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食全酒美(穿越) 下——鱼目

作者:鱼目  录入:04-29

“可有心仪的去处?”

“问这个干吗?”江小舟好奇地抬起头,对上李肃昭诚意款款的双眸。

“我是王爷,你先回答问题。”李肃昭故意冷下脸,眼底的笑意却将他出卖。

江小舟转动脑筋,冷不丁想起那个香靡醉人的醇酿。

“德兴,我喜欢德兴城。”

“德兴?”李肃昭没料到江小舟会说出这个地名,稍怔后轻笑,“嗯,也算不错……”

江小舟端着餐具离开,至始至终没弄明白李肃昭问这话的用意,但看对方表情,不像是自己的身份露出了什么破绽。他提心吊胆

地过了几天,发现李肃昭没有再追问的意思,于是又放心大胆了起来。

这日,李肃昭刚回到王府,就见林副总管急得满头大汗地来找他。等听完对方的话,李肃昭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有种天旋地转的

感觉。

据林副总管回报,江小舟失踪了!

37.他只是宠我罢了

早上,江小舟和四儿如同往常一样,去市集采买。因为眼下正是春天,很多菜处于生长期,所以四儿逛遍了整个市集,也没找到

合意的蔬菜,于是他就打算去市郊的菜地里看看。江小舟则想要进些海味道,就没跟着一起去。

两人分道扬镳后,四儿就匆匆赶往城外。等到他回到王府,已经快接近晌午。听说江小舟还没回来,不由大吃一惊。按钟点看,

江小舟早该到家了,于是他就将此事告诉了林副总管。

林副总管得闻后,觉得事有古怪,立刻命四儿带了些人往街上去寻。可他们几乎将京城东西两大市集都找遍了,仍是没见到江小

舟的人影。经常光顾的海味店的老板干脆说,今儿压根就没见到江小舟去他们店里。

等林副总管回禀完,李肃昭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中的冒出的怒意将林副总管吓得直冒冷汗。等了一会儿,李肃昭才开口道:

“再派人去找,就算把整个京城反过来,也要找到曲合。”

林副总管暗中擦了擦鬓角冷汗,忙依命行事。就在等待结果的时候,有人来报,说是吏部的李大人遣家丁来问,原本和苏白慕定

好,今日巳时三刻去他家品赏园中桃花,其他客人都到了,却迟迟不见苏公子出现,是否苏公子身体有恙还是什么其他缘故而未

能赴约。

李肃昭听完脸上阴霾更重,他拧着眉叫来林副总管询问。哪知林副总管说,苏白慕一大早就离府了。只是苏白慕出行一向不带随

从,所以并没有人觉得有异。得知苏公子也踪影不见,林副总管忙又加派了一队人手前去寻找,直到夕阳西垂,两队人马纷纷回

来,均没带来什么好消息。

打发走所有闲杂人等,李肃昭独自站在书房的窗户前发呆。虽说他此刻面色恢复了平静,但眼神却像掀起了惊涛骇浪,起伏不定

。过了好一会儿,他用力握了握拳,吩咐下人立刻备好马匹,没带任何侍从或护卫,向城西方向绝尘而去。

不大会儿,李肃昭便来到一座红砖绿瓦的大院门口。院门上方的匾额上有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慧王府。

大皇子李肃暄宽了外衣,正躺在书房的软塌上看书,听闻李肃昭来访,忙穿衣整装,坐上轮椅出来见客。

偏厅内,早有侍从奉上香茗,李肃昭并没有用,只是静静坐着,面沉似水,身形如山。

李肃暄寒暄几句,察觉李肃昭态度异样,立刻殷勤切切问:“素昭你今天到访,可是有事?”

李肃昭定睛看着李肃暄好一会儿,直到对方的笑容变得僵硬,眼神也变得动摇不安,方才深深吸口气,语中似带着万千感叹,缓

缓道:“大哥,皇位就真的这般吸引你,能让你无所不用其极,连不相干的人也要拉进纷争里来?”

