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梧桐焰 下——龙涎

“‘不入轮回’是因为这个原因？”

“差不多的感觉吧。你在履行自己职责时，我们当时也都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因为青龙必须是最后一个进行，所以他当时应该是在你身边的，或许他知道什么，可是……那个家伙，竟然一直不愿露头。”傅瑶气的有些牙痒痒。

“好，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心中认为我的哥哥，秦鸣风以及小朱雀的身份是什么？”楚程定定的看向傅瑶。

第六十四章：军礼

“好，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心中认为我的哥哥，秦鸣风以及小朱雀的身份是什么？”楚程定定的看向傅瑶。

“嗯……这个吗……”傅瑶看向白虎，“还是你来说吧。”

“我？我怎么知道！”白虎莫名其妙。

“对啊，我怎么知道。”傅瑶一副我很委屈的模样看向楚程。

对于两人的耍赖，楚程也不再说些什么，低下头沉思了一会才再次开口道，“我哥，程焕他……会不会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人？”

“哪个？刚才我们说了不少人，你是指哪一位？”傅瑶笑的不怀好意，白虎默默的摇头。

其实他们刚才所说的内容中也就只有那么几人，除了在场的白虎，玄武以及楚程外还能有谁？只不过是傅瑶的恶趣味罢了。

“……”楚程无语的看着傅瑶，半晌后败下阵来，“算了，就当我没有问过。”

“好了，不说笑了。”傅瑶正色道，“不过他到底是谁，我想他自己比你我更加清楚，不如，亲自去问吧。”

房间的门被人敲响，傅瑶的侍女青容前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他们话题的主角，程焕。

“二哥……大哥醒来后非要见你，我告诉他你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可是……”站在程焕身后的是程娴。

“哥？”楚程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青容，带他们兄弟去旁边的房间，顺便将程家父母请过来，有些事情，我也该向他们说明一下。”傅瑶笑的很是温柔。

“谢了。”楚程转过头来，从心里对傅瑶表示感谢。

“哥？”程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程娴……是吗？”傅瑶在房间里朝程娴招手，“你先进来吧，你两个哥哥说完话也会过来的。”

楚程与程焕没有再说话，跟着青容来到旁边的房间里，青容只是微微弯腰行了个礼就立即离开，房间中就只剩下程家兄弟两人。

“那个……”楚程觉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有些尴尬的准备挠头。

噗通一声，程焕已经单膝跪在楚程的面前，让楚程吓得愣在当场。

“哥……哥？”

程焕抬起头，启唇。

他说，“公子。”

公……公子？

程焕的嘴角开始上扬，眼中蓄满了柔情，说，“公子，我回来了。”

楚程觉得这一刻，天翻地覆。

“你……你……”

“梧桐。”

“梧桐？”

“凤凰，非梧桐不栖。公子，我就是梧桐。”

“哥……你先起来再说，你所说的那些事情，我还没有记起来。”楚程觉得这时候没有过去的记忆实在是太尴尬了。

“怎么？还没有记起？”程焕起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的力量比你要小上许多，为何你还没有记起？”

“这个……”

“算了，不说这个，那个秦鸣风呢？他也还没有恢复吗？”

楚程看着自己的哥哥，似乎除了刚才那吓人的一跪外，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他恢复？”

“恩？”程焕抬头看楚程，而后低下头去整理自己休息时弄乱的衣服，“也是，你还没能记起，秦鸣风，他也是梧桐。”

“哈？”

程焕看着弟弟一脸惊讶，淡淡的笑出了声，“恩，梧桐有二，我只不过是其中比较小的那一棵，在我被人类烧尽之后，你一直都是栖息在他身上。”

楚程摸了摸鼻子，他总觉得这话说起来很是别扭，不过……

“你说，烧？”

“恩，我大概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被人类活活烧成灰烬的人了，当然，我们算不得是人。”程焕想到过去的场景，却是淡淡一笑。

“是吗……”楚程眉头皱的死紧，他不知道如果是如今的自己，看着他就这么被人用火烧死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只是一想，心口就微微的有些疼痛。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我也没死，你不是将我救了回来吗？”程焕淡淡的笑了笑，他不喜欢他的公子这幅表情，他的公子就该是那风华绝代的人物。

公子……

“哥？”

