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心之人瞧见,自是不会错认他的身份。但嫁衣是女子之物,他穿起来更是不伦不类。当下后退半步,靠在墙上,冷冷看着
慕容离。
慕容离自也不喜别人忤逆于他,见他拒绝,原有些恼怒,但看到他神色桀骜不驯,自有种傲然睥睨之姿,衣襟低处,露出略显得
微深的肤色,喉间便有些发干,于是将地窖的油灯点燃,熄灭火折,转过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半晌,走过去,与他面对面站着,
忽然将他压在墙上,唇贴了上去。
“你生得虽然不是极美貌的那种,身材居然极好,还会撩人……”慕容离自顾自地吻了半晌,发现萧钧天仍然岿然不动,只是紧
抿着唇,当下坏心又起,笑嘻嘻地凑到他耳边低语,“我以前仍是小瞧了你,想不到连殷未弦这般冷血之人,与你也纠缠不清,
你老实说罢……到底跟过多少人睡过了?”
此事宛如他肉中刺,喉中鲠一般,不问不快,只因碍于情面之故,终是无法出口,此时话音一落,便见萧钧天脸上愠怒,竟有绯
红之色,登时又有些后悔,情愿没问过这句,问了更觉堵心。
正在此时,萧钧天一腿微曲,向他下身踢去,他后退半步,伸手扣住萧钧天脚踝,点了他腿上要穴。萧钧天腿上无力,立时便要
软倒在地,他哈哈一笑,横腰一抱,将萧钧天抱到怀中。
“你要投怀送抱,看来这次欢爱是免不了啦!”慕容离将他平放到地上,俯下身,瞧着他半晌,得意非凡,每看一阵,便亲上一
亲。
慕容离得意忘形之态,自是无法做假,萧钧天初时只觉怒不可遏,简直混账已极,但看到慕容离如此爱不释手的情状,便如他对
待龙靖羽一般,显然自有真心,只是这真心有几分,却是难以揣度。若想利用,有可能让自己也倒栽进去。
当下被他这般注视爱抚,萧钧天只觉啼笑皆非,但慕容离的手有一阵没一阵地摸着下体,委实又令人笑不出来,当下十分尴尬,
只得将脸转过一旁,不去看他。
慕容离漫不经心地摸着他细窄的腰身,此时已是亥时三刻,再过一阵便是子时,城外接应的人怕已是到了,拖延不得。但看着身
下之人躺在地上,俊目微闭,薄晕初生,当真令人食指大动。
他拿定主意,当下再不迟疑,伸手一扯,便已将衣带扯下,露出男子修长坚韧的躯体。慕容离原想速战速决,发泄一顿欲火,若
要缠绵,也得回去再说。但看到这身躯已是略有些消瘦,想必是大病之故,已似不如当年健康强悍,却是依旧身段完美。慕容离
粗暴爱抚的动作一轻,当下脱了萧钧天的衣裳,将这身体来回抚摸了数遍,却又是越看越觉喜欢。虽与往日相比自是差了一些,
但较之别人,仍是胜过太多。
多半也是龙靖羽这呆子不知珍惜,才将他折腾到这般模样,实是暴殄天物。
慕容离一边寻思,一边说着甜言蜜语,浑然没发现萧钧天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像是强自忍耐。殷未弦当日下的催情之毒其时仍
未解开,虽有太医诊断,却是看不出什么来,只是每隔十天半个月却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便将内侍宫女都打发了,将毒性忍了
过去,但不得纾解,毒性一次大过一次。此时被慕容离一逗弄,立时便又发作。
8.
若是此时与慕容离纠缠不休,救驾的人赶来,撞到这荒唐局面,岂不尴尬?萧钧天苦思逃脱之法,但脑子已是一片混乱,思来想
去都想不出如何才能让这禽兽放弃。都到这一地步,要他放弃自然是大不可能。但浑身不能动,睁开眼睛便瞧见慕容离满面情欲
之色,下体灼热坚硬之极,正顶在他的腰间。
这催情之毒委实太过可怖,看到这景象,只觉得眼中的慕容离艳冶秀丽,令人意乱神迷,直觉的反应不是厌恶,而是想着迎合,
竟是连心中之念也有了撼动。若非被点着穴道,多半又像在星峰水峡慕容离船上时做出那般可耻之态。
此事断然不能再让慕容离得逞。
萧钧天直视慕容离,一字一句道:“阁下口口声声提情爱之事,便是这般侮辱么?燕帝既然如此,不如一刀将朕杀了吧!”
