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兴也只占了合塑百分之十的股份,加上你这名下百分之十,那也只是百分之二十,对于合塑只是一个稍稍大点的股东。”李承继续说道。“既不是绝对控股人,也不是相对控股人,伯父不用担心我们业兴会抢了你董事长的位置。”
听到这,韩常笑了起来。
“董事长的位置不就是用抢的嘛!贤侄何必这般作谦谦君子。”韩常说道。“好,十亿换合塑百分之十的股份。”
见韩常答应了,李承嘴角划过一丝不经意的笑意。
韩常没有注意到李承嘴角的那抹笑意,只是身上突然卸下了一些东西,不由感觉身心轻松了些。
那种感觉好像和以前一样,身上从来没有什么股份,也没有董事长的名号。
自己根本就不稀罕这些,如今走到这步,他连自己都没有搞清楚是怎么走到这的。
出来业兴银行,韩常没有坐车回去,只是一个人静静的走在路上。路经C大,看见那些没有课的情侣们挽着手在校园外买着烧烤,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自己好像也这样笑过,和雨烟一起。
雨烟……
想起这个名字,心有疼了起来。
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为什么?
第五十六章:最后的心情
偌大的屋子,墙壁一片白色。屋子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大床,床靠在窗边,落地的窗帘拉开,春日里独有的阳光照了进来,暖洋洋的。
床边坐着一人,那人静静的坐着,手里拿着画笔在画板上画着什么。
画画的人是林舞阳。
这几天他都没有出门,饭菜都是李承送来的。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床边拿起画板画画。其实他也不知道画些什么,不知不觉中,画板上出现的总是一个人的身影。
有时候那人是在打篮球,有时候那人是在吃饭,有时候那人抱着一只小龙猫……
如今,林舞阳依旧画着的还是那个人的身影。
门开了,李承拿着一个保温桶走进了屋子。见林舞阳在画画,也没有打扰,就把保温桶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坐到了他的旁边。
看着林舞阳的画,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还是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画笔,把保温桶塞到了他的手里。
“干嘛?”林舞阳被突然抢了画笔,有些茫然的看着李承。
“什么干嘛!吃饭!”李承自然回答的理直气壮。
“饭?”林舞阳打开了保温桶,里面装着的是热乎乎的皮蛋瘦肉粥。
“对,快点吃饭。”李承拿起小勺给林舞阳。“吃完了还有事做。”
林舞阳舀了勺粥,轻问:“什么事?”
“把从韩常手里买的合塑股份过在你的名下。”李承微笑。“那十亿可是你的钱。”
“他真的同意?”吃了口粥,林舞阳问道。
李承邪魅一笑,右手食指卷了卷额前斜长的刘海,“如今合塑岌岌可危,国有制的银行是不可能贷款十亿给他,他只有找国外或者私人的银行贷款。但是十亿可不是个小数,没有多少交情的银行多半是不会贷款那么多的。算来算去,只有业兴最合适,他来找我们很正常。而且,现在合塑的股票跟病危似的狂跌,合塑百分之十的股份换十亿元人民币,除非真是傻子,正常人都会答应的。”
“可是他不是正常人。”林舞阳微微抬头。“其他的股份怎么样了?”
“嗯?从一些小股东里杂七杂八买了百分之五的股份。”李承算了算。“现在你名下应该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韩常那里只有百分之三十,所以现在你虽然不是绝对控股人,但是你是合塑最大的股东了。”
“百分之三十五?”林舞阳把保温桶放下。“有没有可能他从别的小股东那里买的百分之五的股份?”
“嗯?现在合塑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在你那里,百分之十五在易氏集团,百分之十在我们业兴,还有百分之三十在韩常手中……”李承想了想。“还有零零散散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在外面小股东手中。如果真把他惹急了,有可能他会花大价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买到手。”
“那样的话……他就占百分之四十……”林舞阳皱眉想着。
看着林舞阳坐在一旁蹙眉的样子,李承笑了笑,伸出右手轻轻揉了揉他的眉心,“不要老蹙眉,容易长皱纹的。啧啧,如果长了皱纹,可真可惜了这张脸了。”
林舞阳偏头白了李承一眼,道:“说的好像你永远都不长皱纹似的。”
“我要长也是以后的事,不过现在……”李承食指放在唇边,淡淡一笑,声音低沉而带着磁性。“现在我可以把业兴那占合塑的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你。”
“给我?”林舞阳看着李承那种妖媚的面容。“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无聊咯!”李承回答道,还回答的理直气壮。
林舞阳没有说话,每次问李承为什么要帮他,他的回答都是无聊。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有人会无聊到这种地步。不止在逍遥宫里救了自己,还为了不被发现找了个和自己长得极为相似的人代替自己,如今现在又帮自己夺下属于自己母亲的那份财产,而且还把业兴银行名下合塑的股份送给自己。
这是正常人无聊会做的事吗!!!!!
