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你爷爷的狗眼,老子我乃是独步江湖的机关独侠贾长勇贾大侠,不信的话我给你来一发春雨孤雁镖尝尝。”
有一个屁滚尿流被吓得半死的士兵被丢了出来,臀部扎着的两只无害飞镖还随着他逃跑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玉函琼看到这里忍不住噗的偷笑一声,只可惜客栈里实在太热闹,否则下边大堂里的统领一定能听见。
“又调皮。”南无煌悄声在他耳边笑道,手掌在他腰间捏了一下。
“离歌在哪里?他们一定知道离歌的。”玉函琼问。
“放心,在东南角的房梁上,这里隐蔽我们看不见他。”南无煌说。
这时,楼下的统领不耐烦的问康顺:“你这里都是什么人,居然敢这么无礼?”
“哎呀,大人你有所不知呀!”康顺悄无声息的塞给统领一包银子后笑的更谄媚“我这小店前一阵传出江湖第一大侠鹄橪在此的消息,这不就惹来了一堆祖宗,整天嚷嚷着要和鹄橪大侠一较高下,看不顺眼了还打上一场,我这店里钱没挣几个桌椅板凳倒是砸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造的谣,不仅那鹄橪大侠连个屁都没见着我还赔了不少,你说说我这生意哟……”康顺说着还抹了一把可怜泪。
那统领收完银子后对他的诉苦早就不耐烦,要不是上头有令他也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正在这时,一个士兵拉着一人从内堂走来,康顺瞬间变了脸的样子被统领尽收眼底。
“头,我们发现这人鬼鬼祟祟的藏在后院的柴房里。”那士兵说。
玉函琼和南无煌闻言都下意识的探出头去。
第一百零四章:江面夜战
玉函琼向下望去,被士兵抓着的蓝惜惊恐万分。
“是蓝惜!”玉函琼怎会不认识自己的婢女,她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一旁的南无煌也皱起眉头。
还不等所有人有反应,刚刚和康顺一起藏在柜台后面的人影猛的攒了出来揪住康顺的耳朵就骂。
“好哇!你前天骗我说已经和这小狐狸一刀两断了,她怎么还在这里?你居然敢背着藏女人,我让你藏女人!让你藏!”说着说着蓝陌就抄起柜台上的算盘就朝康顺的脑袋砸去。
“哎哟,哎哟我不敢了,啊!不是不是,我已经给她三两银子打发了,一定是这女人自己跑回来的。”康顺一边护着头一边躲闪。
“你这恶婆娘,连自己男人都下狠手,我看他早就该休了你!”蓝惜一叉腰横在蓝陌和康顺中间。
“好你个狐狸精,居然……居然……”蓝陌气急败坏的样子演的入木三分,众人却不知她其实忘词了。
这一幕在明显不过,统领也懒得去管一个穷酸掌柜的家事,只是这破客栈吵杂的很,乱七八糟的声音和猪狗牛羊市场有的一比。
“哎哟,哎哟大人救我啊!大人!”康顺朝蓝陌使了一个眼色,蓝陌立刻加倍的追着康顺打到统领那里。
“住手!”统领一声大喝,不仅仅是这三个满堂追打的人,整个客栈东翻西找的士兵都停了下来。
恶狠狠的瞪了康顺一眼,统领恼怒的一挥手,所有人尽数随他离开。
“哎呀!大人下次再来,这次匆忙下次我给你好酒好菜的招待。”康顺捂着额头鼓起的大包赔笑的嚷嚷。
客栈内陡然恢复安静,一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又静了一会儿,东贤的身影闪进客栈。
“他们走了。”
随着东贤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西北和东南两处高高的房梁隐蔽处瞬间闪下几个人。
“公子!”蓝惜蓝陌见到玉函琼异口同声欢快的叫出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玉函琼见到像妹妹的两个丫头很开心。
“是东贤大哥带我们来的,还有康顺。”蓝惜指着还在揉额头的康顺说。
“主子,您说我们这场戏演的可好?”康顺一脸贱笑的上前邀功。
“不错,有趣极了,还真是活生生的将那统领气走,回去之后有赏。”南无煌笑道。
