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之白日鬼谈+番外——viburnum

夏明月听着那样的话，忍着嘴角的笑，推开了堂屋的门。

“我用不到一年光景，等来你的几十年岁月，值得了。”

两人一起走进屋，关上门的同时，他这么低声说着。

八月十五，月正当空，又是一夜圆满。

……

春节。

新春庙会热闹非常，厂甸人头攒动，刚从飘香四溢的馄饨摊子上离开的四个人，前前后后走着。

“今日不可消磨太久，还要给茶舍进货。新的桌椅也会在晌午送来……”高大魁梧的汉子边走边算着要忙的事项。

“这个有夏先生他们操心，你我只要卖卖力气就好了啊～”旁边是矮他一头多的贺沛然，拽了拽那汉子的衣袖，他让他放慢点脚步，等等后头的夏明月和沉塘。

然后，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有另外两个人，无意间，与他们擦肩而过。

一个戴着圆眼镜，穿着灰色棉袍，那人生得俊朗，却似乎有一双盲目。旁边，是另一个略显年轻的男人，干净整齐的黑衣，手里提着买来的东西。

前者走着走着，忽而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黑衣男人回头望着他，“常骁？怎么了？”

“嗯～有鬼……”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常骁单手握着竹竿，另一手指了指身后某个方向，“惜言，昨儿个我算了一卦，就说今天能有偶遇，你还不信，看吧，大白天，竟然见了天罗刹，可惜有肉身阻挡，他认不得你这白虎星君了……”

“什么白虎星君，还不是个冒牌货。”窘迫的走过来，祝惜言朝对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和旁边一个很俊秀的青年。

他当然不知道这青年几个月之前还生得一副孩子般细嫩的模样，他当然更不知道现如今已经恢复应有的男人样貌的秘密原由。那些对他都不重要，他现在只想把身边这个总是鬼啊鬼的家伙先拽回家去享受一下温暖的炉火。

“行了走吧，大白天就别老谈什么鬼不鬼的了。”

“嗳……我做的就是鬼生意，不谈鬼，谈什么？哦对，倒是可以谈谈只剩你我二人时候的那些事儿，来吧来吧，让你一提醒，夫君我忽然之间就迫不及待了……”

明明眼睛看不见东西，走路倒不见有什么特别不便的半仙，拉着他那手中至宝往庙会出口方向走去了。他们彼此间交谈的声音穿过几层人群阻挡，隐约传到了沉塘耳朵里。猛的停下脚步，回过头，细细寻找，却只见到了一根挑着“卦”字的黄竹竿。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沉塘忍不住笑着感叹出声。

“什么相逢不相逢的？”夏明月不解。

“嗯，回去跟你慢慢说。”伸手轻轻拉住对方的腕子，他再次迈开脚步。

大年初一，正是新旧更迭之时，纷乱中透着蓬勃之气的人群里，满是对新一年的期待和憧憬。没人刻意去发觉或者体察，就在无意间，是不是有并非完全属于凡夫俗子的特别存在和自己擦肩而过。甚至应该说，就算那些特别的人，也都一样在期待和憧憬着同样的东西。

于是，乱世也好，沧桑也好，人也罢，鬼也罢，就在某事某刻，有了某种交汇。一同经历着因果，体味着悲欢，追随着即便绝望时也会透出甜美来的那些夙愿。

——正文完——

番外

被整个压在床心的时候，夏明月紧张到呼吸都困难起来。

那颇有几分热度的嘴唇就在他耳根流连，同样灼热的手掌就在他颈侧摩挲，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的欲求太过强烈，让他只是被轻轻亲吻，就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喘息。

“沉塘……”夏明月抓着对方的衣襟，不知该就此抓着不放，还是做点更狂野大胆的事情出来。

他想看，他想看这个男人活生生的肉体，然后，当犹豫的眼光和对方交汇，他觉得自己明白了。那男人也一样想看他。

手松开了，转而挪到自己身上，壮着胆子，控制着快要崩溃的心跳，他一个个解开扣子。

仍旧是苍白的皮肤，仍旧是月光都会在那胸口打滑的质感，但是那热度，那鲜活的人才会有的热度，就是让欣赏着这景致的人承受不住。

沉塘贴过去，收紧了手臂，而后含住一边的樱红慢慢吸啜。他能感觉到那胸膛的起伏，他能听到那压抑的低吟，他将另一只手缓缓游走到夏明月腰间，再向下时，则碰到了那明显的亢奋的轮廓。

从隔着衣裳反复揉搓，到真的袒呈相对，并没有用多久，两个人都有点等不及，而当夏明月真的看见沉塘赤裸的模样，他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要冒火了。

就是那种活生生的雄性味道，漂亮的，尚武之人才会有的肌理线条，还有一如阳光渲染过的肤色……

“想什么呢？嗯？”沉塘抱着对方，在股间反复揉捏。

“啊啊……没有……只是看你……果然、是带兵打仗的人……”享受着快感，夏明月把脸埋进沉塘肩窝。

“曾经是而已。现在我身上可没有血腥味儿了～”轻轻笑着，沉塘分开那双漂亮的腿，手掌从腿间滑过，指头则抵住了他第一次真真实实即将侵入的穴口。

事实上，他也确实侵入了。

展现了足够的温柔，预留了足够的小心，他一点点开拓，一点点深入，他仔细的挑逗开发某个最能让这曾经的戏子发出委婉呻吟的地方，然后在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之后，终于开始了更具体更夺人心魄的掠夺。