慕容离微微一怔,哑然失笑道:“杀了你?我怎舍得?我是想等你对我动了心再说,但你方才也说了,此生断然无法对我动情,
那我们岂不是徒然耗费时间?既然今日有缘,便且尽今日之欢罢了。”他的手放到萧钧天的下身处,正要调笑几句,神色渐渐转
为诧异,随即微笑,“看来你口中说不喜欢我,实际身体却不是这么想。”
萧钧天冷笑道:“若不是你方才挑起,又怎会如此?其实要朕对你动心却又何难?只要你承了朕的恩露,朕必会垂青于你。”既
然都是男子,慕容离自然不可能答允此事,但只要能让他不立时在此行那情欲之事,便是胜了一场。
慕容离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站起身来,踱了几步。他身上穿的仍是那套箭袖的夜行衣,虽少了几分帝王威仪,却是多了几分神秘
优雅,萧钧天说这几句原只是拖延之辞,并不当真,但瞧见他行止之间,宛若豹子一般,端是矫健优美,登时下腹微微一紧。
慕容离沉默良久,肃然说道:“当年你与龙靖羽之事,我也知晓一二,后来你们两情相悦后,不知他可曾承恩雨露?”
萧钧天冷哼一声:“你若不答应便罢了,又何必提龙靖羽?”后庭甬穴麻痒渐至,幸好此时穴道未解,在寝宫时,若是发作,自
可辗转呻吟,不会被人瞧见,但在慕容离面前,他目光如刀,怕是极难隐瞒,内外交困之下,汗水涔涔而落,渗入鬓间。
“不错!”慕容离哈哈大笑,“他与我自是不同。像他那般洁身自好的君子,自是不肯答应的。但我却肯答应。”他忽然转身,
目光炯炯看向萧钧天。萧钧天措手不及,大吃一惊,只道:“当真?”迎向慕容离的目光,一时五味杂陈,无从分辨。
“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事。”慕容离一字一句,慢慢说道,“从此以后,你留在大燕,再也不许回来。”他说完,拍开萧钧天
身上穴道,将他自地上扶起,为他推宫过血。
龙靖羽尚且踌躇不决之事,在慕容离看来,却是这般轻而易举。萧钧天一时恼怒,一时怅惘,也不知是否身上毒性之故,触及这
妖艳男子身躯时,也不禁有些意动,奈何后穴极为麻痒难受,要行那雨露之事,却是有心无力。
他只怕慕容离瞧出,推开慕容离,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今日朕无意云雨,改日再谈如何?”
“你是不愿?”慕容离脸色一沉,登时将他按压在地,“你今日若是不愿,便怪不得我了。”他再也不客气,将萧钧天的亵裤脱
下,在那已勃发的男根处揉捏一阵,却是发现欲火虽炽,但身下之人浑身瘫软在他怀中,竟似软成一滩泥水一般。
慕容离不由哈哈大笑:“你既然不成,又何必逞强?乖乖让我抱了,岂不爽快?其实像你这般心高气傲之人,才应该多有别人疼
爱,又何必怕尴尬呢?”
萧钧天羞耻无地,只恨不能咬舌自尽,到得此时,他的所有掩饰已尽数成空,慕容离此时已将他一切看透,不由负气说道:“你
杀了我罢!”眼前一阵晕眩,却是欲晕而不能,满面咬牙切齿之心,却只能生生受人调教。
慕容离用手指慢慢探入那密穴之中,只觉柔软紧湿异常,心中不知怎地,又想起与他前度欢爱之景,脸色微微一沉,却又转为叹
息:“你的身体是被殷未弦糟蹋,才成这个样子么?”