“恩？”程焕将自己的思绪唤回。

“哥，你现在是将我当做了谁？”楚程觉得，无论自己听到程焕选择哪个答案，都会很难受，但即使如此，他还是鬼使神差般的问了出来。

程焕站起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那么，你现在又将我当做了谁？你哥哥？还是……梧桐？”

“当然是哥哥，不……应该是我……喜欢的人。”说道后面，楚程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虽然楚程的声音有些小，但程焕与他之间的距离还是不大的，也清楚的听见了楚程的回答。

程焕愣了愣，随即回答道，“你将我当成哥……咳……多半还是因为你还未记起过去，如果想起来了？你又当拿我如何？”

“这……”关于这点，楚程还真的没有想过，因为他觉得，自己到了如今这般地步还没能想起过去，恐怕是因为过去的自己为着记忆加上了什么特殊的密码，或许自己这一生都无法想起来。

“其实，你不用想的太多了。”程焕将自己的眼镜摘下，走到了楚程的面前，是的，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能用毫米来计算是停了才停了下来。

“哥……”楚程觉得自己说出的话都是带着颤音的，他不明白自己是在激动还是害怕，只清楚自己的心正在动摇。

“不管是梧桐也好，程焕也罢，我，一直都只是我而已。”程焕轻轻的靠在了楚程的身上，嘴角微微上扬，“我只是感激，又能回到你的身旁。”

楚程哪里还能说出什么话来，伸出手紧紧的抱住程焕，温暖的液体从眼中滑落。只是不知道，这是凤凰的泪还是他楚程的。

「不，无论是谁的，那终归都是自己的，不是吗？哥哥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们都只是自己罢了。」楚程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正在被人缓缓的拍着，一下下，传入了心底，也抚平了他之前不安的心。

“程程。”

“你……叫我什么？”

“我想，在你没有记起以前，会更习惯这个称呼。”两人分开后，程焕将眼镜重新戴好，“或者，你希望我叫你公子？”

“不……不是。”楚程突然发觉，程焕记起了以前的事情后似乎更爱说话了，而且……那啥……还很主动。

程焕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脸颊上的那一点红，“去隔壁吧，我们还少爸妈一个解释，还有小娴她……”说着，程焕便朝门口走去。

“哥！”楚程突然从后方抱住了自己的哥哥，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到，“我喜欢你。”

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之后，才听见程焕低低的应了一声，“恩。”

“哥。”

“恩？”

“可是，哥，你之前，就从不会允许我这般抱着你。”楚程觉得自己的过去真是委屈极了。

“那时……只是太在意世人的眼光了。”

“那么，现在你就不在意了吗？”

“在意，只是，现在，我更在意你。”镜片下，程焕的眼睛缓缓闭上，嘴角微微上扬。从很早以前，对他人的眼光就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因为，有个人驻进了他的心中，即使化成灰烬，也不曾忘。

“我也一样，哥。”

“好了，”程焕拍了拍抱着自己腰间的楚程的手，“走吧，爸妈该要等急了。”

“恩。”楚程松开手，拉了拉有些褶皱的衣服，“哥，走吧。”

“恩。”

“对了，小朱雀……”楚程刚将手放在门的把手之上，突然想起了这一点，于是回头问道，“他是谁？”

程焕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带着这个疑问，两人重新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房间内，众人腰背挺直，表情严肃。

“来了？”傅瑶挑眉一笑，“坐吧，我们才刚说到你们两人入军的事。”

朝傅瑶点头示意，楚程与程焕走到了程家父母的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联盟特殊种族军东方异种族成员，楚程。”

“联盟特殊战斗军成员，程焕。”

“这里是我们的证件。”楚程与程焕同时掏出自己的证件递到程家父母的面前。

“这……这……”程叶华双手颤抖的去接程焕手中那本红色的证件，想要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程家妈妈更是落着泪咬着牙接过楚程手中红色的证件。

这个时代，参军就代表着危险，前线的士兵那就代表着有去无回的死亡。程家双亲看着手中红色的封面的证件，就像看着死神的请柬，其上的名字，也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儿子的名字。

“爸，妈。”程焕伸手握住了父亲的手，楚程也伸出手握住他的母亲的手。

“爸，妈，我知道，你们一直不想让我入军，我也一直觉得那样很好，可是，现在我却发现，有些事情是我不得不去做的。所以，爸妈，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而且，我们的职位都挺高的，不会遇见什么危险的事。”楚程笑着说道。

