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梧桐焰 下——龙涎

这片土地的命运正在向前……

第四十七章：烽烟四起

拿到了楚程与程焕带回来的礼物的众人终于是心满意足的离开，其实这些个礼物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几乎就是无用的连装饰品都算不上的物件，然而他们却都兴致盎然。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一件礼物，一样东西，而是一种对生活的向往。

楚程将纸袋中最下方的一个毛绒的小鸡仔拿出来塞进了小朱雀的手中，程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虽然看似是一只小鸡仔，但你不觉得他将长成一只美丽的火凤凰？”

楚程看着自己哥哥一本正经以肯定的口气说着这句话时差点没有笑出声来，硬是拼上了无数年修炼出的定力没有在此关键时刻笑场。

小朱雀眉头皱成了一团狠狠的盯着手中的毛绒玩具一言不发。

“恩……”楚程盯着已经空了的纸袋，想着当初就不该听哥哥的话为这个孩子买了这么件礼物。

“不愿意的话，就还给我。”程焕朝着小朱雀伸出手去。

小朱雀拿着玩具的手收紧了些许，迟疑了半晌转过身去，“哼，如果他长大后真的是凤凰……”

“恩，真的。”程焕推了推眼镜，丝毫没有说谎的不安。

“你见过凤凰吗？”小朱雀不屑的微侧脑袋斜瞥着程焕。

虽然说在电视上确实有播放过这种内容，但亲眼却是不曾见过。程焕如此想着，却不知为何自己开口回答的是，“恩，见过。”

“所以凤凰小的时候是黄色的鸡仔吗？”楚程用手托着下巴一副仔细思索的模样。

没有理会自己弟弟的话，程焕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东西都已经送出去了，回去休息吧。”

“哦。”楚程提着空袋子看了小朱雀片刻，跟着程焕一同朝着宿舍走去。

说起来那群人还真是有心，竟然就在基地大门前等着他们回来，难道这是他们的一种习惯？楚程一边走一边想着。

“啊……真是累啊……”洗完了澡，楚程跳上了床，“哥，你不累吗？”

“恩，还好，以前我走过比这更远的路。”程焕依旧是老样子，坐在了桌边看那一叠叠数据纸。

是在参军后的时间吧，那段自己不曾知晓的时间里。楚程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我去洗了。”程焕从衣柜中取出干净的衣物。

“哦……”楚程从飘渺的思绪中被唤回。

或许注定了他们这样的人无法过上如正常人一般的生活，忙碌、鲜血与死亡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

“特殊种族东方异族的各位，请立即到3号会议室集合，特殊种族东方……”楚程从床上爬起来将通知的按钮按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程焕将手中的衣物放下，“换衣服吧，程程。”

“啊……这是不得安宁啊，不知这样的日子究竟是要持续到几何……”楚程拿出红色的长袍往身上套。

“所以才需要如今的忙碌。”程焕在楚程身边蹲下，从他小腿处的刀鞘中将匕首拿出，开始检查其完好程度。

虽然这么说是没错，但是……

这样程度的繁忙，简直是不让人休息啊。楚程看了看床边被程焕放下的衣物，又在心中叹了口气，现在是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是休息了。

即便无法休息，却也不能不去遵守军队的纪律，特殊军也有同样不可特殊的地方。

当楚程与程焕站在打开的宿舍门前，看见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恩？你怎么在这里？”楚程开口询问。

“没什么，只是路过罢了。”小朱雀盯着门内的两人看了片刻，“再不快些就要迟到了，会议。”

“恩？会议？你也要参加？”楚程与程焕一同步出宿舍，朝着通知中所说的3号会议室疾走。

“我也是其中一员。”小朱雀走在两人的前方。

“说起来，你不是很中意红色，那么……”楚程盯着前面与他身高差不了多少的小朱雀那身衣服，虽然说的确是符合东方军的长袍装束，但确确实实是深绿色的没错，与他一直在嚷嚷的红色完全不同。

“这种颜色倒是意外的合适他。”程焕突然开口道。

就如程焕所说，楚程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虽然说现在只看得见那孩子的背影，但这之前也确实的看过了全貌，这件略显深沉的绿色穿在他的身上的确挺不错，并没有显得老气，而是觉得朝气蓬勃，那一身属于年轻人的天真的气息也更加的被凸显出来。

明明只是差了一岁罢了，却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程焕不动声色的看着楚程的侧脸，难道是环境造就了如今这般看上去已经很成熟的弟弟吗？可他一想到自己在二十岁时的模样又在心中否定了这个答案。