在星峰水峡时,他救出陈之珏后,便已知晓萧钧天落入殷未弦之手。那人阴沉古怪,又恨萧钧天夺走他深爱的龙靖羽,自然不会
轻易放过,看萧钧天这般模样,只怕已被调教过。虽然大燕的很多贵族都爱这一口,将许多美貌少年驯养得服服帖帖,本想询问
个明白,但在萧钧天面前,调教二字,终是说不出口。
萧钧天气息急促,厉声道:“你们一丘之貉,何必多言?”他鬓发早已被汗水浸湿,面庞红润,强忍情欲之色,越发显出一种性
感的绮丽。
慕容离初次遇到萧钧天,见到他解了衣裳,自烙左臂之时,第一次见他身体,虽是赞了几句,却也不觉有何吸引。后来再次在宫
中见面,也是戏弄多于有心,何况各自为一国之君,情爱之念自是再也不能去想。但之后看到他与龙靖羽纠缠,他却再也不明白
自己的心思。
或许这个男人正是慢慢在别人的身下,才显露出魅力,让他神魂尽失,他虽拔了头筹,但已让太多的人见识到这一点。
他听得萧钧天质问,只是一笑,轻轻咬住他的耳垂,道:“我们虽是一丘之貉,但他又怎及得上我这般爱你?便是龙靖羽,对你
也只是感激多于热爱……”
萧钧天心头宛如针尖般的一疼,所有的挣扎霎时停住,此人一针见血,戳中他一直回避之事,委实可憎。
他怒极反笑:“慕容离,你当初所作所为,尽皆忘了么?再言情爱,岂不可笑?龙靖羽与朕之事,与你何干?”
慕容离原本见他面容扭曲,显然心中痛苦之极,登时心中一软,原想好声安慰几句,但见他又提龙靖羽,登时妒火如炽,当下更
不多言,解了下裳便挺身而入。
9.
一阵撕裂的剧痛袭来,萧钧天大叫了一声,忽然想起侍卫很快便已到来,立时咬住牙关,但心底的欲望却因为大力的贯穿而略微
消褪。在这情形下,他或许是应该感激慕容离,毕竟一次次独自承受的性欲折磨令人欲火焚身,恨不能立时断气。
萧钧天有点自嘲地想。事经多人,他也知道慕容离于春宫之道极为精湛,早闻慕容离此技之名,当时只是一笑置之,如今想来,
并非谣传。当年他也没想过,会与这许多男子关系暧昧不清,而更有甚者,有两三个人口口声声说是因恋慕之情。他自忖无论是
相貌抑或是气质,都当不得上上之选,也不知怎地会发生这种事,当真令人哭笑不得。或许眼前的这位大燕帝君或许知道一些,
但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持续不断的撞击传来,快感也仿佛岩浆一般炽烈涌上。慕容离的身体宛如丝缎般柔软,欲火仿佛已将整个人燃烧殆尽,令他心底
的羞耻减少了几分,不由自主地抱着慕容离的身体。
慕容离稍稍皱紧了好看的眉头,端详着距离他半尺之遥的俊朗面孔,眼看着萧钧天已到了最后关头,却仍然固执地不肯出声。依
稀记得在船上时,这男人威严的声音只能发出性感的呻吟。
慕容离身下不停地摇晃,仿佛要将整个男人都操纵在掌心之中,唇间却是慢慢地贴了过去,吻住了萧钧天的嘴唇。
萧钧天蓦然睁开眼睛,却见慕容离紧闭双目,睫毛甚长,竟似十分沉醉,心念一动,紧咬的牙关登时松口,慕容离灵巧的舌尖趁
势而入,仿佛小蛇一般纠缠。
萧钧天浑身一阵战栗,没想到只放松一步就会被慕容离步步进逼,让他退无可退。慕容离的深吻似乎有点恶狠狠的味道,同时的
需索令他上下支绌,疲惫不堪。要骗过燕帝自然极为不易,更何况是在情爱之事上,少不得假戏真做,连自己也要骗过了。
他心中大定,便去回吻慕容离,两人吻得如胶如漆,如火如荼,直至盏茶时分方始分开,对视半晌,均觉喘息难止,痛快淋漓。
萧钧天做出深情之状凝视着慕容离,刻意将身下凌乱不堪和此人的下流尽皆忘却,只想着这人的好处,然而思来想去,此人的优
点实是寥寥。
慕容离蜻蜓点水地一吻,随即下移,落到他的乳尖上含住。萧钧天嘴角一抽,想破口大骂,终究还是忍住,眼里已快喷出火来。