听清李肃昭的话,李肃暄肩头轻微一晃,若非李肃昭逼视着他,八成就错过了这个变化。

李肃暄轻咳一声,道:“我想当太子已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为兄不明白,你今日之言却是为何?”

李肃暄话音刚落,李肃昭就轻轻蹙眉,像是不满李肃暄的话,目光却是坚定不移。

一时间,房内静可聆针,气氛凝重得如在两人心头压上了千斤大石。在对方咄咄的虎视下,李肃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心中悸乱

不安,终于他忍不住仰天长叹了口气,然后表情凄苦道:“我这也是被逼得别无他法,才会出此下策。”

接着也不管李肃昭有何反应,李肃暄苦笑一声接着道:“大齐朝自立国以来,皇位一向是能者居之,与长幼无关。所以从我懂事

起,就知道要鞭策自己刻苦好学,宽厚待人,将百姓安危生计放在心中惦念,为的就是将来能成为一个好太子、好皇帝。而且我

能体会到,父皇也对我寄予了厚望。

“可自太医诊断我双腿无法复原起,我便被父皇和朝中诸多大臣冷落了整整十二年,谁都认为太子之位非老二或老三莫属,没人

关心我看了多少史册,写了多少论责。所以我不甘心,为什么我身为皇子,天资聪慧,只是瘸了双腿就失去了一展自己抱负的机

会?”说到激动处,李肃暄的身体忍不住轻微打颤。

“而东宫常年的空缺,让我觉得是不是父皇其实在等我,等我站起来好让一切重归正途?机缘巧合下,我找到位能医治我双腿的

神医,加之三弟失势,让我觉得转机终于来了。但事情并不如我想的这般简单。

“时经多年,二弟在朝中根基已深,还有三弟从左相辅,成为了我最大对手。虽然柳相国站在我这边,而我也将一直秘密进行的

医治公诸于众,但父皇仍是无动于衷。现下朝中有分量的官员都已站清了阵营,不得不说,二弟的羽翼丰盈过我太多,所以我才

会三番四次请求你的支援。可是你每一次都拒绝了我。我一时心急,这才命人请走了曲合公子。

“但请相信我,我对他绝无恶意。我本是打算等上一天后,再将他放回你处,假装是我帮你找到的人,奢望你能念我这份情意,

挺我坐上太子之位。如若我预测到,这番举动会引起你如此大的怒意,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这么干的。肃昭,我的苦心,你

可明白?”

听着李肃暄将心中诚言吐露出,李肃昭慢慢收回了凌厉的眼神。他明白,当今天子李殷正是个既仁慈又残忍的人。出于对社稷和

对百姓的考量,他千方百计要找个最合适的人选承接帝位,所以便一直按兵不动,冷眼旁观皇子们明争暗斗。在他看来,只有能

在诸多旗鼓相当的皇子中脱颖而出,才有能力成为一位明帝。

只是,这一切,也该落幕了!既然已不能独善其身,那也只能做出抉择。

终于,在沉寂片刻后,李肃昭郑重道:“我帮你,放人吧!”

李肃昭刚说完,欣喜的情绪便晕染了李肃暄的眼角眉梢,就连他的双唇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此言当真?肃昭,你可不能诓我!”

李肃昭道:“这种事怎可信口开河?只要我的人安然回府,我就会尽力助大哥得偿所愿。”

“好,好,好。”李肃暄连道三声好,一双手更是兴奋地来回搓揉,“我这就让人把曲合公子护送回寿王府。”

“等等。”李肃昭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既然话已说开,还请大哥恕肃昭莽撞了。苏白慕,是不是你的人?”

李肃暄的脸突然红了些,目光也变得闪躲,似乎李肃昭的问题带给他很大的尴尬。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肃昭,苏公子和我

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他主动找我要当卧底,交换的条件是让我帮他完成他的心愿。”

“他的心愿?”

