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没预防到方子默的口不择言。
其实抛开所谓的“捕获爱情”之说,方子默其他的言论完全致力于为夏屿辩解,变相的替他说好话。
不过,年轻人缺乏慎重思量,不懂得这些极为隐私的东西从第三个人口中吐出,会令我备感耻辱。
路行风在我打趴方子默后,说“这样很好”,是肯定了我的做法和选择,但夏屿仍在他的授意下僵硬而反常的保持缄默,因为我
还没彻底爆发。
“彻底”表示一次性、完完全全,不是三五不时地冒点火星。堆积一处爆发的能量或许强大,但痛快,不留后患。
路行风的想法非常有道理。
只有干净利落地彻底爆发,干净利落地告别过去,才能干净利落地思考现在,干净利落地放眼将来……
一场我说的算的擂台赛,最终没能分出胜负——夏屿出其不意的下手,拦腰将我扛抱着带进了换衣间。
手腕被牢牢反拧,我只得抬腿;踢腾了两下,猛然意识到这动作……似乎是娘们专用的,又尴尬地装死。
如此一来,动与不动,多少有点欲拒还迎的味道。
更衣间的空间狭窄,木板涂漆的四壁没起到任何隔音效果。
夏屿将我两只手拉高,重重抵在墙角,随即屁股、大腿、膝盖密不透风地黏着我,压制我。
“妈的,我还以为丫的性冷淡呐!”他恨恨张口咬在我赤裸的侧颈,很疼。
……那道早已淡到白痕的刀疤,在他唇齿间磨啃,真真切切的疼。
“……真害怕你对我没感觉了……”
……靠,拿自个儿硬邦邦的东西紧贴我直挺挺的器官磨蹭着说出这话……
简直是在炫耀!
第二十章:安慰
“你他妈要敢在这里动我,我一定废了你!”我低低威胁,口吻出奇平淡而强硬。
生理反应脱离自己控制,属于夏屿的气息萦绕在肌肤与呼吸间,淡淡的男性体味带着一抹汗湿的浓重熏熏然地令我激动。
但,被压制的感觉非常不爽。即使对他的这种霸道作风并不陌生,即使身体渴望更加亲密的接触……不爽就是不爽。
“废就废吧,我那点耐性早消磨完了……”他的吐字是腻着唇舌喷洒在我光滑的颈项、下颌处,然后没入我半启的薄唇,迷蒙而
性感。
“恩……”翻涌与克制的争斗在甜美中迷惘,呆呆的迎接他柔韧温濡的舌,我闭上了眼。
技巧纯熟的挑弄令我有一瞬失神,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想要抵制,更想要深入。
心里十分清楚这样放纵下去的后果:只要我接纳他,哪怕一次,也就意味着重蹈覆辙,意味着又得纠缠那些始终不会改善的现实
亲情……
难道我他妈注定兜一大圈回来,继续犯贱?!
