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食全酒美(穿越) 下——鱼目

作者:鱼目  录入:04-29

“你?”李肃昭觉得苏白慕言辞古怪,一时间又说不出何处不妥,正打算细问,突然,苏白慕张开嘴,“噗”一声喷出一大口的

鲜血。点点猩红落到画纸上,将原本一树带羞的桃花染得刺目。

李肃昭大惊失色,下意识箭步飞奔上前,一把揽住了笔直坠向地面的苏白慕。只见苏白慕脸色惨淡,眼神变得涣散浮离,嘴角还

淌着血珠。没等李肃昭问话,苏白慕又吐出第二口血,几乎全部落到李肃昭的衣襟上。冲鼻的血腥味将他的嗅觉淹没。

苏白慕手指苍白,颤抖着扭住了李肃昭的衣襟,唇边却露出个云淡风清般的浅笑,“我……不信他!呵呵,所以……以命相咒,

下了……蛊毒,五年……若不能,信守诺言……如我一般。王爷,解药在我房间……桃花,画轴内……替我向曲合……道歉!真

的很……羡慕……”

来不及说完最后的话,苏白慕的手便滑落下来。平日里顾盼生辉的双眼也骤然黯淡无光,只有唇边那抹浅笑仍未散去,一同往昔

……

李肃昭跪在地上,身体僵硬四肢冰凉。心中积攒的怒火和焦虑尚未熄灭,怀里的人却开始变冷,耳边嘻嘻嚷嚷似乎有人说话,自

己却如鲠在喉吐不出一个字来。李肃昭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心头涌起丝丝苦味和出拳却击不到实处的无力感。

苏白慕,这一次,你走得可是无憾?

李肃暄见院中长时间没有动静,放心不下就命侍从前去打探。当听闻苏白慕似乎死了,惊得差点从轮椅上栽落。他慌忙进了院子

,果然见到李肃昭泥塑木雕般抱着苏白慕,面上人色全无。再看苏白慕,青黑色铺满整张俊脸,配着唇边尚未干涸的血迹,煞是

吓人。

事发得太过突然,李肃暄一时间也有些慌乱。猛然间想起苏白慕曾经对自己说过,如果要挟之事败露,他定有办法疏散李肃昭的

怒气。难道他当时就存了这个心思?

望向苏白慕再也不能睁开的明眸,李肃暄心中无味掺杂,不能言语。

正当两人发愣时,房内原本看守江小舟的两人悠悠转醒。片刻后就有人附到李肃暄耳边私语,李肃暄眼神微闪,偷眼看了看仍是

出神的李肃昭,悄悄接过侍从塞过来的一封信。

信是苏白慕之前放在一个看守身上的,内容和李肃暄方才的猜测相符,无非就是以他的死作为对这件事的交代云云。李肃暄看完

,立刻将信纸烧毁,然后回到李肃昭身边劝慰了一番。

李肃昭终于松开了苏白慕的尸体,让人送回寿王府。此时江小舟仍在沉睡,一如婴孩,毫不设防。李肃昭实在不愿在这里停留,

于是李肃暄又命人备了辆马车,由李肃昭陪同江小舟回家。

一晃多日,苏白慕的尸体被运出了京城。寿王府内人人谨言慎行,愁云惨雾久弥不散,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可即便如此,却没

人敢抱怨,连背后说闲话的也没有。大家都在担忧府内那位为人随和,又做得一手好菜的舆宠何时才能苏醒?

李肃昭站在窗边已有一炷香的时间。和煦的春风吹不暖紧绷的嘴唇,窗外姹紫嫣红的锦花亦难将眼底染色。离他不远处的桌面上

立着个瓷瓶,两指的高度,成年男子手腕般粗细,口上塞着红艳艳的裹布木塞。

李肃昭慢慢转过身,盯着瓷瓶看了会儿,声音低沉地问:“傅太医,真的没有他法可想?”

