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个简单的手势便策马而去。旁边的下属听命而动,他们自是明白,格杀令一下,这些人必死无疑。
“将军!这边有情况!”
放眼望去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亚嘉人的尸体,其中掺杂了几具覃军的尸体,亲卫上前检查了一番回禀道:“将军,这些人没死多
久,应该只有一两个时辰。另外这些覃军都不隶属于我部。”
“是他……”青远烟自语道,那么,清如也与他在一起么?
“你们这队继续搜索,剩下的人随我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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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样了?”龙风离问向刚为许淸如治疗过的军医。
“回殿下,血已经止住了,皮外伤倒没有大碍,只是他体内的寒毒作祟,人还是无法苏醒。”
“寒毒!?”龙风离着实吃了一惊,“怎么会有寒毒啊?”
“这位公子应该曾经被人下毒,毒解后虽然侥幸救回一命但就此落下了病根,况且他练的本是寒性内功,所以会不定期地诱发体
内潜藏的毒素。”
曾被下毒?呵呵,本知你不是普通人物,现在倒是愈发让本宫好奇了。龙风离再次问道:“那么要如何救醒他?”
军医摇摇头,道:“这种寒毒无法根除,每次毒发都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挺过去,待属下开些温热的方子许是能帮他驱寒暖身,
减轻痛苦。”
“……好,你先下去吧。”
“是,殿下。”
龙风离轻轻撩开帘子,床上的人正紧紧拥着薄衾发抖,明明是盛夏时节,暑热难耐,被中的人却一直喊冷,龙风离覆上他的额头
,体温竟然出奇的低!看着双眼紧闭,嘴唇发紫的许淸如,龙风离心中隐隐一痛,无法根除么?那这种苦楚岂不是要伴你一生一
世?坐在床边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军医的声音:“殿下,药煎好了……”
“进来吧……”
“慢着,”龙风离止住了正要喂药的军医,接过药碗道:“这没你的事儿了,下去吧。”
“……是,殿下。”军医掩饰住内心的惊讶低头退下,难不成这个养尊处优桀骜不驯的太子要亲自给这个人喂药?真是枯木发荣
,百年不遇啊……
真是……麻烦……当药水第三次淌出来时某个没耐性的人真是要抓狂了!笨拙地帮许淸如擦掉唇边的药汁,龙风离想了想便直接
含了药嘴对嘴喂了下去,哼哼,这算不算趁人之危呢?龙风离想到这儿邪邪一笑,罢了,反正你迟早是本宫的人……喂了大半碗
药,龙风离正要出去喘口气,刚一起身就被人拽住了衣角。
“不要走……”许淸如似是清醒了一些,但还是疲于睁眼,只是下意识地抓住身边的人。瀑布般的褐发披散在床沿,由于寒毒发
作苍白异常的脸却显得清丽诱人,龙风离俯身吻上那白皙的颈子,这可是你先勾引我的啊,怨不得本宫……正欲进行下一步动作
却听得昏睡的人来了句“远烟……”
“……”龙风离那张俊脸真是要多绿有多绿!一块冥顽不化的木头有什么可喜欢的?!想我当朝太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没有
哪个人睡在我床上,躺在我枕边,心里还想着别人的,许淸如,你是第一个,当真佩服……
“好冷……冷……”许淸如颤声喃语,寒毒发作的痛楚已经让他难以忍受,龙风离摸了下他的手,仿佛在摸一块冰。这样不行,
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啊,龙风离不及多想,连忙脱了衣服将许淸如拥入怀中,热量顺着紧紧相贴的身体传递过去,寒毒与温暖相
互消融,人已经不再像先前那般冰冷。感觉怀里那纤细颤抖的身子慢慢平静,龙风离才松了口气,折腾了许久正要休息却听得门
外有人禀报:“太子殿下,威远将军求见。”
第二十七章:只诉衷情
心急火燎地赶到离部覃军驻扎的小城,青远烟便直奔太子的住居,通报之后便有人来引路这倒令青远烟吃了一惊,原以为龙风离
会在正厅召见自己,不想被带到了他的专用卧房的面前。
“太子殿下,威远将军求见……”
“进来吧。”
青远烟被领入内室,床幔掀起,龙风离赤着双脚走下来,只披了亵衣袒露着胸膛,浑身散发着男子的阳刚之气,许是没有哪个女
人能抗拒这种邪气的魅力……龙风离笑着看青远烟,而对方并未对他这种怠慢疏礼表现出不满,只是死死盯着帘后的人。
纱帘之后,隐约露出一个清矍的轮廓,几缕熟悉的褐发长垂置地。
“清如?!”青远烟难以置信地冲至床前,一把掀开帘幔,只见少年虚弱地躺在被衾中,衣衫不整,褐发凌乱,白皙的脖颈还现
着淡淡的印子……(洛某:标准的捉X在床。)
两道凌厉的眼刀甩过来,“你对他做了什么!”
