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差,人和妖到底有什么区别啊?怎么认?”为了防止以后在此遇到这位状况,我赶紧向吴差讨教。
“这个……”他却似乎被难道了,摸摸脑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好像猫看到猫知道对方是猫,狗看到狗知道对方
是狗一样吧。”
我把他这句拗口的话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你是说,同类能够辨别出同类?”
“差不多吧。就是会有感觉。”
“我怎么没感觉……”不满的碎碎念。
“因为……你不同嘛……”吴差轻轻说了一句之后,有恢复笑脸问我:“怎么样,哥,考不考虑变回原形?”
变回原因……要我恢复成狗的样子跟着他们……也就是说——
他们走着我跟着;他们坐着我蹲着;他们躺着我趴着;他们吃着我看着……
“不要!”我义正言辞的拒绝!开玩笑,我凭什么把自己弄的那么搞笑和可悲啊!
“那样啊,”吴差的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严肃的说:“哥,我最近刚学了易容术,不如……”
“不如?”
“把你化妆成女人吧!”
“咣当”脑袋一下子撞到车厢上,不顾熏和许愿要我安分点的抱怨,我直勾勾的看着吴差:“你说什么?”
“哥,你想想,不论怎么仪容化妆,一个人的骨骼轮廓毕竟是天生的,要改的别人认不出来多少有些难度。但是改变性
别就不一样了。大大降低了被怀疑的风险,而且……”
“而且?”
“很有趣不是么?”
有趣啊……想想自己易容成女人……嘿嘿,还真的是挺有趣的!一定会很好玩吧!
35.变身
眼露精光的看着吴差,后者显然从我的目光中看出了我的决意。对我说道:“首先,你这个样子就女人而言太高了。”
“啊?那怎么办?”
“闭上眼,回想下,你13岁时的样子。”
我乖乖闭上眼。13岁……13岁……
“把自己的感觉套在脑中的成像上。你的手,脚,身体,在13岁的时候,是怎样的感觉。集中精神,仔细回想。”
13岁……我的手,脚,身体……
感觉到身体一阵麻痒,便急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变小的模样。衣服大了几圈,松垮垮的,差点要滑下来,只得把
腰带收了收。
“就知道是你的话一定可以!”
处在兴奋中的我没有理会吴差说出的话,而是兴高采烈的跑进车内炫耀。看到熏姐,许愿,甚至是蓝曲都露出诧异的目
光,顿时觉得先前的晦气一扫而光,真是神清气爽!
在车内来了几个猫步——猫着腰的别扭步,又转身跑出车外,站在吴差旁边重重的一咳嗽,乌氏兄弟果然回过了头来。
乌磬的眼神从疑惑到震惊到难以置信,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乌棕却罕见的锁眉深思,目光自始至终停留在我身上
。
“干嘛?就算真的是很厉害也不用这个样子吧……”我已经从轻飘飘的优越感转移到害怕被扒皮抽筋的绑在手术台上做
活体研究。
感觉到身后车帘被掀起,蓝曲往外靠了靠,却不看我,盯着吴差说道:“这就是原因?”
吴差头也不回,只是一直笑,显然是默认了。
“罢了,即使没有原因也无所谓。”言罢,放下了门帘。
我被蓝曲一席话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原因?我用“十万个为什么”的目光看着吴差,渴望从他那得到答案。但是显然人
家故意打哈哈,一耸肩,不回答问题却指着前方。
乖乖,眼看就要到镇上了。我赶紧钻回车内。又看了眼蓝曲,他却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虽然看不到外面,但是从人声可以判断应该是已经进了镇了。没多久,马车一停,吴差也进到了车内,对我说道:“咱
们暂时在这停一停,乌棕和乌磬去找客栈了。”
众人齐齐点头。
“顺便趁这个时间,给你上上妆。”吴差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却突然抖了一下。这小子不是拿我当试验的小白鼠了
吧?
说着吴差那眼神往熏姐身上飘,后者就拉着许愿站起来,准备出去。吴差却拦住了她,用手指了指脸。熏姐脸色一变再
变,最后看了眼明显很兴奋的许愿,伸出手往额间一点,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图案居然瞬间消失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熏姐没了那些凶神恶煞的“脸谱”居然生的这般出尘啊。啧啧,可惜性格不好,哎哎,果然是世界上
没有完美的人呐。
待她们走后我才问吴差:“你们刚才演的哪出啊?”整的跟默剧似的。
“让她们去买些女儿家的胭脂水粉。”
“哦……”
车内便剩下我,吴差和蓝曲了。
说说话,蓝曲自从吴差来了之后,变得有点……好吧,是非常奇怪。不说话,没表情,存在感一而再再而三的处在稀薄
进行时状态。
我瞟瞟吴差,再瞟瞟蓝曲,目光在两位身上瞟来瞟去,瞟的这两位齐齐发抖,终于发现了这之间的关键所在!
