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涩的眼 下——老红军

恶心死了恶心死了！四眼儿赶紧低头吃菜。程猓看着，这么说……自己和成果的对话杨云都听见了。难怪呢，得意得都找不着北

了。

“杨云，明天就下传票传李冬，还有你……”程猓一见杨云就做回警察，都不用自己提醒自己。

“行啊！如果你们能跟死人对话，就传吧”杨云拿起成果的筷子，夹起成果剩在盘里的菜就吃。

“什么——？李冬死了？！”程猓，成果，果冻，同时惊叫。

“我只是打个比方……”杨云被三人吓了一跳，张着个大嘴，看着三人。没见过这么不懂幽默的人~

“有你这么打比方的吗！”成果对着杨云的后脑勺就拍了一下。这俩太亲昵了，根本不分场合。

“那你什么意思啊？”程猓问。他感到有点不妙……

“我离开医院时李冬还没醒……还有啊！从现在起李冬跟我没任何关系了，他弟弟嫌我多余……果果，咱明天回广州……”杨云

又夹起一筷子菜，放嘴里了。

“真的？你还别说，再不回老邓就不给我报机票了……别光吃冷的啊，给你点热的……”成果站起来，翻江倒海地在火锅里一通

老捞。沈在锅底的大鱼大肉，巨虾老鳖，全进杨云眼前的碗里了。成果还把自己的酒杯也满上了。杨云不等成果说，拿起来咕咚

一大口。哈啊~~~地一声，美美地叹了口气。

和谐啊！什么叫和谐？这就叫和谐！四眼儿暗叹。

程猓怎么看两人怎么象在演戏。至少杨云是在演，老小子心里一定有鬼！没碗没筷子了怎么的？他要使成果的，恶心！

“服务员！拿套碗筷来……”程猓叫。

杨云和成果都没听见。大概……听见了也以为程猓自己想换碗筷呢。

杨云夹起碗里的一只虾递到成果嘴边儿。成果就象一等腥的猫，四眼儿都没瞅见他张嘴，虾就没影了，只见成果的嘴在动。

“我上茅房……”四眼儿站起来就溜了。这对同性恋堪称自己见过的最狂的一对儿了，异性恋都没这么狂的。四眼儿有点害怕~

。

“服务员！再来盘虾……”杨云叫，“程警官，爱吃什么？再添点？”杨云头一次向程猓示好。成果知道，李冬一定办妥了。

“你们明天真的要回广州？”程猓问。

“是啊！家在广州，过年当然要回家了……”杨云说。

“我会通知那边的警务人员，你要随传随到！”程队也是个芋头，难怪成果怎么都爱不上这号人。

成果的脸一阴。按照合法的法律程序，定不了李冬的罪，就不能将杨云列为有犯罪嫌疑的人，程猓凭什么这样对杨云……但他不

想当着杨云的面跟程猓争，所以，没吱声。

“可~~以。我到哪儿都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积极配合警察叔叔……”杨云看也不看程猓说。他好像真饿了，专心致志对付着

成果夹给自己的菜，不时还来口啤酒。

“杨云~，你开车来的？别喝那么多……”成果拽杨云胳膊。又开始散“烟雾”了。

“哦！才两杯啤，不碍事。你吃饱了没？等会儿虾好了都归你……”杨云说。

“你也吃点嘛~~我都差不多了你还点……”成果低声在杨云耳边腻。

两人根本不接程猓的话，彻底把程猓晾那儿了。

四眼儿从茅房回来后三角形变四角形，平衡关系得到暂时缓解。后来不知是谁起的头，杨云开始和四眼儿大吹特吹香港海鲜。没

想到四眼儿对吃还挺有研究，跟杨云俩唠得……都忘了杨云是嫌疑犯了。

程猓结帐。

杨云说了声，“我来”

