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靥红尘 下——望珠玑

“你是？”抓不住那抹残碎记忆，本初疑惑的问道。

“嗯？”少女微惊，赫然抬头，一脸惊疑的打量着徐铭，心中暗自揣测，莫非下人的来报是真的？

“小女金茗，公子难道不记得我了？”试探的抬头，金茗的目光直射寒熏，仿佛要看进他的心里。

“金茗。”伸手拍了拍脑子，本初却依然抓不出什么，除了淡淡的熟悉。

“若是想不起就别勉强。”本源担心的抓住本初的双手，转首看向金茗道，“本初已经忘却了过去。”

金茗一怔，本初？就是寒熏吗？金茗脸色一转，疑惑道：“真的失去记忆了？”

“这还有假。不知姑娘和本初什么关系，若是朋友便帮他一把回复记忆。”本源点头说道。

“朋友？”金茗摇头一笑道，“算不上朋友，倒是对立的关系比较贴切。”

“仇人？”本源脸色一冷，警惕的看向金茗。

“仇人倒也算不上。”金茗摇头，思索了片刻道，“只不过是寒熏的存在有些妨碍了我们的正常生活。”

“我妨碍你的生活？”本初不解的看向少女。

“没错。”金茗挺胸，昂然道，“若非你的离去，我们的生活可能永远在忧愁之中。”

“我？”本初摇头，脸色黯淡，那颗疑惑的心在金茗的言语刺激下渐渐沉下。

“不要听她的。”本源搂紧本初，附耳说道。

“呵呵，想不到，即使离开了禹都，你的魅力依旧，身边总不确人守护，那你又何必来打乱我们的幸福？”金茗双眉一展，冷冷的讥讽道。

“够了！”

本源上前一步，脸色阴沉的站立在金茗面前，冷冷的说道：“若是你只是想继续胡言乱语，那就给我滚。”

言语中透着寒气，震慑的金茗惊惧的后退一步。

“呵！”金茗附胸冷笑，却是保持沉默。

“我们走。”本源拉起本初，转身便欲离开。

“等等！”看着两人走至门口，金茗方才醒过神来，伸手拦道，“我有要事与你们商量。”

本源回头，冷恻恻的目光逼人心灵，冷笑一声道：“若是无意义的，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两位来此一座。今夜请寒熏公子过来是有事相求。”金茗抚平气息，状若平常般颔首笑道。

“唔……”略微沉吟，本源缓缓点头走了进去。

金茗见此微微一笑，命人奉上清茶。

微微尝了一口，金茗放下茶杯看向本初道：“寒熏公子两年后再次回到禹都，不知所为何事？”

本初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本源，见后者微微点头，便是答道：“由于对过去的事情有些模糊的记忆，所以本源便把我带来这里，希望能回复下。”

“恢复记忆？”金茗微微点头，转而笑道，“那你可有回忆起什么？”

“很模糊。”本初摇头说道，“在满香苑时感到有些熟悉，见到姑娘时也有熟悉的感觉，但是都很模糊。”

“哦？”金茗转念一想，便是释然，“这应该是对故人的记忆吧。小女不才，曾经也与公子有过交集。”

“那你认识我？能跟我说说吗？”本初惊喜的说道。

金茗却是摇头，苦笑道：“我们虽然认识，但不过是潜交，哪能知道那么清楚。”

“这……”惊喜瞬间被失落代替。

“不过我知道有几人与你相识，但是有些有不会告诉你，也不希望你去找他们。”金茗轻轻转动茶杯道。

“为什么？”本初不解。

“是为了维护你嘴里的那段幸福？”本源却是皱眉问道。

金茗诧异的看向本源，却是真诚的点头。

“难道我的出现对你的幸福有什么阻碍？”本初疑惑的问道。

“也不怪你，只怪我爱的那个人却是爱上了别人。仅此而已。”金茗清冷一笑，自带嘲讽。

呵……三角恋。本源摇头一笑。

“我？”本初黯然摇头，颓然自语道，“我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虽然这种事情本没有谁对谁错，但是，此时我与他已经结婚生子。所以今天才不得不厚脸来此。”金茗愁眉一拢，花落一地。

“什么！”本初与本源都是惊讶的张大眼睛。

金茗心中一喜，暗道今天的请说能成，于是再次愁道：“若非如此无奈，又怎么会不要脸面来祈求您呢。”

“本初。”本源皱眉，转头看着一脸愁容的本初道，“不要伤心，这一定不是你所牵绊的人。”

“嗯。”木纳的点头，本初挤出一丝丑陋的轻笑。

那份追求的心，再一次被触动。

“为了我的孩子，我希望你们不要去找他，好吗？”金茗娇容带泪，期盼的说道。

“放心吧。这种人，我们懒得去回忆。”本源冷冷回到。

“如此，多谢。”金茗欠身一笑，转而又是无意说道，“你们说是回忆有意义的人，我倒是想起来了。此人很早便和寒熏公子认识。”