龙风离懒洋洋的看着对方青黑的脸色,心中窃道:不想你这冰山也有今日这般模样……虽为误会却并不解释,反而一副随意地表
情:“你都看见了不是么?”
青远烟摸向腰间,他现在只想一剑劈了眼前的人,然而手刚触到冰凉的剑柄身旁就响起微弱的声响,许清如迷蒙地醒来,轻唤着
眼前的人:“远烟……?”某人心脏凭空漏了一拍,平日里他只生分地称呼自己将军,而现在却叫了自己的名字……
“清如……你……”为何自己再说不出其他?
许清如勉强支起身子才看清眼前的景象,知是青远烟误会了自己便解释道:“你别误会,太子殿下只是为……”话说到这儿生生
顿住,不行,不能让他知道!看着神色不定的许清如,青远烟自是明白了几分,心中狠狠一痛:“本以为你是被强迫的,看来我
的确是误会了!”丢下一句话起身便走。
许清如见他如此忙道:“等、等一下……”然青远烟绝意而去,不禁急火攻心哇地一声吐出血来!已经快要走出门的青远烟忽听
里面传来龙风离的叫声:“许清如!你怎么啦!许清如!”他心中一惊赶忙返回去却见龙风离怀里,人已经昏死过去,脸色惨白
,嘴角还残留着黑红的血迹。
“清如!!”青远烟大惊,正欲走过去却被龙风离吼在了原地。“别过来!!”看也不看愣在那里的人,龙风离连忙运功帮许清
如平息他体内乱窜的真气,心中一片黯然,他真的,值得你这般动情么?
“他到底是怎么了?”青远烟看着将许清如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的龙风离道。龙风离擦了擦额上的汗,恶声道:“你配知道么
?你晓不晓得都是因为你他才变成这样的!”
像是有锦缎在耳边被生生撕裂,“什么……?!”
“我根本没对他做什么,只是帮他驱寒散毒而已。救他的时候这人只剩下一口气了,他体内的寒毒已经到了无药可解的地步!”
既然想留住他为什么不保护好他!既然喜欢他又为什么不信任他!青远烟,我当真是高看了你了!龙风离越想越气,转身就走。
“慢着,什么寒毒?”青远烟拦住他问道。怎么会有寒毒,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应该是曾经被人下毒留下的遗症,你不是该比我清楚么!哼。”龙风离扫开面前的手,拂袖而去。
慢慢走到床前,看着那张俊美而又憔悴的睡脸,青远烟悔恨交加,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声音之响竟然惊醒了昏睡的许清如,
看到那双漂亮的眸子再度睁开,青远烟惊喜地凑上前道:“清如你醒了……”
脸上一凉,消瘦的手指抚上那发红的掌印,许清如轻轻问道:“痛么?”
握住那冰凉的手,青远烟只是摇头,这叫什么痛!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又饱受寒毒地侵蚀,痛的人是你啊……而我,还在你的伤
口上撒盐,我真是混账……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又误会你……”我怎会,怎会不肯听你解释呢?都是我害你如此……
“这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大意了。”本以为可以自行解决那些亚嘉人却未料到寒毒突发。
“怎么会,怎么会中寒毒呢?”青远烟紧紧攥着掌中微凉的手只想将它捂热,“我怎么从来不知你身上有寒毒?”
