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的西楼。”说完,脸上阴霾一扫,心情大好地朝凌曦殿走去了。
第31章:觐见
一年未踏上夜华这座皇城了。如果不是时近年关,自己也不可能有这个机会来到这里,只能老实得待在自己的封地——东池。
何其甘心。东池非富庶之地。相比其他城池,可算是片贫瘠之处了。月重天到底还是处处防着自己的。当年若不是自己帮他一把
,他又怎会当上大盛的皇帝?
可是若不是自己慢了那一步,又怎会被他当上那帝王之位。终究是自己棋差一招啊?
月重渊叹息。坐在高大白驹上俯看这片繁华的都城。最是无情帝王家。若是自己为王,也断不会给月重天翻身的机会。
不过么机会总是要靠人去创造的。一抹阴冷的笑划过月重渊的嘴角,拉着马缰继续向自己在这里的府邸走去。
来到安成王府时,老管家安伯已经带着一帮仆役们等在了门口,见到月重渊,忙躬身行礼,“王爷回来了。”
月重渊微微颔首,一个翻身,利落地下马。自有仆役上前接过缰绳。
淡淡瞥了眼安成王府的匾额,月重渊不再多言地往里面走去了。老管家安伯赶忙跟了上去,踌躇着问道,“王爷是要先准备膳食
,休息片刻,还是……”
“沐浴更衣,本王稍后进宫。”月重天一声令下。安伯马上差人去准备了。
亲信立言跟着月重渊一同踏进了屋中,等待他的命令。
月重渊踏入屋后,站定了身,说道,“立言,夜华中情况如何?”
“回王爷,夜华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不过暗中部署却很严密。想必是此次使臣前来,所以才会有所防备。”
“那么宫中的情况呢?”
“宫中守卫更加严谨。而且探子回报,宫中似乎丢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来来往往的守卫。不过情况是否属实还不确定
。”
“丢了东西吗?”月重渊皱紧剑眉,实在很难想象有什么东西需要月重天如此重视的。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抹冷笑勾上嘴角。
不过若真有人盗了那东西,那么那人是谁呢?此人还真是相当无聊啊。
不欲再多问此事,月重渊话锋一转,继续问道,“各方使臣快到没有?”
“若是估计没错的话,再过十日应该都陆续到了吧。”
立言没有再细说,但是月重渊显然你心里也有数,微微点了点头,皱紧的俊眉显示着他的思考。这时门外传来了老管家安伯的声
音,“王爷,一切沐浴用具都准备齐了。”
“恩。立言,你再好好去查探下那个月西楼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属下明白。”
月重渊挥了挥手,立言明意地退了出去。
看了看时辰不早,月重渊抬步朝偏房的浴池走去。
待沐浴完毕,穿上繁琐地宫廷服饰后,月重渊站在镜前最后整了整衣衫,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了。大门口的轿子已经准备妥当了
。
月重渊一踏入轿中,安坐下后。八抬大轿才缓缓抬起,朝宫门的方向走去。沿路的百姓都纷纷退到两边,即羡慕又敬畏地看着这
奢华精致的轿子。
可惜轿中的人却不满足。八抬大轿吗?其实自己更想坐坐那十六人的大轿。月重渊放下了一边的帘帐,闭上眼睛向后靠去。
一路奔波赶到夜华,一进王府还未来得及休息,就马上要求觐见月重天。原因无他,不过是虚晃一招,让他以为自己对他依旧尊
敬罢了。
而此时,凌曦殿中,月重天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中的一封密函,眸色无波地扫了眼前的卫敏一眼,淡淡问道,“真有此事?”
“回皇上是探子来报。卫敏还未去确认。”
“既是如此。你派人再去好好确认一番吧。”月重天合了密函,伸手继续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
“是。”卫敏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的确该好好再调查一番,毕竟皇上心中还留着一分忍让。
月重天还未来得及挥退卫敏,门外却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皇上,四殿下求见。”卫敏一愣,这口气到是颇像自己三分,但是
这声音……微一斟酌,才想起这不就是西楼的声音吗?