杨云就是这样的人。跟任何人在一起吃饭，从来都不会让别人付钱。成果早习惯了，程猓觉得杨云想侮辱自己，四眼儿觉得杨云

即使是坏蛋也是个讲义气的坏蛋。

程猓一搡杨云，冲到了杨云的前面。成果在杨云身后拉了拉杨云的衣服。杨云回头，对成果笑了笑。

＊＊＊＊＊＊

程猓付完帐，四人从火锅店出来。

“成果~，往后到了北京记得通知我……”就要和成果分手了，程猓心里还是挺难受。说完后一把搂住了成果……他真没挑衅的

意思，只是有点舍不得……

成果回搂着程猓。“知道了！今后只要到北京我就给你打电话……”不能做恋人不代表就不能做弟兄。成果觉得程猓就像自己的

亲人……

一边的杨云感到空气稀薄，喘不上气来。

停车场上，杨云的车和四眼儿的车之间隔着两辆车。四眼儿先进去了，程猓看着这边的成果还依依不舍。

“成果！亲我”杨云突然低声说。

“哈啊？”成果莫名其妙。

“我让你亲我！快！”杨云命令。

“想亲……你亲我好了”杨云好卑鄙~。成果低头。他明白杨云的意思，就是不肯就范。

“果果~亲我……”杨云的语气变了。

成果唉~~地叹了口气，捧起杨云的脸……

就听身边碰！地一声关车门，嘎啊——的嘶鸣，四眼儿的车飞一样离开了停车场。

成果戏演完了想撤，杨云立刻变被动为主动……成果很快被杨云嘴里的酒气熏晕了。不知亲了多久，进了车的两人都揉着对方的

下身。

“杨云~~~上哪儿睡觉？”成果问。估计现在这状况……嘴里的“睡觉”一定是动词。

“就车里吧~~你让我在车里干一把……”你看！我说是动词吧，杨云立刻就明白了。

“别~别！不要~~~杨云……”成果拧。杨云把成果的裤带解开了……

碰！地又一声，两人一惊！同时看向外面。隔壁车，进去了三口。后排还是个孩子，脸贴着玻璃，向这边猛瞅。

杨云立刻坐了起来。成果正提裤子呢，被猛启动的惯性一搡，倒靠背上了，哈哈大笑。“杨云~~，你还禽兽得不够啊……”夸杨

云。

“那是！哥哥要是禽兽还能把你培养成人民律师……”杨云美。

成果扑向前，咬住杨云脸上的一块肉，就撕……

杨云疼得嗷嗷大叫。“你不是不喜欢吃猪吗~~~~~~~~~~~~~~~”嚎。真杀猪了。

“我叫你臭美！”成果撒了嘴，恨恨地说。

成果给杨云揉脸的功夫，杨云又把淫爪伸向了成果的下身，成果躲。

“杨云，李冬呢？”成果言归正传。

“不知道”杨云说。

“嗯？”连我都信不过，成果不高兴了。

“真不知道！果果，没事了。咱明天就回广州……”

“哈啊？还真回？”成果知道自己一直陪杨云演戏，没想到还不是演戏。

“你那个同名同姓的警察弟兄太自信了。李冬家的人真邪行啊……这个李小冬……简直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杨云叹。

“是不是有人抢了李冬你伤心啊？到底怎么回事？”成果听不明白。

“你也发现了？李冬内弟弟对李冬的感情，味儿不对啊……”杨云半自言自语。

“你到底高兴还是不高兴？”成果又掐杨云的脸，还是刚才咬过的伤疤。

“啊~~~~~~~~只要你不搂别人我就高兴我就高兴……”杨云惨叫。

两人宿在了一个小旅馆里。杨云什么也没再对成果说。成果明白杨云的用意，所以什么都没问。

做完爱，杨云握着成果的手，“明天不用早起~。上张红那儿拿了行李坐晚上的班机走，明晚就到家了……”说完，呼声雷动。

成果笑了。

看来，李冬是真从杨云的生命里消失了。那个李小冬就是个小狼崽子！对李冬，比自己对杨云还甚。

成果可以装傻但毕竟不是真傻。邪恶地咧嘴又笑了笑……他以为，李冬的故事，到此可以划上句号了。

76

李冬醒了。点名要见杨云。绊住了成果和杨云回广州的脚步。

电话里，李冬亲自和杨云说了话。声音很弱但语气很坚决。杨云想拒绝，李冬说，“这大概是咱俩这辈子的最后一面了……”吓

得杨云赶紧说，“你在哪儿啊？我们怎么过去？”

来接杨云和成果的居然是一辆加长的黑色红旗！这种中南海的专车，杨云小时候只坐过一次。成果……亲眼见，好像都是第一次

。坐进去后好一阵子，不仅觉得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不自觉一直攥着杨云的一只手，手心都冒汗了。