如果信了,那林舞阳就真的无聊了。
他回头看了眼李承,李承朝他露出的阳光灿烂的笑脸。窗外的阳光懒懒散散的照了进来,金黄的光晕绕着李承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细长的丹凤眼微笑时弯如秋月,少了一丝往日的邪魅,多了一丝清艳。
不过现在,不管李氏业兴银行到底是为了什么帮自己,他已经没有了选择。如果不信他们,自己连活着的机会也许都没有。
这个时候,李承的电话响了。李承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刚才还阳光灿烂的笑脸有些僵硬。
“谁的电话?”看出了李承脸上的异样,林舞阳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似乎有些高兴,也带着一些恐惧。
李承没有回答林舞阳,起身走到门口摁下了接听键。
“李承。”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犹豫,但是还是问了出来。“他还好吗?”
“嗯,他很好。”李承说道。
“那就好,一会你来趟我这。”电话那天顿了顿。“我找了律师,把易氏名下合塑的股份划给他。”
“好,一会我过来,但是他现在还不想出门。”
“没事,那一会见。”
电话挂了,李承走进屋子就看见林舞阳坐在床边眼神直直的看着自己。
“是他的电话。”李承不想瞒着他,也没有必要瞒着他。
“他说……说了什么吗?”林舞阳声音在颤抖。
“他问你过的好不好,还有……”李承脸上露出一个邪魅妖娆的笑容。“恭喜你了,不出今日,你就是合塑的绝对控股人了。”
“绝对控股人?”林舞阳重复着这五个字。“你说什么?”
“他让我一会儿去找他,把易氏名下合塑的股份给你。”李承微微一笑。“加上你和业兴的,你已经拥有了合塑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恭喜你,现在合塑已经是你的了。”
“我的?”林舞阳突然觉得有些无措。不对,那种感觉不是无措,而是空荡荡的,心里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一样。
马上就能夺回母亲的公司,为什么心里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是因为听见他了吗?
易天……
林舞阳顿时觉得心有些疼,捂住胸口,大口喘着气想要心口好受些。
“你怎么了?”李承一回头就见林舞阳脸色苍白的捂住胸口,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大口的喘着气。
李承赶紧在床头柜里翻出药来,从一边的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把药给林舞阳喂下。
吃了药后,林舞阳脸色渐渐的好了,心口也没有刚才那么的疼了。他对李承淡淡一笑,柔声的说了句:“谢谢了。”
“你别谢我,我也不知道下次你犯病的时候我在不在,万一你要是挂了,那你的公司我可抢了哦。”李承扶住林舞阳的肩,轻轻的把他放躺在床上。“等这件事结束后,你还是做手术吧。”
“好。”林舞阳点头。
“那好,你休息一会,我去易天那了。”李承走到门口,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林舞阳说道。“你今天好好的休息,明天合塑要开董事会,可别到时候会还没开完你又犯病了。”
“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林舞阳看着站在门口笑的一脸欠扁的李承,真想一个枕头给他飞过去。
“我可不能死,我死了谁给你送饭啊。”李承耍着贫嘴。
“没事,老子有钱,饿不死。”林舞阳说道。“你能死多远,就死多远。”
“那好,我就死去了。”李承微笑。“死了把你的钱花光。”说完李承没等林舞阳回话,赶紧闪人。
要是再不闪,估计他真能一个枕头飞过来了。
不过……
临跑之前,李承看了林舞阳一眼,刚才和他闹了一会,林舞阳的脸色好了不少。
“哎……这么大的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李承自言自语的说着。“老爹,你倒是躲着了,现在可是我在帮你还债,收拾这摊烂摊子。”
出了门,李承抬头看着天空,嗯,今天的阳光不错。于是,李承哼着小调,迈着大步,决定走到易氏集团的总公司去。
秦恩一直在医院照顾着阮宁,帮他擦拭着身体,轻声在他耳边说着以前的事。
她端了一盆温水,把毛巾侵在温水中,拧干毛巾,轻轻的擦拭着阮宁的脸。
秦恩和林舞阳是从小耍到大的朋友,对于林舞阳,她是在熟悉不过了,所以,经过这几天她没日没夜的照顾,她确定现在躺在床上的人绝对不是林舞阳。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已经知道他不是林舞阳了,本想直接甩手就走人,可是才走到病房门口,她又退了回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不出去病房的那个门。
也许是因为看着床上那和林舞阳几乎无异的面孔有些不舍,也许是因为感觉到床上那身影的孤单和寂寞有些不忍……
也许……也许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于是她又回来照顾病床上那几乎可以称为陌生人的人了。
她没有把这事告诉他们,也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他们。
她感觉的出来易天已经知道他不是林舞阳了。
就算他不是林舞阳,但他也是一个人。
而且是个很可怜的人。
一个没有了记忆,一个被当做替身的可怜人。
第五十七章:阮宁的回忆
自己的生命似乎就要这样停止了,随着那声刹车声,一切都停止了。
那一刻,阮宁真的想了很多。
从开始到结束。
生命终是有限的,而现在就是自己生命的终止吗?