月重天好笑。卫敏无语。两人对视了一眼,便见月西楼踏着轻快地步子走了进来。看到卫敏时还俏皮的一笑,转而问向月重天,
“不知道是否打扰了二位。若是二位还有什么事未完的。那西楼先行退下好了。”说完,还暧昧地在两人间徘徊了一番。
月重天单边挑眉,似笑非笑地揪了西楼一眼,挥了挥手,卫敏识趣地退了下去。走过西楼身边的时候,直接装作没看见。
西楼怪叫,“哎?父皇,他狐狸尾巴总算暴露了。我就觉得他看不起我。”退到门口的卫敏身形一顿,埋怨地瞪了西楼一眼,转
身离去了。
月重天招了招手。西楼乖乖地走了过去,就势坐在了他的怀里,看着他俊朗的笑颜,歪着脑袋,很是天真地问,“父皇,卫敏的
身份不一般哦。”
“朕记得和楼儿说过。楼儿忘了?”月重天伸手刮了一下西楼嫩白的肌肤,尤自不满足,又探嘴吻了一口。
西楼对于卫敏不过是一点好奇,一点好玩。至于他的身份,自己也不是很在意。于是转了话题说道,“母妃说今年年关,儿臣要
陪使臣,恐怕没时间陪她回娘家。所以提早几日带儿臣回去探亲。儿臣特地来和父皇支会一声。”
“这么说来。朕有几日见不到楼儿咯。”月重天很一副悲痛欲绝,生离死别的样子。
看着他这般模样,西楼也很配合,伸手拂过月重天俊逸的脸庞,表情凄然道,“儿臣也不想离开父皇啊。可是母命难为,儿臣不
得不从啊。”
月重天抓过西楼在自己脸上抚摸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啃咬,一脸笑意地看着西楼,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过了年,楼儿就十五
了。一年时间很快。楼儿马上就十六了呢。”
“恩。十六岁是个值得纪念的年龄啊。父皇知道,儿臣当初是怎么过十六岁生日的吗?”西楼调整了姿势,窝在了月重天怀里。
听他提及此事,月重天才状似无意地问道,“不知楼儿今年几岁?”
西楼一笑。“过了年关,就二十五了吧。”
“二十五啊。”月重天喃喃,未知可否。
西楼继续刚才地话题,“儿臣十六岁那年生日的时候,剿灭了一个帮派。十六岁生日那夜,儿臣站在漫天火海之前。”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当时的场面,不过看西楼灿灿发亮的眼眸,也不难想象他当时的兴奋了。看着这样的西楼,月重天似乎又再一
次了解了西楼隐藏在内的一层。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西楼?亦或是到底西楼的性格为何呢?当真让人难以捉摸。感觉像风,抓不住,却被他缠绕在身,纠结于心
。
见月重天没有开口的意思,西楼也知他在心中推测自己,好心解释道,“父皇,儿臣喜欢杀戮,因为血的味道让儿臣兴奋。但是
儿臣也喜欢远离尘世,因为那份静谧让儿臣沉迷。”说到这,西楼淡淡一笑,“人心是很难琢磨的。即便是自己也未必能够透彻
地了解自己。”
“的确很难琢磨啊。”月重天叹息。这个西楼当真是让自己费神啊。
“皇上,安成王求见。”卫敏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月重天这时才想起刚才月重渊已经派人还通知过了,说是一会来拜见自己
,如今被西楼一来,自己倒是忘了。
想到这里,嗔怪地瞪了西楼一眼。西楼岂会不知,痞气一笑,玩味道,“既然父皇要‘接客’,那么儿臣就先告退了。”
还未等月重天反应过来,西楼已经跳下了月重天的怀抱,对着有些气恼的月重天做了个鬼脸,施施然离去了。看着他这般孩子气
,月重天是又好气,又好笑。
西楼出门时正好碰上等候在外的月重渊。想到他是自己的皇叔,忙作揖道,“西楼拜见皇叔。”
月重渊微微打量了眼见得少年,不但个子长高了,似乎感觉真得不一样了,那份本来的胆小懦弱早就烟消云散了。
“四殿下无需多礼。”月重渊微微点了点头,平平地说了句场面话。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父皇已经在里面等候皇叔多时,皇叔请。”西楼让开一步,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月重渊又是一颔首,就踏步进去了。
卫敏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西楼,正好对上西楼转眸看来的眼神,再要低下已经来不及了,忙勉强挂上了个笑容。西楼微微撇了撇嘴
,无奈道,“不过是和你开过几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没必要把我当成洪水猛兽。”郑重地拍了拍卫敏的肩,潇洒离去。
卫敏一愣,再回头望向那少年时,嘴角挂上了一抹晴朗的笑。
月重渊踏进了凌曦殿,行了礼,便和月重天闲话家常地聊了几句。其实虽说是兄弟,不过毕竟位居两地,来往不多,实在没什么
可说。
随便意思意思地和聊了几句。月重渊便起身告退了。月重天继续端起折子,慢条斯理地批阅。这几日怕是要无聊了。
第32章:将军府
西楼来到菀茗宫的时候,菀妃已经准备妥当了。一见西楼进来,招手唤道,“皇儿都准备好了吧。”
“恩。”西楼笑着点了点头。乖巧的好孩子风范。
“那么随母妃现在出宫去看望你外公吧。”
西楼讶异,不禁问道,“母妃不需要向父皇禀告一声吗?”自己刚才不过是拖了个借口先去看了看月重天。想着妃子出宫总是要
和皇帝说声的吧。
“年关前后,妃嫔只要出示自己的令牌就能自行出宫,无需禀告皇上的。”
“哦,那我们走吧。”原来这么省事啊。那自己刚才去看他的时候,他怎么也不提醒自己一声呢。存心是看自己这个什么都不懂
的人的笑话啊。
菀妃见西楼微微皱着眉的样子,关切道,“皇儿想什么呢?”
“没什么。”
菀妃却会错了意,成竹在胸地说道,“皇儿放心。等见了你外公后,你的处境自会改变的。母妃可只有你一个孩子,哪有不帮你
的道理呢?”
