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还没回过神来就听了胤禛这一席话,受不住眼角立刻红了,抿住嘴,忍了忍,扭过头去不吭声。
两人僵持片刻,胤禛满肚子火气没处撒,心里知道弟弟刚才只是气话,但仍觉得怒火难忍,本来想刺激他几句,让他能够振作起来,结果胤祥这一副丝毫不肯合作的样子,再多的话也说不出了。心中又疼又恨,也不知怎的,一时间脑中空白一片,想也不想冲过去,拎起胤祥的衣领对着他嘴唇就吻了下去。
胤祥被吓到,但马上毫不示弱地扶住胤禛的头回敬过去,两人唇舌纠缠,都像是发泄怒气一般。良久后胤祥觉得嘴唇发麻想要退开,但胤禛却不许,把人按住了,手一转已拽开胤祥领口盘扣,紧接着用力把外褂扯了下来,耳边撕拉一声,衣服似乎被撕坏了,但胤禛此时已顾不得了。
胤祥这才有些急了,去推胤禛的手道:“四哥!这种时候……”又见胤禛表情可怕,更觉不安,胤禛拉开他的手,把人按回榻上,两下松开胤祥里衣,又去吻他,嘴唇滑过眉梢眼角,紧接着里衣也被褪下。
到了这种时候胤祥也只能认了,但心中难免负气,胤禛也不曾说话,虽小心避开了胤祥的伤腿,但动作却比往日粗暴得多,两人纠缠在一起,被褥散乱成一团,不成样子。最终开拓过后,胤禛扶住胤祥的腰挺身而入。
胤祥一皱眉,忍了疼,反手抱住胤禛的肩,脸埋在上面,随着胤禛的冲撞,闭上眼睛,漏出阵阵呻吟。直至两人都泄过后,胤祥以为这没事了,不想胤禛退出,扶着他翻过身,还要继续。胤祥急道:“四哥!”
胤禛绷着脸不答,继续动作,这一顿昏天黑地,直到最后胤祥撑不住,见胤禛一副还要继续的样子,终于讨饶道:“四哥……我真的不行了,这就算了吧……”
胤禛停住,瞪了他片刻,见胤祥果真满脸疲惫,轻哼一声道:“你肯服软了?我还以为你会像这次一样扛到最后。”
现在胤祥已是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根本没力气生气,只能毫无力度地瞪着他。胤禛叹口气,倾身用额头抵住胤祥的,一手揉揉他还带着清晰可见的红指印的脸颊,道:“人人皆知你我交好,我知道你也是因为不想别人挑我的刺才如此隐忍……以后别再说那种话,我受不起。”
见胤祥垂下眼帘,没有反应,又伸手抱住他,压到怀里,淡淡道,“四哥不会让你一辈子碌碌无为,只要你想,终会有大展才华的那一天。”
胤祥苦笑一声:“别说了……”
胤禛不理他,只按过胤祥的头,在他耳边道,“我……想得到那个位置。”接着只觉胤祥浑身一僵,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指指甲几乎扣进自己肉里,但只一会,又慢慢松懈下来。
“来帮我。”胤禛沉声道,这话像是要求,又像是一种承诺。
胤祥没有说话,胤禛也不急,只等着他。良久后,胤祥松开他的手臂,然后抱住胤禛的脖子,开口回答,声音中透着一丝哽咽,却带着坚定:“好。”
番外
乾隆二年
乾隆皇帝悠闲自得坐在御花园中,望着那湛蓝天空,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天下终究是自己的了。
想来自己登基也已有两年了,但时至今日,他依然忘不掉当初那君临天下的畅快感觉,如今太平盛世,国库充盈,加上皇考得罪过的那帮臣子,也已被自己简简单单用一个名号安抚了下去,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烦忧的。抿了口茶,真当是惬意无比。
“皇上,”吴书来轻步过来道,“和亲王到了。”
