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开 下——跨过

。

小瑞的公司在别的城市，他没待多久，就过去了，临走的时候，小瑞抱住我：“风哥，我会混出人样的。”

我点点头，我相信。

天气越发的冷了，很快就到了腊八。

往年的这个时候总是在家里过的，今年一个人在大大的房子里面，熬着腊八粥，忽然觉得有些凄凉。

在家的时候，屋子虽然小，虽然破，可是终归是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看着热气升腾起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弥漫着

幸福的味道；不像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对着一大锅的粥，没有一点食欲。

不过我不后悔。

在这里能够挣钱，挣到了钱可以给爸妈拿去修房子，让弟妹们读书买衣服。

在这里，还能跟森在一起。

我舀起了满满的一碗，里面放了许多材料，除了大米还有绿豆、红豆、花生、大枣等，红红的粥，冒着热气。

只是看上去美味，闻上去香甜的东西，吃了一碗，再吃不下去了，收拾收拾，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

主持人在那热闹地主持着，台下地人热闹地笑着，忽然觉得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关了电视上楼，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第一次大白天的睡觉吧，只是除了睡觉，找不出别的事情可以做。

过了腊八，很快就年关了，李姐说这段时间大家放假，好好出去玩玩，或者回老家休息休息，到端午再过来上班。我告诉李姐

如果有工作就通知我好了，我不回老家去。

李姐说好。

不回去，一个是因为有可能会有的工作；再一个，就是我期盼着森或许会回来。

真的很希望可以和他一起过年。

听爆竹的声音，听新年的钟声，然后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取暖。

尽管，这段时间的电话实在是少的可怜。我还是很希望，很希望，很期待，很期待。

房子虽然每天都在打扫，可是彻彻底底地打扫，还是许多事情要做的。

扶梯，书柜，床底，角角落落，都要抹个干净。

等做完这一切的时候，看看日子，居然还有两天就是大年夜了。

第十八章：请财神

大年夜，从早上开始心中就惴惴不安，时不时地看看门口。

或许，森就会出现。

只是一直等到晚上都没有他的身影。

我看着桌上的菜，心有些冷。草草吃了几口，又告诉自己，森工作忙，而且他也没说要回来跟我一起过年。

想到这，胸口好像有什么堵住了一样。森都多久没有给我电话了。我都不想去算了。

电视里面播放着中央台的春节晚会，节目很好，以往在家的时候，我们一家围在一起，大家一边忙活着搓圆子做饺子，一边看

电视，气氛很好。

现在，家里一定也正在忙吧。只是不同的是少了一个我，多了一个弟弟。直到大家都在倒计时了，森都没有回来，我看着时间

正好是0：0:0，轻声说：“森，新年快乐，祝你工作顺利。”

不晓得他能不能听到。

周围爆竹声声，响彻天际，我可以想象美丽的烟花将夜空点的绚烂无比，如一朵一朵盛开的花一样，以前最喜欢这些的，可是

现在却一点兴趣也没有。

手机忽然响了，我一个激灵，赶紧拿起来，却原来是小瑞。

他在电话那头很吵，似乎是礼花的声音还有人说话。

“风哥，新年快乐！”

“嗯，你也新年快了！”

“我现在在广场上面！”

“嗯。”

“你听听，烟花的声音。很热闹吧。”

“我听见了。”

可是热闹是你们的，与我无关。

“呵呵，没啥事，就跟你拜个年！”

小瑞挂了电话，耳边又恢复了安静，安静地我想哭。

过年过的像我这么凄惨的或许没有几个吧。

忍住不去想森现在会在干什么，跑到厨房，开始和面，搓元宵，老家的风俗是年初一的早上吃一碗红糖元宵。

白白的面粉粘的手也一样雪白雪白的。

做完元宵，我才发觉做的多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春哥也走了，小瑞也走了，还不知道这么多怎么吃呢。

守在桌子旁边，眼睁睁地等着天亮，看着天边的白晓，我告诉自己又是一年了，我又长大了一岁。

元宵很甜，可是吃到嘴里面却有些苦涩，加了好几勺子糖都没有用。

一个人走到街上，本来看电视上说不准燃放烟花爆竹，所以我也没买，可是看昨天大家都放，想了想还是决定买一些。

所有的人都喜气洋洋的，穿着新衣服，跟亲朋好友一起逛街，往年这个时候，我总会跟爹一道去镇上面卖大葱。因为过年出来

的人不多，所以我们的菜总是很快就能被抢掉。

爹就会买上几斤肉带回家。

擦了擦眼睛，怎么总想起以前在老家的事情。

初五到了，我打开大门和窗户，燃香放爆竹，轰的一声，爆竹冲到了天上，然后又在天空中炸开来。

我一个接一个放，耳边的爆竹声此起彼伏，看来大家都还没有睡觉呢。

“你也在请财神？”

