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警察我怕谁 下——花比作

作者:花比作  录入:03-15

“滕宁……”孟繁华神情沮丧,声音带着痛楚,却没有再贸然靠近。

滕宁看着孟繁华,这个人瘦了,也憔悴了,甚至曾经的意气风发有些磨平了。就好像一个蒙尘的镜子,暗淡无光。

看着孟繁华,自己依然会喜爱、会关心、会心疼,但却缺少了那么一分莫名的悸动。好象有关与这个人的一切热烈情感都逐渐沉淀成了深深的想念,想念……或许只是想念。若不相见,也好;如今见了,也好。没有想像中的惊心动魄、地动山摇。

“我……是来祭奠哥哥的。”滕宁缓缓说,“至于你……喜欢谁,我不想知道,不想管也管不了。”滕宁蹙着眉,又说,“我好累。” 说着,坐在了沙发上。

孟繁华怜惜地看着滕宁,坐到他身边,轻声说,“你房间里的东西一点也没变,看了一半的书我给你夹了书签,还有我们的照片,滕宁,就是放大了的那张,一直挂在我的办公室……”

滕宁忽然笑了,“是啊,那样你是不是会觉得自己是跟滕五在一起?”

“滕宁!”孟繁华带着责备的语气。

“我看见你吻了他。”

孟繁华一愣。

“我看见你吻了滕五的照片,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分不清,你在吻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滕宁缓缓地说,“后来,我就都分不清了。你和滕三,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滕五。再后来,我就不想去分了,太累。”

孟繁华握住滕宁的手,心如刀割,“是我的错……”

滕宁轻拍孟繁华的手,用心斟酌着词汇,“孟繁华,有些事情不能重来,发生就是发生了。就好像沙子落到贝壳里,有可能磨成珍珠,但是落到眼睛里,就一定会被吹掉。可沙子就是沙子,沙子没有错,错的是沙子落的地方。”说着,滕宁轻声笑起来,“我就是一颗落错地方的沙子。”

滕宁看着孟繁华,眼里带着悲伤,可已经没有眼泪,“你没有错,错的是我。这几个月,闲着没事我也会想,是我在一厢情愿,逼着你答应跟我在一起,让你放弃律师来帮常青会,是我自私,所以就应该尝这样的苦果。”说着,滕宁一笑,“我不是滕五,永远也变不成滕五,所以孟繁华,我不是你爱的那个人。”

孟繁华的眼圈也是通红,“也许我心里对滕五还有留恋,但是我和他从没有开始过,真正在一起的是我和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爱你,滕宁。”

滕宁一瞬间愣住了,看着孟繁华良久,忽然笑了,“为什么每一次听到这三个字,都会觉得很突然?”

“滕宁?”

“谢谢你给滕五摆了灵堂,你也知道,我现在做不了这些。以后的葬礼也都拜托你了。你来做,我应该放心。”

孟繁华忽然紧紧抓住滕宁的手臂,“你我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今天我们已有布置,一会儿冯崖会过来,你跟着冯崖走就好,别的什么都不用管,明白吗?”

冯崖?滕宁一愣,随即挣脱开孟繁华的手,“我的事情,你们也不用管。”

“滕宁!这是个机会!老鬼、苏晋他们也都有准备,这次一定要把你救出来。听话,跟着冯崖走!”

没等滕宁答话,忽然有人敲门,是苏晋。

看了一眼红着眼睛的两个人,苏晋说,“郑律师来了。”

滕宁疑惑地看向孟繁华,孟繁华说,“滕五有遗嘱,他的律师是我,但我要我的合伙人一起见证。”孟繁华点点头,不一会儿,一个满头大汗的胖子进了门。

“繁华!”胖子见了孟繁华,松了一口气,“外面很多的黑社会呀!”

“老郑,坐!”

