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二,雨后摘下新炒的。”
那茶叶也不知怎么炒的,碧绿碧绿,被热水一冲,在水中舒展开,散发着好闻的清香。
“好茶。”明盛兰嗅着便赞了一声。
红玉箫那三个儿子也坐在一旁呢,老三捧着一盏茶,还是那副阴郁的样子,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倒是柔和不少。
红锦桐慢悠悠的品着茶,红锦悬一撇嘴,道:“浪费了茶叶。”
红玉箫本想继续无视他的,可红锦悬偏不让人如意,还挑衅的道:“喂,外乡人,你怎么不说话啊。”
明盛兰淡淡的对红玉箫道:“令公子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红玉箫剜他一眼,道:“抱歉,犬子幼时烧坏了脑子。”
“爹!”红锦悬气急败坏的大喊。
“滚回房待着。”红玉箫面无表情的道。
红锦悬噎了半天,看出来红玉箫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才悻悻的走了。
他们是坐在一张圆桌上喝茶,因方才来时座位只剩两个分开的,明盛兰与韩雁起未能坐在一起。此时红玉箫、明盛兰、韩雁起
分别坐在三个角,形成三角对峙之势。红玉箫心念转了转,便在桌下抬起了一只脚,装作不经意的碰了碰明盛兰的腿。
明盛兰愣了愣,也并未说什么。
红玉箫自然认为有戏,他穿的是软底鞋,脚很小,因为不常走路而软软的,探了出去在明盛兰小腿上蹭动,桌面上却是一本正
经的品茶。
此时厅内十分安静,但韩雁起是一直关注着两人的,敏锐的发现了明盛兰表情不对劲,他故意拿出玉佩把玩,又掉在地上,去
捡的时候悄悄撩开桌布,这才发现红玉箫在桌底勾引明盛兰。
还真是明目张胆啊。
韩雁起也并未说什么,面色如常的起身,然后在红玉箫的脚往上抬,想放上明盛兰的膝盖时,猛的抬腿,足尖点在红玉箫的小
腿。
红玉箫只觉腿一痛,忙放了下来,抬眼一看,发现韩雁起正冲自己笑,便知道是他了。红玉箫也回了一笑,然后再次伸出了脚
。
韩雁起也再次伸出脚,这回他翘着足背勾住红玉箫的,灵活的向内一钩一翻,顺着那弧度向上移,在红玉箫的大腿下侧一蹭。
红玉箫身子一酥,看了韩雁起一眼,似乎在惊奇他这般厉害。
韩雁起面无表情的将足尖在红玉箫整条腿上划拉来划拉,这正是内行人讲究的,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能用来调情。他这轻轻
的蹭动,看似毫无巧妙,实则力道位置都十分精妙,正点得红玉箫心痒难耐。
红玉箫双腿已然绵软,韩雁起的脚更放肆了,用力一下就踩在他半起的下身。
看起来似乎很重,但力道控制得很好,红玉箫猛的捣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叫出来。他双目含春的看向韩雁起,虽然韩雁起似乎
和明盛兰有一腿,而他本意要勾引的是明盛兰,但现下有了新发现,也不妨碍他两个一起吃……
韩雁起施施然收回腿,故作惊奇的道:“红老爷,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他这一句话让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红玉箫身上,这才发现红玉箫不知何时双颊绯红,两眼迷离,还真像高烧的样子。
红锦桐忙扶住他,道:“爹,你怎么了?”
红玉箫看了韩雁起一眼,道:“我……有点不舒服,扶我去躺一躺。”
他又朝众人道:“不好意思,身子不大利爽,失陪了。”
韩雁起含笑道:“红老爷,保重身体呀。”
再一转头,看见明盛兰在笑,他脸一沉,一脚便踩在明盛兰下身,用鞋尖隔着好几层布料点着他。
明盛兰一僵,旁边有人,也不敢有大动作,只好看着韩雁起,眼带告饶的意思。
韩雁起装作没看见,一边喝茶那足尖一边在明盛兰下身蹭来蹭去,不一会儿便感觉到了那里慢慢抬起了头,并且越来越硬。
“哎呀,茶水喝多了,有点倦,我去休息啦。”韩雁起伸了个懒腰,冲众人道。
他慢吞吞的起身,路过明盛兰的时候俯身在他耳边道:“活该,谁让你不躲!”
说的自然是红玉箫蹭他时为什么不躲。
明盛兰苦着脸,哭笑不得的想,我躲了那不就打草惊蛇了,你现在——让我等会儿怎么起身呀!
第六十三章
清晨,天色还很早,早到什么地步呢,韩雁起甚至还在睡觉,就听见外面传来喧哗声,他睁开眼,发现明盛兰也醒了,正侧耳
听外面的动静,问道:“怎么了?”
明盛兰半晌才道:“好像是刘大娘回来了?”
韩雁起卷起被子一下子爬起来,道:“刘大娘回来啦?那她带了官差来没?”
