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开 下——跨过

我开心地咧着嘴笑。

真好，森又跟我洞房了。

一大早醒来，森已经去上班了，许是晚上做猛了，屁股很疼，我扶着屁股慢慢地从楼下下来，就见森爸淡然地看了我一眼，又

收回视线，让我陪他去喝茶。

我苦着脸坐在茶室里面，浑身不自在。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

“￥￥%￥#￥@&&&”

喏又来了，完全听不懂嘛！

森爸和另外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大爷不晓得在说些什么，两个人时不时地笑上一笑，为了表示礼貌和尊重，我也跟着一起笑。

却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好容易两个人喝完茶了，我一瞧时间，吓了一跳，这都快午饭时间了。正想着该回去做还是买一些给森带过去，森爸又拉着我

，说是要一起去打球。

我拖拖拉拉，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说了要给森送饭去。

“这娃仔真乖啊！”

我吓了一跳，才知道，原来这个大爷是会说普通话的。

“当然。”森爸挺挺胸，笑呵呵地一挥手，准了。

第十章

森的事情有没有解决我不知道，但是他的脸色明显要比之前好看多了。

虽然依旧每天睡的很晚，可是起码是会睡觉了。

有时候清早醒来，他还睡在我的身边。

闭着眼睛，样子很乖，很安静。

森爸有时候会拉着我出去喝茶，或者钓鱼。

我从来就没有见他跟后妈一起出去过。

两个人的感情大概不好。

以前老家的时候，也会有夫妻不和睦的，吵架砸东西什么都来，像他们这样每天还能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的真的好罕见。

我因为森的关系，不太喜欢后妈，只每次见她的时候打个招呼。

后来，在森的公司下面，我碰到了上回一起喝茶的那个大爷。忙过去跟他打招呼。他说以后有空可以找他一起喝茶。

我点点头，要是你不说那些我听不懂的方言的话，我会很乐意的。看着他的车扬长而去，听到有人在议论，说他是有名的富豪

，森这次公司能这么快解决问题，就是因为他注资了。

他们的话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可是依稀觉得，是森爸帮忙了。

等我去问森爸的时候，他笑笑，算是承认，却让我保证不去告诉森。

为什么不去告诉呢？

最后才想明白，森爸这是学雷锋做好事，做了好事不留名，虽然他年轻的时候做过陈世美，但是通过这件事情森爸还算是个好

人。

报纸的头条时而会爆出森的消息，他的旁边总会有个宋家大小姐。

有的说，两个人婚期近了；有的说，已经秘密完婚；有的还说，奉子成婚。

总之一天一个花样。

刚开始，我看着心里还挺难受的。虽然森早就跟我解释过，还有欢姐的样子也知道她跟森没什么，可是就是难受。

就好像是，好像是自己的老公总被拉出去，给人家配种一样！

难受！

森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了，就故意陪着我一起看，还点评一下上面的照片照的一点都不像他。因为他的关系，我就不难受了

。

他说让我不要相信他们，我就不相信。

他说让我只要相信他一个人，我就只相信他一个。

我一张一张地把有关森的报道都整理收好，虽然上面写的东西我不喜欢，不过，总算出现了森的名字，甚至有的还有森的照片

呢。

很快就到了森爸的生日。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生日是这样过的。

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菜，那么多的酒，那么大一块蛋糕。

从早上开始，我就围着蛋糕研究，想着这么大，是怎么做出来的。

跟着森也算是吃过好的了，不过我对着蛋糕还是忍不住流口水了，诱人的奶香味道一直源源不断地飘进了我的鼻子里，我恨不

得马上就扑上去。

家里来了好多人。

一个穿的比一个好看。很多女人身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珠宝。

房子里面酒香菜香衣服香，混作一团。

森一直在同人说话，这个说完，另一个又马上地补上去，我站在边上，遥远地看着他，看着他忙碌，觉得很幸福。

森爸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衣服。

我说像新郎官，一旁的后妈脸都歪了。

只好唤口说像寿星老，森爸的嘴都咧了。

到了晚上，大厅热闹极了。音乐时而舒缓，时而激越，但是都很好听，听的我胃口大开；我抱着肚子，眼巴巴地等着切蛋糕。

大伙儿有的跳舞，有的交谈，有的喝酒，有的打牌，我才知道，为什么森家要住这么大的房子，原来是为了能够塞下这么多人

的啊。

大家每一个人看上去都很开心。

我也是。

我看上去很开心，心里也很开心。虽然现在事孤单单的一个人，甚至在这个房子里面认识的人没有几个，不过，我知道在同一

个大厅里面有森，有森爸；就心情好了。

欢姐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那场面好像是一个大人物要出场一样，事实上欢姐确实个大人，森说的，她年纪比我们两个都大。