“唉。”郑律师见了滕宁,忽然一愣,转眼就变了脸色。

滕宁基本没见过这么有喜感的律师,疲惫地笑了,“郑律师,我是滕五的双胞胎弟弟。”

“哦。”郑律师惊魂未定地看了看滕宁,又看了看孟繁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赶忙坐下。

“东西拿来了吗?”孟繁华问。

郑律师从公文包理拿出文件夹,里面是一份标准格式的遗嘱。

孟繁华拿出来,看了看,“滕宁,我念了?”

真的有遗嘱?滕宁看着孟繁华手里的那一张纸,有些发愣。

孟繁华深吸一口气,念道,“将我已经拥有的以及未来将会拥有的一切财产和权利,交给我的同胞弟弟滕宁。见证人:滕三,张书贤。遗嘱执行人:孟繁华。”

见没有下文,滕宁惊讶地看着孟繁华。郑律师依旧在一旁擦汗,“滕先生,滕五先生的遗嘱的确只有这一句话。”是啊,这么简洁的遗嘱,做律师的也很少见,不过不得不说,大多数的时候,一句话足矣。要将财产传给儿子的时候,不用再说儿子是如何的孝顺贤良,要将遗产全数捐给慈善的时候,也不必说明自己品德有多高尚、受了社会多少的恩惠。这样的一句话遗嘱,还真的很适合滕五这样的道上名人。

见滕宁良久没有反应,郑律师小心翼翼地起身,请示,“那繁华,你看我……”

孟繁华点头,“多谢你了,老郑。走吧!”

郑律师依旧擦着汗开门出去,外面隐约传来哀乐,接着门又合上。

看着滕宁的脸色,孟繁华说,“遗嘱说得清楚,你还是常青会的会长,常青集团的董事长,以后……”

“滕五是什么时候死的?”滕宁忽然问道。

孟繁华看了看滕宁,一时间没有说话。

滕宁抬眼直视孟繁华,笑了,“也是,你不是什么有操守的律师,篡改一下时间也正常。”

孟繁华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看着滕宁,“遗嘱是在两年前立的,但是滕五是上个月才走的。没有遗体,不设瞻仰,只有一坛子骨灰,还有他的亲弟弟滕宁。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总要交到你的手里。你是留着,是扔掉,全看你对滕五的一份心,谁也不能勉强。”

滕宁笑得凄凉,“他可真厉害,好象什么都没安排,又什么都料到。”

“回来吧!滕宁。”孟繁华轻轻拉起滕宁的手,“我们从头开始,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

滕宁看着孟繁华凝视自己的眼睛,忽然又开始想哭。是啊!多么容易。只要从头开始就好了,或者只要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就好了。也许一切还能象从前那样,理所当然享受所有的美好。可是……

滕宁用了用力,却没有抽出孟繁华紧握的手。垂下头去,没有言语。

孟繁华再想说些什么,却听门声一响,苏晋敲门进来,“金虎来了,他说要见滕宁。”

滕宁的选择

宏胡子带着肖佩,金虎后面跟着大石头,两组人马一到灵堂,就引起了众位大佬的注目。

宏胡子在滕五灵前鞠躬时多少有些真心,也是真心感叹年纪轻轻的道上英雄就这么没了。常青会放话出来时重症死的,癌症晚期,发现得晚,走得快。连带着宏胡子都在考虑自己今后的养生问题。

可是金虎不同。站在滕五灵前,也没行礼,“嘿嘿”阴笑了几声,转头就对老鬼和苏晋说,“我要

见滕宁,快叫他出来!”说着转头看向宋清鸿,“既然宋老大也来了,就不会这么不顾人情地把滕宁留在清鸿帮吧!”

滕宁是谁?灵堂里的老大们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清楚,只有宋清鸿和林新静静地看着。

老鬼和金虎那是老相识。上前一步,老鬼说,“你是被逐出帮的人,来祭奠前会长,我们也该给你这个面子。但你若是想在这里闹事,那可就是自找无趣了!”

