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光吗,怕我被拐走啊?”
“当然是担心你啊。”
“那么反正到时候有你在我旁边,你会让人把我拐走?”
“当然不会。”
“这不就结了,”孙勤说,“好啦,少在那里瞎担心了,不会有事的。做的冰盖怎么样了,给我尝一块。”
靖亭把一块饼干放到孙勤嘴里,孙勤细细地咀嚼着。饼干很脆,烤得恰到好处,榛仁的香味在齿间徘徊,留下
一股清香,很好吃。
回想起靖亭第一次做榛仁饼干,好好的饼干让他硬生生地烤成了黑焦炭。短时间内有如此巨大的进步,孙勤惊
喜地发现原来靖亭在厨艺方面也可以大大培养,估计将来他的厨艺还会超过自己。
“不错,味道很好啊。”
“除了味道好就没有别的了吗?”
“没了,还有什么啊?”孙勤有点儿茫然。
“你——”靖亭一副可爱的生气表情,“哼,我生气了!”然后便端着饼干走出了房间。
孙勤无奈地笑笑:这家伙,多大的人了还要撒娇。
……
冬天的太阳就是那样,撒下来的十分刺眼,而温度却只是淡淡的,温暖却不炙热,恰如其分地调和着空气中的
宁静与喧嚣。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到郊外走走了,感觉房子里的空气都有点稀薄。
于是,俩人决定去郊外玩一天。
孙勤在包里放着干粮,水和相机,然后就出门。上次靖亭说的那辆被扎破轮胎的自行车还在修车行的加护病房
里躺着,话说靖亭压根儿就把人家给忘了。又是靖亭载着孙勤,两个人的身影游在冬日的白色大街上。
冬日的郊外,一眼望去全是被白色覆盖着的,树木,房子都盖着厚厚的雪,有些地方升起雾气,一片一片模糊
的风景,显得十分别致。或许觉得还不够气氛,当靖亭和孙勤还待在单车上时,天空便又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
花,仿佛从天而降的白色泡沫。
这是靖亭最喜欢的天气,他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喊着,连单车都开始摇晃。孙勤只有紧紧抱住他的腰才没有摔
下来,“喂,大哥,你好好骑行不,我都快掉下去了。”
“你抓紧就不会掉下去了。”
“我抓得再紧,你不好好骑,还是会掉下去的。”
淡水河边的树木又开始加厚自己的白色外套,一排排像穿了制服的人。雪越下越大,而俩人又都忘了带伞,只
好先躲在桥洞下面。
“又下雪了,”孙勤排掉自己身上的雪,然后帮靖亭排掉头发上的雪花。“看来就只有蹲在这桥洞下面啃面包
了。”
“不行,难得遇上这么好的天气,怎么能够一直待在这里呢?”
“可是现在雪太大了,你出去玩身上会湿透的。”
“没关系啦,回去换衣服不就行了。”靖亭直接把孙勤拉进了雪地里,这下可就变成了靖亭的独角戏了。在雪
地里跟兔子似的蹦过来又蹦过去,欢快得不得了。“勤,过来堆雪人。”
其实孙勤的手很怕冷,每年冬天都会长冻疮,他几乎是不碰雪的。但看见靖亭期待的样子,他还是伸手捏一个
个雪球,然后往雪人身上堆。靖亭坏坏地捏了一个雪球放在了孙勤头顶上,对此,孙勤的反应是面不改色,直
接一个雪球按在了靖亭侧脸,下手还挺重。靖亭的侧脸顿时红了一块,可爱的落难表情。
靖亭的摄影技术一直都还不错,尤其是抓拍瞬间动作。孙勤蹲在雪地里捏雪球,站起来转身的一瞬间被靖亭抓
拍到:少年白色的外套与雪景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偏金黄的头发在风中似飘未飘,刘海微微盖过眼睑,琥珀色
的瞳仁望向远方的光芒显出动作的不经意,淡粉色的嘴唇微张,似乎有话含在口中未说出来。画面纯净而又层
次感,孙勤的身影就像精灵一般定格在了相机里,也永远定格在了某人心中。
“这里来,”靖亭把孙勤拉到了一棵松树下面。
“又要干什么?”孙勤站在松树下面。树干上绑着一根麻绳,“我要给你照相啊,”靖亭牵着麻绳走出了松树
的树荫范围,“勤,其实我的意思是想和你玩儿。”
孙勤还没反应过来,靖亭使劲儿一扯麻绳。于是,松树上的积雪便扑簌簌地往下掉,白色的泡沫从树枝上脱落
,渐渐地露出了松树苍翠的绿色。当然,很不幸的是,孙勤就让这树上脱落下来的雪给淋了个透,雪将他偏金
黄的蓬松头发压平,白雪落在白衣上,颜色没有什么变化,但使孙勤臃肿了不少,瘦瘦的身子都变圆了,又有
了当年“孙小猪”的影子。
“容——靖——亭!”孙勤抖掉身上的雪,“你死定了。”立马快步冲向靖亭。
“嘿嘿,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追上我咯。”靖亭兴奋地蹦了两下,拔腿就跑。
从高处俯视,靖亭棕色的衣服在白茫茫的一片中十分显眼,而孙勤的身体几乎已和雪融为一体,只剩下偏金黄
的头发在风中飘动,两片温柔的色彩在雪中彼此温暖着对方。
“你给我站住!”孙勤在后面边追边喊。
“为什么要让你抓住?不可能。”靖亭一直向前跑着。
“你最好自己给我站住,让我抓住的话你就死定了!”