欢姐今天穿的特别特别的漂亮。比她任何一次报纸上的照片都要好看，就好像是从天上摔下来的仙女。

森从众人中冒出头来，然后走过去，自然而然地牵住了欢姐的手。

他们两个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我的耳边很没骨气地响过了婚礼进行曲的声音。

在场的许多人开始窃窃私语。躲在角落里还是能听到他们说的话，什么好般配，俊男靓女，门当户对之类的。

我有些委屈地对着手指，撅起了嘴巴，我告诉自己，其实我和森更加般配，更加俊男靓女，更加门当户对，这么说的时候，鼻

子酸酸的。

还隐隐的感觉有什么要从眼睛里面流出来一样。

我透过人群，远远地望着森。

他就这么认真地看着欢姐，眼睛很温柔。

泪水终于流下来，我掩住面，就要冲上楼去。却忍不住再看一眼。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

再也忘不了。

森似乎只是随意地一瞥，目光掠过人群，在我的方向停了一下。

跟着他这么久，自然知道他在看我。

目光相接，只短短的一秒。

我却满足了。

人群中，你拥着欢姐。

人群外，我在远方看着。

森，我很开心。

生日宴会没结束，我就早早地进了房间，没有吃蛋糕，也没有喝酒。我想我待在那里也是多余的。

朦胧中，身体被从后面抱住了，冲天的酒气中，带着干爽的味道，那是属于森的气息。

“啊风，有没有睡着。”

“我知道你还醒。”

“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创造能和你在一起的条件。”

他说完这话就沉沉地睡过去了，我小心翼翼地翻过身，看着他还红红的脸蛋，咬着牙说：“我咬死你。”

“傻瓜！”森唤了一声，我一缩脖子，又被他抱住了，偷偷地看他，好像没有醒，大概是在说梦话，戳了一下他的脸：“森，

你刚才说的我听不懂。”

森哼了一声，没有解释，闷头而睡。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话的含义。

第十一章

生日宴会结束后，日子又恢复了往常。

看着树叶儿由绿转黄，然后带着卷儿从树干上飘下来，叹了一口气。

森爸正在一旁专心致志地下棋，猛地侧过头问我什么时候开始感秋伤悲了？

我摇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这里，什么都好，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晚上还能跟森抱在一起，可是心里就是有种说

不出来的情绪。

晚上，森抱着满身是汗的我去洗澡，突然就问想不想工作。

我终于恍然大悟。天灵盖大启，原来是这个原因。

飞快地点点头，眼巴巴地看着森。

森低着头若无其事地捏了两下我的屁股，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森。”我小小地唤着，很认真很努力地看着他。

“想去？”眼前跳出了森的小弟弟，粉红的翘起的，微微地弹跳着，像是有生命一般，顶端挂着水滴，在浴霸的蒸腾下，闪耀

着妖异的光芒。我吞了吞口水，做的多了都有些条件反射，看到小弟弟凑到嘴边，口水就变多了；耳边响起了森的话：“让他

舒服了，我就考虑考虑。”

明明刚才在床上的时候，你就说好舒服的。

但是我还是很高兴地含住了。不一会儿，森就扶着我的肩膀，开始喘气。

云烟缭绕中，我们两个滚作一团。

一时你咬我，一时我抱你，搅和在一起，像是两条大肉虫。最后森爽了，同意让我去工作。

工作就等于有钱拿就等于修房子买新衣服就等于啊爹啊娘弟妹他们的生活过的好。我开心地在床上滚来翻去，把脸埋在被子里

面咯咯直笑。

来香港这么久了，虽然天天有事情做，可是都没有挣到一毛钱；今年过年的时候没有回家，这回得多攒点钱，争取明年多带些

钱带些东西回去。

森问我想做什么工作。

我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发现除了种菜就只有搬空调和走台是有经验的。

森把我从被子中揪出来，捏捏我的脸，帮我做了决定，继续做模特。

模特好啊。

森喜欢看我走步，看着我被那些灯光“刷刷刷”地照着；我也能挣不少的钱，撇去脸上总是要被涂奇奇怪怪的粉，有的时候衣

服也好奇怪，不过这些忍忍就过去了。

不过这么久没有干了，也不晓得会不会不习惯，森说再去报个班学习学习。

听到要学习，我还是挺开心的，尽管那一次模特班把我弄怕了，但是子里面还是一个热爱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生。所以，立刻

欣然同意。

我原本以为，是在香港的，没想到森一下把送出了国。

我第一次出国，感觉好稀奇。

下了飞机，仔细地呼吸一下，果然不一样的。路人有好多外国人，叽里咕噜地说着外语。森带着我狠狠地玩了几天惭我送到去

学习。

他告诉我，这次的教练很厉害，竖际级别的，让我好好学习。

我一个劲儿的点头。

“森啊，要是我想你的话，能，能给你打电话么？”

森摸了摸我的头，眼神幽幽地看着我：“你说呢？”