“谢谢主子!”康顺笑的眉飞色舞,就差高兴的流哈喇子了。
众人退到楼上大房间,南无煌询问接应的船只。此时祁城和附近的两座城已经翻天覆地人心惶惶,没人知道这些忽然冒出的士兵在找什么,但见他们肃穆的样子就难免心生胆寒。幸好广丘王认为南无煌这一行人在祁城的几率不大,所以精兵良将都派往了附近两座离开道路非常多的城池。
下午接近傍晚的时间。
“时候差不多了,大家分批走。”曦雍计算了一下时间,众人立刻兵分三路离开客栈最后再到马头集合,当然离歌是跟着南无煌的。
南无煌带着玉函琼还有段逯与东贤由离歌和他的和护卫们保护着离开,他们这一行人是最危险的,重要人物都聚集在这里了。不管是亡命天涯的天下第一大将军还是倾城倾国传为佳话的玉函琼,又或者是被广丘王恨不得拆劲扒骨的离歌,况且还有传说中江湖第一侠士鹄橪的心腹随从段逯。本来痞子勇死皮赖脸的也要混到这堆人里来,他说怕南无煌将他撇下不让他见古青,在离歌不耐烦的伸手到袖子里摸毒药后痞子勇立刻改变了注意。
傍晚的码头依旧热闹非凡,贸易的旺季里不分昼夜全是忙碌的人群。各种扛货的吆喝声,对货单的念叨生,牛马牲畜的叫唤声,监工的叫骂声简直响成一片,比他们客栈被士兵搜查还热闹。这也恰巧可以掩护他们无声无息的登船,只是此处已经站了很多士兵,看来码头早就被牢牢控制起来。众人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从暗处走出汇入苦力的队伍里装作扛了一包货物朝一艘较大的货船走去。
“快点,快点,你的狗腿是踩到屎了是怎么地,走得那么慢,耽误我的生意把你卖了也不补回来。”一个吆五喝六的声音站在船头朝下边一群苦力叫嚣,手中的皮鞭甩的啪啪作响。
他这副大爷模样惹来许多官兵的白眼,不过确实吸引了很多眼球。
“等一下。”一个站在船舱口的士兵疑惑的拦住离歌。
走在前面的南无煌和玉函琼顿时觉得心生不妙,难不成离歌的画像已经被这些士兵人手一份了?怎么刚打个照面就被人喝住。原本站在船头吆五喝六的人也不经意的注意起这边,显得有些紧张。
那小兵果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宣纸摊开,上面还真是有七分像离歌的一个人。
“你……”那小兵看了看离歌忽然眼神飘忽。
“有什么事?”离歌不慌不惊的问,袖口间一个白亮的瓷瓶被收了回去。
“呃……没事……”那士兵有些茫然。
“那我可以走了吗?”离歌又问。
“恩,走吧。”那士兵浑浑噩噩的回答。
几人立刻趁着机会朝船里走,要是被人发现那士兵神态异常恐怕要露馅,离歌也是紧要关头不得不对他动手脚。南无煌的脚还没迈进船舱,身后的码头涌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所有船只不得离开,所有喘气的都给我出来站成一排。”一个将军模样的中年男子骑马大声喝道。
“不好,快进船舱。”南无煌立刻说。
“看来他们已经发现客栈人去楼空,知道我们在祁城要借助水路离开。”玉函琼边走边说。
“那个人是广丘的护国王,是最受广丘王信任的王爷。”离歌一眼认出眼前的人。
与此同时,那位将军模样的王爷一眼扫到他们这边,马上认出了离歌。
“是离歌,抓住他。”一声大喝,码头上不管是平民富商还是官兵全部朝这里望过来。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不知哪个混蛋竟然这个时候又大喊道:“那个人是鹄橪的心腹段逯,他知道鹄橪的下落。”
原本在码头看热闹的江湖人士立刻和士兵们混杂在一起哄然而上,站在船头的人见不妙也顾不得当前状况,直接朝南无煌大喊:“主子快上船。”
随后那人嗖的跳到甲板上命令船夫立刻开船,原本在船舱里接应的瞿述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冲出来和东贤一起护在南无煌与玉函琼身边。尽管船上的伙计动作麻利的砍断码头上的绳索,但还是被不少士兵和江湖人冲到了甲板上,混战立刻开始。
“抓活的,抓住他。”
“别让他们跑了!”
