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舞 下+番外——瑭爵

“……拜托你正常点，不然我怕自己控制不住罔顾人伦，将你人道毁灭……”林恩咔吧一声掰断手里握着的钢笔，大片阴影覆盖神情，只看见双眼闪烁着精光，电闪雷鸣。

“别这么小气，反正我早晚也要知道的。”帅大叔窜到林恩背后，揉捏着自己儿子的肩膀继续劝诱：“说吧说吧，长得漂亮吗？”

“嗯。”

“我就知道你小子贪图漂亮的，身材很棒吧？”

“嗯。”花滑运动员身材当然不错。

帅大叔更加兴奋，趴在儿子肩头迫不及待地继续问：“她叫什么？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现在在哪啊？”

林恩很想一拳把他打飞，但这终究是自己父亲，忍了忍，他才用懒散不情愿的口吻回答：“他叫夏冰。”

“哦哦哦，好可爱的名字~呃……”帅大叔顿了顿，眨了眨眼：“这名字有点熟啊。”

林恩转头望向自己正冥思苦想的父亲，露出完美无缺的笑容：“父亲大人当然听过，确切的说你早就见过，你还跟我一起看过他的比赛视频。”

“啊啊啊~！！”帅大叔恍然大悟，抱着头嚎叫一阵后一把抓住林恩，嘴角弯起诡异的弧度：“嗬嗬嗬~臭小子，觊觎这么久终于伸出你罪恶的黑爪……”

“你才罪恶呢！”林恩一掌拍开自己父亲大人的脸。

再次原地复活的帅大叔带着鲜亮通红的掌印，揉搓着双手，眼睛冒着狼光：“那我要去看儿媳妇！”

“不许去！学长现在正紧要关头，不许你打扰他训练！”林恩沉下脸，他太清楚自己父亲胡闹能力，已经是世界级胡闹专业顶尖大师，万一让学长分心，现在正是备战世锦赛的关键时期，绝对不行！

“我保证绝对不打扰，就在旁边看看，就看一小眼！”雅尼克一本正经地站直身体，举手对天发誓。

林恩很是怀疑地上下打量，雅尼克立马变换战术，可怜兮兮地揪着桌子上的雏菊花瓣，哀怨地扬起45°角的脖子：“我本来还幻想着能有个像小鹿斑比那样的可爱儿媳妇，边叫着父亲大人吃早饭啦边给我揉捏肩膀……不过我是个开明的家长，既然儿子选择男人，我也认了。可总不能连看上一眼的愿望都不让我实现吧？这真是太残忍了……”说着还垂下一滴眼泪，看着极为真挚。

林恩叹口气，他知道今天要是不答应自己是别想走出这扇门了。他捏着额角，只得强调绝对不许干扰学长训练。在得到雅尼克再三保证后，林恩勉强同意他去看一小眼。

“万岁！万岁！”雅尼克带着满背景的鲜花怒放在屋子里蹦跶，林恩已经拎着小提琴开门走人。他刚关好门，就听里面传来父亲大人急切的喊声：“喂喂！你还没告诉我儿媳妇在哪呢！你回来臭小子！”

冲着门板做了个鬼脸，林恩拎着提琴盒走人了。

虽然过程曲折了点，但想就这样挫败雅尼克见儿媳妇的心是万万不可能的。林恩当然也知道以为这样就能阻止父亲那是太天真，何况雅尼克认定的事就是地球逆转，银河系爆炸也改变不了。

于是在参加晚会的途中，他给西昂打个了电话：“你可能很快就会看见我老爸出现在视线里。”

电话里的西昂停顿了下，恭声道：“是这样的，在小少爷你打电话之前，老爷已经来询问地址了。”

“……”林恩就知道自己老爹在这方面绝对手脚麻利，嘱咐几句后他便收线了。而豪华晚会的雕花大门正在自己眼前敞开，服务人员满脸微笑地走来为他指引道路。

夏冰自从知道林恩的父亲要来，就稍稍有点紧张。想象中这种大家族的正牌大家长应该威严得比金刚钻还坚硬，看凯尔就能明白。虽然西昂一再强调老爷“和蔼可亲”“童叟无欺”，但夏冰还是觉得应该有场正式见面比较好。不过话是这么说，雅尼克并没讲自己什么时候来，地球照样转，夏冰也照样训练，一切都在最初的骚动中平静下来。