乾隆嗯了声,依旧在忙着品茶,吴书来跟在自己身边好多年了,想当初刚刚登基之时,乾隆还考虑着要不要继续用着苏培盛,结果想不到使唤了两天,那位说话做事总是慢半拍,像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自己还为他他年纪大了痴呆了,顺坡下地换了人,结果某一天突然顿悟,那老太监是在对自己甩脸子,顿时憋气到上火,又不能跟个太监一般见识,但面子上又过不去,只能找了个理由把人骂了一顿就罢了。
不过好在吴书来聪明,会说话又勤快,乾隆便用“我的人到底比你强”这一理由平复了心中的不快。
今日闲得无聊,乾隆想着有一阵子没见自己的五弟了,加上这花园景致触动了心中的某一根弦,便下旨召和王进宫,也好叙叙兄弟情。
和亲王这一路赶来,脸上带了汗,微微有些气喘,到了乾隆跟前俯身下拜道:“臣恭请皇上圣安。”
“起来吧。”乾隆说完,皱了皱眉,猛然想起也不知多少年前,自己随着皇考身边,正巧怡贤亲王过来,也是这样下拜要行君臣之礼,皇考是怎么做的来着?好像是急忙上前两步把人搀起来道‘这等虚礼还行什么!你腿可好些了?’,这样想着,乾隆也不知哪根筋没搭对,站起身来扶住和亲王道,“这等虚礼就不必了。”
和亲王正起到一半,不妨被乾隆搀住,又听了那句话,差点没再跪倒地上去,偷眼打量乾隆神色,没见不妥,既不像耍人玩,也不像是打算办了自己。这让和亲王很糊涂,但他反应快,立即换了笑脸道:“谢皇上,皇上如此体恤臣子,真当万民之福。”
乾隆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弘昼到底比怡贤亲王会说话多了,那时皇考让怡贤亲王起身,怡贤亲王死活不肯,说什么君臣之礼不可废,一定要拜,搞得最后皇考又怒了,他才罢休……真腻歪。乾隆暗自摇头,也不知皇考为什么那么喜欢他,简直跟疼自己眼珠子一样。
和亲王小心看看乾隆,见他面带不愉,心中咯噔一下,自己自他登基以来,一直谨小慎微,真没犯过事啊……这样等着也不是个事,和亲王想了想,还是小心开口问道:“皇上……”
“啊?哦。”乾隆总算回过神来,又想到每次怡贤亲王私下见皇考口称对方‘皇上’时,皇考总会严肃纠正道‘叫四哥!’,于是便随口道,“以后叫我四哥就是。”
“……”和亲王运用起全部毅力,才没有扭曲了脸。皇上今天不正常,绝对的。和亲王虽然荒唐,却不蠢,他今天虽然这么说,但若是自己真这么叫了,赶明他忘了,哪天又回过味来想起今天的事,那自己可就真没的玩了……便道,“谢皇上,但自古君臣有别,臣弟不敢逾越。”
乾隆有些没趣,但他想到想到怡贤亲王也是这么推辞的——虽然最后皇考还是逼着他改了口——也就罢了,况且弘昼滑得很,自己也懒得陪他耍,就没再提。
两人坐在一处又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和亲王心里难免烦了,自己在府里好好用着午膳,刚咬了一口包子,还没咽呢,就被皇上一道旨意召进宫。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害得自己着实紧张了一把,搞半天是陪他聊天来的,这宫里那么多女人,他挨个聊一年都不带重样的,找自己干嘛。虽是心中腹诽,但依然是一副聆听圣意的样子。
乾隆越说越高兴,只觉得他和弘昼这样子聊天倒真像当年皇考和怡贤亲王那样。看嘛,这也不难,皇额娘时常对自己感叹皇考和怡贤亲王之间的情谊多么难得,想让自己和弘昼也向他们一样,如今想来,也不过这么回事。高兴道:“五弟啊,陪朕游游这御花园如何?”