“主子小心。”东贤寸步不离南无煌身边。
“瞿述,带函琼进船舱好好保护。”南无煌从瞿述手中接过自己的剑横扫刚刚近身的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是。”瞿述立刻带着玉函琼朝船舱走。
“无煌!你要小心。”混乱之中玉函琼只来得及和他说这一句话,不会武功的离歌和段逯也被带走。
南无煌长剑一亮相到是没太引起士兵的注意,但一边的江湖中人立刻就有识货的大声喊道:“是鹄橪的狂狷剑,是那柄绝世宝剑!”
“是鹄橪,他果然没死!”
一片柳叶飞刀嗖的划过那人脖子,但为时已晚。早一步到达,从船舱中赶出的曦雍等人立刻加入混战,毕竟他们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若再不离开码头就算现有的人全部加入也只能抵挡一时,毕竟岸上的追兵实在太多。
大船缓缓离开码头朝江中心飘去,那位广丘的王爷飞身下马抢下一艘小船追赶而来,大船不远处还有几艘小船靠了过来。此时穿上的战事已经结束,只剩下几个烂脚虾的江湖中人被围攻中。
“放箭。”快速集结了船舱中的接应士兵后,段逯带着箭努齐全的人马亮相船边。
一阵箭雨刷刷落下,小船像个筛子一样被射穿了不知多少个洞,这一波下去立刻死伤大半。那广丘王爷不甘心的打落飞来的箭矢后脚底用力一踏想要飞身到船上。痞子勇一排快速密集的机关暗器比箭矢厉害许多,硬生生的将那王爷逼回摇摇欲坠的小船上。
“哈哈,你来呀!来呀来呀!”痞子勇幸灾乐祸的大笑。
那王爷的脸都快绿了。
“放火烧了那些小船,不然他们会跟着我们到对岸,一旦到达陆路对付起来会很麻烦。”玉函琼不知什么时候也钻出了船舱指着船后方一片追来的小船说。
“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南无煌担心玉函琼被暗箭所伤,立刻催促他回船舱里。
“主子放心,玉公子由我来保护。”焦月盈喜滋滋的站在玉函琼身边很是兴奋,管虎也寸步不离的站在玉函琼另一边,也不知道他是要保护玉函琼还是要保护自己老婆。
“放箭。”这时段逯又是一声有条不紊的命令,沾满火油正熊熊燃烧的箭矢又像一阵雨点般落到船后的那片小船范围内。
“南、无、煌!”广丘王爷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盯着南无煌恶声道。
“哦?想不到广丘还有人认得我!”南无煌对着那片火海微笑连连,此时也不忌讳自己身份暴露。
第一百零五章:横生节支
“你攻打青山城之后,曾经守城的将领跟我描述过你的佩剑,出鞘寒光,黑金雕龙剑柄,白钢精铸剑身,想不到原来是鹄橪的狂狷剑,而你不仅是南无煌,也是鹄橪!”广丘王爷盯着南无煌道。
“如此赞扬,在下深感荣幸,夜江风大,王爷不必再送了。”南无煌傲然一笑。
“南无煌,你未免太小看我广丘。”广丘王爷振臂一挥,刚刚赶来立于岸边的弓弩手蓄势待发。
“主子,这是攻城用的绞机箭努,射程远威力大,我们的船恐怕在射程之内,还请主子快进船舱。”段逯一眼认出那岸边一排排的弓箭,隔着江面燃烧的船只,那阴冷的箭头上闪烁着跃动的红光。
此时,广丘王爷的船已经远远退开,连带着几艘漏网之鱼也跟着快速退了回去。
不用说南无煌也知道这攻城箭努的威力,远远要比他们船上的人工箭努强上百倍,几轮箭雨下来这船非变成筛子不可。众人立刻退回船舱中,曦雍有条不紊的指挥着船快速离开。只是人还没全进去第一波箭雨就已经到达了。