“那么我肯定不会死的,因为你永远不会抓住我。”靖亭说。
两个人的马拉松不知不觉从空地到了马路上,有了行人和车辆,靖亭的奔跑就不能那么随性,但是不管怎样,
他始终可以将孙勤甩开很长一段距离。雪一直没有停,靖亭迎着风的方向跑,雪花飘在他脸上,凉凉的,很滋
润。
不知跑了多长时间,靖亭有点儿累了,而孙勤却一直没有追上来。他转过身去寻找孙勤的身影,脚下的步伐却
并没有减速,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匀速前进。这种回头跑的姿势很危险,看不到前进路上的障碍,撞上了的话那
就绝对不是轻的。
事实是,事故在发生之前是不会通知你要躲起来的。所以,靖亭这种奔跑很不幸地撞上了人,那人向后倒去,
靖亭也向后倒,就像是两个小球相撞之后朝反方向弹开一样。
“唉哟!”那人跌在地上,棉帽几乎盖住了他的眼睛。“谁啊,怎么这么不小心?”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真不好意思。”靖亭从地上爬起来,去扶那个人。那人站起来之后,靖亭才看
清楚了他的容貌。
“乐颐曦?!”靖亭吃惊,没想到居然是他。
“容靖亭,”乐颐曦的语气中满是厌烦和应付,“怎么又是你,我到底是哪里招惹你了,你就那么和我过不去
,两次都要撞我,吃饱了没事儿干啊?”
“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对,我帮你拍雪吧。”靖亭伸手去拍乐颐曦身上的雪。
“得了,把你的手拿开,我才不稀罕呢!”乐颐曦甩掉靖亭的手,“我只求不要再遇上你,就谢天谢地了。”
乐颐曦拍掉身上的雪,抬头看见靖亭身后不远处,孙勤站在那里,看着。
“原来你们两个一起啊——”乐颐曦意味深长地撇了撇嘴角。
孙勤走过来,帮靖亭拍身上的雪,“摔到了,还痛不痛?”
“你应该问问是谁撞到谁吧,”乐颐曦说。
“我知道你已经道过谦了,对吗?”孙勤似乎根本就没有听乐颐曦在说什么,只顾着与靖亭对话。
“孙勤,你不用装不认识我,我知道你还在恨我是吧。”
“我为什么要恨你?”孙勤说:“我向来不是一个记仇的人。”
“你和容靖亭两个没事儿跑到这大街上来疯什么?神——”乐颐曦欲言又止,眼睛盯着靖亭。
孙勤当然是听出了潜台词,“你想说什么?我告诉你,神经病其实更适合你,不要在这里口无遮拦。”
“你干嘛什么事儿都把容靖亭护着,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用不着你来管,你把你自己管好就行了。”孙勤拉起靖亭,“我们走,别在这儿待久了
,对谁都没有好处。”
乐颐曦说:“孙勤,你一定要这个样子吗?”
“什么样子?”
“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说现在么?”孙勤皱了皱眉头,“貌似我打从认识你开始,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吧。靖亭,我们走,我们的
包还在淡水河边的桥洞下面呢。”
“孙勤,你一直是这个样子么?可是那天我和你睡的时候,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啊。”
孙勤的身体猛然抖了一下。如果是别人在旁边,他完全不会感到尴尬。可是,现在站在旁边的是靖亭,看见靖
亭的表情,孙勤居然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很明显,乐颐曦是在挑衅靖亭。他似乎摸清了靖亭的脾气,说出的话要精准地击中靖亭的软肋。
怎么办?孙勤很害怕靖亭的情绪会控制不住。
靖亭捏孙勤的手很紧,孙勤感觉痛。而靖亭开口的话,却让孙勤大吃一惊。
“你说这想表达什么?是想说孙勤喜欢你,还是想说你自己水性杨花跟谁都可以睡?乐颐曦,你以为我会发飙
?告诉你,我相信孙勤,你没法挑拨我们的。”
孙勤突然觉得,在这白雪皑皑的季节也不会有一点寒意。
乐颐曦自然是语塞了,又呆在那里。
“勤,我们走吧。”靖亭拉着孙勤离开,留下了乐颐曦独自一人。
似乎这个情况已经是第三次出现了。
……
回到家,靖亭连忙把暖气打开。“赶紧把房间弄暖,不然一会儿坐着感冒了。”然后他去浴室拿出了两条毛巾
,递给孙勤一条,“把头发擦干,当心感冒。”
孙勤坐在沙发上,靖亭跑进厨房,“勤,想喝点什么?”