骗人……这是所有知情人士心中的话。

如果说特殊军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的话，那么所联盟就不用去征兵了，天下就太平了。

“爸妈，我是程程的搭档，会替你们看着他，不让他去做危险的事。”程焕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向程家父母承诺道。

骗人……这依然是所有知情人士心中的话。

成为了特殊军的一员，怕是他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程叶华挺直了腰背，回了自己两个儿子一个军礼。程家妈妈只能默默的落泪。

或许，从程叶华接到可以退出军籍的军令时就明白了，自己的儿子进入了联盟内部，而且身份不低。

或许那个时候，他们还曾庆幸过，因为身份的高低往往代表着生与死的距离。

可是当这本红色的证件摆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也就明白了，即使身份如何高，即使自己的儿子如何说明，即使这房中的如何保证……

红色，终究是代表着他们前线战士的身份。

普通的军人，如程叶华曾经的证件一样……

那，是绿色的啊……

第六十五章：离别

“爸，妈，先坐下吧。”楚程从程家妈妈的手中将证件抽回放好，按着她的身体让她坐下。

因为无论如何不愿，他与程焕参军的事情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无论是他们自身的责任使然还是被迫为之。

“关于你们所认识的那个人……安……”程焕也学着弟弟的模样将自己的证件从程家父亲的手中用巧力抽出，一句话就将所有人的话题转移。

既然大局已定，自己无力改变什么，程家长辈强迫自己先静下心来听众人接下来所要说的话。

等到众人都走下后，傅瑶才开口将此话题打开，“关于你们所说的这个人，我也只是才刚见到，我想，楚程你应该比我们更加清楚，不如就由你来说吧。”

楚程看了傅瑶一眼，很显然，傅瑶对那人并不是她所说的一无所知，至少安看见傅瑶时说的那句‘再见了，长官。’就表明了两人之前是有过关系的，最不济也该是长官与下属的关系。

程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朝自家妹妹程娴的方向看了一眼，程娴正襟危坐紧紧的盯着自家二哥，似乎是怕漏听了哪怕一个字。只是从她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却透露着她的恐惧与无助。

楚程在心中叹了口气，对于自己妹妹，他也无力去帮助些什么了。

考虑了几秒钟，楚程开口道，“我这之前，我见过那个‘安’。在战场上，与外生物站在一边。”

……

“没有了？”傅瑶罕见的瞪大了眼盯着楚程。

“恩，没有了。”楚程郑重的点头。

程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在低下头的瞬间，嘴角微微上扬。

“我对他的了解其实也就这一点，只是见的次数多一些罢了。”楚程觉得自己说的简明扼要，所有想要表达的问题全部都表达了出来，没有其他的问题。

而有些算的上是机密的内容还是不要告诉自己父母为妙，他们只要知道，自己与安无法共存就好，尤其是自己的妹妹。

“恩……那么，差不多就是这些，从刚才我们看到的情况来说，那名叫做‘安’的男子的确与外生物有着某些关系，所以……三位请多加注意，最好不要再与此人接触。”傅瑶做了一个总结，“此外，我们……包括您们的两个儿子，会在几个小时内离开这里，如您所见，他们的身份特殊地位很高，因而责任也是很重的。”

“我们明白。”程叶华艰难的点了点头，“那么在他们离开之前，我们……”

“自然，叔叔、阿姨还有小娴妹妹。”傅瑶起身，脸上带着完美的笑容走到了程家父母的面前，“我与楚程他们也算是旧识了，叫您一声叔叔应当也说的过去，如果今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联络基地报我的名字。”

“是，是，多谢了。”程家父母自然看的出来，面前这位美丽柔弱的女子的超然身份，如果有她的帮助，自己的两个儿子在基地应该也会好过一些吧。

“对了，小娴妹妹。”傅瑶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紧咬嘴唇的程娴身上。

“叫我小娴就好，傅姐姐。”程娴勉强的笑了笑。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我哪里做客呢？虽然我是住在基地但房间还是很大的，而且那里还有许多你这般年纪的女孩子，一定能与她们相处的很愉快。”傅瑶拉起程娴的手，蛊惑般的，说的很慢。

在一旁的众人都为程娴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