许清如蹙眉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是以前被仇家下过毒留了病根,已经许久不曾发作了,不提也罢。”
“那为何今日会突然发作?”以前被仇家下毒?你到底有过多么险恶的曾经?不管怎样,我只想现在的你安然无恙。
“……许是打斗中损耗了过多内力,引发了毒素吧……这种病原本就是无常。”许清如也表现得颇为疑惑,然而他心里却明镜一
般,我怎么能告诉你,是为你吸毒疗伤的时候唤醒了隐疾,移巫秘术,原本就是一命换一命的东西,那时候师傅就是如此告诉我
的啊,“清如,你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此术,否则为师费劲千辛万苦帮你压制的寒毒又会复发,切记切记……”可是
我还是用了,为了救危在旦夕的你,可是你若知晓我由此复发寒毒会不会怪自己呢?一定会吧,以你的性格,所以,许清如宁可
忍受这寒毒一世地摧残也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你……
青远烟将许清如轻轻拥入怀中,小心翼翼犹如捧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怀里的这个人这么瘦,身体这么凉,青远烟只想用自己的
全部热量去温暖他!“会好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他看不到怀里的少年笑得凄凉,我这病……药石无灵啊……然若能因
此一直被你抱着清如今生也算赚了……只是……你我已时日无多。想及此,许清如从怀里掏出了雁之玉,将其中一块交给青远烟
,同时笑道:“呐,这是家母的遗物,传说拥有这对玉佩的两人是彼此命中注定的恋人,然清如只愿无论日后发生什么,都请你
记得这青玉的主人是我此生惟一认定的爱人,所以,烦请你好好保管。”
青远烟看着两人手里的两块玉,青白两只大雁仿佛也凝望着彼此,命中注定么?某座冰山露出罕见地笑容,你终于肯表露心意了
,紧紧抱住心上人,在他耳边回应道:“我会的,你也要记得,青远烟只爱白玉的主人,永生永世我都会缠着你,直到你厌恶我
的那天为止……”
灵雁双飞只为情,
情殇兀自殒于冥,
冥中自有天命定,
定尔真心系吾灵。
许清如靠在他肩上吃吃地笑着,嘴唇却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何来永生永世?过不了多久你便会恨我,怨我,厌恶我,所以我只
求你记得我,记得有个聪明的傻瓜爱着你,一直一直很爱你,直到死去的那天为止……
紧紧相拥的两人心靠得这么近却看不到彼此的面容,一个笑得释然诚悦,一个笑得泪如雨下,还有一个在窗外站了良久,拳头攥
得那么紧,甚至指甲刺破了掌心鲜血滑落而不自知。
第二十八章:风云不定
相府堂内,陆崇宇脸色煞白地听着属下的禀报。
“银罗突然发兵,已经攻过了夕江,北方防线岌岌可危!”
“什么?!”陆崇宇拍案而起,“想它银罗前日还同我国结盟,还不到一个月就反咬一口,真是卑鄙至极!”随即怒叱来者:“
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让他们过了夕江!?北线防军都是酒囊饭袋么!”
传令的属下吓得身上一栗:“丞相息怒,丞相息怒……北线防军大多被调到亚嘉,银罗发兵突然,我军防备不周故令其乘虚而入
。”
“可恶的银罗,正是看准了这个空当,若是北线被破那么后果便不堪设想啊!”陆崇宇徘徊不定终是拿不准主意,唤来下人道:
“备轿,进宫!”
“……”
陆崇宇大着胆子向龙越汇报军情,看着主子的眉头逐渐锁紧,某人心里叫苦:这回事态如此紧迫,到底该如何是好?
“陛下,北线若是被破了,那么银罗大军便会长驱直入,皇城岌岌可危啊!”
“早料到他们会出尔反尔,只是……”龙越揉了揉头,“只是,没有想到这么早就行动。”
“请陛下尽快决策。”
龙越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有节奏地敲着案面,一下一下敲得陆崇宇心慌。
“朕……”手指一顿,龙越起身走到窗前,他背对着陆崇宇道:“朕要御驾亲征。”
什么叫如雷贯耳,陆崇宇终于亲身经历到了。
“陛下,这怎使得!”储君征战在外,国主又要亲征,万一出了纰漏谁担得起责任!!
龙越摆摆手:“朕意已决,多说无益。现在立刻备战!”
“这……是,微臣遵旨。”这个主子的性子陆崇宇再清楚不过,凡是他决定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
听到陆崇宇退下的声音,龙越重重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浓郁的绿色,他不禁想起曾经相似的一幕。那个人同样阻止自己御驾亲征
,而当初的龙越年轻气盛,乖戾嚣张,执意去了战场。而为了救自己,他落了一身的伤,多少次被困敌中,只要看到那飞扬而起
的青色战袍便知自己无恙,何谓青龙神军?不过是两人携手打来的天下。龙越攥紧拳头,目光如炬,我决不允许你九死一生换来
的和平这样被人践踏!
“这是为何?”龙风离不解地看着许淸如,“亚梭图不该死么?”
许淸如轻轻一笑,经过几日的休养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却仍是清瘦。“他当然该死,只是覃亚差异过大,大覃欲统治亚嘉
便不能杀他,纵是亡国之君也有价值。”这不过是借口,我不想杀他只是因为他算得上我的表兄,更何况,傀儡般地活着比死亡
更可怕,我就是要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龙风离忽而一笑,心想他定是不知自己与青远烟的赌注,否则也不会出面替亚梭图说话,那么这个亚梭图便是谁也杀不得了,便
道:“本宫可以答应你不杀他,但你可欠了本宫一个大人情哦!”
许淸如心中苦笑,这人还真是斤斤计较,揖道:“莫说人情,小人这条命都是殿下救的,殿下有命则万死不辞。”
龙风离朗声笑道:“万死不辞?谁要你死了?只怕本宫前刻要你赴必死之命,后刻便有人要抹我的脖子了……”说的是谁两人心
知肚明,看到对面的少年意料之中地红了脸,龙风离心中涩然,面上却是一派嚣张霸道的神情:“你只须记得,你欠本宫的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