肢体交缠在一起，最初的疼痛没有逼出来的眼泪，在随后的强烈愉悦之中却那么轻易滑落。夏明月没有说什么这是不是他第一次觉得媾和之事舒服，沉塘也并不 需要他这么说。因为他看得很清楚了，那张好看到惊世骇俗的脸因为快乐已经显露出几分可怜的模样，就在纵情享乐时全被尽收眼底。

彼此第一次攀顶几乎是同时的，彼此抱在一起调整着急促呼吸时，夏明月无意间看见了自己手臂上沉塘留下的印痕。

“所以我就说了，还是做人好啊。”轻轻笑着撤出自己的物件，沉塘再次亲了亲对方颈侧和锁骨上更深的红印子，“有热水吗？我帮你擦擦。”

“这个，擦不掉啊。”夏明月显然理解错了。

“我是说，擦这些。”低头示意了一下彼此身上那些粘稠的东西，沉塘在对方忙着脸红窘迫的同时忍不住又亲了他好几下。

草草穿好衣裳，从厨房提来热水，又拿手巾沾湿了，他耐心帮夏明月弄干净身体，而后两个人一起钻进热乎乎的被窝。

“以后，茶舍就要辛苦你多帮忙了。”

“嗯，好说。”很清楚那个喜欢害羞的男人只是在转移话题，沉塘干脆跟着往下说，“力气活我不在话下。”

“原来只有我和沛然，确实忙了点，以后有你在，就会好多了。”

“还有‘老罗’。”

“这……动用他做工，合适吗？”夏明月有点无奈的笑了。

“放心，他人世间走这一趟，原本就是为了做善事的。你又不会过分驱使他，有事让他帮忙就好。”

“嗯，那，他以后也住在这儿？”

“方便么？不方便的话……”

“哦，没什么不方便的，反正一共三间屋呢，他留下，也方便帮沛然……啊对了，他到底怎么让沛然恢复……六根健全之身啊？”

“我确实不知道～不过既然他足够神通，想必自有他的办法吧。”枕着一只胳膊，另一手搂着夏明月，沉塘悠悠然叹了口气。

而就在旁边的小厢房里，气氛则完全不同。

“那个……”裹着被子，满身都泛着粉红的贺沛然，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穿好衣裳的汉子，又突然把头低了下去，“以后，这种事，还、还要重复……多少次？”

“连续七七四十九次就可以不用继续了。”

“就是说，还要再继续四十八天？”声音都颤抖起来，脸上更加通红的孩子努力往被子里缩了缩。

“不是连续的，每七天一次。”很平淡的说着，罗明起身出门去了。

贺沛然顾不上在意对方去哪儿，他只顾心里暗暗算着时间，一想到刚才那丢死人的事儿要持续将近一年，他就觉得自己耳朵里都快热得冒出烟来。

天哪……要和这个基本上就还得说是陌生人的人，连续一年做……做……做这个……

羞到无以复加，贺沛然要不是顾及腰间和某处隐约的酸麻，就真想马上穿好衣裳逃掉的。那种从没体验过的奇怪的感觉，那种明明就是……那个，却并不觉得痛苦或者屈辱，反而……那什么到受不了的感觉……

天哪天哪天哪……

“热水没有了。”面无表情的男人走进门，“我重新烧上了一壶，待会儿就好。”

“那个，关门。夏先生说乱世之中要小心门户。”指了指罗明身后半敞着的门，贺沛然转移话题。

“何必，他身上有了亢金龙之气，妖魔污秽和凡俗邪恶都不能近身的。”

“啊？”

“他有亢星脉，走到哪，方圆数里的灾祸都不能靠近。”

“好厉害……”

“嗯。”并不感兴趣夏明月的神奇之处，总是脸上不见半点表情的男人坐在床边，抬手拢了一把贺沛然凌乱的头发，“饿吗。”

“不饿啊。”

“凡人有了消耗，不是就要进食么？”

“消……”刚稳定了一点的情绪，又因为想到了刚才的情景波澜起伏起来，贺沛然赶紧摇头，“确实不饿。”

“……”

“那，你呢？”

“我怎样。”

“你不想吃东西吗？”

“我是罗刹。”

“罗刹就不吃东西？”

“吃人。”

“ΣOAO”

“放心，不吃你。阎君给了我一颗内丹，平日悉心调理，就不必进食。”

“那……有点儿可怜。”又把被子裹紧了一点，贺沛然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低下头去小声嘀咕，“其实，人间无数好吃的。”

“……”

“你尝尝就知道了。”

“……”

“明天吃饭的时候，你也一起吧。”

“……好。”有点儿不大明白为何面前这个人类的孩子会因为他点头答应就显得高兴起来，罗明克制着心里某种有点奇怪的变化站起身，往正在烧水的厨房走去了。

中秋夜，正在浓时，不管是已经相拥而眠的，或是还会有好些话要说的，都正不觉间尽力享受着夜的漫长与静谧。

想来也是，距离天亮还早，不尽情享受，又待如何？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