金虎笑了,“你也知道滕五是‘前’会长。老会长临死前世怎么交代的?当年你们个个都在,用不用我重复一遍?”

金虎话一出口,众人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的确,若不是常青会有个出类拔萃的滕五,那么金虎就一定是常青会的顶梁。可惜一山容不了二虎,能干的孩子多了,反倒是常青会的损失。金虎当年负恨出国,回来后又被滕五穷追猛打到这个地步,如今想来,也值得一叹。看来,今天这滕五的灵堂上要演一出大戏了。

老鬼眉头一皱,“怎么?你还是来逼宫的?”

“不敢!”金虎说,“当年老会长说过。滕五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常青会上上下下就要以我为马首是瞻!”说着,凑到老鬼跟前,“今天,我就是来领这个会长的位子的。”

灵堂上一阵静默,忽听有人说道,“常青会?会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和滕五一模一样的人从边门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孟繁华。

“呵呵……”滕宁笑着,“这世上没有常青会,又哪里来的会长?”滕宁一句句话说着,一步步就走到了金虎面前。两人近距离地面对面,站着,对视,没有任何一方显得落败。

时才苏晋说“金虎来了,他说要见滕宁”,并不是因为知道滕宁的名字叫滕宁,而是金虎就是这么说的,而苏晋语气的重音也告诉了两人这一点。

滕宁听了倒是没所谓,孟繁华听了心中却是一沉。这个时候,金虎能大摇大摆地来到灵堂,安的什么心并不难猜。虽不愿意,只怕今日灵堂之上注定清净不了。

滕宁刚一出门,便听见金虎叫嚣着什么自己才是常青会会长。

两人对视良久,金虎笑了,“咱们又见面了。”

滕宁歪着头,仔细打量金虎,“前些日子还是丧家之犬,现在又是人模人样了。”

“滕宁,你冒充滕五的日子也不短了,如今落在了人家手里,怎么,这常青会的事情你还管得了?”金虎阴笑。

滕宁摇头,“常青会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事情要管?”

金虎一愣。

滕宁接着说,“你哪只眼睛看到,这里还有常青会?”说着,滕宁转向孟繁华,“你告诉这位金先生,你的身份是什么?”

孟繁华已经了然,他微笑着说,“我是常青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李先生和苏先生都是我们常青集团子公司的负责人。”

滕宁点头,正色面向所有的人,“今天,是常青集团前董事长滕五的追悼会,我们非常感谢各位前来悼念。金先生说起了常青会,对不起,我们不清楚。是不是金先生走错了灵堂,找错了人?”说着话,滕宁斜睨着金虎。

金虎瞪着滕宁,咬牙切齿。什么样的情况都想过,就是没想过会有人来个全盘否认,连个狡辩的缝隙都没有。他指着滕宁说,“你好大的胆子!我常青会在K市几十年,你说没有就没有吗?”

滕宁看着金虎气急败坏的样子,不觉失笑。“既然你这么说,常青会应该是个在有关部门注册的合法组织才对。要不你去民政局问问,看看K市到底有没有这么个常青会。”

“你……”

“对了!”滕宁忽然一拍手,问孟繁华,“好像有个通缉犯是和金先生重名的,抓到了吗?”

孟繁华一笑,“似乎还没有。”

“这样啊……”滕宁看着金虎笑,“金先生也要小心啊,有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金虎看着滕宁,怒气反笑,“哈哈……真不愧是滕五的同胞兄弟!滕宁,你和他一样的阴险!”说着,金虎指向滕五的照片。

滕宁冷哼一声,出手如电,格开金虎的手臂,“不好意思,在灵堂上不能对走了的人不敬。”

金虎笑得更厉害了,“不敬?是我指着他不敬,还是你这个同胞兄弟秘不发丧瞒了两年不敬?”说着,金虎冲着全场人说,“滕五早就死了!可人家有个双胞胎兄弟可以唱双簧!祭奠?滕五的遗体呢?怎么就剩下一个坛子了?里面装着什么谁知道!?”

