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于江山（生子 第二部 上）——夜葵

“小的一定不负皇恩。”康顺又是一拜。

“下去领赏吧。”南无煌对戴公公使了个眼色，戴公公领着康顺离开去领赏。

“景衍。”

“属下在。”

“安排人将寝宫看好，瞿述在暗你在明，要仔细保护函琼。”

“属下遵命。”

“白天那几个太监呢？”南无煌问的是安公公等人。

“已经埋了。”景衍想起南无煌白天的样子时不免还有些胆颤，安公公这群人死得如此凄惨看着让人汗毛直立，他实在不想再去回忆。

景衍退下，南无煌疲惫的坐在龙椅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幸好离歌已经帮他解决了以穆岑为首嚷嚷要杀玉函琼的大臣们，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现在朝野里一点要杀玉函琼的气势都没有，和之前愤慨的景象大相径庭。好像从来就没人要对玉函琼不利过，一切又回到平日的样子，有条不紊。

一连几天南无煌都没回寝宫，也没去看过玉函琼和耀儿，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玉函琼，他也不想再看到他们的间隙越来越深。但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内心忽然变得十分渴望，想摸一摸那玉函琼的眉眼，想抱一抱他的身体。

“参见皇上。”

屋内侍奉的人见南无煌进来跪倒一片。

玉函琼的气色恢复许多，白里透着粉嫩的红润，耀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恢复了神采。玉函琼正在教耀儿识字，见南无煌进来低头拉着耀儿跪下。南无煌心中被刺痛，当初自己一时气急才口不择言的命令玉函琼见到自己要行跪礼，现在看见他这样心中有说不出的后悔。

“离歌带着融磬过来了，正在延熙宫等耀儿，你们带着他过去吧。”南无煌对宫女命令。

“是。”宫女们莺莺燕燕的应了一声要去抱耀儿。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和爹爹在一起。”耀儿紧紧抓住玉函琼不撒手。

玉函琼抬头看了南无煌一眼低声对耀儿说：“没关系，融磬找你来玩，玩够了你还会被送回来不会跟爹爹分开。”

“他要是骗人怎么办？”耀儿躲在玉函琼怀里看着南无煌小声问。

“我不会骗你的，到吃过午饭的时间就让你和融磬一起回这边。”南无煌听见耀儿的话大声对他说。

“去吧。”玉函琼轻轻鼓励道。

耀儿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才不放心的跟着宫女们离开。

“你起来吧。”南无煌挥手屏退了所有人，偌大的寝宫里面只剩下他们二人。

玉函琼起身站在那里。

二人对望一会儿，南无煌迈步上前慢慢朝玉函琼走来。

玉函琼讶异，他原本以为南无煌是因为要和他说明白所有的事情才支走耀儿，屏退所有人。但是他现在一边朝自己靠近一边脱衣服是怎么回事？

脚步不自觉的后退，玉函琼不知所措。南无煌不着急，依旧慢慢地接近他。上衣退干净后，玉函琼也被他逼到柱子后面的角落里。

熟悉的气息欺压上来将玉函琼禁锢，南无煌用唇在玉函琼面颊上轻轻游移。

玉函琼支起胳膊想推开他，但无异于蜉蝣撼树，还反被南无煌抓住双手高抬固定在头顶。

温柔的吻落下，纠缠住他的舌一起共舞。

被南无煌放开后，玉函琼全身都因为这一吻而发热，身子也没了力气，但他还是扭着头要躲避再次靠过来的唇。南无煌双手一抱起将玉函琼带到床上，伸手进入他的衣服里游移，唇也再次覆盖上来。