“皇上有命,自当遵从。”和亲王笑道。饿着肚子逛御花园,自己真是没吃饭就撑着了。但看皇上兴致这么高,怎么说也得陪着,只希望他能快点,好让自己不至于太难受。
这花园本就不大,没过多久就绕了半圈,乾隆一路上都在感叹:“这园子真是小了点。”接着想起以前在圆明园时,皇考也是时常同怡贤亲王在园中漫步,自己离着远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们挂在嘴边上的微笑,淡淡的,却带着愉悦。想罢侧头看了眼自己的五弟,见他跟在自己后头,也带着笑容,但这笑却越看越不对味,完全不同于那时怡贤亲王的笑。无来由地不爽起来,乾隆道:“朕想起以前皇考也常和怡贤亲王散步。”
不妨他突然提起这个来,和亲王有些愣神,不敢多嘴,只是接道:“臣弟也记得。”
“想来皇考和怡贤亲王的情谊真是深厚。”
“……是啊。”和亲王道,然后见皇上没下文了,也就不再多说。
乾隆却是开始神游天外起来。想到以前,皇考一有个什么好东西,转手就给了怡贤亲王,黄金白银古玩丝绸,样样俱全……自己既然难得想向皇考学习一次,索性就做到底吧。乾隆想了想,身上带着的这些扳指佛珠都是自己最最喜欢的,实在舍不得送人,况且这些贴身东西送出去显得太过亲密了,便道:“前段时间下面敬供上来了上好的碧螺春,到时候赏你一些。”
和亲王急忙跪倒谢恩,心中却颇为不以为然,他算是知道了,皇兄怕是哪根筋搭错了,又开始折腾底下人,自己倒霉,这次赶上了而已。他赏茶叶,却不知这碧螺春是自己最讨厌喝的,不过他是皇帝,记不住这些也难免。自己除非疯了才会指望他像皇考那样,连王叔晚膳吃了几粒米恨不得都记着。
皇帝赏了东西,臣子谢了恩,两人都完成得很好,但乾隆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弘昼比怡贤亲王顺当多了,干净利落地领赏谢恩,根本不会拿着赏赐下去的东西回来推辞,跟自己犟嘴,然后把自己惹怒,然后又不情不愿拿着东西回去……这都是怡贤亲王才会干的事,只有他干得出来。
突然之间,乾隆好像明白了什么,那种萦绕心头的不对劲的感觉,慢慢清晰。
记得自己有次去见皇考,又碰见了怡贤亲王,看来又是辞赏来的,他们两人又计较半天,怡贤亲王辞不过只得面带不爽地走了,留下皇考兀自发脾气。
那时苏培盛笑着安抚道:“怕是怡王觉得这东西太好了,想让皇上自个留着吧。”
只见皇考摇头叹气,道:“朕只怕给他给得不够多,不够好。”
……
乾隆一震,回过神来,无来由心中一阵郁闷,刚才的大好心情一扫而空。突然明白了过来,自己可曾能像皇考对待怡贤亲王那样对待弘昼,怕是连十分之一都做不到,乾隆烦躁起来。接着想起皇考对着怡贤亲王笑,夸奖他是宇宙全人;想起皇考把所有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只盼换得怡贤亲王一个好名声;想起怡贤亲王故去后,皇考整个人都像是死过一遍,日夜攥着怡贤亲王留下的鼻烟壶发呆。这一切,自己可做得到吗?