明明是很吵的环境，我却还是把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抬起头，看到一双鞋子，鼻子一酸，放下爆竹就抱上去。

“森！”

“嘶！你的香！烫啊！”

森在说什么啊，我抱的紧紧的，一点都不想松开，就怕一眨眼，森又不见了。

第十九章：纽约

满天的星星，周围弥漫着烟花硝烟的味道，冷冷的空气，冷清清的路，而我的心里却是暖暖的。跟森抱在一起，这个世界充满

了声音，风声，树声，天声，地声，交然杂响，仿如天籁。

抱了好久。

我的手都几乎掐进了森的肉里面，可是还嫌不够。直到听见森的肚子在叫，才不好意思地放开。森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亲昵的动作已经好久没有做了，我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急忙转身去厨房，很快地热了两菜一汤。

森吃完，和我一起看烟花。

前几日还没有一丝兴趣，现在却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一样。

“看！那边！”

“啊，那，那！”

我手指指着天空，今夜的夜空很美，像是一块深蓝色的幕布一般；一个个绚丽的礼花在空中燃放着，竭尽全力，把他们短暂的

生命表演地最最美丽，天空被各种各样五彩的烟花点亮了，像是开满了鲜花的大花园。

“喜欢？我们也去买。”

我点点头，其实只要跟森在一起，做什么事情我都喜欢。

那一夜，烟花放了多久，我和森就看了多久。

真希望永远这么看下去。

第二日醒来，都有些迷糊，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森还睡着，我的手攀上了他的脸，这眉，这眼，我在梦中想了多少次。

明明闭上眼都能想象出来，为什么现在却觉得有些模糊了？

一遍一遍地沿着轻轻地抚摸着，直到手被抓住。

那双漂亮的眼睛缓缓地张开。又黑又亮的瞳仁，从来都只有森才有的。

“真好看。”我一边说一边点点头。

森把我搂住，翻上我的身，我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了过来，将我这个都围了起来。

“怎么好看？”

“嗯，就是好看。”说不出来，捶了捶脑袋。

“是不是想说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虽然森说的我听不大懂，可是却觉得好像说的很贴切，急忙点了点头。

“傻瓜。”森说着，右手抬起来，搂住了我的脖子，使他和我贴得更紧，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的香味，听着他似近而远的声音，

我愿意就一直这么永远永远地在一起。

森低下头，吻了上来。

那几天，我们两个几乎是无时无刻不是紧紧地贴在一起，紧得像是原本就是连在一起的一样。

门口，沙发，楼梯，床上，地上，家里的角角落落，都留下了我们的印迹。

森说会待上一段时间，还说等节假人潮过了之后，带我去哪个景点玩玩。

和森一起出去还是那次去海边，都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了；我想着这次森会带去哪边。

不过只要是和森在一起的，就算是哪儿都不去也没有关系。

晚上，我躺床上看电视，森在我旁边对着他的电脑噼里啪啦打着什么，明明都说在休假，还这么忙。

我吐了吐舌头。

电视里面正在放世界各国的风俗名情。

小瑞打电话过来，他说他现在美国纽约，世界的十字路口，纽约时代广场。

我一下兴奋了，忙说电视里面现在也介绍着呢，此刻正在放自由女神像。

小瑞说电视肯定没他讲的好，让我好好听听他的现场讲解。他说先在是清晨，但是纽约的天已经很亮了，路上人很多。

多的没法想象。

没法想象？

千军万马么？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听到了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车子响喇叭的声音，果然很嘤，跟菜市场一样。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等挂上电话的时候，发现森的直直地看着我，也不晓得看了多久。

第二十章：我来了

“聊的很开心？”

“谁的电话？”

“小瑞，就是那个你让我帮忙找工作的那个模特？”

“你们什么关系？”

我还来不及回答，森已经问了一大串的问题。突如其来的让我招架不住，森见我不回答，许是生气了，声音更大了些，挪过来

，靠近我，身体前倾，一股压人的气势逼了过来：“说啊。”

“说什么？”我稍稍后仰，身体就被森给抱住了。

他的眉头锁着，黝黑有神的眼睛看上去像是冬日的寒冰：“现在都几点了，还打电话过来，平时跟我打电话都没这么开心，你

秘系很不错啊，你以前从来不求我的，难得求我一次居然是为了别的人。”

“小瑞他很可怜。”

“世上可怜的人多了。”

“你干什么这么凶。”我嘟囔了一句，打开森的手，抓的我好痛，“你管我。”

森的眼睛一下红了，手里的电脑被扔了出去，发出很大的的声响，我被吓了一跳，正担心着电脑会不会坏掉，又害怕会不会爆

炸，忙捂住头，可惜下一刻，倒霉的就是我了。

森一把将我拎了过去，手掐着我的脖子：“我管你！我不管你，谁管你？几个月不见，翅膀长硬了，跟我顶嘴是不是？”

