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大景国的平帝死后,镇守边关的大将军晋元疏夺了秦氏的权,逐个灭掉了秦氏的皇亲贵戚。
而那个一直被视作废物和玩物的五皇子秦尧止,却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这一场局其实在很多年前就早已开始。
开篇是平宁二十五年,九月初七,晋元疏初见秦尧止。
他却不知,自己已坠入一个预先谋设的棋局中。
六年前的棋局,迂回返转,奇诡云谲,步步为营。
秦尧止静静的抬起眼来,冰冷而淡漠的目光,穿透过一层层前亡后化的诸魂。
在一阵阵的哭号声中,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平步青云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尧止,晋元疏 ┃ 配角:康明渊,秦琉成、长福 ┃ 其它:
第一章:初见
平宁二十五年,九月初七,晋元疏初见秦尧止。
那个秋夜,轻风微冷,肃杀凋零。
晋元疏一骑当先,带领浩浩荡荡的人马踏入皇城。
景阳宫,天德殿内,一百零八个僧侣正在嗡嗡的念大悲咒,超度死者亡魂。
宫道两边,纱灯俱亮,照的夜幕如同白昼,白花花的灵幡飘动,哭声震天动地。
大景国先皇秦明昭刚刚咽气没几天,正是头七的第六日。
祸不单行,皇长子也在四日前归了天。
于是两场丧葬放在了一起举办。
晋元疏披甲带刀,带了数十个的军士,旁若无人,铿铿锵锵迈入灵前,一丝不苟的上祭。
拜毕,起身,气定神闲的扫视众人。
殿内跪着的是数十个头戴白布、披麻戴孝的皇室宗亲,殿外是上百个文武诸官。
人人均是瞠目结舌、惊骇万分。
熙熙攘攘、惊慌失措的一群人中,却有一人无动于衷。
秦尧止头绑孝带,身披白麻丧服,混迹于一众皇子之中,异常的扎眼。
他麻木的跪在一边,没有任何表情,半闭着眼,头一顿一顿,像一尊木塑的机关人偶。
晋元疏几乎肯定,这人是睡着了。
这也不足为奇。
据闻,这个臭名昭着的皇五子,曾在其母后尹氏送葬的当天烂醉如泥,又在其父皇驾崩的隔天,毫不在乎的宴饮狎妓。
神色如常,谈笑自若。
一时之间,宫里宫外引为恶谈。
为人子者,没心没肺如此,实属少见。
而生为宗亲子弟,扶不上墙的阿斗,又莫过于此。
不过,秦尧止的长相极似死去的尹后,修眉凤目,鼻梁挺直,有浑然天成的贵气。
一身白麻孝服,也穿出了风华荏苒的气韵。
皮囊上好,内里被蛀的空了,好比行尸走肉。
由于长期不出户,肤色苍白,大概是醉酒,两颊还泛着红,一双形状颇好的眼睛却黑洞洞的毫无生气。
晋元疏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秦尧止一眼,没什么好感,也没再多看一眼。
几乎是本能的嫌恶,却又产生了一个很邪门的念头,居然是想上他。
他为自己的想法,略微的惊了一记。
晋元疏平日不是很好女色。
况且军伍之中招妓比较麻烦,他偶尔也会选一两个清秀的少年士卒充当暖床之物。
不过他不是放纵的人,点到即止即可。
对晋元疏来说,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远比这些事情来的有趣。
他不求醉卧美人膝,却想醒掌天下权。
不过,秦尧止是一个废物,他对眼前的一切一无所知、毫无感情。
这让他有了一种慵懒的冷漠,而这种无知的冷漠刺激了晋元疏的胃口。
因为干他,就好比干这个摇摇欲坠却又麻木不觉的秦氏王朝。