我笑了。

森说的果然不错，我刚过去，就有人告诉我，这个教练人送外号撒旦，特别恐怖。

我当时还想能有多恐怖，再恐怖能比女人还可怕。

后来发生的事情，彻底地让我明白撒旦两个字是怎么写的，第一天就被折腾地差点要去见森的亲娘。晚上回去的时候，腰啊，

腿啊都是青的，一张脸白的吓人。

我捧着手机，一遍一遍地打开，看着上面森的名字，想跟他说话，听听他的声音，喊喊他的名字，最后还是忍住了。

不想让他知道我在这里很辛苦。

枕头底下放着钱包，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习惯，即便是在香港的时候也是这样；里面有好几张森的照片，都是我

平时从报纸上面偷偷剪下来的。

每天枕着睡觉，默默念上几遍森的名字，才能睡的好。

教练好不容易开恩，终于有个假期，我们几个像是被放出笼的鸟儿一样。

大马路上好多好多的金发碧眼，以前看见都要多看两眼，觉得长得好奇怪，现在，反而显得我们几个黑发黑眼的很奇怪。

我们一路逛着。

突然面前走来一个戴墨镜的人，我往左他也往左，我往右他也往右。只好站着不动，没想到他也不动了。

我正觉得奇怪，他压低声音唤了我一声。

我惊的叫出来：“小瑞。”

一旁的同伴都奇怪地看着我。

我急忙解释。

没想到，他们好像看到了明星一样，纷纷地围着小瑞。

看着小瑞那俊俏的略带着疲倦的脸，才明白过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小瑞已经出名了，成了一个明星。

真好。

小瑞跟同伴们聊了一会儿，就要跟我一起离开。我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同伴们都说他们有其他地方要去玩，让我记得明天不要

迟到。

那是当然，我可对教练那张罗刹脸害怕的很，简直比香港女人还可怕。

不晓得小瑞在这里待了多久，反正他似乎很熟悉，大路小道的，摸来摸去，时而买些吃的，时而买些用的。

我在一旁白吃白拿，玩的不亦乐乎。

周围的人的话我听不懂，我说的话他们也听不懂。

有时候小瑞会大声地点评着男男女女的穿衣，一会儿说这个衣服要是戴个坠子会更好，一会儿说那条裤子颜色太暗。

我一开始觉得不好，后来发现其实挺好玩的，毕竟他们都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也就跟着放开胆子说起来。

小瑞每次听我说完，都会拧一下我的胳膊，送上一个字——土！

哪土了？！

白白的衣服上，画朵大大的向日葵，土么？

长裙子上绣一圈的油菜花，土么？

哼，才不土。

我要记下来，以后告诉云晓。

对，云晓！

一路上，欢声笑语的，这么些天的辛苦，难受通通地丢到了脑后。

“风哥。晚上去我那里吧。”

抱歉，更新晚了

第十二章

晚上去小瑞的家里。

其实本也没什么。

只是，想到以前森听到我跟小瑞讲电话都会生气，我稍稍地犹豫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下。看着小瑞那恳切的模样还是心软了。毕竟，小瑞也没做错什么。我和小瑞还是朋友的。更何况在这

般遥远的地方能够遇到个认识的人实在是很不容易。

想想和小瑞这么久没有见，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他说呢。点点头同意了。

小瑞拉着我中途还专门去超市买了好多吃的。

我看着我们两个手中的袋子，袋子里面的食物，总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小瑞的家离我上课的地方不算远。

进去发现，屋子里面收拾的很干净。

小瑞把东西往厨房一放，摆出一张谄媚的笑脸，怪声怪腔地喊着我的名，让我给他做饭。

他说，他好久都没有吃到正宗的中国菜了，每天吃的那些东西，吃的胃疼。

我瞧了瞧买的东西，终于后知后觉。难怪小瑞非要把我喊过来，敢情是让我来当厨师的啊。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些难过。话说人

是铁，饭是钢，他每天吃饭吃到胃疼，肯定很痛苦。钻到厨房里，赶快做起来。

吃饱喝足，我跟小瑞聊起了在香港发生的一些事情。

聊到森的时候，就止不住了。嘴巴咧着，笑的很开心。

小瑞静静地听着，时而吃块水果，中途插了一句：“你真那么喜欢他？”

他？

我反应过来，小瑞说的应该是森，很用力地点点头，这个不用质疑的。

我当然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那次看你的钱包，就知道了，只是……”

小瑞眼神黯了黯，站起身，缓步到落地窗前，微抬着头，眼神寂寞地看着外面的灯，不晓得在想些什么。我跟着走过去，看着

他的侧脸。

忽然想到了经常在杂志上看到的一句话：以四十五度角仰望明媚而忧伤的天空。

不知不觉中，小瑞似乎离我越来越远。

他会沉静，会叹气，会发呆；也会上街戴墨镜，说话压低嗓音了。

小瑞回过头，冲我淡淡地一笑。

笑容是那种教练交给我们的，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好看而已。

外面的天黑的很安静，整片的天幕中只有几颗零散的星星在眨着眼睛。

“我该回去了。”

小瑞没有说话，转过头，双手环在胸前，幽幽地吐出一口气，碰到窗户，形成了一片沧桑的水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