“嘿嘿嘿……”我几近猥琐的笑了起来。
啧啧,一副超凡脱俗模样的蓝曲蓝大侠,见到我家(误)可爱纯洁聪慧伶俐乖巧勤劳的弟弟(暂认)还不是一样陷入万
劫不复的断背之恋?
啧啧,吴家基因优良啊,有我这么个天之骄子,又出吴差那么个天之宠儿……
我大手,不对,现在是小手了。小手一拍蓝曲的肩,直拍的他咳了几下,眉开眼笑的说道:“蓝曲啊,怎么说我们也是
患难之交。以后要是有进一步的关系也是很正常的。你这人吧,闷骚是闷骚点,头脑奇特点,但是身手好,长的也不错
。我也没什么怨言了。那个啥,虽然这种事吧,确实不太好说出口,何况……咳,性取向这个问题吧,也不是什么大问
题,只要咱们不计较,它就连问题都不是了你说是吧。”
我这边好话一堆的替蓝曲做思想工作,却见他露出越来越惊愕的神情,不由的愣了愣。
“扑哧!”吴差在我身后突然暴出一声笑来,然后再也憋不住的哈哈大笑。
我一挑眉,按住他的脑袋使劲儿蹂躏:“死小子,有什么好笑的!”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才不要一脸媚笑的跟人拉关系呢。不感激的声泪俱下就算了居然给老子在这笑?切,白疼你了!
吴差从背后扑上来,揽着我的脖子说道:“哥,你现在变小的样子看起来还不及我大呢。”
不太习惯于人亲密的接触,有些不太习惯,扭了扭身子说道:“哼,变小了也是你哥!”
“嘿嘿,”吴差笑着蹭过来,“是是,哥~~~”
吴差叫的亲昵,但是我却觉得他一直看着蓝曲。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蓝曲只是垂着头,不说话,感觉近在咫尺,却身
在天涯。不由的一阵难受。
刚想叫他,外面传来许愿的笑声。探头一看,许愿抱着一堆的糖人,风车,香囊,编绳蚱蜢乐呵呵的站在外面,熏姐则
将胭脂水粉就那么随手扔了过来。
吴差抬手一接,对我说道:“哥,开始吧。”
36.骚动
和吴差两人一前一后的从楼上下来。似乎是晚饭时间,楼下坐着好多吃饭的人。穿着不算顶花哨,不过也不寒酸。
我们刚走到半道,就看到一坨人齐刷刷的回头直直的盯着我们。
我下意识的摸摸脸,低头小声的问吴差:“我脸上有印子么?”不是睡太久了把那枕头被子上的花纹都copy到脸上来了
吧……
吴差听得微微一笑,就听得底下吸气声一片,搞得我更加惶恐不安。不会是我们被认出来了吧……
我看到角落一张大桌上,乌氏兄弟,熏姐和许愿也是稍微愣了会儿,很快别开脸假装不认识我们。
就在我回也不是下也不是的尴尬阶段,不知道是谁带头说了句:“美人,真乃美人!”然后就劈里啪啦的一阵议论纷飞
之声。
我赶紧用sos电波向吴差扫视,却见他驾轻就熟的在人们的关注下拉着我,甜腻腻的说:“妹,吃饭吧。”
对于他出乎意料的沉稳的疑惑被“那么快就从哥哥沦为妹妹”的打击给掩盖了过去。我用“混小子别占我便宜”的严厉
目光将他狠狠的训斥了一遍,当然,人家只当没看见的牵着我往大桌走去。
我们刚一坐下,桌上已经端坐好的四只赶紧使劲低头,企图磨灭自己的存在,好从镭射光线一般的目光中寻得一线生机
。
其实当初在学校食堂也不是没被人那么看过。但是那时候的目光主要来自女学生,那是何等的含羞带臊,持续时间从来
没有超过三秒的,哪像现在,如狼似虎就算了还那么光明正大,一盯起来就目不转睛了,直觉得自己活生生的被剐下三
两肉来。
我扭了扭不自在的身子,小声的问身边的吴差:“小差,他们干嘛那么看我们?”
吴差听后咯咯的笑个不停,我明显感觉到目光又强了10个百分点。你个害人精!我狠狠的瞪他。
“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吧。”吴差停了笑,耸耸肩,随意应付到。
我小心翼翼的扫视了四周,发现男性客人居多,甚至街上的行人也很少是女性。莫非这里女性比例太低,导致一群饥渴
的男人欲求不满?念及至此,我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似乎入了狼窝,虽说本来是个男人吧,还是忍不住对自己
的贞操危机敲了下响当当的警钟。
店小二历经艰辛,给我们端上了乌棕点的一桌子饭菜。然后立在一边雷打不动,一副风吹雨打都不怕的模样。我以为他
要打赏,便随意给了点小费,不想他还是站着一动不动,俨然变成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吴差在一边只是笑,剩余四只直接当他们自己是空气,拼命稀薄自我存在感。混蛋,你们这些没义气的家伙!