虽然如今的社会使原本应该在享受父母关爱与快乐的大学生活的孩子提早的成熟起来，负担起了这片土地未来命运的重任，但那依旧是不应该的……

程焕还清楚的记得，家中遭遇突变时的情况。从来没有参加过战争，只在学校参加过屈指可数的几次模拟对战的楚程，为何会在那突然降临的如死神一般存在的外生物面前显示出无比冷静的一面？

冷静的判断，恰到好处的躲避，拿捏的精准的角度，漂亮的击杀，那些都是程焕在极度担心自己弟弟的情况下找到他时亲眼所见的事。如果要说那是因为他体质特殊的话，程焕或许在见到小朱雀前能够承认，然而如今……

还放在宿舍桌子上的那叠资料显示，即便是面前这位极度自信也有一定实力的小朱雀，在第一次面对外生物时也没有那样的成绩。

推了推眼镜，程焕的目光下沉，自己弟弟的表现告诉他，他并没有习泽所说的那些远古的记忆，换句通用的话说，那就是如果楚程真的是远古的生物朱雀的话，属于他的血脉、记忆、力量其实都未觉醒。

那么，如今还保持着人类姿态的弟弟啊，你到底还有什么无法说出的事情，导致自己过早的失去了年轻的心态？

“恩？哥？你怎么了？”注意到自己哥哥状态有些不好的楚程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程焕将视线定在了小朱雀的身上，“你觉得他衣服上的花纹如何？”

“花纹？”楚程虽然奇怪程焕的话题转换，但也没有追究下去，因为他知道，如果哥哥不想说，那么他即使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这么一说的话，的确是有些像……”

“那是孔雀的尾羽。”

“孔雀？”楚程与小朱雀同时发问，其实楚程本想回答是与他的武器上的图案很相似。

“恩，是一种濒临灭绝的动物，你们上学时应该也有介绍到过这种动物，据说他的尾羽与凤凰的尾羽是极相似的，是一种很美丽的生物。”程焕淡淡的笑了笑，向两人解释道。

也就是说，小朱雀算是绿色的凤凰吗？楚程在心中发问。

3号会议室中几乎已经被坐满，楚程到达时看见的就是一片各色的长袍，一种突然回到古时的感觉在心中升腾。昨夜宴会时还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那时的灯光很暗而且还有西方军与战斗军的存在所以并没有今日这般的震撼感。

找了地方坐下，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等待着会议的开始。

只稍过片刻，今日会议的主持着习泽已经将会议室大门关闭，大约是因为东方成员的会议，所以平日里与习泽形影不离的齐岸并没有出现在会议室中，同样这也更加说明了一些问题。

“或许大家已经注意到了，今日不仅仅只是我们东方军集聚，西方军，战斗军还有十三区的两大特殊编制军都在这五间会议室中开会。”气氛突然开始沉重，所有的人都已经从习泽的语气中明白了些许问题。“三小时前，穿过了边防线，我们后方的城市遭到了袭击，死伤……无数……”

会议室中无声的播放着习泽口中所说的后方城市遭遇袭击时的模样，虽然整个会场中一片沉静，但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已经听见了那划破时间与空间的悲鸣声……

从这一刻开始，以保卫这片土地的联盟军变换了旗帜，由保卫变为了反击。

反击战的战火开始蔓延，局势刻不容缓。

“基地附近的那个城镇，我想在座的不少人都记得吧。”习泽环视了众人一圈，脸上挂着一丝惨然的笑意，“已经消失了，从历史中……”

程焕身体骤然的僵直，楚程紧皱眉头目光坚毅，徐光熙紧握双拳，角落中傅瑶轻抚着自己的长发……

“虽然不知道他们如何不声不响的突破了防御线进入了后方城市，但有一点我们可以知道，现在能够做出这种举动的外生物只是一小部分，或许，还来得及……”

停顿了片刻，习泽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从今日开始，为了应付突然的变故，联盟决定从十三区特殊的成员中分出一部分驻守各大城市，调遣的命令会在会议之后下达到个人的手中。那么，关于我们东方军，我对各位还有一个请求……”

请求？！

“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东方四大神祗对于我们来说有多么重要，我想在座的各位比我更加的清楚，如今应招我的声音，其白虎，玄武回归，朱雀……而青龙却是没有一点消息，我几乎已经是尽我所能，却依然没有任何的线索，所以，即将被派遣向各地的东方特殊军们，请尽可能去寻找青龙的行踪！”

会场中议论声暴起，然而楚程与程焕就像是被人群所孤立，他们根本不明白习泽话中的意思，不明白为何青龙的出现会关系到整个东方军成员。

“当人类成为这片土地的主宰，四神兽以自己死亡的方式封印住原本居住在这片土地上妖怪们力量，所以，想要这间会议室中众人能够真正的发挥自己的实力，那么就必须先找回四位四方之神。”小朱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并没有参与到其他人的讨论中，只是安静的坐着。