房内还有个须发斑白的老者,他一脸愁容地摇摇头,“王爷,下官和几位太医院同僚探讨多时,这是目前唯一的解决之道。之前

曲合公子中过一次毒,因为毒性过猛没有完全清楚干净,这次所服食的迷药中有两味药与其相冲,所以令他至今不能苏醒。”

听着傅太医再度重复江小舟的病因,李肃昭将瓷瓶捏在手里,慢慢加力捏紧,仿佛想要把整个瓶子捏碎,力度达到极限时松开,

再捏紧、再松开……明明只是个极其普通的药瓶,却让他觉得重若举鼎。

冰凉的瓶身逐渐与掌心同温,李肃昭松开手,把瓷瓶放回到桌上,眼神不离,“太医,你能保证这药定能解他身上的残毒,并让

他苏醒?”

傅太医连番点头道:“王爷请放心。下官既然能给出解药,自然是有把握的。只是……”

“只是他苏醒后会丧失记忆,是吗?”见太医欲言又止,李肃昭代他把话说了出来。

傅太医唯唯诺诺不敢多言,悄悄拭干了鬓角细汗。寿王对他配对药不满意他心知肚明,但那位叫曲合的公子昏睡不醒已有多日,

每天除了能喂入点米汤外,其他的食物一概无法吞咽。再这样下去,只怕没等找到其他方法前就已经给饿死了。

李肃昭站起身,又一次踱回窗边,沉寂了一会儿,问道:“傅太医,本王有一事相求,还望太医应允。”

听见李肃昭这么说,傅太医连忙起身道:“王爷言重。只要是下官能办到的,就绝不会推辞。”

“我要你离开京城,一年后再回,如何?”

“这……下官遵命!”

春花夏荫秋穗黄,不觉又见冬雪扬。从李肃暄被册立成太子,入主东宫算起,大齐国度过了三个年头。因为社稷安稳,民心祥和

,老百姓安居乐业,自有一番物丰人益的局面。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德兴城内街面上各家店铺陆陆续续开门迎客。最热闹的莫过于那些卖早点的铺面。金灿灿的炸面棍儿、嫩

滑的豆花、薄皮大馅的包子、软糯的汤圆、浓稠的汤粥……各种香味交融在一起,溢满整个街道,几乎每个人都能找到合口的小

吃。

硕大的木盖拢住了锅内众多噼啪的响声,可面食的香味还是从缝隙里钻出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观瞧。突然,木盖被掀开,水珠

在带油花的铁铛上跳动的声音骤然变得清晰,面皮轻微的焦香也蓬勃而出。白色的外皮,金黄色底面,加上一把翠绿的葱花,这

锅刚出炉的“江氏锅贴”愣把排队的人馋得掩嘴倒吸。

“老板,来三两。”

“我要二两。”

“半斤!对,半斤!”

一两有四个锅贴,一次铁铛上能放下一百个左右,每锅锅贴要花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才能出炉。即便店主用上了两个炉眼一起做

,但门口等着的买家依旧排出很远。这其中有很多人在没开门的时候就来排队,只因为“江氏锅贴”每天只卖六锅,稍来晚点连

颗葱花都抢不到。

很快一百多个锅贴被瓜分一空,没轮上的人一边嘴里抱怨,一边乖乖等下一锅。江小舟深深吸口气,舒缓下手臂上的酸麻劲,继

续擀皮儿包馅儿做锅贴。好在这是最后的一波,等它们上炉后,一天最忙碌的时段也将过去。

“各位街坊,今天的锅贴卖完啦,没卖到的明天请早啊!”随着柳烟莺啼般的声音响起,最后一个客人躲着众人各种羡慕嫉妒恨

的眼神,捂好怀里锅贴,飞一般挤出了人堆。片刻后,其他客人也带着失望和期盼,纷纷散去。

“啊!又是一天过去啦……”柳烟不顾形象地扭扭脖子,用力捶了捶自己的右肩膀,高声感叹着。冷不防身后传来一身嗤笑,江

小舟破锣般的声音随即飘来,“这才什么时辰,一天就算过了?太阳还没爬到头顶呢!”