我看着木头似的店小二,拿出大家闺秀的婉约,小家碧玉的清纯,保持着温和又拒人千里的笑容:“小二,可还有什么
事儿?”
我话音未落,人家店小二就羞涩的飞奔而去……
暗自将拳头握了紧,紧了松,深呼吸,深呼吸……靠!这鸟地方老子是待不下去啦!!!
再看那一桌鱼,蒸的,焖的,红烧的,整条的,去骨的,切断的,新鲜的,腌制的,甚至还有鱼干!!!
我几下深呼吸,露出前所未有的美丽笑容,对着鱼类发烧友乌棕同学柔和如春风抚面的说道:“阿乌,可以麻烦你替本
小姐点几样肉来么?还是说你准备自我牺牲下?”
果然变成了女人腹黑起来杀伤力就是大了几个等级,难怪柴刀的都是萝莉不是正太呢。
乌棕一拍桌子,嘶吼一声:“小二,将店里的各种肉通通端上来!”
世界,清净了……估计,是被乌棕吓到了……
乌磬嘴角抽了抽,再抽了抽,蹦了俩字儿:“丢人!”
等到桌上的盘子一个挨一个摆得密不透风,一伙人拿起筷子准备开动,却还是等不到蓝曲回来。
大家都饿了,我也没什么资格和理由让他们继续等,只好焦急的不时往门外瞟。却见坐在门口的那桌客人们对我抛了个
媚眼,吓得我赶紧低头假装吃饭。
以前怎么不知道男人色意熏心是这等恐怖啊……
自己简直好像在这些人的意念里,被吃的连渣渣都没剩下。
瞅着对面乌棕吃起鱼来连鱼骨头都被咬的“咔嚓”作响,我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了被人吃干抹尽,骨头都不吐是何等的惊
悚……
在我的筷子不停的在盘和盘之间游移并且持续保持着圆周运动之时,一抹熟悉的身影踏进了客栈。脸色还是很苍白,天
蓝的衫子一如既往的干净柔和。
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莫名的欣慰,连同忐忑的心一起,沉寂下来。
“蓝曲,快来,正好吃饭呢。”我“哗”的站起来,招呼蓝曲吃饭,脸上是自己都未察觉的灿烂的笑颜。
或许,自己在心里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对蓝曲的依赖,只是不愿承认,已经如此依赖。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看到他回
来,我是真的开心。
37.拥抱
蓝曲沉默不言的吃饭,平静后的我沉默不言的吃饭,跟我闲聊被无视的吴差沉默不言的吃饭,剩余四只从来都是沉默不
言的吃饭,于是一场饭吃的人压抑而沉重。
匆匆扒了几口就觉得再也吃不下了,酷刑啊酷刑,酷(苦)人于无刑(形)啊……
虽然是沉默不言,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如同嚼蜡……比如说——阿乌同志……
他也不客气,用宽大的手掌一抓盘中的鱼,整条拿起来啃,连骨头都不吐,直接一起嚼烂吞下去。好吧,我承认他这种
吃鱼方式也是造成我吃不下饭的原因之一……
喜欢啃骨头的同志大都有体会,那就是……声音真是……如雷贯耳……
乌磬的嘴角抽动两下,对着大吃特吃,步入忘我境界的乌棕的脑袋就是一槌。乖乖,真狠啊……“咣当”一声比阿乌嚼
骨头的声儿还要高个几度。
好,很好,这些不是问题,只是打情骂俏的额外调情而已……但是人家嘴里还有鱼骨啊鱼骨,乌棕遭到当头一棒……额
,一槌之后,直接把那条鱼骨又喷了出来。乌棕对面是谁?是本大爷啊!!!在那条经怀疑是含冤而死的鲤鱼死后为报
复人类而展开了鱼骨袭人事件的肇事鱼骨几乎贴面而过,连扎三人之后,我非常庆幸,还好乌棕吃的不是金枪鱼……
当然,沉闷的大局趋势是不会因为这等小小的插曲而改变的。
蓝曲起身走向后院,走了几步后突然回头对我说道:“吴良,来一下。”
他不会是因为鱼骨事件影响了他玉树临风的形象而找我算账吧?那是乌棕吐的啊不管我的事啊……喔~我知道了!是因
为吴差啊吴差!
人家对吴差一见倾心,二见倾倒,三见就……嘿嘿嘿……
这等煽情浪漫的事自然要找我这个名义家长……额,兄长商量啦~哼哼,好你个闷骚君,不好意思了吧,看我不敲诈到
你腰身只剩一尺八!
后院不大,扣除马棚之外,只有一树一井。
蓝曲背对着我站在井边,浑身散发着鸳鸯蝴蝶派诗人氛围。
他不会是准备提亲不成就投井吧?这未免太深情了吧……作为新时代新青年,毛主席领导人民走向和平,邓爷爷带领人
民走向发展之后,和谐上进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里成长的新生代四有青年,一定要好好对他进行再教育,告诉他爱情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