结束了……
也罢,就这样结束吧。
也许自己的出生本来就是为了他,为了那个自己最亲的人。
不过,阮宁觉得老天对他已经很好了,至少让他有了二十三年的快乐时光。
直到那日守在父亲的病床前,见父亲伸出右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枕头下的一个信封,示意让他打开。
打开了信封,看见了信上面写的内容阮宁才知道原来他不是父亲的亲身儿子。
父亲叫阮翔,是个妇科医生。在现在这个社会,男性妇科医生已经不足为奇了。而自己则是二十多年前父亲给一个妇人接生的孩子。
父亲的信上写的很清楚,也很详细。他说那个妇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的很好看,一双丹凤眼含着情意,古典的容貌宛如从仕女画上走下来的人。
可惜的是,那妇人难产,上了手术台后就没有再下来了。
原来自己的母亲在自己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写到了这里,后面字的有些被水给晕染开了,看不清写的是些什么。似乎写信人在写这封信时哭了,泪水滴在信上,晕染开了上面的字,不过隐隐约约的看出上面大约写的是对不起……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因为父亲私自抱走了自己,还是因为别的?
回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他嘴唇翕张,声音很弱,断断续续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从他眼睛流出,顺着脸上的皱纹,潺潺的流到了枕头上,化成了朵朵泪花。
他真的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给我说对不起,如果真因为他私自抱走了自己,那自己一点也不恨他,这些年来,父亲对自己很好,以至于自己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的事。
“爸,你别说话了,休息吧。”阮宁轻声说着,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他一直静静的陪着父亲,直到他睡着后。他又翻开了信,信还没有看完,刚才只看到了前面一页。后面那页字很清晰,告诉了自己还有一个同胞的孪生弟弟。
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弟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过的好吗?
没有在想那么多,因为现在自己最重要的事是要赚到六十万元给父亲治病。
父亲得的是尿毒症,虽然他是个医生,平时的收入也不少,但是平时的收入都捐给了山区贫困的孩子了。每月家里的开支都不到三百元,因为这样,母亲和父亲离婚了。阮宁曾经也问过父亲为什么把所有钱的捐了,父亲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是为了赎罪。
后面他没说了,只有一次从他酒后听他说过为什么要赎罪。
他说,他曾经害死了一个人。医生的本质本来是救死扶伤,可是他却为了一百万元钱害死了一个人,一个带着对未来生命无限憧憬的母亲。
他虽然把那一百万全部捐了,但是始终洗不干净他那满手的血腥。
那日父亲抱着阮宁痛哭,说:“我真的不该这样,不该为了钱……当看到那出生的小孩时,我恐惧,我怕……”
父亲哭了很久,直到声音嘶哑,泪水再也哭不出了。
从此以后,父亲再也没有说过这事。
只有父亲他自己知道,是他害死的阮宁的母亲。当他看见新生的那对婴孩时,他觉得自己好脏。自己是个医生,救死扶伤的医生。
当时那一百万不止买的是那母亲的命,也包括那对婴孩的命。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犯错了,他其中一个孩子给了那母亲的父亲,告诉他带着孩子回去后赶紧搬家。老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抱着孩子到了声谢谢,就带着那母亲的遗体走了。
他把另一个孩子自己抚养,也许有一天那个孩子万一被发现,自己也好保护另一个的安全。
是他对不起她,那个对未来生命无限憧憬的母亲。
随后,他们又开始过着平常的生活。
直到检查出他有尿毒症的那天。
六十万,对于阮宁这样从大学毕业才上班的学生来说,真不是个小数目。
但是他必须要赚到,因为他必须要救他,我的父亲。
有时候,命运真是那么的巧。
学金融的阮宁,大学毕业在业兴银行实习。
经过三个月的实习,今天是他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在上班的第一天他就遇见了可以说是业兴银行的少东家李承。李承看见阮宁时,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但是只是短短的一瞬,随后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