抬手一扯，玉函琼头发上的绸带飘然而开，一袭青丝如瀑散落。

玉函琼本想推拒他，但南无煌十足的前戏让他无暇顾他，整个人也被他弄得发热。

媚眼如丝，碧波荡漾。

大开的衣衫下，白皙的胸膛上下起伏大口呼吸。南无煌一只手插进他的发间托起他的头深吻，另一只手拖着他纤细的腰朝自己靠拢。

玉函琼感觉到他的渴望，又想起前几次的痛楚，不禁紧绷身体。南无煌的手慢慢摩挲安抚，最后小心地将自己送了进去。

身下的人泫然欲泣，微微颤抖，能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快感，南无煌松了口气。

玉函琼一抬眼也正对上南无煌深邃的目光。

南无煌看着他摆动身体，玉函琼一声呜咽随他而动。

握住玉函琼的手，两人十指交扣。

又是一轮充满爱意的吻落下，吻上他黑曜石般闪亮的双眸，吻下他璞玉般洁白无瑕的身体。

第一百八十八章：意犹未尽

侧身看着疲惫熟睡的人，南无煌心中一阵满足感。

玉函琼并没有强烈地拒绝自己，也没有掩饰他的情感，两个人一阵翻云覆雨都很享受。南无煌不明白玉函琼为什么这么顺着他不再冷漠，殊不知正是那天康顺给玉函琼讲了南无煌的一片良苦用心但不小心伤了他的结果。

侧身在他唇边继续厮磨，南无煌意犹未尽。

玉函琼半梦半醒间竟然还回应着他，这让南无煌一阵大喜。吻也变得深沉，心中熄灭的火焰又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但是，玉函琼睡着睡着一下子睁开眼睛，看来是南无煌动作过大将他弄醒。

两个人尴尬的对视一下，南无煌心一横又闭上眼睛继续吻他。玉函琼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要脸，自己都醒了他还在继续，但也只好任他为所欲为。

南无煌大概是积攒的太久，心中的火焰果然又被挑起。

伸手在他身上游曳，感触着细腻的身体。

“还好没留下疤。”南无煌的手滑过他的后背轻轻摩挲。

玉函琼微张着唇双颊通红，身体所有的敏感点都被南无煌一一逗弄，声音也有些抑制不住的鸣咽出来。

再次被玉函琼的温暖包围，南无煌才刚刚体验过的满足感又变得空虚，立刻又索求无度起来。

但他最终满意的退出去时，天色已经过了午后。中午的太阳高高挂起，由于天气渐凉而不是那么温暖。不过寝宫里却是一派温暖旖旎的景象，南无煌吩咐人准备沐浴。弄好之后又屏退了所有人，亲自抱着玉函琼坐进舒服宽大的池水里。

玉函琼坐在他身边不说话，脸上的红晕未消。南无煌也不说话，惬意的享受着舒适的温水。

洗好后，南无煌也没什么表示，只是自顾自的起身穿好衣服，最后离开。

过了许久，戴公公领着人走进寝宫。

“齐国侯是否更衣？”戴公公和宫女们站在垂帘外面。

“我自己穿就行，不用侍候。”玉函琼的身体朝水中缩了缩，星星点点的痕迹倒映在水中。

“那小的就将衣服放在这里，请齐国侯更衣，御膳房已经送来午膳，皇上下令让耀公子和离公子一起来和齐国侯用膳，现在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戴公公说。