“我没有！”

“还说没有！”

“你放开我。”我挥舞着双手，喉咙被卡的喘不过气来，森的手越缩越紧，我觉得自己快翘辫子了。

脚无意识地乱蹬，忽的好像蹬到了一个不该碰的地方，我知道自己的力道，只听森闷哼了一声，手立刻就松开，脸色发白。

“你！”森捂着大腿中央，视线像把刀子一样射了过来。

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就是完蛋了！

要死了。

吓得什么也顾不上了，跳下床，赤着脚，蹬蹬地就夺门而逃。可是没跑多远，就被森给抓住了，我挣脱不得，一个趔趄，摔到

在了地上。

地面很凉，寒气通过衣服渗进来。

冷的要人命。

森一下扒下了我的裤子，掐住我的小弟弟，面色狰狞地说：“逃什么，有种啊，长本事了！”我苦着脸，不敢动一下。

屁股凉飕飕的。

可是小弟弟却因为被森捏着，开始慢慢地胀大。心里又急又羞，森恼怒地送开手，站起身，在我的小腿肚上踢了一脚。

我哀号一声，眼巴巴地看着森，身体像个蚕蛹一样蜷缩起来。

“你干什么？”

我抖抖嘴唇，不敢说话。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什么眼神？

森抽了口气，又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连拖带拽地把我弄回了房间，我迷迷糊糊地时候，发现森已经压在我的身上，小鸡鸡插

我屁股后面去了。

完事以后，森没有像以前一样跟我一起洗澡，或者是抱着我睡觉，依旧虎着脸对我说，少跟小瑞联系。

我不明白森为什么不喜欢小瑞。

不过看到森生气的样子，还是急忙点了点头。

在我的心里，森永远是个最特别的存在。

森最终还是食言了，没有带我去玩，一个电话，就把他叫走了。

他接那个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旁边看电视，头一次，他避开我去接了电话。可是我依旧瞥到了手机上面显示的名字，宋XX，

后面两个字笔画很多，我不太认识。

可殊是一个宋字，就可以把我打倒十八层地狱了。

电视里面正在放着苦情戏，里面的女人一边哭一边问道：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声音很凄惨，天还下着雨，她的脸上，看不出是泪水还是雨水。

我迅速地换了个台，不敢在看。

森走的那天是元宵节，一大早我就做了元宵，跟他一起吃完，甜甜的元宵，吃在嘴里，也失了味道。

在飞机场，我不敢再问森还有多久，也不敢去问任何一个有关宋家大小姐的问题。

森只要不说，我就不去想，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元宵节一过，我也渐渐地忙起来，有时候会一天两个场，虽然每次都不是很大，但是只要有钱挣就好。

小瑞也很忙，可是他总是时不时地会给我打个电话，我谨记森的话，不敢跟小瑞多说，他似乎也发现了，打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

三月很快就到了。

春风吹醒了万物，春雨滋润了大地。园子里那满地的油菜花终于开了。我看着金黄金黄的菜花挤挤挨挨地凑在一起，风吹过，

他们就手拉手地一起点头微笑。

他们很快乐。

只是看着他们的我，并不快乐。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同样是满眼的油菜花，满眼的金黄，可是看在眼里，就是欣喜，就是高兴。

不像是现在，灼眼的黄色，只让我觉得心酸。

还记得前几日在报摊上看到一本杂志，上面的那个男人，我认识。

我跟他曾经耳鬓厮磨，拥抱着一起睡觉，那般亲密，好像谁都分不开一样。

跟他坐在油菜花地上吃大饼子，跟他一起对着小河大喊大叫，跟他一起去逛动物园，跟他一起去医院，一起抓龙虾，好多好多

的一起。

只是这些似乎都已经过去了好久。

书上的他正跟一个女孩子牵着手。上面有一排红红的字，牵手门：蔡式少东VS宋家千金

那一排红字，像是碳一样地烧了起来，将我烧的尸骨无存。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可是却发现回到家，我很平静地做饭，洗衣，睡觉。早上起来，很平静地去走秀。好像什么都没

有发生一样。

想起来当初看着绿油油的油菜的时候，还告诉自己，我种了一大片的希望种子，等到明天三月油菜花开的时候，就可以收获希

望的果实了。

那时候的我，就好像是飞上了天的鸟儿一样。现在呢，好像是被折断了翅的乌鸦。

森难得打来电话，我告诉他油菜花开的时候，他沉默了一下，只说了一句知道了。我依旧没有问宋家大小姐的事情，森也没有

提。

总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问他忙么。

森说很忙，很忙。公司的事情很多，好多生意需要他亲自过问。

但是真的只是忙这些么？

我告诉自己我要相信森。

我让他注意休息，要是真忙，我也可以帮忙。

森说我不懂。

是啊，我不懂，但是你可以教我啊，我可以学习啊。

我还不是学会了走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