夏屿听不到我内心的踌躇与挣扎,依旧钳制住我,热情温柔的深吻。
烟草混合清甜的津液滋润着我仿佛干涸龟裂的口腔,丝丝缕缕,涓涓细流,不知不觉间引诱我沉沦……
懵懵踵踵中,混沌饥渴的我放弃思考,任凭本性去迎合去缠绵去争夺攻击……
凌乱喘息着,他逐渐放松力度,我挣开他火热的手掌,恢复自由的双臂紧紧环抱住他,真实的质感、烫人的热力瞬间透过薄薄的
衣衫传导了过来。性急地扯掉碍事的拳套,微汗的手指如同自己有意识般钻进他松紧带的短裤,隔着内裤单薄的布料,狠狠蹂躏
那挺翘结实的双丘。
夏屿不自觉煽情地在我口中闷哼出声,蛇一般灵活的舌徒然卷起我的柔韧,大力热烈的吮吸,不安分的手开始漫无章法地剥落我
身上一层层的防备……
罢,罢,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有些颓丧,模模糊糊的自我安慰,让最后一丝理智妥协于下半身的冲动。
滚烫的呼吸伴随节节攀升的欲火而急促,我情不自禁地颤栗,情不自禁地疯狂,耗尽心神和唇舌肢体去感受他光裸结实的身子,
感受他紧贴我胸膛高低起伏的心跳,感受他逡巡烙下的灼热痕迹,感受他一掌裹住我和自己的昂扬,上下套弄……
席卷全身的亢奋和燥热熔化了我的肉体和意志……
许是火热迷乱的回应激发了他,夏屿无所不用其极地加大撩拨,尖利的贝齿轻轻地、锲而不舍地噬咬着我耳后敏感带,蓦地重重
一吮,令我忍不住失叫出声。
“啊……”
一种酸麻酥软的感觉骤然从敏感处蔓延开来,如同电流一般窜过全身,刹那燃起我内心强烈无比的情热狂焰,原本肿胀发硬的“
宝贝儿”,撑得疼痛难当。
“妈的,你丫存心的……”
我喃喃咒骂。
他抬头,舔去唇角潮湿的水渍,迷离地眯眼笑着,用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满足的邪气揶揄:“……想进去吗?”
我危险地蹙眉,伸手重重拍打了他臀部一下,随即张口咬住他上扬的淡色唇瓣。
一只手抚摸揉搓着韧性劲瘦的腰肢,一只手顺着尾椎骨滑下深邃的股沟……幼滑如缎的肌肤摩擦掌心带来的美妙触感,莫可名状
的勾引我茫然从事,猛地用力一推,夏屿毫无防备地跌倒木地板上,高大的身躯“砰”地落地有声……
顾不得他吃痛的闷哼,我象只饿坏了的野兽扑上他平躺的身体,啃咬他轻抖的喉结、性感的锁骨,品尝他挺立妖艳的乳蒂、平坦
坚实的腰腹,一口吞没他灼热喷薄的昂扬……
倾听着耳边细碎诱惑的低浅呻吟,我竭尽所能的讨好他的硕大,忍耐着想要突破的欲望,一次次填满撞击我的喉咙,如同享受的
是自己……那种超乎常规的满足感,让我激荡……
“来吧……”夏屿大口喘着粗气,徒然拉高我的手臂,望进我眸中的眼神氤氲而热烈。
修长结实的腿架在我光洁的肩头,淡蔷薇色的后穴邀请般为我绽放,他长臂勾住我的脖颈压下。
“我很想你……”
微须的下巴抵在我后颈摩挲,他嗓音沙哑着蛊惑。
我不再忍耐,以行动代替回答直直攻入到最深,稍适停顿,便开始有些失控的在娇嫩后穴中律动翻搅,一轮又一轮……
第二十一章:视频
很多时候我不明白自己,不明白夏屿,不明白彼此。
真正躺一张床上,抬头见,低头见,早也见,晚也见,竟越见越沉默。
……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又或者,时间久了,有点情怯。
这几年天天喊着经济萎缩、金融危机,事实上,受冲击最大的还是某些迈不开步调的私营企业。
夏家的工厂从维持到倒闭,不过短短两年。