玉函琼一听说耀儿和融磬已经等在外面，立刻起身擦干身体更衣走出去。

寝宫里香飘四溢，精致的午膳摆满桌子。耀儿和融磬说说笑笑的坐在桌边，两个孩子看来相处得十分融洽。

“爹爹。”耀儿见玉函琼出来一溜小跑奔进他怀中。

“和融磬相处得怎么样？有没有调皮？”玉函琼摸着他的脑袋问。

“融磬哥哥教我下棋，我们还给鲤鱼喂吃的。”耀儿回答。

玉函琼领着他坐到桌边，融磬正坐在旁边。

“你就是离大人的儿子融磬？”玉函琼看着继承了离歌儒雅气质的离融磬问。

“草民离融磬，见过齐国侯。”融磬年龄不过六七岁，但说起话来像个小大人，活脱脱一个小版的离歌。

“你和耀儿是朋友，就不必叫我叫得这么见外，小孩子要多笑笑才好，学那些一板一眼的大人做什么。”玉函琼笑着说。

“看，我都说我爹爹和你的先生不一样了吧？”耀儿开心的说。

融磬见这位齐国侯和那些教书的先生还有爹爹不一样，似乎很容易亲近，随即说话也变得正常起来，恢复了小孩子的活泼本质。

“齐国侯，皇上有令，今天您吃什么耀公子就跟着您吃什么，您要是不吃耀公子也不许吃。”戴公公上前说道。

玉函琼心中叹了一口气，南无煌又是这招吗？还真是百试百灵的手段，为了耀儿他今天看来要吃不少东西。今天耀儿很开心，吃了不少食物，连带着玉函琼也几乎将每样菜都尝个遍。整整一上午的消耗让他有些力竭，肚子也确实饿了。

下午两个孩子又玩了一会儿，终于抵挡不住困倦开始午睡。

玉函琼坐在床上看着两个孩子睡的正香，自己也有些困倦。随即趴在耀儿身边小憩，还没睡着就被一阵痒痒的感觉弄醒，睁眼一看，耀儿不知什么时候睡醒，正扒着他的脖子猛瞧。

“爹爹这里怎么了？”耀儿指着玉函琼脖子上隐隐露出的吻痕问。

“被虫子咬了一下，没关系的，快睡觉。”玉函琼将杯子重新给他盖好。

“爹爹还冷吗？耀儿给你暖身体。”说着小东西又贴过来。

玉函琼笑着将他搂进怀中，再次将他哄睡着，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一起睡着了。

又是一阵痒痒的感觉，玉函琼朦胧间觉得什么东西在他脖子上，很痒。一定又是耀儿在调皮，迷迷糊糊之间伸手去抱耀儿，但手边却是空空一片。玉函琼猛的睁开眼睛，南无煌放大的面孔近在咫尺。

“耀儿和融磬去吃晚膳了，见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南无煌在他脖子上又留下一抹痕迹后起身。

玉函琼坐起，外面已经天黑。寝宫内生了火盆，地龙也被烧得旺。寝宫内灯火通明十分亮堂，南无煌换了一身随性的宽松衣服就坐在他身边。

“你就在这里吃吧，我去叫人把晚膳给你端上来。”南无煌伸手将玉函琼的衣襟整理好，起身离开。

不一会儿，戴公公领着宫女们端着晚膳出现。

“齐国侯请放心，耀公子和离公子用完晚膳在尚书苑里一起听太傅和学者大家们讲学，玩累了就回来。”戴公公说。

玉函琼点点头，动筷子吃饭。

耀儿和融磬告别后原本要回玉函琼身边，但半路就被带到了御书房。

“这个是你的？”南无煌举着那枚扳指问他。

“是爹爹给我的。”耀儿上去抢扳指，南无煌手一抬高就让他扑了个空。

“玉函琼为什么会将这枚扳指送给你？”南无煌抓住扑进自己怀里抢夺扳指的耀儿问。

“这是爹爹的，是爹爹给我的，还给我！”耀儿极力的去抢扳指。

“你这小东西，在玉函琼身边时胆小得很，独自面对我却这么大胆，就不怕我让人打你的屁股吗？”南无煌坏坏的问。

耀儿一听立刻哧溜一下从南无煌身上滑下退得老远，一边还担忧的开口问：“你不要打我和爹爹，我不要扳指了。”

南无煌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又立刻改口问：“玉函琼有没有说过这个扳指的来历？”

“我告诉你你就不打我和爹爹吗？”耀儿天真地问。

“当然。”南无煌回答。

耀儿盯着南无煌手中视如珍宝的扳指开口说：“爹爹说，扳指是他的宝贝，所以给我和洹一人一个要我们好好收着。”

