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跑出两个人来,这次两个人各拿一把刀,就听到东西各有声音在喊,“还我头来”,“还我腿来”。两人怕怕
失失的各追一处,结果又是各有惨叫之后没有了声音。之后又是两个人一起出来,就看到一个黑色个鬼影从面前
经过,然后走着走着,一个人就被绊倒,然后被石头撞伤,而另一个走着走着却依旧是一声惨叫,然后没有了声
音。原来被石头撞上了也是惨叫两声之后没有了声音。
屋子中剩下的唯一个的大人,却看到屋外一会儿跑来一只血淋淋的脚,一会儿跑来一只血淋淋的手,然后惨叫一
声直接晕倒了。
蓝按进去看了一下,确定没有别人。四个小孩子这才进去查探,就见小孩子们都是软软的睡在地上。
陆绎立刻说道,“我们先把小孩子搬到林子中的暗处,至于这个晕倒的人也先绑到林子中去。”
蓝按问道,“可是要我通知其他锦衣卫过来了?”
陆绎点点头道,“恩,阿巫闹够了,该请官方出场了。”
严英问道,“那为什么要搬人”
“如果敌人来得快的话,我们岂不是白忙了?”络玟反问道。
大家把小孩子都搬出去都在暗处躲好。一会儿就听到马匹的声音,然后见两人拿着刀,骑马过来。一个人对另一
个人说,“老大这里没有人!”
另一个人说,“估计被他们自己贪了。我就说胡麻子靠不住。”
那个人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另一个人说,“丢小孩的家人可能已经报官了。我们还是先去赣州看看,说不定二娘得手了。胡麻子,以后不要
碰在我手上。”
过一会儿就听到马匹远去的声音。
等没有声音了,陆研跳出来道,“我哥哥就是聪明。”陆绎笑笑道,“哪里,主意是阿巫拿的,哥哥只是负责帮
忙而已。”
络玟道,“对,帮忙善后是绎哥哥的专长了。”
大家又等了一会儿。看到有十多人拿着火把过来。正是锦衣卫到了。就见了一个百户上来给蓝按行礼。陆研很开
心的跳过去,开始讲述大家特别是他自己怎么勇擒坏人。
那个百户也也是一个懂小孩子心理的,故意问道, “其他人都逃哪里去了?”
陆研道, “坏人我们都抓住了。”
百户问,“他们都在哪里?”
陆研道,“他们现在一个在沼泽地那里。”
严英拉拉陆研道,“是两个在沼泽地那里。”
陆研继续数道,“一个在树坑那里,一个掉在洞里了。还有两个绑在树林里。”
百户故意佩服了陆研一番,然后对其他人吩咐道, “我们去屋里看看救出的孩子吧。”
陆研更加得意的道。 “救出的孩子不在屋里。哥哥说如果坏人先到就糟了,让我们把他们都搬出来了。好在我们
把他们搬出去,后来果然有人骑着马带着刀来了。”
有人已经将恶人们带过来,百户对陆研夸道,“小公子好身手,这么准就击中坏人。”
陆研不好意思的道,“是他们掉进陷阱之后,我们才伤他们的。玟哥哥说,第一要刺伤他们双腿,一定要狠。第
二要蒙住他们的嘴巴,一定要紧。”
一个锦衣卫也凑进来当陆研的听众,故意问道,“你们怎么把人家骗到陷阱里去的?”
陆研开心的道,“主意是我想的。大家只要拉绳子就好了。我把我兔灯的头,身子,手脚都拆下来,然后又抹上
胭脂装鬼,大家只要在后面拉就可以了。”
又有一个锦衣卫夸道,“小公子好勇敢,一点也不怕坏人。”
陆研骄傲的道,“那是哥哥聪明。哥哥让我们把绳子在树上绕了圈,那么坏人越是追那些东西,越是离我们远。
”
众人又围着陆研夸奖了一番。陆研开心极了。陆绎、络玟、严英看到陆研如此开心,不禁也跟着笑了。
蓝按要了几匹马过来,与四个小孩子一起回到客栈。大家都有些累了。偏偏陆研还拉着严英的手不肯放,要他今
晚就睡在客栈。严英见陆研如此高兴,也不愿扫了他的兴,于是便留了下来。
等严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一辆跑着的马车上。严英问道,“你们去哪里?”
陆研道,“杭州。”
严英道,“我还没有跟家族的人知会一声。”
络玟坏笑道,“严家长子已经被拐子给拐带走了。现在整个新余暗中正在彻查此案呢。”
陆绎见严英一脸紧张,便道,“没关系。你且跟我们出去玩一段时间,反正你家族的人丢了人,为了怕你爹爹要
人,也会先帮着瞒一段时间。”
严英喃喃的道,“也许他们巴不得我丢了吧。”
陆研道,“那不是更加好。你更加可以跟我们在一起了。”
陆绎道,“到了杭州,你给严首辅写一封书信就是了。至于新余那边,让那些人闹去吧。”
第十七章:虎刨
嘉靖三十三年。那一年他十一岁,他十三岁。
杭州的一家酒楼。严英还在床上,陆研就跑了进来,“狸奴,快出去看。有人来看你了?”一边说着,一边陆研
就将严英的衣服扔给他。严英匆匆穿上衣服,胡乱在铜盆中拧了一个毛巾擦了一下,就被陆研拖下楼去。
陆研一边拉着严英,一边道,“你猜猜看是谁来看你来了,你猜猜看。”
严英被陆研拖着哪里还顾得上讲话,忽然就看到眼前是一匹枣红色的马。可惜这只马只顾着与汤圆起腻,对他主
人的到来一点也不感兴趣。
络绎在旁边笑道,“阿巫,你要说是有马来看他了。你让狸奴猜人,狸奴哪里能够猜出来?”