明盛兰道:“听外面的动静应该是带了。”
韩雁起觉也不打算睡了,边穿衣服边道:“快起来,我们去看看。”
东方才露出一点鱼肚白,昏昏茫茫,外面的人都打着灯笼,一群人在大门口,红府的下人堵在门口,不让人进来。再一看,原
来齐小白他们也已经起来了,都抱着臂在后面看热闹。
两人站了过去,听那些人说话。
刘大娘带来了十好几个差人,穿着皂衣,一身露水,看样子是连夜来的,带着掩不住的倦意,手扶着腰刀利喝道:“你们是不
要命了,竟敢妨碍公务!”
这镇里的人多少年不出去了,年轻人们对于公差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都十分凶悍的抓紧手里的铁锹、锄头,道:“什么公务
不公务,要闯进来就是不行!”
“你们这里有杀人凶手,我们是来缉捕他归案了,几位小哥让一让罢。”有年长的差人这样劝道。
红府的年轻人们还是咬定青山不放松,道:“管你什么,我们这儿哪有杀人凶手,快走快走,不让把你们叉出去!”
齐小白还在后面煽风点火的道:“去啊去啊,把他们叉出去!”
袖着手的刘大娘扯着嗓子道:“二牛,你倒是长了脾气呀。”
那个被叫做二牛的脸红了红,紧紧手中的铁锹,道:“刘大娘。”
刘大娘道:“你们还是快些让开,没看到差大爷们手里的东西么,这刀可不是好玩。”
二牛举了举手里的铁锹,道:“我们也有家伙呢,难道就是好玩的,刘大娘,这些人都是你带回来的?”
“别说了,这个老虔婆,耍的什么把戏,把他们打出去。”一个人嚷道。
刘大娘气得直翻白眼。
听那人这么说,官差们的刀也纷纷出鞘,对准了这些手持凶器的乡野村夫,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怎么了?”远远的传来红玉箫的声音,众人俱回头,却见他边扣冬衣边往这边疾步走来,身后跟着三个儿子。
三步并作五步匆匆走过来,红玉箫皱着眉道:“这是……”
那带头的捕快冷硬的道:“你是红玉箫?我们是安州县府的捕快,接到报案此镇发生多起命案,都与贵府有关,红老爷,请随
我们走一趟吧。”
红玉箫脸色“唰”一下煞白,同他儿子们有的一比,猛的回头看向明盛兰一行人。
十多年也没什么事,偏偏他们来了就有官差上门?
明盛兰处之泰然的走上前来,一亮自己的腰牌,道:“在下帝都明盛兰。”
那捕快似乎早已听刘大娘说了他的身份,十分激动的一拱手,道:“明大人,久仰久仰了!实在没想到竟能在这见到您。”
红玉箫哑然道:“你……”
明盛兰淡淡一笑,道:“红老爷,只能说你真不会识人,偏偏邀了我上门做客。”
“混蛋!”红锦悬低吼一声,举拳砸向明盛兰。
红玉箫一把拽住他,脸色青了又黑,咬着牙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的,单凭那些妇人的话,你就断定我是杀人凶手?”
明盛兰道:“当然不是。”他并不多讲,示意安州县的捕快们锁了红玉箫。
红玉箫摇摇头,阻止了想拦那些捕快的儿子和家丁们,轻声道:“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就算是躲在荒山野岭的小镇子,害了人就是害了人,天道轮回,善恶有报,绝逃不过去的。
天渐渐的亮了,捕快们开始在镇中走访那些亡者的家属,将他们请到红府来询问。
这些家属大多数是妇人,听闻竟然有官差来抓红锦天,都纷纷交头接耳,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说来也怪,在这之前,她们
家中亡了人,虽然慢慢都怀疑到红玉箫身上,却没有一个出来说话。这时红玉箫被捕快抓了,她们都七嘴八舌的开始说起平日
里的观察,自家死鬼是怎么死的,有什么征状。
越辩越明,说到后面,一齐断定:就说嘛,一定是红玉箫害的人。
一个妇人还怯怯的问明盛兰,道:“官爷,那是不是要烧了那个妖精呀?”
明盛兰无奈的道:“他并非鬼怪。”
妇人不相信的道:“怎么可能,要不是妖怪,怎么把我们家那位给害死的,和他勾搭了一年多,就一日比一日消瘦,最后莫名
其妙死在床上,这,这不就是精气给他吸走了?”
韩雁起道:“精气是吸了,却还真不是妖怪。”
妇人迷惑的道:“这是什么意思呀。”
“明盛兰!你给我滚出来!”外面传来红锦悬的叫骂声。
明盛兰打开门,红锦悬双眼发红的冲上来,揪住他的领子,道:“把我爹放了!”不过一会功夫,他的脸色竟然又苍白了几分
,后面是红锦桐和红锦天,两人相对都平静一些。红锦天把脸埋在他黑色的衣领里,阴郁得就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一样。
明盛兰也惯见了这种疯狂的家人,他把红锦悬的手扯开,道:“他犯得是死罪。”
“放了他!”红锦悬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只知道冲着明盛兰狂吼。
红锦天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轻声道:“如果事有隐情,可否法外开恩?”