于是,这种带有深刻意义的征服的感觉,让他不可遏制的兴奋。
两日后的一晚,晋元疏带了几个贴身的侍卫,一步踏入了安庆殿。
安庆殿,在皇宫的东南角,正是皇五子秦尧止的行宫。
内园是七弯八折,曲径九转。
从雕梁画柱到花草园林,都华丽的过分,实在庸俗的不敢恭维。
秦尧止跪丧了几日,归来时正是精疲力竭,困乏的厉害。
一沐浴完毕,披了浴袍,一头扎进床上,滚进柔软的厚被中不省人事。
正是这时,晋元疏“砰”的一声推开殿门。
随着一阵刺耳的兵甲撞击声,室内九盏宫灯点燃,通透明亮。
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古木雕刻的床,再无他物。
秦尧止把整个王府的院子都布置的惨不忍睹,自己卧房却是一物一身,异常的简单。
眼见驱逐尽了殿内的人,侍卫规矩的站在门外,把殿门把守的严严实实。
晋元疏一把将睡眼朦胧、不明所以的秦尧止拖出了柔软的厚被。
秦尧止似是天生迟钝,愣了好一会,才感觉不妙。
晋元疏傲然看他,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秦尧止身上呈象牙色的白,身高腿长,瘦却不露骨,不健硕也不柔弱,可以说每一处都是匀称的恰到好处。
晋元疏却没有欣赏的兴趣。
他若无其事的撩起外袍,把秦尧止摁在床上,玩命一样的干他。
尽管事先准备了大量的油脂,进入的时候还是流了很多血。
大概是血光晃眼,晋元疏产生了错觉,觉得身下的那个人像蛰伏的野兽,回过头来,用刀子一样的眼神,在自己的脸上剜了一下
。
他扳过秦尧止的下颚,见对方面色惨白,狭长的双目紧闭,一声声濒死的惨叫,却没有任何顽强不屈的意思。
并且,这个人很快就非常没用的昏过去了,整个过程变得好比先杀后奸,毫无情趣可言。
不过,晋元疏重在意淫,这个人平日里就是打包送他,他也是不要的,厥过去了正好。
作为一个自得其乐的人,他不紧不慢、翻来覆去的摆弄着这个修长柔韧“尸体”,足足玩了两个时辰,才离开了安庆殿。
十足十的尽兴而归。
等人走的远了,本应昏过去的秦尧止倏然睁开了黑沉沉的眼。
他挣扎着取出床头龛笼中的碧玉瓶,拿出几颗丹药吞下。
过了很久,全无血色的脸上才恢复了一点人色。
晋元疏,你好的很,很会玩那!这事,定不能善罢甘休了。
——
晋元疏出生在晋家,晋氏是景国的大氏族,七世六公,声名显赫。
不过,这代的晋公生了六子,唯有晋元疏的出生最低。
其母是北方小国献过来的歌姬,命也薄的很,生下他之后就死了。
他没见过生母,父爱什么的更是无迹可寻,回想身世,总觉得自己有点来历不明的意思。
十岁就被放到军营,如同被遗弃,再没试过一天锦衣玉食的日子。
他跟着一众老将,在战场上耳濡目染的学,十五年来,凭着勇谋和狠劲站稳了脚跟,一点一点的扩张兵力。
渐渐地,也在边关养出了属于自己的虎狼之师。
而大景国的秦氏却日渐衰微。
两百年前,景国自太祖兴兵,占据关内以南的大片领土自立。
传至平帝秦明昭,已是历经八代。
不想这秦明昭昏聩无能,宠幸奸佞,暴政于天下,民心渐失,国势也就渐渐不济了。
平宁二十五年,八月望日,深夜。
平帝秦明昭宴饮玩乐,大醉一场,鬼使神差的踏入了天德殿。
忽然,殿外狂风大起,明明是夏夜,却飞雪肆虐,落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
正在惊异间,不久,殿内落下一青面獠牙的鬼怪,盘踞在帝座之上,磔磔的怪笑。
左右侍卫大惊,围上前去,那厉鬼却化作一阵青烟,眨眼间就不见了。
平帝大骇,跌倒在地,从此一病不起。
是年,九月初一,帝驾崩,遗诏命太子继位。