“这古今天下又有哪个帝王做得到?”乾隆小声自言自语,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和亲王心惊胆战看着乾隆在那变着脸,心中飞快思考着下面要怎么应对皇兄的抽风。
终于,乾隆收回了思绪,对着自己的五弟,已没了打算和他其乐融融兄友弟恭的念头,满脸丧气,摆着手道:“朕乏了,你回吧。”
这种赶人的姿态让和亲王松了口气,皇兄到底是正常了,这副皇帝样子才适合他,刚刚自己还以为他突然皇考附体了,不过想想怎么可能,这世界上终是没有第二个皇考。
和亲王回去继续吃他的午膳包子,只留下乾隆独自坐在园子中,看着那依旧湛蓝的天空,阴沉着脸运气。
第三十四篇
康熙四十九年某月某日
自从上次十三爷请安坠马以后,就一直在府中养病。张太医将十三爷的病情细细呈报给皇上,皇上无论多么生十三爷的气,到底是他的父亲,问过十三爷的病,并赐了药。但也仅仅如此了。
四爷知道后挺高兴,直说皇上到底是恩宠十三爷的。反倒是十三爷,对这事看似不怎么在意,不是像是以前那样的强自镇定,倒像是真的不想去理会,只接过药,谢了恩,便不再提这事。
张太医天天在十三爷府上跑来跑去,不时还要去四爷府上报告,真是可怜他这一大把年纪,还不得个清闲。
自上次坠马之后,十三爷老实多了,虽然仍爱逞强,但不再刻意掩饰自己的病情,天天只在床上养病,偶尔翻些医术,自我调理。对于他这种变化,四爷着实松了口气,脸上也带了笑纹,时不时抽空去十三爷府上探视。
“又让四哥费心了。”这日我们又到了十三爷府上,十三爷笑笑道。
四爷看他气色不错,欣喜不已,道:“这些日子朝中无事,正好能常来看看你。”
“近日却是平静很多。”十三爷道,“不过听说皇阿玛又把八哥给骂了,可说了什么吗?”
“你指的是哪次?”
“最近这次。”
四爷想了想,摇头道:“这次没新词。”
十三爷一笑,不再多说。见下人端了茶水糕点过来,指着桌上糕点道:“四哥,这可是我吃过最好的桂花糕,可一定要尝尝。”嘴里虽说着让四爷尝,自己却先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记得小时候十三爷就喜欢吃这种糕点,常看他抱着盘子不停地啃,不想过了这么多年,这习惯依然没变。
四爷似是也想起当年,嘴角轻扬,调侃道:“你天天这么吃也不怕胖了。”
十三爷咽下糕点淡淡道:“我现在又没有事做,还不是吃了睡睡了吃。”虽是自嘲,但眼里已不见当初的黯淡,也不知四爷是使了何等手段让十三爷振奋起来的。
虽是如此,四爷仍不想听他说起这个,应了一声,便转移的话题,问十三爷的病如何了。
“倒还好,”十三爷轻拍两下自己的腿道,“比前几日舒服了很多。”
“还疼?”
十三爷沉默片刻,道:“有些。”
“那就是很疼了。”四爷叹气。终究不放心,去掀十三爷的被子道:“让我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十三爷顿时绷起脸,按住了被子道,“又看不出什么来。”
他按得太紧,四爷拽不动,试了两下,终于放弃,末了还不甘心地加了句:“我保证不看其他地方,总行了吧?”
“……”
之后的小半个时辰,十三爷都不曾理睬四爷,手里只在翻看医术。四爷讨了个没趣,但却如没事人一般,随手拿了块桂花糕咬了一小口,随即皱眉。四爷不喜甜食,但十三爷却很是喜欢,这糕点怕是挺甜的,咬了口又不想吃,四爷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又把糕点放回盘子中。
抬眼就见十三爷瞅着他,四爷便笑道:“我吃不了这个,过会你吃了就好。”接着又问,“天天看这些医书,可对你的病有好处吗?”
“也没什么,”十三爷放下书,手指卷着书皮,“多少能习得些调理之法,以后也有用。”
“说到调理,你天天闷在屋里算什么事,还是要多出门走走。”
这段时间,十三爷连走路都困难,开始还可以小步挪着,但现如今已是一步都挪不动了,平日里出行,只能靠人搀扶。十三爷大概觉得如此太过难堪,所以渐渐的,也就不再出去。
果然他听了四爷这话,只犹豫片刻,摇头道:“我不想出去。”
四爷知道他心中所想,脸色一暗,依旧坚持道:“天天闷在房间里,可别憋出病了。”
十三爷撇嘴:“我这不是正病着嘛。”
“我扶你出去走走。”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