墙倒众人推。当初村子里那些坐享其成拿分红的人,在工厂运作的艰难时期,首先发难,集体吵嚷着抽回份子钱——夏老爷子那
年没被我气出毛病,没被童桐气出毛病,却被那些乡里乡亲气得躺医院三个月。
清偿完负债和贷款后,夏老爷子半辈子的心血就此打了水漂。
无所事事的日子,老爷子抱着他家长房长孙越想越窝火,一口气咽不下,回头跟村里大干一场,卸去了吃力不讨好的家主名头,
指着祠堂灵位吼:“祖宗攒的那点福荫,被你们这么些个糊不上墙的烂泥给搅光了……”结果,差点被村里围攻除名。
等自家老爷子把积郁爆发完了,夏屿这才施施然把私下在浙江和朋友捣鼓小厂子的事情摆上明面。
那家厂子虽小,可经营得不错,夏老爷子见儿子做生意象模象样,有点“柳暗花明”的意思,也掏老本帮衬一把,拓拓销路,搭
搭人脉什么的。
得到老爷子的支持后,夏屿和朋友们凭借夏家几十年经营纸业、印刷业的经验,扬长避短,权衡利弊,慢慢将企业做大做全,倒
是难得的逆流而上,还风声水起。
去年,夏家离开县城,举家迁到K市。
这个决定,考虑长远。一方面顾及小孩将来的读书条件、广阔的市场营销环境,另一方面顾及到夏屿的父母。老俩口不习惯浙江
的气候,K市四季如春,适合养老。
周末,我一个人去了云座。
目前夏屿兼顾总公司和“超艺”,工作两头跑,这一个月里大概会有十来天呆在浙江。他在时,也会跟着我去云座喝几杯。
不过,最近,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有些闹别扭。我不打算迁就他,所以,他在不在,我都自己找乐子,夜夜去杜奕涛那儿报到,
尽量拖迟点回去。
话说这别扭的起因,还是刚住进我家那会儿的事。
有天晚上,我在书房审核完超市的月报,经过客厅准备到冰箱拿瓶水,夏屿蹲沙发上向我招手。
我走过去,才发现茶几上的笔记本开着视频。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夏屿的儿子,圆脸长眼睛,虎头虎脑地在镜头前乱晃。当时只觉得好笑,脑袋里闪过一句拗口却贴切的评价:
发福后缩小版的夏屿。
……心境不同了,没想过任何芥蒂。当然,跟无辜可爱的孩子谈芥蒂,我他妈应该拖去人道毁灭。
趁我发愣傻笑,夏屿他小子快速地一手扯掉麦,一手紧紧搂过我的肩膀,嬉笑着用唤小狗的称呼唤他儿子:“虎子,来,叫干爹
。”
意识到视频是相互的,我一时间感觉有点怪异,有点不知所措。蹙眉侧脸去看夏屿,他给我来了个一眸子温柔似水——眸底暗含
的期许和恳求,我也没错漏一分。
得,反正迟早要认识……
放弃要离开的打算,我微笑着凑近扬声器,随他喊了声“虎子”。
小家伙估计是在画面上瞧到我的脸了,胖乎乎的小手拍打显示器,稚气嘟哝着“叔叔。”
我笑容扩大。
“不对,”夏屿摇头,紧着凑扬声器上柔和地又坚持了一句:“叫干爹。”
小家伙咯咯笑,继续拍打显示器,猛地大声叫“干爹叔叔!”
……咳,这回没喊错。
我禁不住哈哈大笑,夏屿叹了口气。
“……虎子,跟爸爸嚷嚷什么呢?”
突如其来地,漫漫的脸和声音几乎同时出现;视频这头的我,条件反射地跳起来。
不过,还是迟了。
夏屿的手很有力,压住肩头挡了我一把,下一刻,眼尖的漫漫吃惊的声音透了过来:“是……航哥?”
“干爹叔叔……”小家伙稚嫩兴奋地嗓音跟着参合。
“恩。”夏屿边应承,边伸手想抓过我,我已经绕到了沙发背后。
“厉害啊,怎么找到的?”漫漫似乎忘记了那天有多厌恶多排斥我这个变态,“航哥还在边上吗?”
“在,”他探头瞥见我靠冰箱旁喝水,对我挤眉弄眼,“他在餐厅啃冰箱。”
……啃冰箱?靠!