谁知,不出三日,太子也染了怪病,全身红疮溃烂,一夜暴毙。
平宁二十五年,九月初三,一封密诏飞马传至北关,北定王晋元疏不再沉默,带着二十万人马,风驰电掣的奔赴都城。
几日之内,诛杀了数十个祸国殃民的宦竖佞臣,晋元疏一一扶植自己的势力,快速的掌握住了景国的实权。
九月初九,晋元疏夜闯安庆殿,隔日,皇五子秦尧止大病一场。
九月望日,皇二子魏阳王带三万禁军起兵,夺权未遂,被剿灭于皇城西郊。
十月初二,皇四子南靖王暗通孚国,乔扮商旅,向北奔逃。临行前行迹败露,被软禁在温御殿内,几天几夜不供饮食,生生的饿
死。
到了这个时候,任谁都看出来了,这北定王有斩草除根的意思。
秦氏的王朝就要彻底完了。
一时间,皇亲贵戚们惶惶不可终日,人人自危。
此时,整个景阳皇宫中,却只有大病初愈皇五子秦尧止最为悠然自得。
仿佛事不关己,完全漠视自己头顶上的铡刀,秦尧止关起了殿门,召了几十个美艳的女子,日夜笙歌宴饮,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
——
转眼间,已是十月初十,入了深秋,落叶凋零,寒气渐重。
天德殿内,北定王晋元疏居中而坐,一件青龙纹织锦外袍,他身形高大,是剑眉星目的长相,面上带着一道显眼的刀疤,却更显
得威仪天成。
一个谋臣进言,道:“那安庆王秦尧止,嗜酒放纵,懦弱无能,根本就是一个废物!杀或者不杀,又有什么区别?何苦为了这种
人,污了陛下的手呢,还落下个赶尽杀绝的恶名?”
晋元疏剑眉挑了挑,一直低头叩桌,沉吟不语。
又一幕僚道:“此人虽然无能,却留不得。当除不除,必有后患!”
晋元疏还是不说话。
他本不是一个话少的人,此时一不说话,就让人觉得高深莫测了。
这次晋元疏回京之后,行为相当诡异。
先是跟皇亲宗室、重臣贵胄讨要一柄虎牙匕首,又到处乱搜,寻不到就一直郁郁不乐。
后来,又拿出一块烧焦的小木片来,让宫廷乐师辨认是哪具琴的材质,后来得以证实是一具上了百年的伏羲古琴,就不断找宫人
问讯此琴曾经归属何人。
这些异常之举,不能不让人生出一些惴惴不安的念想来。
又一人跪奏道:“依臣看,目前宫中……有两人定然不能留。”
“哦?”
“一是皇五子秦尧止,二是皇九子秦琉成!这二人均是正宫皇后尹氏所生,身份最高,后台最硬,而且都是极容易操控的傀儡,
不能不防。”
晋元疏点头,过了好一会,才道:“你们所说的都有些道理。其实,本王早已定下主意。诸位不需要过虑。如果无事,就先散了
吧!”
不久,人就都走空了。
这位大权在握的异姓王、大将军,就这么一个人孤坐了好久。
他想,秦尧止,看来是非杀不可了。
对于晋元疏来说,秦尧止是一个废物,也是一个不值一提的玩物。
他不屑于去侵扰他,却又忍不住邪火一样的冲动。
仿佛冥冥中的一种牵引力。
这种不寻常的上瘾让他不安,而掐灭这不安的种子,必须剿灭这元凶首恶。
所谓杀之而后快,大概就是如今这个状况。
晋元疏想了好一会。
无意间,磕碎了一枚玉扳指,捏坏了两盏瓷茶杯,打破了一块墨砚,晃掉了一桌子的纸笔文书。
他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才吩咐左右侍从道:“随我去安庆殿一趟。”
——
晋元疏心神不宁,他挑了一条远道。
当离安庆殿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行人就听见了嘈杂的丝竹笙歌,嘻嘻哈哈的欢声笑语不断。
晋元疏冷笑道:“如今宫里人人都摆着死气沉沉一张脸,还是这五殿下最无忧无虑,很是快活啊!”
