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芜慵懒地推开他,“你看,你根本不知道我在介意着什么。”
曹萌绕到他的面前,半跪在沙发前,拉住他的手,“是,我是不知道你在介意什么,我不想一辈子窝在生药公司
里面打下手!我要赚钱,要赚大钱!”
方芜甩开他的手,从包包中拿出一本深蓝色证书,摔到他脸上。
曹萌茫然看着证书上“毕业文凭”烫金大字,眼眶有些发热,“阿芜……”
“别叫我!”方芜厉声,“你没有参加上学期的毕业清考,为了拿到这个东西,我费了多少事!结果你……”
曹萌抱住他的腰半跪在他双腿间,脸紧紧贴着他的下腹,“阿芜,我不要再这个样子,我想发大财,我要让你到
哪里都牛B哄哄的,出手都是几十万几十万不带眨一下眼的。”
方芜推开他,吼,“我不需要!我这辈子最不缺的就他妈是钱了!我根本就不需要!”
曹萌被推得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吼,“可是我需要!我要你花我的钱!我要你出去都刷我的卡!我老
婆我要自己养!”
“啪——”一耳光,方芜收回巴掌,冷冷地看着他,“废话少说,要么去跟你师姐说以后不干了,要么就带着你
的毕业证给我滚出去!”
曹萌怔了一会儿,软绵绵道,“没有第三选择咩?”
方芜倨傲地看着他,“有,自杀。”
曹萌做羞涩状,“亲耐的你舍得咩?”
方芜冷笑两声,“这个不用你担心,我非常舍得。”
曹萌蹲在地上,抓着他的裤腿,嬉皮笑脸,“亲耐的你真是太桑我心了……人家要你一个香香补偿,要法式的。
”
“看来你是跟我无赖到底了?”方芜径直走到曹萌房间,从床底拖出他的行李箱,随便抓起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往里面填。
曹萌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脸色白了白,“阿芜,你玩儿真的啊?”
方芜将行李箱填满,使劲拉上拉链扔到地上,“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跟你开过玩笑。”
曹萌抽抽鼻子,觉得了委屈,站起来去拉他的手,“别,别赶我走……阿芜,我想跟你在一起……”
方芜甩开他,“你不是要赚钱吗?你走吧,去赚你的大钱去!我以后就当不认识你这个人。”
“别啊,”曹萌一次次地去拉他的手,又一次次地被甩开,带着点哭腔,“阿芜你别这样……我想有自己的事业
,我不想一辈子碌碌无为,我……我是男人啊……不是你包养的小白脸……”
方芜看着他,咬牙,“花我的钱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
曹萌嘟囔,“哪有男人让老婆养的?”
“你给我滚!”
“我不滚!”
方芜皱眉,拽着他的胳膊往外拉,“滚!你当你的大男人去!从此我跟你没有关系!我们分手了!分手了你懂不
懂?”
曹萌扒着门框,大声嚷,“我不滚!我就不滚!我不分手!你是我老婆!一辈子都是我老婆!没跑的!”
方芜气急败坏,“你哭什么哭?你还有理了?”
曹萌手脚并用扒在门框上,“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气啊?发这么大火到底为什么啊?”
方芜深吸一口气,“我不反对你去赚钱,可是你要给我看清楚局面,你崇拜的那个师姐,她不是什么好人,你知
道吗?”
“她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我去问过梁秋,你那个师姐并不是辞职的,她是因为倒卖公司机密被开除的,这样的女人根本就心术不正,你
跟着她会有什么前途?”
“你胡说!”曹萌抹一把眼泪,呆呆地说,“师姐是好人,她带我认识药商,帮我接代理,哪儿有心术不正?”
方芜猛地用力,曹萌猝不及防被甩出门外,防盗门砰地关上了。
“阿芜!”曹萌捶着防盗门大叫,“你别不要我!阿芜!你放开门啊!我离不开你的,我说好要爱你一辈子的,
你别这会儿就抛弃我……”
大门突然打开,曹萌一喜,“阿芜……”
一只破旧的行李箱被丢了出来,大门再次紧闭。
27.今天第三更
夜深人静,方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好脾气的人,可认识曹萌之后却好像更容易生气了。
那个活宝,跟上了发条似的,一天到晚吵吵闹闹的,让人很容易就放开自我。
时值初秋,夜里开始凉起来,方芜叹口气,抱着毯子打开房门。
不禁嘴角勾了出来。
只见曹萌小狗似的窝在门口,怀里抱着大行李箱,流了一胳膊的口水……
第二天早上曹萌被开门声惊醒,眨眨眼睛看见穿戴整齐走出来的方芜,再看看身上的毯子,喜笑颜开,“亲耐的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方芜淡定的看着他,“那是你自己的毯子,放在家里我嫌脏。”
“亲耐的你不要再傲娇了,”曹萌贴上去,“我知道你心疼我……”
“离我远点。”
曹萌乖巧地摇尾巴,“亲耐的你还生气咩?”