“难道……传说中的生物，真的……存在……吗……”面对这样的情景，楚程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那不知集聚了多久的记忆，虽然被命名为朱雀，虽然他进入了这特殊的军队，虽然他确实看见过了一些超越了常人范畴的东西，但楚程从来没有相信过……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些生命的存在吗？

“有！而且，就在你的面前。”徐光熙的手拍在了楚程的肩膀上，“如果你相信，就会出现！”

不是不存在，而是不相信……

第四十八章：青龙的线索

“说起来，青龙大人有没有什么特征，比如习惯、记号什么的？我的记忆中没有与青龙大人有关的内容，你们呢？”会议室中有一人发出疑问。

“我也没有相关的记忆。”

“我也是……”

“不只是青龙大人，朱雀大人，白虎大人以及玄武大人，我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忆。”

“他们……”楚程见状疑惑的看向此时能为他解惑的徐光熙。

“都是继承了远古时代的记忆以及一部分血统、能力的人，当然，如今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徐关熙回答到，“至于那关于我们的记忆，怎么说呢，或许原本就没有，或许被什么掩盖了。”

“寻找一个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是谁的人，那是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吧。”或者说那根本就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况且自己连远古的记忆都没有，更不要谈关于青龙的事情，楚程对此只能感到遗憾。

“说起来，我们四人之中，与青龙交好的应该就是你了，你有什么意见提出来能供我们参考吗？”不知何时傅瑶来到了楚程的后方与徐光熙并排而坐。

“恩？你是说我？”楚程惊讶的指着自己。

“恩，以前你们不是居住在一起么？”

“住在一起？！”小朱雀与程焕同时重复。

“似乎是居住的地点离的很近，所以很多时候能说的上话。”徐光熙纠正到。

“你有什么记忆吗？”楚程转头问小朱雀。

“恩？我？”小朱雀重复着刚才楚程的动作，指着自己的鼻子，“恩……似乎有过这么一个印象……无人居住的岛上以及四面环绕的看不见边际的水面，水中常常能看见一个巨大的影子……”

“哦……是吗……”傅瑶说的意味深长，看着小朱雀的眼光也与往常有所不同，有种，审视的感觉。

微低着头的楚程听见了小朱雀的话后瞳孔骤然收缩，小岛、四面环水以及水下的阴影……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那是他曾在梦中见到过的场景，难道，自己真的是与那传说中的朱雀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联系吗？

“程程，程程。”

“恩？什么事？哥。”听见熟悉的呼唤声，楚程抬起头。

“出发吧。”程焕拍拍自己弟弟的肩膀，示意他自己看看目前的环境。

此时的会议室中除了他们两人已经是空空荡荡，似乎刚才那种人头攒动的景象只是一个短暂的梦。

“去哪里？”楚程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程焕苦笑了一下说道，“你自己看。”他指了指自己手中拿着的手机。

手机是进入基地后所有人员都拥会拥有的个人物品，用于基地内的联系与上级的发布任务，因为其拥有瞳孔识别系统，所以算是一件极为个人的隐私物品，通常没有出前线任务的基地成员都会将其随身携带。

打开手机后，楚程就明白了自己哥哥笑容背后的意义，原来他们的此行的目的地，是他们的家，香源市。

楚程将手机关闭，从座位上站起，冷静的对程焕说，“哥，我们回家吧。”

就在刚才，任务发布的信息下有关于任务地区的简介，香源也是几小时前的重灾地区……

“啊，回家吧。”回家两个字说起来简单，然而此时的程焕却觉得心已经被撕裂，无以复加的疼痛早已蔓延全身，在他看见那‘重灾’二字之时。

或许这是习泽为他们安排的吧，因为那里是他们的家，所以才会让他们两人前往，让他们两人去直视那真实的血腥。

重灾吗……

“喂，我也一起去。”会议室的门口，小朱雀等在那儿。

楚程看了小朱雀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楼梯走去。

“任务……我的任务是与你们一同行动！”小朱雀追着两人一路往楼下而去，他收到的任务中只写了一条：跟随朱雀。

“如果是任务的话，你自己跟好。”楚程没有回头，只是给小朱雀留下这么一句话。

小朱雀本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对于这个抢了他名字的人也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此刻他却并没有回嘴也没有动手，他的本能告诉他，身前的两人，此时不可触怒。

因为此次的行动算的上是特殊军的倾巢而出，如果不是急需救援的城市，那么即便地位再高也同样只能乘坐民用交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