严英对陆绎道,“谢谢绎哥哥。”
陆绎道,“你的书信己经送给了严首辅。既然大家知道你在哪里了,我就让人把你的马顺手牵过来了。”
一行四人过了晌午,骑马到了大定慧寺,将马系在山下。一起上山,到了虎跑泉。陆研看到水色清丽,不禁立刻
走到水中去。严英见状也跟着下去。陆研俯下去捧泉水喝。
陆绎见两个小孩在前面玩耍,不禁道,“怪不得这虎跑泉,你看前面那一对像不像两只小老虎在刨地。”
络玟道,“都说虎跑的泉水泡龙井最好喝了。等会儿,我们到寺中煮茶可好?”
陆研看到两个哥哥也走进了,就道,“哥哥,你来尝尝,这泉水可甜了。东坡居士这次没有骗我们。”
络玟笑道,“人家哪次骗过你?”
陆研道,“他的那个烧鱼的方法就是假的。我请家里厨房做了,结果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个味道。”
络玟笑道,“那次你说孝敬义父的香荠白鱼原来是这个缘故。亏得义父还赞你。”
严英道,“你春天做的吧?那个时候鱼不肥不好吃。今年秋天的时候,我让人做给你吃,保证你赞不绝口。”
陆绎看着络玟,就见他青山碧草之间石阶翠谷之中一笑一颦时动时静。络绎心思一动,不禁道,“你等一下。”
一会儿,陆绎匆匆到泉边,鞠起一捧泉水,然后走到络玟前面道,“玟弟弟,我就请你喝一捧泉水可好。”手心
中的泉水映着蓝天翠竹的倩影,带着青草幽谷的芳香,和小小的怦然心动。
络玟就着陆绎的手,喝下了一捧碧空清风。
第十八章:亲疏
嘉靖三十三年。那一年他依旧十一岁,他依旧十三岁。
杭州
因为陆研喜欢虎跑泉的缘故,陆绎他们便搬到大定慧寺山脚下的一处厢房中。一日陆绎他们正在煮茶,就见官轿
上来。
陆研远远的认出一个熟悉的侍卫,猜到是谁的轿子,就要跑过去。陆绎一把抓住道,“先让俞世伯做完正事,我
们在山下等着好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就听到俞大猷爽朗的声音从山上传出来,“一切拜托主持。” 俞大猷也不坐轿,径自大步流
星走下山来。
陆绎带着弟弟们上前行礼。陆绎道,“俞世伯”。络玟和严英跟着行了礼。
陆研见到俞大猷却一下子把双臂张开。
俞大猷大笑道,“小猴子,都四五年没见了。你还记得小时候要我抱你玩?”陆研似乎稍微有了些不好意思,张
开着的双臂有些不知道是该放下好,还是举上去。
俞大猷却不以为意,直接双手提着陆研的胳膊就将他举得与自己一样高然后再放下,道,“小猴子,你也长高了
。”
陆研道,“叫我阿巫。哥哥帮我取的。” 俞大猷道,“走,世伯请你们去吃龙虾去。”
陆绎道,“我们的马就在山下。”
俞大猷看到严英的马,喝了一声,“好马!”
陆研道,“他的马不及我的。赤兔最听汤圆的话了。”说着就拍拍汤圆说,“你让赤兔倒着走。”汤圆抬起马脚
踩了踩赤兔的马脚,赤兔真的倒着走了几步。
赤兔身上的严英笑看着陆研得意的姿态。
俞大猷道,“阿巫,这马最适合你了。跟你小时候长得多像,憨态可掬,谁都听你的。”
众人到了酒楼。陆研问道,“总兵,为什么你要去定慧寺?”