咽下呛喉的冰水,我冲他竖起中指。
“呵呵,”漫漫的笑声经网路过滤后,有些刺耳,“看来你们过得不错……但是,哥,你别得意过头咯,虎子混(读二声)着呐
,呆会儿保不定会跟我二叔二婶扯‘干爹叔叔’的事,这一问起来,我可不好圆哦……”
“怕什么?直说!”夏屿牛气地回答。
我挑挑眉,折身进了一旁的洗手间。关门的刹那,听见飘过半句:“……二叔那病经不起你打击……”
有句话我始终没跟夏屿说:在我拥抱他的瞬息,便放弃考虑那个“认可”了。
如今“山高皇帝远”,不如顺其自然,以不变应万变……咳,好吧,我说实话,之所以不要求他,是因为我和他一样做不到!
我可以伪造生理缺陷的鉴定报告来欺瞒我大,可以大唱高调宣称“独身主义”,可以在半公开半隐秘的状况下出入GAY吧,但我
还不能做到将夏屿以爱人的身份介绍给圈外人,特别是我大。
许多事情,真正落到自己头上,置身其中了,才明白有多困难,才认识到从前的那些所谓坚持,太过理想化。
没有杜奕涛那样患老年痴呆的家长和事不关已的亲戚,没有舒涵那样天生开明的家庭和给予支持的家人……我们没有勇气和立场
去伤害关爱自己的亲人,我们只能在夹缝里生存,忍耐着等待某日阳光。
当晚夏屿不大高兴,因为漫漫和他喊了我很久,我装没听见,淅沥哗啦地在外头的卫生间里放了满满一池水。
这次视频见面,他本意是好的,不过,行事太过激进。
我不赞成卤莽冲动,时机不对就不要造成什么不良反应,自找麻烦。
深夜躺床上,他背对着我,我搂着他的腰贴上去,边搓揉小腹,边轻柔搭话,算是主动和解。
我问他好几句,他直是哼哼,摆明生闷气。然后,我想起不知道虎子的大名,随口问:你儿子学名叫什么?他的脊背僵了一下,
嗡着嗓子说:夏楚,夏屿的夏,楚航的楚。
乍一听这名儿,我的心猛地一抽搐,忒难受;胸腔里好象有堵着千头万绪、千帆过尽的苍凉感慨,可一个单音儿也发不出来……
那感觉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容。
我呆滞了片刻,放手,在书房呆了一夜,他没过来找我。
慢摇吧一到周末,气氛比较Happy,连门口“守侯”的男孩们都不见了影儿,舞池里还有几对连体兽,左扭右摆。
我一如既往的朝角落走,刚跨上半步台阶,发觉自己的常用座位已经被人捷足先登,还是个熟人——方子默。
他小子得意的冲我扬高手里的酒杯,我扶了扶镜框,折身向后面的钢琴走。
舒涵趴钢琴盖上,迷离着深蓝眸子,有气无力地喊:“克哉,你天天在我面前晃悠,真烦!”
“得了吧,你小子哪只眼睛看得到我?”伸手在他眼睛前面摆摆,眸子不动,我一抬腿,不客气地挤他那张长椅上,“杜奕涛又
做什么坏事了?”
“他?他今晚不在,打牌打通宵。”舒涵换我肩膀上继续瘫。
“就一晚上不陪你,你至于哀怨成这样?”我推开他,他又趴钢琴盖上。
“你懂个屁!唉,多好的周末,浪费了……”
我没办法忍耐某只发春的软体动物折磨耳神经,只得打道回府。
绕过舞池,我刻意避开人群;快到门口时,突然有人从背后一把抱住我。
一股子酒气本身就令人作呕,更令人火冒三丈的是腿根碰到某个“硬件”!
我强压着杀人的欲望,作了个简单动作:曲膝,后蹬。
身后的家伙猪嚎了一声,立马放开手。
没停顿,我继续朝门走,当作什么也不曾发生。
……这些酒疯子如果磕了药,纠缠起来相当棘手,而且,我不想在杜奕涛这里闹事。
可我脚还没出门,就听到后面起哄。
有个声音尖利的叫嚣:“敢抱我哥,日死你丫的!”
这话一出,更加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