“谁？”本源疑惑的问道。

“当今澄王，柳烨。”金茗嘴角轻启，悠然说道。

“柳烨？”

本初收敛愁容，疑惑的在脑海中寻找。

然而，本源在听到这名字后身体却是猛地一颤。

“没错。当初澄王与公子在凌苑，也就是如今的满香苑相处过一段时间，倒是一段佳话。”金茗点头说道。

“满香苑？”零星的碎片，残破的记忆如同断线被一一接起。

两个青年，依偎在木屋之中，淡淡的背影，本初却是知道，左侧那个便是自己。

“澄王大败突厥，如今正在京城听侯加封。”金茗适时的提醒道。

“嗯。”本源点头，“多谢姑娘告知，若是没事便告辞。”

摆手，本初在本源轻扶下离去。

金茗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带笑，心里重重松了口气。

“小姐，你如此假冒龙珏小姐，是不是太委屈自己了？”小环迎上前来，说道。

“唉，如果能达到目的，委屈下又是何方。”金茗摇头苦笑，脸色轻松。

“唉……”小环无奈一笑，小姐对龙珏的付出，似乎超过朋友。

第三十八章：涌动

是夜，冷气袭人。

当本初回到满香苑的时候，月已正悬，游行的路人正是红火之时，商贩们嘶声力竭的叫卖着，将夜晚的气氛推向高潮。

然，身心疲惫的本初满脑子都是凌乱的往事碎片，无暇融入那热闹之中。

那惨败的记忆，有一声声琴音交织在一起，并不清高，反而有一股骚弄的胭粉气息。给本初放荡，惑乱的感觉。

回到屋内，本初肚子坐于床前，心中徘徊着方才金茗所说的话语。

“想不到，即使离开了禹都，你的魅力依旧，身边总不缺少守护。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回来打乱我们的幸福？”

“只怪我爱的人爱上了另外一个人。”

“曾经澄王与寒熏公子在凌苑处过一段时间，倒是一段佳话。”

本初愁闷的将头埋入怀中，双手用力撕扯着头发，泪水湿了衣衫。

“曾经的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本初啜泣，伤感在心间徘徊，那柔弱的心真的迷茫了。

“扰乱别人的家庭的同时又是延续着另外一段恋情。”本初发出一声无奈的哀号，这就是曾经的自己？感觉是那么放荡不堪。

曾经的自己对感情的放纵是对么让人不齿。

脑海里，那身披薄纱的青年，隐约可见的肉体，充满物欲的痕迹，将那副唯美的凄凉打破。在如今的本初看来，那个自己，就像是嗷嗷待哺的雌鸡，松衣露肉，满是污秽。

哭泣，是因为承受不了现实的残酷。哭泣，是因为曾经的不堪与现实的自己是那么格格不入。

“若是如此，还不如忘却。”本初蜷缩着身体，泪水依然涌下。

本源静静站立一侧，看着肩膀因为啜泣而不自觉抖动的本初，眼神中尽带不舍。

曾经，他期盼给于本初的快乐如今却是一次次让他忏悔。

双眼悠然紧闭，在脑海深处，一个淡淡的人影抚琴而立，对着本源微笑，那神色，若本初。

“燕牙，我做错了吗？”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人影无言，却是一如既往的微笑。那笑，是三月春风，暖暖的拂过心间，给人刹那间的明悟。

“或许，我不该那样执着，一开始我可能就错了。”本源苦笑，心中诽测，缓缓睁开眼睛。

静静的坐下，本源轻轻举起右手，搭在本初肩上，后者却是猛地一颤，惊若脱兔。

“是我。”哽咽的声音从本源喉间流出，仿佛镇静剂一般瞬间让本初安静下来。

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源面色不忍的说道：“本初，我们去见见柳烨吧。”

闻言，本初的身体又是一颤，原本闭塞的情感瞬间犹如洪水倾泻，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向对面那熟悉的青年。

“或许，见过之后，你不会再那么伤心了。”本源缓缓说道。

“我不想再见任何人了，本源，我们回镜城好不好？”本初抹泪摇头，轻咬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哭泣后的他终于冷静了下来，毅然决定放弃。

“你难道不想回忆了？”本源问道。

“够了。”冷冷一笑，凄惨若枯荷，本初摇头，“就算回忆又怎么样，如今，它只给我带来了痛苦。”

“本初。”本源张嘴预言，话语最终哽咽。他多想告诉本初，曾经的他是多么惊才艳艳，多么迷倒众生。

然而，本源不敢。因为前面的谎言已经融入本初的心中，如果他说了，便是打破了自己的谎言。

为了其他人而破坏自己在本初心中的地位？

本源摇头，无奈的叹气。

“我对我的过去很失望，他不该是这样的。”本初摇头道，“那么放浪，那么烂情。”

“我宁愿只与你在一起，快乐的创造属于自己的生活。”本初清冷一笑，看向本源，有些担忧的问道，“可是，你还会接受我吗？我突然觉得我好肮脏，根本不配与你在一起。”