滕宁冷冷地看着金虎,“我是滕五的唯一亲人,里面装着什么我知道就行了。还是说三番两次对他不利的你,有需要知道?”

滕宁又说,“就在刚才,两位律师对我宣读了滕五的遗嘱。他的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我。从今天起,我就是常青集团的大股东,如果可以,我也将成为集团的董事长。至于常青会会长,既然金先生喜欢这个名头,就随便拿去叫叫好了,我是无所谓的。”

金虎看着滕宁,脸色有些发青。

滕宁又上前一步,欺到金虎身前,“时代变了,时候也变了。现在这世上只有常青集团而无常青会,你说,你想了一辈子的东西‘噗’地一声没了,该怎么办?”说着,滕宁也是一脸为难、怜惜的样子,“啧啧……”滕宁摇摇头,看进金虎的眼睛,“你……真是可怜。”

金虎气得浑身发抖,咬碎银牙也无可奈何。

滕宁又看向站在一边的宏胡子,“宏叔是和这个人一起来的吗?”

“啊?”被两人谈话内容所震惊的宏胡子猛地晃过神来,“滕……滕老弟。”

滕宁看着在座的老大们,缓缓笑了,“你还是不死心啊!金虎的那点白粉的来路怕是已经统统告诉你了。”

“什么?”宏胡子顿时语塞。

滕宁笑着拍拍宏胡子的肩膀,“没关系,别着急,你那点东西我们常青集团是不会抢的,至于别人么……”滕宁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就算要枪,怎么能抢过你宏胡子呢!”

说着,滕宁又转向金虎,“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金先生,您自己也得小心些了。”

说完,滕宁双手相握垂在身前,两脚分立,“几位,请了!”

一阵风波被消弭于无形,在座的大佬们已经看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现在常青会当家的不管是滕五还是滕宁,都是个带刺的绒球,看着无害,抓着扎手。鲨鱼等人一时间脑子纷乱,也不禁琢磨自己相熟的究竟是滕五还是滕宁。

只有宋清鸿由始至终地观赏着滕宁。下场的双眼微微上挑,眼圈红着,眼角似乎还带着泪痕。可就是这样的滕宁嘴角带笑,一句句地刺着金虎直跳,自己却全然不在乎。这种旁观者的姿态别有一番妖孽的意味。

漂亮,真漂亮。宋清鸿看着,就连心跳也在加快。一颦一笑,滕宁的每一个动作在他看来都别有风味。尤其是最后的站立,笔直而稳固,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浮上漠然的时候,真是美!

宋清鸿笑了,他甚至开始想起这样一个浑身是刺儿、倔强漂亮的人在床上的表情,隐忍着,接受着欢愉的挑战却还不甘心,虽然最后总是会被诱惑淹没。是的,诱惑,他宋清鸿亲自给的诱惑。

滕宁注视着这几个人回身,目光一扫,瞥见宋清鸿望着自己微笑,滕宁面无表情的白了一眼,沉着脸,站在家属回礼席。

来了就走未免没有风度,宏胡子使了个眼色,金虎跟上他坐在灵堂的角落,即便如此,还是会有不客气的目光朝他们射去。嘲讽的,觊觎的,宏胡子暗暗咬牙,却也明白了金虎说过的“去了就知道”的意思。

宏胡子冷笑了攥住金虎的手臂,“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金虎吃痛闷哼一声,转头阴冷地看着宏胡子,身边的大石头忽然出手,掐住宏胡子手臂的麻筋,那手臂立即就软了下去。宏胡子收了回来,恨恨地瞪了金虎一眼。心说现在留着你还有用处,等用完了,总会有你好看。

推书 20234-03-14 :暗恋桃花源——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