温柔的声音传入耳膜,西楼释然地笑了,扶着菀妃一同踏进了早就等候在宫外的轿辇。
轿辇微微摇摆着一路向宫外而去。不多时,西楼便听到了外面喧闹的声音,显然是到了市集。不知这古代的集市是个什么样子的
?
西楼好奇心一来,便显出了小孩子的天性,伸着葱白嫩手,掀起了一边帘帐的一角。入眼所及的便是一派繁荣的景象。
大街小巷,人群川流不息。年关将近,商人们也是络绎不绝。寻常百姓也忙着置办年货。各个店铺人满为患。倒是和现代也无多
少区别。这最大的区别,也许就是穿着打扮不同吧。
放下了帘子,西楼抬眼瞅了瞅一旁的菀妃。菀妃何等机灵,柔声笑着说,“此番回去要多住几日。这些日子,皇儿若是想去哪里
游玩,就尽管去吧。”
“谢谢母妃。”西楼笑弯了眉,一脸天真孩童的样子。菀妃从来就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眼前人真正的一面。不过无论如何,他
断不会害自己的。
就凭这一点,自己也会尽力帮衬着他。而且这孩子当真是讨人欢喜的啊。这话大概也就只有菀妃会这么想了。至于其他人,即便
与西楼交好,也会觉得西楼这人可恶之地举不胜举。卫敏就是如此想的。
轿辇突然停下,西楼明白已经到了将军府外了,与菀妃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就互相搀着走下了轿辇。
踏出轿辇,西楼抬头一看。这将军府和自己想想中的大相径庭。那块方正的匾额如今已是残缺不齐,勉强可以认出上面‘将军府
’三字。
府门口也没人站哨,冷冷清清得更加衬托了这个偏僻之地的荒凉。有谁能料想这就是当年战功赫赫,陪先皇打下大盛江山的将军
所住之地呢?
除了刚下轿时,西楼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表情外,菀妃就再也没有捕捉到他脸上的其他表情了。眼中既没有怀疑,也没有担忧,
只有平静。
展颜一笑,菀妃牵过西楼的手,缓缓道来,“父亲素爱清静,所以才选了此处荒僻之地。”
西楼颔首,未知可否。这么个地方,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鬼才来打扰他呢。
这时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头颅,看到菀妃时微微一顿,随即展眉一笑,暖暖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想着
小姐和四殿下也快到了,就出来看看。这不正好赶巧了。”说着,便迎了出来。
那人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像一抹光,温和而不刺眼,让人不由升起亲近之意。西楼稍稍打量了一番,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挂上嘴
角。
那人到是没有注意到西楼,虽然打了个招呼,不过眼神却没离开过菀妃。菀妃见到那人,也是温柔一笑,“祈诺,好久不见。”
“是啊。都快一年了。外面天寒,里面坐吧。将军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恩。”菀妃颔首,牵着西楼走进了将军府。一路走来,到没有想象中的凋败景象,只是略微有些简朴,不失为一个修身养心之
所。
拐了几个弯,再绕过了几处假山,便到了后面的一方小院中。小院看去更显清静。没想到这个将军戎马半生,却最后选了这么个
居所。难以捉摸。幸,还是不幸呢?
西楼随意一想,还未领略要点,便听到了屋中一把洪亮的声音传来,“是菀儿回来了吧。”
屋门一开,便看到了一位体格壮硕,双目炯炯有神的男子。男子看去似是不惑之年,倒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老态龙钟。这么一
想,才记起菀妃曾说自己外公才45岁。哎,自己都忘了。
西楼还来不及向那位‘外公’行礼。外公已经踏着稳健的步子踱到了菀妃的面前,双臂一展,竟将菀妃如小女孩般抱在了怀里。
西楼眼角微微抽搐了下,微微打量了一下这位外公。这老将军奇怪得很。
不过菀妃到是习以为常了,轻巧地挣开了晴啸的怀抱,微微一笑,细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父亲。“爹可安好?想死女儿了。”
“好好好,一切都好。就是想你啊。”说着,晴啸拉过菀妃的手,把她拉进了屋。西楼愣愣地看着那扇在自己面前突然关上的门
。看来这个四殿下当真不待见啊。
想到这里,反而还是好心情地笑出了声。这一笑,春暖花开,却换来一旁祈诺若有所思地一撇。西楼收敛神情,有礼道,“母妃
与外公难得见面,怕是有许多知心话要谈,不如阁下陪我随处走走可好?”
祈诺听他此话,更是一惊。这番话说来,算是把他自己都看成了外人。都说四殿下性情大变。晴啸本就怀疑他是冒名顶替之人,
莫非当真如此?
再次看了看西楼。那人笑得有礼,明眸之中一片坦荡。祈诺也不好多说什么,正好顺了自己的意,微微一笑,柔声道,“如此…
…在下带四殿下去院中走走可好?”
西楼颔首,但笑不语。这人明显是防着自己呢。如此看来,也不知母妃靠不靠地住了。无奈,寄人篱下,不得不看人脸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