柳烟转过身,用力哼了哼,顺便白了江小舟哦一眼,“每天就是开店的时候最可怕,忙完了整个人就像散了架一样,简直是催命

。关门后的时间我都当是偷来的,最好全部用来嗑瓜子晒太阳。”

“你可真懒!元戎每天起得比你早,干得比你多,睡觉时都快子时了,也没见他抱怨过。”

听见江小舟的话,柳烟皱了皱小巧的鼻子,道:“他能和我比吗?胳膊都快比我腰粗了,每顿都是两碗饭。难道你想让我跟他一

样劈柴生火抗面袋?”

“行了,你俩就知道拌嘴。小舟,元戎去买肉到现在也没回来,你去看看,顺便带点葱回来。厨房里的不够明天用了。”在一旁

整理东西的刑总管打断了两人。江小舟应了一声,带上些银两出了店门。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柳烟收回方才有些飞扬的表情,和刑总管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丝苦笑。

三年了,似乎毫无进展。

三年前,当江小舟醒来时,邢总管的身份就变成了将他养大的义父,而柳烟和元戎则是同样被捡回来的孤儿。“一家人”相依为

命,靠个卖面食的门店度日。因为一把大火,将原来的店铺烧了个精光,江小舟也在火中被砸中脑袋而昏迷。为求医一家四口搬

迁到了德兴城内落户……

对于被告知的“过往”,江小舟觉得似乎有印象,但却想不起任何细节。他只清晰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有种面食叫“锅贴”。

于是,半年后,德兴城内就多了这么一家“江氏锅贴”。

走在喧闹的街上,江小舟的心头逐渐弥漫出莫名的恍惚感。这种感觉从大病初愈后就有了,而且日益严重,以至于近日来他竟会

在街上迷路,转身间不知何去何从。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些很重要的东西,却偏偏脑中雾遮云扰,苍茫一片。

39.似是故人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富有磁性的浑厚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绵亲切。

江小舟惊醒,猛抬头,一张熟悉的脸孔立即跃入视线。刀削般的脸部线条极富侵略感,大而明亮的眼睛迸发出炯炯的目光,加上

挺拔的鼻梁和形状姣好双唇,让人乍看下禁不住“蹬蹬蹬”倒退三步,大赞一声,好一个神采飞扬的清峻美男。

江小舟也果真是“蹬蹬蹬”倒退了三步,同时口中惊呼道:“哇,王公子,用不用这么突然冒出来吓人啊?都说过好几次了,说

话别凑太近,口水都喷我耳朵上了。”

王公子目光微闪,眼底荡漾出一层涟漪。无言的落寞和失望随着碎波划开,撞到坚硬的岩石上,来回晃动几回,方才平复。见此

情景,江小舟觉得仿佛被人迎面重重打了一拳,鼻腔又酸又痛。悔意似吸血的蔓藤,捆住了他的思维。

于是,他放软了语气,微微上翘嘴角道:“王公子,你还真是喜欢逛街。我出门十次倒是有九次能遇上你。”

见江小舟面色变得和善,王公子立刻回以个温柔到几乎能将人融化的眼神。

这种眼神如上等的云锦丝被,将江小舟全身拢住。暖意从千万毛孔内渗入,连心脏也跟着酥麻了起来。他慌忙避开了不敢再看,

同时还尴尬地干咳一声道:“嗯,王公子,今天是不是还去找我义父下棋?要是的话,就快去吧。义父在家,我还要去市集买点

葱,就此别过。”

说完话,江小舟扭头就走,看身形步伐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哪知刚走两步,就听身后那声音斯条慢理说:“下棋的事不忙。

既然邂逅就是缘分,而且今日云清风淡,窝在家中太辜负这片爽朗的天气,陪你去市场走一圈又何妨?”