“是啊是啊!”李肃昭迭声道,“不知道还你记不记得一件旧案?大约二十年前彪西大将军董贺道阵前通敌,导致我朝五万将士

战死沙场,失掉北方一座重镇,虽之后又夺了回来却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为此父皇勃然大怒,一夜间将其全家老少而二十余口斩

首示众。”

李肃昭沉吟片刻,随即眉宇深锁,道:“我记得这件事震惊朝野,京城之内议论了很久,所以我也略有耳闻,碍于当时年幼,故

不知详情。难道,苏白慕和这件事有牵连?”

“正是!苏白慕的爷爷是董贺道家的下人,一直伺候着彪西将军。他从出生后就生活在将军府内。彪西将军甚是喜欢他,不但带

他出门打猎,甚至还请来夫子教他认字习画。后来董贺道奉皇命远征,苏白慕就跟着他娘回姥姥家探亲。等到他回到京城时,董

家已经被满门抄斩。

“据苏白慕陈述,他不相信董将军会通敌,立志要为其翻案。长大后就想办法回到了京城,混入了你的府邸,成日里游走于达官

贵族之间,终于找到了些蛛丝马迹。当他得知这件事和石家,也就是二弟的姥爷家有关,权衡再三后找到了我。

“我也不知,他是从何处看出我有入住东宫的想法,他只说他会鼎力相助我上位,但条件就是我一旦即位,就要为董家翻案。可

巧之前我有从父皇的闲谈中听出点端倪,似乎父皇对当初一怒之下杀了董将军颇为后悔,于是便答应了下来。素昭,事情就是这

样,严格算来,苏白慕并不是我的人”

听完李肃暄的叙述,李肃昭不知为何,心中泛起点点苦涩。他点点头,神情有些萎顿,“难怪从他进府后不久,我就察觉他似乎

另有所图,却始终找不到幕后之人。原来竟是这般……五年光阴,他从没和我提起过这些。”

“肃昭,你不必如此芥蒂。苏白慕明白石家在朝廷的势力,或许他对你守口如瓶就是为了保护你!”

“哈?”李肃昭突然扬天冷笑一声,唇角抽搐着,“大哥你又何必说些三岁稚童都不会信服的话来为他开脱?不管苏白慕出于什

么用心,他总是利用了我。劳烦大哥代我转告一声,不管如何,名义上他也是我寿王府的人。我既然没开口让他走,他就不能离

开。我希望在今晚子时之前能在家里见到他。”

“你且等等。你对苏白慕的话,为何要我转告?”李肃暄面有不解,两眼直直看着李肃昭。

“怎么?事到如今,大哥你还想为他隐瞒。他今日早早离府,至今未归。难道不是帮着你办事,利用自己和曲合熟稔,将曲合拐

骗了?”

李肃昭此话本带着十二分的嘲讽,哪知李肃暄听后大惊失色。他慌忙道:“这不可能。苏白慕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这种

事我怎会交予他去做?我原本是和他商量,打算演出戏,并不想麻烦到其他人。但是他听完后便对我说,你是不可能为他答应什

么,所以才改换成曲合公子。我近日没见过苏白慕,更是不知他今日的去向!”

李肃暄的话完全出乎李肃昭的意料,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全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沉寂好一会儿,李肃昭道:“大哥,虽然我信

你的话,但总隐隐觉得此事似乎另有玄机。我想现在亲自去接曲合,你意下如何?”

李肃暄犹豫片刻,理亏之下终是没有拒绝。他命人备下马车,陪同李肃昭王关押江小舟的地方匆匆赶去。

马车跑出城后又走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一个不大的宅院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在火把的照耀下,斑驳的围墙,蚀漆的木门,破损