“怎么会。”本源紧紧搂住本初，郑重的摇头道，“本初也好，寒熏也好。都是我心中守护的神，怎么会肮脏。”

无言，一丝感动流转心中。那些曾经的碎片被缓缓压下。本初的心中突然清晰起来，什么过去的难忘都已经成为过去。

守住现在拥有的才是现实的本初应该做的。

寒熏不过是过去，应该随着那些记忆一起掩埋在曾经。而本初是新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呵呵。”想通一切，内心通透如镜，本初突然想起了他的曾经，两人在一起的生活是多么快乐。

“怎么了？”本源一阵惊讶，疑惑问道。

“没什么。”本初微微摇头，转而说道，“明天，我们就回镜城吧。”

“这么快？”本源诧异的问道，“难道不再好好考虑，或许有些东西真的是你放不下的。”

“已经不需要了。”本初莞儿一笑，愁容尽去，唯独那两行未曾干去的泪水，如梨花占露。

本初紧紧的反身搂住本源，充实的感觉给人难明的安全。此刻，他真正确定，自己所追寻的一直都在身边。

“我尊重你。”微微轻叹，本源却是如同松了一口气般。

或许，有记忆确实是件痛苦的事情，因为你往往沉沦在往事的泥沼中，自寻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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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的马蹄拖着华丽的云锦马车呼啸而过，引得路人一阵羡慕。那可是江南一年难出多少的上等布料，用来装饰马车，让人直呼浪费。

马车飞驰，片刻便是穿过人群，停留在一座偏静的建筑面前。

门帘轻启，一位侍女模样的少女率先走了下来，环顾左右后便是站立一侧，俯身对着车内轻声道：“夫人，请下车。”

随即，又是一阵轻响，一位浑身素容的高贵妇人走下车来。说是妇人，只因其梳的发髻乃是为人妇的发髻。然而月光之下，那如雪如脂般的肌肤，那玲珑的身段，却是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胜过万千妙龄少女。

“走。”嘴角轻启，妇人环顾一周，仿若不愿被人过多欣赏，看了一眼眼前文雅的建筑，起身向前。

侍女一路相随，片刻便是进入，也不待有人招呼，妇人杏眉一扫，眼眸定格在角落一间虚掩的隔间，便是自行而去。

“客官。”当班的侍者看见妇人那随意的行为，急急伸手喊到，却是被妇人随身的侍女拦下。

“我们是李府的，那是大少奶奶秋翎。”侍女报出家门，便是不再理睬侍者，转身跟上已经推门进入的妇人。

妇人推开屋门，眼前呼的一暗。隔间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琉璃盏静静发出微弱的灯光。一位黄衣少女手捧褐色瓷杯，饶有兴致的看着突然进入的妇人。在灯光之下，没有一丝惊讶，从容而淡定。

“李夫人，稀客稀客。”微微一笑，少女放下茶杯，对着门前的妇人伸手道，“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坐。”

“雪姑娘，幸会。”秋翎展眉一笑，言语从容，缓缓坐定，双眼微眯的看着对面的黄衣少女雪姑娘。

也是第一次，禹都两大才女相聚一起。

一时无言，气氛仿佛在彼此视线中渐渐冷去，两人眼神淡然，皆是没有退却一步。

“李夫人此次前来，怕是有事相商吧。”雪姑娘率先打破宁静，低首问道。

“姑娘慧眼，秋翎此次前来还是想跟雪姑娘讨论一下合作。”秋翎笑道。

“合作？你说的是海外运输？”雪姑娘双眉一抖，一丝玩味的眼神闪现而出。

“没错，手下人不景气。却是无法打动雪姑娘，所以只能亲自来求了。”秋翎撇过头去，避开眼神，不假思索的承认道。

“哦？有这事？”雪姑娘故作惊讶，惋惜的摇头道，“可惜，此事已经太晚。夫人若是早些来这合作定能成，可是我不久刚与景蓝船行敲定合作，倒是可惜了。”

“嗯？”秋翎双眉一展，心里却是没有一丝惊讶抑或失落，摇头轻笑道，“看来雪姑娘对李家还是耿耿于怀啊。”

“李夫人这话可是怪罪雪儿了。李府在禹都如此威望，雪儿怎敢有抱怨，只是此事确实已定，商家讲究诚信，也不能毁了。还请李夫人不要见怪才是。”雪姑娘摇头解释道。

“呵呵。”秋翎不置可否的一笑道，“这次我前来可是抱着极大的诚意，为此还特意为雪姑娘备了份大礼。雪姑娘难道就不考虑考虑？”

“李夫人的大礼一定够厚重，可是我也不能因此乱了艺楼琴社的名声。请李夫人不要为难才好。”雪姑娘说道。

“那……”秋翎意味深长的看着雪姑娘，微微一顿道，“那若是这份大礼关乎雪姑娘的一个旧人的信息呢？不知道雪姑娘愿不愿意改变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