李小冬真的比李冬有气魄。他动用自己老爹的关系，居然把李冬藏进了中南海的家。

李冬老爹刚离休，很多具体的手续和关系都没来得及办。中央有专门给离休干部住的地方。外面的房子没安顿好，中南海里面独

门独院的宿舍就还留着。

李冬妈还活着时他们也不住这里，一家三口在外面有房子。李冬爹为工作几乎常年一个人住中南海。李冬小时候常来这儿，可自

从他母亲去世后，他就再没来过。

李冬上大学时开始创自己的事业。第一桶金就买下了自己的别墅“兰园”。后来，事业越做越大，园子越来越多。就把他母亲留

下的那处“家”也给卖了。想彻底断了老爹和自己团圆的念想。

李冬的小妈，也就是李小冬的妈，嫁给李冬爹后一直陪李冬爹生活在中南海的宿舍里。李小冬从小来北京，也住在中南海。这里

的关系他比李冬熟。这个家，也象加拿大的家一样，李二熟门熟路，李大……一辈子的浪子，根本不记得家门是朝南的还是朝北

的。

杨云和成果即使担心程猓带着四眼儿跟在“红旗”后面可到了中南海的大门口，程猓也得打道回局子了。进去后，看着窗外的景

色，杨云在心里感叹……自己的老爹要是还活着，自己大概也能坐着红旗，进中南海如入无人之境……

昨天夜里，北京飘了一夜的小雪。园子里的枯柳山石上都淡淡地披上了一层银装。今天是个阴天。湖水的温度比气温高，开始向

外蒸发着水汽。一条条的气带，紫烟般，在湖面树丛山石间缭绕着，将四周的一切衬托得静谧中带着股淡淡的苍凉。

成果抓着杨云的手，轻轻挠了挠杨云的手心。后座和驾驶席之间的隔离玻璃没落下来，所以两人一路都没说话，只是攥着彼此的

一只手，司机不回头就看不见。

杨云扭头看成果。成果对杨云一龇牙。杨云心里的那份失落突然间就没了。他对成果笑了笑，又紧了紧那只攥着成果的手。

专车将两人扔在一处小院的门外就开走了。院儿里有三株老刺槐。茂密的树叉，布满了整个院子的上空。四合院一样的平房呈几

字形排开，地上满是槐树的枯叶树枝和杂草。一看就知道，莫大的院子，很久都没人收拾过了。

杨云成果来到正屋的门口本来想敲门的。可大门没锁，虚掩着。里面挂着厚厚的帘子。大概是冬天的门帘太厚，杨云拉门的声音

里面根本没听见，两人进了屋。

门口放着一排棉脱鞋。成果赶紧脱了自己的火箭“鳄鱼”蹬上了没形的毛毛拖拉板儿。北京的冬天真不是盖的！在广州，冬天穿

皮鞋正合适，可在北京，想美就得生冻疮。

房子的外面看着很一般，可里面，却是精心装潢过的。客厅的地板好像都是红木的，还通着地热。巨大的真皮沙发发着黑黝黝的

光，围成了五米多长的一圈。侧面的墙上，一幅巨大的黑白山水画，不用看落款，那气势……就知道一定出自大家手笔。一张能

躺下四个大活人的橡木饭桌，让杨云不由想起了自己在北京军区时的家。

“李冬呢？”成果轻声问。

成果也见过大世面，可眼前的，毕竟堪称中国极顶了。和暴发户的豪宅，知识分子的书斋都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他有点不敢大

声说话。

“大概在卧室吧，先坐下歇会儿……”杨云带着成果往沙发走的途中听见一个声音传来，“……你到底还是想见他？！”

＊＊＊＊＊＊

因为没听清，所以弄不清声音是谁的。只知道好像来自和客厅相通的一间小屋。这样的屋子有两间，玻璃门的里面都争着白丝的

纱帘。

成果率先向一间小屋走去。杨云跟在后面。

门还是没锁。如果锁上了，估计声音也没那么容易就传出来了。成果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推开门，看见的还是一间小客厅式的布置。里面有沙发，桌子……可探头再往里瞅，有一《红楼梦》里才老出现的屏风放在房间

的角落。被挡在后面的是张床？一个人坐在床上？怀里还抱着另一个？

成果这种年龄的人，对“屏风”这种家具真的不是很熟。要说见，还真只在电视里。而且……除了红楼梦大观园那种地方，成果

记不得比眼前更豪华更淡雅更有品味的屏风了。之所以对床和人都不确定，就是因为屏风遮住了床的四分之三，门口的成果只能

偷窥到一个坐在床上的身影，还有……好像是从他怀里伸出的另一个脑袋。

“冬~~~，疼~”

突然的一声吓了成果一跳。身后的杨云，明显立刻想回身窜出门的模样。因为俩字的发音太象了，而且抖得厉害，成果没听清。

好奇心更强了。他比杨云胆大，没后退不说，又进了一步。脚上的高级毛拖鞋，猫爪儿一样，帮了他大忙.屏风后面的两位，一

直没发现成果和杨云进来。

“疼你才知道自己是活着的对不对？”

这句话成果听清了。不是李冬的声音，是他弟弟！成果干眼症治好后视力2.0。冷静了，不仅看清了露出屏风的部分，还穿透屏

风，“看清”了李小冬正坐在床上，怀里抱着李冬！

……疼？丫干嘛呢？揉他哥伤口？萨达姆都没这么残忍，不会吧~

“冬~，别揉了~~求求你……”

抖音才是李冬的。丫也有这么弱势的时候！好！

成果边在心里叫好边想，我还猜对了？小狼崽子真揉他哥伤口呢？不能啊？不是伤口？那是……

一想到这儿，成果立刻扭头看杨云。杨云也不知道是距离太远还是比较迟钝，一脸无辜的样子回瞪着成果。意思是，你看我干嘛

？我在你身边儿，我可没跟李冬怎么着啊！

“李冬~嘘嘘出来了……输尿管早被我拔了，想尿尿吗？”

这句是李冬内兽医弟弟说的。

杨云听清了这话，立刻明白两人在“揉”嘛了，扭头就要出去。成果一伸手就把杨云拽住了。看向杨云的眼神怪怪的。杨云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