明盛兰惊讶的看着他,这一行人对于红锦天的印象都相当不错,虽然他阴沉了一点,却是红家比较正常的一个,除了与自己父
亲乱伦以外,他可算是十分善良的,还劝众人快走。
明盛兰想了想,道:“你可以先说来听听。”
法理人情,明盛兰向来能平衡就尽量平衡。
整个房间只余三个人,明盛兰,韩雁起,红锦天。
红锦天低着头,语气淡漠的道:“我还是婴孩时家里搬到了镇里,我的两位兄长,一个比我大两岁,一个比我大四岁,那时都
是不懂事的孩子。因为身体比两位兄长都弱,就寄住在县城的大夫家里,方便照顾。我早慧,在县城住了五年,比两位兄长知
道的都多。”
说到这里,他忽然抬眼看了看两人,才道:“……所以,我对于和自己的亲生父亲乱伦,十分的抵触。一开始,我根本不愿意
的。”
韩雁起失笑,道:“开什么玩笑呢,我看你这样子,是你们三兄弟里最弱的吧?别说你抵触,反而做的最多。你应该也知道,
你爹用的采补术吧?”
红锦天道:“且听我说完,我少年的时候,两位兄长就早已和父亲有了那种关系,他们从小也没受过伦理教育,并不当回事。
后来爹想同我也……我是十分抗拒的,他就常常给我下药,最后我不胜其烦,他才不得已告诉了我真相。”
红锦天问韩雁起,道:“你说我们为什么面白如雪,毫无神气?”
韩雁起道:“自然是被你爹采补的多了,一久便会像你们镇里从前死的那些人一样,精尽人亡。”
红锦天缓缓摇头,道:“错了,他没有采补我们,反而,若不是和他发生了那种关系,我们三兄弟没有一个活得过十八岁。我
身体较其他两位兄长虚,不过是因为我和爹做的最少。”
韩雁起的表情有些僵,道:“你的意思是说……”
红锦天道:“我们三兄弟全都生出来就有阳缺之症,本来是活不过成年的,这病太古怪了,没有人懂得治,两位兄长出生后我
爹就一直遍访名医,直到我出生,仍是这副模样,他有些崩溃了。正是这时,有高人告诉了他解救的方法,那就是以他自身为
鼎炉,煅过十年,可以将自己采补来的阳气通过交合的方式输给我们。”
说到这里,韩雁起和明盛兰也大致懂了。
只是韩雁起的脸色有些难看,他道:“这方法……盛兰,你去让人把红玉箫带来吧,我有些事要问他。”
红玉箫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看见红锦天也在,他道:“你告诉他们了?”
红锦天点头。
红玉箫摊了摊手,道:“叫我来做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反正这几年也是赚的了。”
明盛兰道:“难道你就一点愧疚之心也没有?你害的那些人都是无辜的。”
红玉箫顿了顿,眼中带上一抹复杂的情绪,道:“人都是自私的,纵然我有恻隐之心,但还是抵不过我儿子重要。”
韩雁起截下话,道:“教你那个方法的人是谁?”
红玉箫愣了愣,道:“我并不知道他姓名,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他看出来我儿子有病,就教了我方法。”
韩雁起斟酌了一下,道:“那人……是不是很喜欢笑?”
红玉箫讶然道:“你怎么知道的?”
第六十四章
韩雁起知道,当今世上,能够不必直视暗香而分辨出其存在的,只有寥寥数人。这其中,他师父算一个,但无论如何,韩雁起
都相信自己师父不会做那样缺德的事情,告诉别人一个下乘的救人办法,上乘的炼制鼎炉方法。
除了师父,还有这个实力的,韩雁起又认识的,无疑就是魏长生那个变态了。
韩雁起只是第一个想起他,因为魏长生不但有这个实力,也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于是他问了问,果不其然,恶劣,变态,爱
笑,除了魏长生还能是谁?
韩雁起叹了口气,道:“这事倒不能全怪你了,你也是命不好,竟然遇到魏长生那个变态。”
红玉箫道:“魏长生?你是说当年教我那个方法的人叫魏长生?你认识他?”他此时已然觉出有些不妙,不由紧皱起了眉。
明盛兰也一愣,道:“竟然是他?”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奇怪了,魏长生遍寻名器,由此去找红玉箫,很正常。
韩雁起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从前是哪家妓馆的?”
红玉箫答道:“软香阁,十七岁时我就给自己赎了身,娶妻生子。”只可惜天生就享不了福,发妻在生下红锦天后,就因产后
失调香消玉殒了。夫妻俩本也就无多深厚感情,又因三个儿子的病,他这状况,也就从没动续弦的念头了。
韩雁起道:“软香阁也是顶好的妓馆了,能够在软香阁待到十七岁,为自己赎身,看来你当年应该挺红的。那你应该听说过那
个圈子吧?”
红玉箫并无太大惊讶,苦笑道:“我也猜到了,你是那个圈子的人。”他当年也是十分红的小倌,生在扬州,或多或少也听闻
过那些传说,知晓其中一些事情,甚至还学习过一些小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