陆绎撇了陆研一眼,道,“叫世伯。”陆研道,“我才不呢,叫总兵多威风啊。你看蓝按只是个千户,就能够欺
负我们。总兵可是掌管万人的。等下次蓝按不肯帮我做事情的时候,我就去找俞伯伯帮忙。”
陆绎无奈的笑笑。陆研所谓的蓝按不听他吩咐不过因为陆研一些过于胡闹的一时主意罢了。俞大猷道,“浙海这
里倭寇扰民。因为他们四处流窜经常扰民。所以请寺院中的和尚成立一支纠察队,专门对付倭寇。”
陆研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俞大猷道,“你可做不了和尚,否则你爹爹饶不了我。”
络玟道,“大不了剃了头发来一个貌合神离嘛。”陆绎道,“胡说。”然后瞪了络玟一眼。络玟无辜的想陆研眨
了一下眼睛。
陆研缠着哥哥道,“哥哥……”
陆绎道,“不许。”陆研见哥哥一本正经的回绝了他,嘟起了嘴。
俞大猷道,“阿巫,你若真的想去,可以去做个俗家弟子。这样就可以跟在后面练武了。”陆研眼睛又亮起来。
陆绎道,“阿巫,练武有什么好玩的?”陆研求道,“好哥哥……”
陆绎道,“好吧,如果你要去。那就一个人去,到时候哭鼻子的时候不要来找哥哥诉苦。”
陆绎说归说,但终究舍不得弟弟。于是四个人一起去做了俗家弟子,跟在寺院中的武僧后面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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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本想陆研一时兴起,一段时间就会知难而退。于是故意在陆研被罚扫寺院的时候,不帮他,也拉着络玟不肯
帮他。但没想到过了些时候之后,严英也跟着陆研后面受罚,原因就是凡陆研达不到武僧标准的招式,严英也做
不合格。
陆绎看着两个小只三天两头的被罚挑水扫地,只能跟络玟叹道,“狸奴也是个玲珑心肠。看到阿巫被武僧罚,自
己也故意做错一些动作,这样既陪了阿巫,还给了我这个不肯不帮弟弟的哥哥一个台阶。”
络玟叹道,“也许他在严府的时候就小心翼翼的过着吧。”络玟看了看,又道,“怎么,你还真的不帮阿巫?走
吧,我们帮阿巫提水去。等他们两个灌满水缸,天都要暗了”
陆绎只能感叹自己让陆研知难而退的预想彻底失败,因为有严英这个无论陆研做什么都拥护的人在,陆研怎么可
能不随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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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个月,俞大猷又到大定慧寺。这次没有了轿子,只是两个亲信跟着。陆研一见到俞大猷,就道,“总兵,
有什么事情找小将啊?”陆绎等人也上前行礼。
俞大猷笑着道,“不是总兵了,被削职了。”
陆研立刻道,“对不起。” 俞大猷笑着道,“这有什么?被削职了不是照样还打倭寇?”
陆绎不解的看着俞大猷。俞大猷道,“这叫暂代总兵,等待戴罪立功。”
陆研道,“什么罪?” 俞大猷道,“领兵打仗的将领无功当然就是罪了。”
严英拉了拉陆研。陆研道,“俞世伯,我要去蹲马步了。师父说我下盘不稳,让狸奴与我每日多蹲一个时辰的马
步。”
陆绎看到陆研走了,然后问道,“世伯,有一句话可以问吗?
俞大猷坦然笑笑。陆绎便问道,“你打仗勇猛。有爹爹在,别人也不可能诬陷你。为什么还会这样?”
俞大猷道,“很多东西众说纷纭的哪说得清楚?就算是锦衣卫所里面,指挥使也无法辖制每人呈上来的内容是什
么。皇上若问起,他也得拿出来。”说到这里,俞大猷叹了一口气才接着道“正如当年构陷夏言的密报一样。也
许夏言在,庚戌之耻就不会发生了。” 庚戌之耻刻在每一个大明将领骨子中,为了洗刷这样的耻辱,将士们愿意
浴血奋战。
一旁的络玟听了,面色如土。
晚上,络玟进了陆绎休息的屋子,问道,“绎哥哥,构陷公瑾先生的罪状是义父呈上去的吗?”
陆绎点点头,道,“是的。当时锦衣卫所里面,有人密报夏言勾结边陲大将又私交圣上近侍。爹爹本来已经私自
扣下。后来夏言被罢官之后,皇上问起,爹爹这才拿出来的。”络玟问道,“为什么义父不说不见了?”络绎道
,“锦衣卫所中那么多人看着。爹爹不可以行私恩。”
络玟问道,“公瑾先生是因为义父的密报而被斩首?”陆绎道,“确实如此。”
络玟道,“所以义父后来因为愧疚而收留秋萝?”
陆绎不解的道,“愧疚?我相信爹爹问心无愧。收留秋萝是因为她孤苦无依。”
络玟道,“怜惜?任夏言的孩子在深院中长大叫做怜惜。”
陆绎有些恼络玟提到秋萝,便道,“她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情?再说陆府是少了她吃还是少了她穿?”
络玟道,“对,陆府对夏言的孩子是恩重如山。陆府不定是为了将来挟恩索报,还是为了避免夏言的孩子心生恨
意。”
爹爹在陆绎心目中是一个神圣的字眼,陆绎心中容不得别人非议他,更加容不得这个人是自己心许的人。陆绎道
,“你?为人子者怎可诋毁长辈?”
络玟道,“为人子者?大公子抬高我了,我不过是一个义子罢了。”
“你?”陆绎气性上来,不禁端出长子的架势来道,“你再出言有侮爹爹,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络玟见陆绎端出一副长子的姿态来,冷冷的道,“长子是想打人吗?又不是没有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