“随便,只要是热的就行了。”靖亭从厨房中端出两杯热果汁,一杯递给孙勤。“喝吧,热饮可以活血。”
孙勤抱着杯子,看着靖亭。
“你又在望什么啊?”
“望你。”
“我有什么好望的,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靖亭伸手摸自己的脸,“好像并没有什么脏东西啊。”
“谁在看你脸上有没有什么脏东西啊。”
“那你又在望什么?”靖亭笑了笑。
“靖亭,谢谢你。”
“又怎么啦,”靖亭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嘛,一直这样欲言又止,掉我胃口吗?”
“不是。是真的感谢你。”
“那你就说清楚到底谢什么啊。”
“谢谢你那么相信我。”
“哎,这有什么好谢的。”靖亭说:“我为什么不相信你,我有什么不相信你的理由吗?那好,给你一秒钟,
说出我不相信你的理由。”
一秒钟的时间过去了。
“看吧,没有说出我不相信你的理由吧,”靖亭拍拍孙勤的背,“好啦,不要想太多啦,乐颐曦要怎么说就由
他去吧,反正我们的生活又不干他的事,我们不用理他。”
靖亭的每句话都是孙勤的强心剂,让孙勤的脸上重新出现笑容。孙勤抱着靖亭,“谢谢。”
“又来了,”靖亭翻了翻白眼,“叫你不要说‘谢谢’,你把我当外人是吗?以后不准这样说了。”
孙勤便不说话了,只是抱着靖亭,一直不放,他这个人天生没有什么安全感,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暂时安全。
“对了,Encore Lily的演唱会是不是快开始了?”
“对啊,”孙勤看看挂在墙上的年历,“还有一个星期吧。”
“你确定要和那个网友见面吗?”靖亭问。
“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反悔总不好吧。”
“不是啦,只是要小心。”
“你会跟我一起去嘛,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也对哦,那——那那——啊欠!”靖亭猛然打了一个惊天喷嚏,“完了,感冒了。”
“谁叫你刚才不擦头发?”孙勤只有放下手中的杯子去找药,“你啊你,叫你回来就把头发擦干,你就是不听
,现在好了吧。你对青霉素过敏么?”
“应该不过敏吧,我不记得了。哈——哈——啊欠!”
第二十章
终于来了。
Encore Lily“歌伶。弦”世界巡回演唱会XX站。
宣布的开场时间是晚上八点,许多死忠饭四点钟就来排队了,到七点的时候,体育馆外已是一片人海。有情人
吴侬软语,有朋友勾肩搭背,慢慢地通过检票口进入体育馆。体育馆外还是悬挂着那张巨型海报,上面的En
core仍然是那么神秘迷人,路灯光让海报有点变色,但这丝毫影响不到Encore的魅力指数,反而使
更多人注意到了这场演唱会。有一些人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买到正规票,所以体育馆外黄牛票兜售此刻异常火爆
,大家都愿意花高价买这场Live的票,这就让那些投机倒把的人一次性赚过了瘾。
靖亭因为非要把电影看完,在家里一直和孙勤死缠烂打,直到七点半才出门。乘车到体育馆时就七点四十多了
,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进场了。
“哦,对了,没买饮料,想喝什么?”靖亭问。
“你的记性真差啊,怎么会把这个忘了呢?”孙勤念道,“随便买点儿什么就行了嘛。”
靖亭递给孙勤一张票,“你先进去吧,我买了饮料就回来。”靖亭便跑开了。
检票口已经不挤了,孙勤将票递给检票员后就进了体育馆。
靖亭买的是内场票,离舞台较近。外场票就要坐在看台上,虽然从高处可以俯瞰整个舞台,但距离远了就看不
清楚歌手了。虽然Encore不是那种舞台型的歌手,劲歌热舞向来不是她的风格,静静地坐在那里唱歌才
是最真实的她,但也不妨将舞台设计得绚丽:地板是用玻璃砖铺的,砖下是彩灯,华丽而炫目;舞台四周是用
彩灯编制的网,寓意是Encore《START》中的冠军单曲《陷落wet》;舞台中央是一座“E”字
型的彩灯,明亮地泛着淡紫色的光芒;体育馆顶悬挂着一座四面的彩频,估计是为了方便待会儿的万人KTV
。
看台上很热闹,每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其中最有气势的算是“Encore Lily全球歌迷会”的会员们
。他们在看台上占据了很大一片位置,都穿着印有Encore头像的衣服,每个人手里都是至少三根的荧光
棒,最后一排的会员举着“Encore Lily全球歌迷会”的横幅。没有人指挥,大家整齐地唱着E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