方芜假装没有听见,淡定地关上防盗门,拿着车钥匙目不斜视地走向电梯。
曹萌连忙跟上去,手里捏着毯子,嬉笑,“你肯定不生气了,你看你还偷偷给我送毯子,这是多么的浪漫啊。”
方芜淡定地走进电梯。
曹萌跟着钻进去,“亲耐的你别不理我,你笑一笑好不好?”
方芜淡定地看时间。
曹萌看着他玉雕般的侧脸,舔舔嘴唇,凑上去亲吻他的脸颊。
“你干什么!”方芜感觉脸边一热,条件反射地转头,猛地瞪大了眼睛。
曹萌本来只想偷袭一下,没想到方芜反应过激,一转脸正好——嘴对嘴了。熟悉的触感令他心动,伸手去揽他的
腰想加深这个吻。
只听叮—的一声,电梯到地下一层停车场,方芜淡定地推开他,大步走了出去。
曹萌站在电梯里,摸着刚刚还一亲芳泽的嘴唇,伤心得想要哭出来。
电梯门渐渐关上,突然往上走去,曹萌陡然回神,扑上去拍着电梯门上蹿下跳,“哇哇,老子还没出来呐!开门
开门!给老子开门!操你大爷的老子不上38楼!快快快给老子停下来,我靠啊,哪个孙子规定7楼以下不停?救命
啊……”
楼下保安室,一头乱发的小保安正蹲在椅子上吃一碗滚烫的泡面,瞪着监视器,惊了,狠狠吞下那口面,“叔,
叔,快来看,这人怎么了?”
老保安眯着眼睛凑过来,嘴里的烟掉了,“奶奶个熊的!大清早在电梯里跳大神啊!”
S大,生科院
方芜上厕所时偶遇秦氏夫夫,两人刚躲在隔间里做完黑框黑框的事情,正站在一起洗手,勾勾搭搭地眉来眼去。
“让让。”
陆离满不在乎地横他一眼,惊道,“哎哟,我说方芜,你昨晚一夜七次郎了?要知道来日方长啊,咱不至于饥渴
成这样吧?”
方芜疑惑地看着他,“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陆离侧过身子让他照镜子,“瞧这一脸纵欲过度的肾亏样儿。”
方芜看着镜中一张憔悴的脸,有些黯然,“不要胡说,我昨晚根本没有性行为。”
陆离夸张地大叫,“难道萌萌不行了?我们的俏皮小天使不给力啊。”
“嗯?什么俏皮小天使?”
陆离模仿曹萌的动作扭扭屁股做可爱状,“人家是俏皮小天使,啦啦啦啦啦……”
方芜囧,“你脑子给门挤了?”
陆离摊手,“我只是模仿了一下你家萌萌。”
方芜笑了起来,“他哪有你这么猥琐?”
陆离倒吸一口凉气,“天,到底谁脑子给门挤了?这审美都有问题了。”
“你才审美有问题!”方芜瞪他一眼,“你不信出去打听打听,谁更猥琐?”
陆离拉拉秦风,“那个词儿叫啥来着?”
秦风一本正经,“情人眼里出西施。”
“谁跟他是情人?”方芜冷下脸,“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陆离大咧咧地拍拍他肩膀,“一把年纪了别这么傲娇,其实你的小男友挺不错了,就是人贱了点儿。”
方芜不悦,冷声道,“曹萌怎么得罪你了?要说贱你怎么不自己照镜子看看!乌鸦站在黑猪背上就知道猪黑!哼
!”
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陆离被他噎个半死,无辜地望向秦风,“他吃火药了?”
秦风摸摸下巴,“有待商榷。”
接到庄虞电话是夜里十一点,陆离正披件绯色的真丝睡袍斜躺在床上对着秦风淫笑,听到那代表庄虞的电话铃声
顿时火大。
咒骂着摁下接听键,吼,“你他妈的知道现在几点吗?”
庄虞阴森森地说,“限你三十分钟之内带着钱来把方芜接走,否则别怪我我扒光了他扔台上去。”
陆离磨牙,“有种你扔!我还就告诉你,你敢扔他就敢砸了你店!”
“少打屁!”庄虞语气不善地丢下一句,“这个破店我早不想要了!早砸早了!”
陆离对手机呲牙,“混蛋!居然挂我电话!”
秦风辗转亲着他的胸口,手指慢慢摸着他修长的大腿,笑一下,说,“我飞车能在五分钟内赶到。”
陆离蛇一样缠在他的身上,“五分钟穿衣服,你能在二十分钟内完事儿?”