“他什么时候给你的？”南无煌问。

“不记得了。”耀儿冥思苦想一会儿回答。

“你和玉函琼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南无煌又问。

“坐大船来的，是淮卿师傅送我们来的。”耀儿说。

“淮卿是什么人？你们来这里之前住在哪里？”南无煌一听有门道立刻加紧询问。

耀儿盯着南无煌手上的扳指，南无煌一见将他抱在自己腿上，把那枚扳指带回他的脖子上。

“现在可以说了吧？”南无煌问。

“我们之前住在紫藤岛，淮卿师傅是个大美人，她可漂亮了。”耀儿说。

“紫藤岛在什么地方？”南无煌问。

“不知道，反正很远。”耀儿想了想摇头说。

三四岁的小孩子毕竟知识有限，就算明白一些事情也没办法说出来。

“你是出生在紫藤岛的吗？”南无煌问。

耀儿点点头。

“那你的父母呢？”南无煌又问。

“耀儿有爹爹和洹。”耀儿看着他回答。

“玉函琼是你爹爹，那你娘亲呢？”南无煌心思万般复杂焦急。

“耀儿没有娘亲只有爹爹和洹。”耀儿又摇了摇头。

南无煌的心像是被什么抓住一样，脑中风卷残云般安静不下来。

“耀儿想跟爹爹在一起。”耀儿看着南无煌小声说。

“戴德，将他送回去。”南无煌将耀儿交给戴公公，让他送回玉函琼身边。

戴公公领着耀儿走了，离歌从屏风后面闪出身影。

“怎么不早告诉我？”南无煌气结。

“曦雍当时也是不敢肯定，我们也没机会找他们父子问个明白，后来曦雍问过玉函琼，但他什么也不肯说，所以就这么耽搁下来。”离歌说。

“耀儿和他弟弟出生在紫藤岛，函琼又将两枚扳指分别给他们二人，按时间算来耀儿的年龄正巧能推回三年前我们在山谷的时候，函琼服了逆天丹两个月之后左右的时间。”南无煌脑中汹涌澎湃，心跳的厉害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但这也不能肯定耀儿和洹儿是你的孩子，不如你亲自问问玉函琼，看他怎么说。”离歌建议。

南无煌嚯的起身要朝外走，离歌马上将他拦下。

“这么心急做什么，我又不是让你现在去问，他现在不愿意跟你说话问了也是白问，说不定你们还会闹别扭，曦雍那边没有找到麒箜和玉函游，倒是意外的又得到玉蒉瑶的消息，他回信说这次十拿九稳，你不如再等一等，等玉蒉瑶和洹儿带过来后先问问他们再说。”

南无煌点点头又坐下，但心中还是难以平静。

“要好好查一查这个紫藤岛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又补充一句。

第一百八十九章：无声索爱

随着鹅毛大雪落下，冬天彻底到来。耀儿穿着厚实的小棉袄看起来像一个圆滚滚的汤圆，大雪皑皑实为罕见，玩心大起的孩子在院子里开心的滚着雪球，旁边的大孩子性格的景衍也按耐不住和他一起堆雪人。管虎倒是尽职尽责的守在旁边，没有参与进来。

玉函琼身穿一件白虎皮裘衣，贴身的剪裁将他纤长的身体映衬的气质出众。一头长及膝窝的黑丝散散扎在一起，在腰部被绸带紧缚，发丝随着微风摆动。这一黑一白不但不单调，反而让他更加光彩夺目。

玉函琼站在门边看着耀儿玩得很开心，嘴边也露出微笑。

“爹爹。”耀儿抱着一个大雪球朝玉函琼挥手。

玉函琼笑了笑也朝他招手。

没一会儿，耀儿和他手中的大雪球就像两个团子一样骨溜溜的满院子跑。

“参见皇上。”门口的侍卫请安。

“主子。”景衍和管虎立刻正色。

“今天进贡了一些新鲜水果，都是这个季节难吃到的，你们带着耀儿去段逯那里，融磬一会儿也会进宫。”南无煌说。

“是。”

“属下遵命。”

“爹爹和我一起去。”耀儿跑回玉函琼身边拉着他的手。

南无煌站在一边看着一大一小两抹白色身影，苍穹瑞雪下让人不禁感叹，似是画中人，恰如梦中来。

“我和你爹爹有些事商量，一会儿就去。”南无煌对耀儿说。

“先去吧，一会儿爹爹去找你。”玉函琼整理了耀儿有些歪斜的小帽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