“钧天,随我回宫去,我必不负你。”黑色的夜行衣褪了一半,露出他白皙矫健的身躯,面容妖艳的男子跨坐在他身上,目光逼
视着他。若不是下体被插入的胀痛感持续传来,让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又被人上了,他几乎为这一幕所迷。
他注视着慕容离,勉强挤出几分笑容:“阁下……素来诡诈,说的话……又岂能……令人尽信?”尽管他极力忍住没发出喘息声
,但说话时仍然会眉关紧皱,呼吸急促。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欲望尽皆攀上了顶峰。慕容离撕了一片衣襟,擦拭着白浊的液体,眼见他后庭渗出鲜红血色,方知方才
极为激烈,已将他甬穴弄伤,登时有些后悔。
一抬头,看他脸上不知是痛楚还是愉悦的表情,想取笑他几句,又怕他勃然大怒,于是只笑嘻嘻地亲了他一亲:“若你随我回去
,我此生此世便只恋慕你一人,再也不会对别人动心。”发现男人无力却是不甘地躺在他怀中,心底不知从何处涌来一股志得意
满之情,顺手便拍开了萧钧天浑身穴道。
慕容离说话时看似言笑晏晏,但神情极为认真,萧钧天初时只觉滑稽,但转头看着他时,也不由怦然。
但想到一生也不过弹指,待此生去后,又怎管得到情人如何。古来多少帝王临死之前下诏要嫔妃殉葬,除了因为朝中权势争夺,
也因死前极为不甘之故。他近来身体不适,也知许是大限将至,此时此刻面对此人的情真意切,也不由露出深藏于心的几分意兴
萧索:“过得今日,也不知有没有明日,纵是随你去北燕又能如何?也许在路上便已崩了。”
慕容离秀眉微蹙,只是一阵一阵地抚摸着萧钧天的躯体,虽然对他的毫无反抗有些奇怪,但想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许是萧钧天
发现来日无多,终是将尊严荣辱放下,只愿快活一场,便也不以为异,说道:“这世间号称名医者众,你方当壮年,又并非患了
不治奇疾,我带你四处寻访名医,总会遇到良方。”仿佛抚慰一般,他低下头吻了吻萧钧天的嘴唇。但发现萧钧天正直视着他,
两人又是一时沉默。
“我们快些出去罢,此处还是皇城附近,只恐迟则生变,钧天兄以为然否?”慕容离说完只是一笑,松开环住他肩膀的手,站起
身来,系着自己散乱不堪的衣带,又将之前解在不远处的佩剑系上。
此时情毒还未全然尽去,萧钧天虽仍觉不适,但见慕容离虽然意犹未尽,却已在整顿衣裳,便也自行将脱在一旁的衣物穿了,但
情事后的余韵未去,便连手指也在发颤,一件衣裳也穿戴不好。慕容离穿好了衣裳,又为他整了整衣襟,说道:“走罢?”不待
他回答,便扶着他向地窖的阶梯行去。
萧钧天只走了几步,便弯腰咳嗽,仿佛将肺也要咳出来一般,慕容离微一皱眉,取了丝帕给他。萧钧天原本只是假意咳嗽几声,
但咳得胸腔一阵疼痛难忍,丝帕上全是鲜血,不由一怔。情欲之事虽能令身体好受一些,但无异饮鸩止渴。
慕容离脚步一顿,一手横过萧钧天的腰,便复前行。
待出了地窖,方见此处是皇城外一处寻常人家的屋邸,里面的人都在熟睡,却有一个小厮来迎,到慕容离面前细声细气地道:“
马车已快准备好,公子要不要先在这里喝盏茶?”
此时援兵未至,萧钧天不由暗暗焦急,慕容离已道:“不必了,我们出去等候罢。”
10.
出得门外,只见外面大道宽阔,道旁杨柳依依,夜风徐徐,垂丝轻拂,只觉微有凉意。而此处果然已是皇城外了。过了子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