,怕是苏清已经得手,他早就将你遗忘了……”
“胡说!”
夏彦瞪着血红的眼睛,尖声道:“你胡说!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这种药!我是学毒的,我知道不可能
有的!”
“你就自己对自己说吧。”
夏灏不再多说,无视夏彦的挣扎,将对方的膝盖按在身体两侧,迫使夏彦双腿大张,露出了嫣红的后
穴。
恐惧再次笼罩在夏彦的心头,身子止不住地战栗,却被压迫得动弹不得,“你、你……”
“彦哥哥,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了。”
夏灏微微一笑,像是那日站在甲板上阳光下的笑容,明明灿烂,却莫名的阴冷碜骨。
“不、不、不要──啊!!!”
97.
“陛下,太后请您去一趟颐宫。”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宫女低着头慢慢倒退地走出了房间了,轻轻地掩上门,不敢多看一眼。
刚才凄厉的叫喊他们都听见了,进屋时不过是余光不小心从床榻上滑过,就被陛下冷冷地瞪了一眼,
若是再多看一眼……
纱帐垂落在床前,威风掠夺,轻轻舞动。
夏灏注视着身边的人,指腹轻柔地抚摸过对方的腰线,这才惊觉这具单薄的身躯已是遍体鳞伤。
锁骨、肩膀、胸膛,指印和咬痕遍布,青红的印记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惹眼,视线顺着腰线往下,红
肿的臀瓣间鲜血混合着丝丝白浊凝固在大腿和床榻上,淫靡而凄惨。
“你不该反抗我的……是的,你不该反抗的……”
夏灏喃喃自语,夏彦已经昏迷,听不到这样的控诉了。
“韩式希不会来救你,你也不可能逃走的……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你乖乖的,我也会对你很好…
…”
夏灏静默了片刻,慢慢坐起身,穿上衣服离开了寝宫。
他要去母后那里走一趟。
贵妃榻上的女人似乎老了些许,眼角的皱眉深了一些,嘴角的纹路明显了一分,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华
贵和艳丽。
不过将从贵嫔荣升太后的她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嘴角紧紧抿着,面色黑沈。
“见过母后。”
夏灏恭恭敬敬地施了一个礼,但女人并没有让他平身。
啷!
上好的青瓷杯子被主人狠狠地掷在地上,在夏灏脚下摔成了碎片。
夏灏抬了抬眼,不动声色道:“母后为何发怒?”
蓉贵嫔蹭的站起来,拔高的声音尖锐得像是两片瓷器在相互摩擦:“你还敢问我为何发怒!你自己做
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孩儿不懂。”
“你不懂?好一个不懂!我就说给你懂!”
蓉贵嫔指着他的鼻子,尖声道:“你以为你在寝宫里干的好事我不知道?你竟敢将那个小贱人接到宫
里来,还与他、与他──行那苟且之事!你要什么女人没有,你竟然要和他──你将皇家的颜面放在
什么地方!这件事传出去,你还要不要当皇帝了你!”
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心中几番挣扎,夏灏终于还是忍耐住,没有和母妃当面争执
,垂眉敛目淡淡道:“母后,孩儿自有分寸,不劳母后操心。”
蓉贵嫔暴怒不已:“你有什么分寸!立刻将那个小贱人赶出去,不然我就替你杀了她!”
夏灏嘴角一抽,就算他不愿意与母亲起冲突,面色隐隐有了些许冷意。
夏灏沉默了一下,道:“母后,您累了,改休息了。”
“你!”
夏灏直起身,大步走出颐宫。
“孽子!”
蓉贵嫔愤怒地扫下桌子上的东西,乒乒乓乓,各种东西摔了一地。
伺候在一边的宫女们不由得惶恐跪下,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蓉贵嫔跌坐在榻上喘着粗气,细长的手指紧紧握住扶手,青筋暴起,似乎恨不能将这扶手捏碎一般。
柔纱叹了一声,这时候也只有她这个蓉贵嫔最贴心的大宫女能上前说两句了。
“娘娘请息怒。”
柔纱轻柔地说,“陛下还是不懂事,不懂得娘娘您的用心良苦。”
蓉贵嫔用力拍打扶手,怒道:“他哪里是不懂本宫的用心!他分明是被那个小贱人迷了心志!他也不
想想,那是他的哥哥!是个男人!还是个丑陋的男人!”
柔纱叹道:“眼下这情况,越是这么说他,他就越是听不进去,只怕刚才还是在心中怨恨娘娘这样说
他的心上人呢。娘娘勿恼,改明儿将那人从陛下眼前带走了,过些时候陛下也就会忘记了。”
蓉贵嫔喘息片刻,扭曲的脸色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心腹宫女说的不错,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想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