秦风抬起他的大腿,熟练地按摩穴口附近,“偶尔迟到一下……放松……”
“没事儿,你……嗯……你进来……”陆离轻轻喘着气,翻个身将秦风压在身下,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握住
他血脉喷张的器官慢慢坐下。
缓缓插到底,陆离长吁一口气,双手抱着秦风的脖子,低头两人热吻。
滑舌交缠,津液流淌,秦风怔怔地看坐在自己身上满脸情欲的男人,满足地如同登仙。
等二人到达破晓酒吧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陆离拉着秦风熟门熟路走进店门,照例在门口伸手想调戏小保安。
秦风大声咳嗽。
陆离唰地缩回了手抱着秦风胳膊做小鸟依人状。
穿过人群,到吧台前狂竖中指,嚷嚷,“打扰别人做爱小心被轮奸。”
庄虞脸色瞬变,阴冷道,“承你吉言。”
“哎哟怎么着,看样子你被轮过?”陆离趴在吧台上嘿嘿一笑,“都说得褪层皮,可你这看起来除了欲求不满之
外还挺滋润的嘛。”
庄虞脸色黑得像锅底,冷笑两声,“废话少说,掏钱!四千九!”
陆离掏出三十八块钱“啪—”地拍在吧台上,“你就值这个价!”
庄虞不怒反笑,从钱柜里找出三十七块七毛塞进陆离胸口,“您抬举我了,哥哥我还真没这么贵,这是找零,谢
谢您光顾哈,那四千九是方芜喝的酒钱,赶紧给,一分钱也别想跑。”
秦风看着他秾艳的妆容和乱七八糟的头发,突然感觉到了心尖酥酥麻麻的疼。
以前曾听师兄师姐们讲过,庄虞是十年前生科院的一朵奇葩,校长奖学金的获得者,才华横溢容貌出众,却公然
引诱自己的导师甚至插足破坏了对方的家庭。
只是那位导师离婚后幡然悔悟悬崖勒马,果断地与之断绝关系投奔了美帝国主义,庄虞也因为由此事件所反映出
的道德问题而被学校劝退。
陆离气急败坏地从衬衫里掏钱,骂道,“贱人!老子又没有乳沟你塞个屁!”
“挤挤总会有的,”庄虞凉凉地说,“快点付钱,完了赶紧带送方芜去医院,丫要醉死了还给我添晦气。”
陆离从钱包里掏出二百五扔到他脸上,“就这些,多了没有!方芜在哪儿?”
“那边第一个包间,”庄虞施施然将钱收下,“打个欠条,回头我寄你学校里去。”
陆离回了他一个中指。
酒吧包间里灯光暧昧,但明显能看出方芜脸色煞白。
秦风知道,同样是喝酒,有人越喝脸越红,有人越喝脸越白。
脸红者大多喝几口就歇菜,几十分钟后又生龙活虎起来,因为他们肝脏内有高效的乙醇脱氢酶(被很多药品广告
称之为解酒酶),能够迅速将喝下去的酒精分解,分解的产物乙醛便是脸红的主要原因。
而脸白者大多数因肝功能不够犀利,没有乙醇脱氢酶,于是只能暂时靠体液来将酒精稀释而不是分解,因此更容
易因为酒精积累而发生急性酒精中毒。
果然,送到急诊后,值班医生哈欠连天,丢过一张单子,“颅内压升高,有轻微低血糖,住一晚吧。”
陆离握紧了拳头,“我去扒了曹萌那渣滓的皮!”
“别冲动,先让方教授解酒的,”秦风按住他,问向医生,“不用做血液透析么?他喝了快三瓶芝华士。”
医生上下眼皮打着架,晃两下脑袋,“三瓶芝华士算啥,喂点鲜橙汁,打瓶点滴就哈……欠……就好了。”
“成,动作快一点,”陆离板着脸,“秦风你去下账,我在这儿看着他。”
“嗯,”秦风点一点头,跟着医生走出病房,远远看见一个性感美女跟着个担架车呼啦啦跑过,带着浓浓的酒气
。
医生世外高人般摇摇头,“看,胃出血,现在的年轻人啊,喝这么点酒就躺医院,真他妈丢人啊。”
秦风愕然,“医生,您不困了?”
医生转身哈皮地比个“V”字,欢快道,“闻到我亲爱的酒酒气味,本医生决定先去喝两盅……”
秦风:“……”
28.安慰方教授
办完住院手续,秦风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拨了曹萌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拨到第五遍的时候,终于通了。
秦风大骂,“你他妈耳朵给狗吃了?我打这么多遍你听不见?”
“曹萌睡了,你有什么事!”一个冰冷的女人声音,强势冷艳得如同香奈儿5号一般给人迎面一耳光的感觉。
秦风一惊,“你谁啊?”
“我是他朋友,”电话里传来打火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有些疲倦,“你有事儿快说,没事别大半夜打电话。”
秦风没心思去想那女人是谁,“你跟他说方芜住医院了,丫要还有点良心就赶紧给我死过来,我们在市第一人民
医院。”
女人冷笑两声,“方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