身边随侍便道:“自古不肖不孝、纨袴膏粱,都是如此。”
走过安庆殿的正门,穿过一片被修剪的参差不齐的草木。
恰逢秋日,都光秃秃的支楞在那儿,不知怎的就是散发着一股病态的气息。
而进了内园,入眼又是一幅香艳旖旎的景象。
笙簧缭绕,十几个袒胸露乳的教坊女乐,坐于园内一侧。
拨动弦音,执红牙檀板,低讴着一首首不堪入耳的小曲。
远远的,秦尧止拿布蒙了眼,正在一群软玉温香、衣不蔽体的少女中左扑右摸。
他跌跌撞撞的不识方向,众女娇嗔不断,笑声如银铃般倾泻。
“哈,抓到了,快,来香一个。”
“殿下,猜不对奴婢是谁,可要认输罚酒。适才说好了,可不准耍赖!”
一个少女被抓住了半边胸脯,如若无骨,媚眼如丝,贴耳低低的笑道。
秦尧止一把拦腰将其抱起,哈哈大笑:“该罚,该罚!来来,快快斟酒三大杯,不醉不休!”
刚说完,覆在眼睛上的黑布不知怎么就掉了下来。
一回头,看见一群人正站在远处的林中。
当先的一人绣青龙的黑衣,面目英挺,神情傲然,带着纵揽天下的神气。
看清了来的人,秦尧止面色大变。
顿时,满园子都寂静了,堪称鸦雀无声。
宦官、宫女和陪酒寻欢的众女“噗通噗通”的跪了一地。
只有秦尧止还是摇摇晃晃的站着,显得有些孤单。
他今年二十三的年纪,看起来却显得有些不谙世故的天真。
穿的是纯白镶金的锦袍,宽袖盈风,有飘飘出尘之感。
黑发松松挽在脑后,要不是样子过于木讷呆愣,居然还有点玉树临风的意思。
不过,晋元疏不想再看这个东西半眼。
秦尧止看晋元疏面色不善的走来,吓的两腿发软,眼前发黑。
晋元疏一把扶住他,毫无诚意的道:“五殿下请起,如此大礼,我受不起。”
秦尧止酒还没醒,浑浑噩噩的,只有恐慌,他抓着晋元疏的胳膊,好不容易才站稳了。
两个人是差不多的个头,秦尧止却要单薄一些。
晋元疏的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对方眼睛里麻木空茫的神情。
显然过度贪好酒色,已经彻底损毁了这人的元气。
“十足十的废物,”晋元疏心想,“就算我不杀他,这么度日,他也活不了几年罢。”
他感到索然无味,对眼前这人最初的兴趣已经消失了。
简而言之,他想,自己应该是玩腻了。
这人只会发抖,只会哭,只会求饶,连求饶的话翻来覆去的都是这么几句。
而且秦尧止贪好女色,晋元疏常常见他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心思都栓在了身边的舞女白花花的胸脯上。
无聊到了极点!
晋元疏心里估摸着用什么法子杀他,手上却已经自然而然的用了力,拖着秦尧止一路进了安定殿的内殿。
第二章:长福
晋元疏身后跟了十多个甲士护卫,他身在皇城,四面是敌,格外小心谨慎。
秦尧止踉踉跄跄,全靠晋元疏托拽着,才勉强走到了平日起居用的殿内。
殿内的宫人一看这形势,赶紧拉上厚厚的窗帷,摒着气,关上门,退了出去。
室内顿时昏暗了。
秦尧止忐忑的看着面前的人,晋元疏好以整睱的坐在床边。
他半带着傲慢,半带着不屑的看他,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一般这个态度,暗示的是,大爷他不想自给自足了,需要主动送上门去。
秦尧止只好亲自亲为,先把那件锦衣外袍脱了,一个不慎扯坏了琉带的节扣。
那枚浅碧色的玉扣咚的一声掉了地,轱辘辘的滚到了晋元疏脚下,他就顺手捡起来把玩。
秦尧止又心惊胆战的脱去了几层厚厚的内衫,天冷的很,不一会,就冻的牙齿嗒嗒的磕碰在一起。
最后他卸了发冠,长发也散了。
晋元疏才终于有了动作,手一捞,把他拖近了些。
晋元疏觉得,秦尧止是那种少见的风流长相,不穿竟要比穿的衣冠俨然时更赏心悦目一点。
想来这人体质应该是顶好,大概幼年也有习武,不然任自己这么来回折腾,少说也得死上几十次了,然而居然可以至今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