听见这话,江小舟如同被人点了穴般愣在当场。正欲回头再说什么,却发现对方已经几步走到了他的前面,还转过身做出等待的

表情。无奈之下,江小舟只好与之同行。

元戎扛着两袋半人高的面粉回到店铺,刚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就听刑总管“咦”了一声道:“怎么小舟没和你一起回来?我让他

去面粉店找你,算时间你们也该遇上了。”

元戎闻言皱眉。他双肩扛着面袋,一路上视线被困在正前方两掌宽的范围内,难道是两人错身而过没发现?想到这里,他对刑总

管交代了一下,疾步走出了“江氏锅贴”。

刚拐过街角,老远就见到江小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走了过来。他身旁跟着个人,步履稳健,气度如山,手里还提着一大

捆青翠欲滴的小葱。元戎的表情立刻变得极为古怪,先是吃惊,随机想笑又不敢笑,嘴角抽搐地侧过头,低低咳嗽几声了事。

待两人近了,元戎已恢复成平日平静的脸孔,毕恭毕敬地唤了声:“公子!”同时伸手去接他手里的葱。

王公子习以为常地冲元戎点点头,将东西交给他。三人两前一后地回了家。

进了店铺后的小院,邢总管和柳烟过来和王公子打招呼,皆是言行恭敬,生恐有丁点冒犯。每每见到这光景,江小舟总觉得有些

不舒服。他总觉,即便是义父年轻时在王家做过几年花匠,辞工返乡时王家给了一大笔安家费,他们也不用这般恪守分寸,仿佛

还是王家下人一般。

只是他这想法,已被义父训斥过好几次,也就懒得再说。江小舟一扭头,躲进厨房找清净。

将肥瘦相宜的猪肉和新鲜弹牙的虾肉剁成馅,再加入调味料及熬好的肉冻,顺一个方向搅拌直到调味料完全被肉馅吸收,德兴城

内最受欢迎的锅贴馅料也就大功告成。

江小舟擀皮包馅,两手上下纷飞,很快五十来个江氏锅贴便定了形,个个挺胸叠肚地立在了铁铛上。这期间,柳烟一挑门帘进了

厨房,乐呵呵在旁边看热闹。江小舟瞥她一眼,忍不住道:“看什么,快动手帮着煎。”

柳烟带着笑,俏皮地皱皱鼻子,身形却没动,“怎么每次王公子来,你都好像不太开心。你很讨厌他吗?”

江小舟一呆,随即摇摇头,“讨厌谈不上。不过这位王公子一个月至少在我们这里吃四十顿饭,每顿都让我做锅贴。他没吃腻,

我做也做腻了。他就不能换个地方吃饭吗?又不是兜里没钱!”

“啊!”柳烟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眼里却带着揶揄,“你对王公子可真上心,连他在这里吃了几顿饭都算得这么清楚。不过话

说回来,这也不能怪人家,谁让你只会做锅贴。王公子就只好迁就咯!”

“喂,柳烟,我发现你说话处处帮着王公子,简直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你该不是看上这位‘富二代’了?”

“富……富什么?”柳烟茫然地看着江小舟。自从江小舟醒了之后,时不时会脱口而出些连邢总管也没听过的字眼。等大家问他

什么意思时,他也是一脸茫然,说不清哪里来的灵感,仿佛那些词就该是众所周知的。

“行了行了,你不帮忙就出去看义父和王公子下棋,厨房本就不大。多个人杵着更是碍事。”江小舟像哄苍蝇似地将柳烟赶了出

去,然后专心致志地煎锅贴。

白白胖胖的锅贴带着热气端到了院中的小矮桌上。王公子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夹起一个送到嘴边。因为里面含着很多汤汁,所以

他总是习惯在翘起的角上先咬开个小口,慢慢将里面的汤汁吸食干净,然后再将锅贴分好几口吞下肚去。

每当这时,江小舟心中总会升腾起一种特别的满足感。他从没见过第二个人吃自己做的锅贴会这样仔细,甚至说有点过分认真。

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文钱四个的小点心,而是难得一见稀世珍宝。所以,江小舟虽然不太喜欢王公子老来家里蹭饭,却也期盼

着他每天的出现。

收拾完碗筷,刑总管和王公子再度摆上棋子,在楚河汉界两边开始厮杀。明天营业的准备工作被元戎和柳烟抢去做了,江小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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