的檐角,过重的灰白色调都透着挥之不去的死气,让人觉得心为之一沉。

暗红色的木门上挂着把带锈斑的大锁,从上面积攒的灰尘看,应该是很久都没有打开过。领路的侍从带着李肃暄和李肃昭绕到了

侧面。一个月牙门洞下,原木色的小门开着条一指宽带小缝,似乎在等待客人的到来。

等踏入小门,眼前景致便将李肃昭看楞了神。院内铺着平坦的青石板,干净整齐;碧瓦白墙边栽着十来棵桃树,枝头绿叶间缀着

无数粉色娇蕊。夜风擦过衣角,带来一阵幽香,引无数鳞瓣翩然起舞,云烟散下。

细腰回廊里,有人点着烛灯,低头细细描绘着什么。微黄的灯火映照在白皙的肌肤上,闪现出温暖的光泽。米白色的暗纹长袍看

着有些发旧,却和那人清朗秀丽的面容相称。

落下最后一笔,苏白慕放下秋毫,长长出了口气。抬起眼,望向院中满溢的火光,以及火光中心几道逼视的眼神,苏白慕忍不住

轻轻笑了,“王爷,您终于来了!”

抢在李肃昭之前,李肃暄急急问道:“苏公子,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在此处?”

“大皇子莫急,你的人都在房内睡得香。算来再有半个时辰也就该醒了。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和王爷说说话,有打搅之处,还请大

皇子原谅!”

苏白慕的声音清脆悦耳,口吻悠闲,在如水的春夜中又添一种不同寻常的舒爽感。

李肃暄忙命人进房去查探,事情果如他说的那般。江小舟在床上熟睡,而他的两名心腹则歪倒在桌边。看情形似乎也同江小舟一

样,被人下了迷药。

确定无恙后,李肃暄和李肃昭交换了个眼神,带着人退出了这座宅院。这期间苏白慕的一直看着李肃昭,眼神简单而炙热。

38.归途

夜风习习,偌大庭院中只剩下两人。摇曳的烛火和微明的月光各自照耀着,朦胧如昧。

李肃昭急急入房探视,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脚步不再凌乱。苏白慕眯了眯眼,黑暗中看不清李肃昭的表情。可即便如此,他依

旧能感受到对方咄咄的视线在自己身上驻留,直入体肤。

心急成这般了吗?苏白慕暗自讪笑,笑自己自恃心明眼亮,待在寿王府五年之久,竟还是没能彻底了解李肃昭。

他低下头,避开了逼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的视线,定下心神,用手指摩挲着墨迹未干的新画,娓娓而道:“记得刚入府的时候也

是春天,只不过比今日更为和暖,桃花也都谢得差不多了。你正感叹满地落英,我便当场作了副粉蕊娇叶的画。你看完就赞,说

,凭我手中管毫,定能名扬天下。一晃数年,我自信画技更为娴熟,也做到了小有名气,但你应该再不会欣赏了。我说的对吗?

王爷!”

李肃昭踏上两步,走进了烛火能照亮的范围。苏白慕如愿看清了他的面容,心中又是一阵叹息:自己明明早就预测到了这样的情

形,却为何亲眼验证后又生悲凉?

静寂片刻,李肃昭打破僵局,“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董将军的关系?难道你认为大哥比我更为可靠?”

苏白慕面色大变,怔忪片刻后,忍不住轻轻摇头,“看来大皇子为博你信任,已和盘托出。也好,免得我再费唇舌。王爷,恕我

直言,为董家翻案需要一击必中。如若失败,二皇子和石家定不会容我有二度出手的机会。如果……如果你真是同民间传闻那般

,有继承大位的野心,情势必不会是今天这般。”

“哈?”李肃昭一声冷笑,“如此说来,事情会成现在这个局面竟是因我权欲不够,辜负你了的‘期待’?”

李肃昭的笑声如带霜的利刃插入苏白慕心头,阵阵寒凉之余又泛出酸楚。他不得不低下头,再度审视自己所作桃花,以此平复下

激荡的情绪。

“王爷,其实我很感激你。五年来,你给了我锦衣玉食,让我不用颠沛流离,更能有机会一展自己才华。我知道自己所为已不可

能获得你的原谅,但还请王爷看在往日情份上,帮我最后一个忙——带我出京,我想去个山明水秀,风光似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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