“哎哟,段大管家,你干什么去!快回来。”康顺眼看着段逯快进船舱时又转身朝甲板上跑去大喊。
“瞿述。”南无煌一声令下,轻功最好的瞿述像阵风一样瞬间飘出船舱朝段逯而去。
噼噼啪啪的声音随着箭矢牢牢插进船身,发出让人胆寒的声音,大船也微微震动起来。瞿述只是一个呼吸间就带着段逯飞进船舱,随后伙计们将船舱紧紧关好。瞿述一来一去毫发无伤,段逯一只手臂擦破了皮。玉函琼隐隐看见他受伤的那只手中握着一块玉坠,正是以前从景衍手里没收过来的,想必刚刚他不顾危险回去应该就是要去捡回来。
外面的攻击还在进行,好在这艘船的划桨人都在船舱中,只有桨从高高的缝隙中伸出去。曦雍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大船渐渐离开了攻城箭努的射程,广丘王爷不甘的再次乘船追来,这次他的船上搭载了几只威力强劲的攻城箭努。好在小船终究不敌大船快,那广丘王爷一时半刻也追不上。
除了蓝惜蓝陌两个丫头外,只要出去搏杀过的人都不同程度的小小挂彩,医术最好的离歌在南无煌的威胁下给大家包扎伤口,涂药时把痞子勇弄的鬼哭神嚎差点直接去见阎王爷。
“主子,对面出现大船。”东贤出去查探后回来说。
众人闻言纷纷惊愕,谁会准备的这么周到,竟然在他们必经之路上埋伏?
“后面的广丘王爷还在追吗?”南无煌问。
“还在,只是被我们的大船落的很远。”东贤说。
“出去看看。”南无煌提剑走上甲板。
江面上一只和这艘差不多的大船挡在江中心,广丘岸上还有不少骑马举着火把的人沿路跟随,后面的广丘王爷紧紧追来。
“居然是他!”离歌稍有惊讶的看着大船上被簇拥的一个中年男人。
“谁?”曦雍好奇的张望。
“广丘王易恭嗔。”离歌回答完又说“啧,这广丘王这么小气,居然亲自追到这里来了,一点涵养都没有。”
众人不禁对离歌的厚脸皮刮目相看,偷了人家绝世珍药还不许人家亲自找上门吗?
“南无煌,交出离歌,我放你一条生路。”广丘王雄浑的声音从对面的船上传来。
“你不恨我夺你两座城池还让你失了暖床美人?”南无煌讪笑的对广丘王喊道。
“交出离歌,一切既往不咎。”广丘王眼皮跳了一下又大声回道。
“离歌,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南无煌颇有深意的看着离歌。
“反正你不会把我交出去,随你怎么样。”离歌像是摸透了南无煌的心思一般笑道。
“你这么肯定?”南无煌反问。
“别的我说不准,但你绝不是背信弃义的人,更何况你若将我交出去又怎么对得起玉公子,我可是委托他让你带我渡江的。”离歌回道。
“函琼,你怎样看?”南无煌笑着把难题抛给玉函琼。
玉函琼只是盯着对面的广丘王淡淡开口:“就算你把离丞相交出去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占了他两座城又迫使他将后宫美人进献给秦默龙,这等天大的耻辱任凭哪个帝王也难以释怀,更何况现在的局势对他十分有利,广丘王不会不抓住这个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玉公子可有办法?”曦雍也凑上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