在元旦的第二天下午，西昂准备外出采购食物时，看见一辆明黄色法拉利停在自己眼前，从窗户里探出一张不知蒙骗了多少萝莉少女的美大叔脸，雅尼克双指并拢从额际轻轻挥开：“嗨！好久不见啊，西昂。”

“啊，好久不见，老爷。”管家微微行礼，然后略带戏谑地口吻说道：“您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家啊。”

“别这么说嘛，人家可是很想念你们滴~”据说已经六十多的巴赫家老爷子撒娇卖萌样样精通。而西昂作为老管家已经见怪不怪。

“我儿媳妇呢？”雅尼克边走边东张西望，双手抄兜，一派花花公子模样。

“少夫人当然是在训练，小少爷特意嘱咐过，不许打扰。”西昂领着雅尼克往训练冰场走。雅尼克频频点头，伸出右手像乖宝宝般郑重宣誓：“我保证！”

刚一进冰场，悠扬动人心魄的音律迎面而来，雅尼克自然一听就知道是谁的音乐。嘴角一扬：“臭小子果然像我，越来越有才。”

“咳，咳，希望小少爷日后性格不像老爷。”西昂面色沉静地回答。

“你什么意思……”雅尼克还想抱怨几句，目光一瞟，望见冰场上翩翩起舞的的身影。

夏冰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异状，他还在调整蛇形转换步跟二周跳之间的和谐度，每一个动作，每一处表情他都力求完美。他身后细长的玫瑰窗里又缓缓飘落点点雪屑。他舒展着身礀，像是一株在冬日里傲放的红梅，幽香弥漫。

雅尼克静静注视着，神情沉淀下来，他记得林恩从小就喜欢一个叫夏冰的花滑运动员。他也曾经瞄过几眼，老实说已经印象不深。来之前他其实内里抱着探查的想法，毕竟是自己儿子未来伴侣，他这个当爹的不可能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

不过现在他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可以将臭小子的音乐诠释得这么美的人，应该很不错。”雅尼克冲西昂眨眨眼。后者微笑着行了个礼：“是的，他是个值得尊重的人。”

84、假日与灰太狼

“这位就是，咳，巴赫家老爷，雅尼克·金·巴赫。”训练结束后，西昂向夏冰介绍。

“啊，伯父好……”夏冰没想到会这么快见面，有些错愕。然而这种情绪还没消减，就见雅尼克一个大大的拥抱扑上来，差点将夏冰扑倒。

“哎呀好孩子，不用跟我客气，叫我雅尼克就行。”他兴高采烈地拍着夏冰的肩。

“嗯……”夏冰迟疑了下点点头，微微侧过头向旁边的西昂求证：“他真的是林恩的父亲？”

西昂神情复杂地点点头：“我知道少夫人你难以置信，但确实是。”

“差距很大。”夏冰很婉转的表达了下意见，西昂很明了地点点头：“可以说是品种繁多，类型齐全。”

“嗨！不要担心，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绝对不是那种老古板，老古董。怎么样？要不要待会跟我去吃个饭？”雅尼克冲夏冰眨眨眼。跟在旁边的西昂重咳一声：“老爷，别忘了您答应小少爷的话。”

“噢！你真扫兴，我只是在跟未来儿媳妇打好关系。”雅尼克抱怨着举起双手，他当然知道夏冰训练紧张，而且目前饮食限控，基本上外面那些垃圾食品都完全绝缘。西昂微笑着挑挑眉，有凯尔大少爷的先例在，他要杜绝一切可能。

夏冰很友好地发出邀请：“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现在我恐怕……”

“你休息的时间已经到了。”艾伦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伴随着愉悦的脚步声。他最近已经迷上这种感觉，因为他发现这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报复”。至少看着夏冰想吃超辣鸡腿堡却不能吃的样子实在很爽。

他走到近前，目光一瞟就看见雅尼克正满脸灿烂笑容地冲他挥手：“嗨！好久不见！世家小子！”

“伯父？”艾伦一怔，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巴赫家正牌家长。

“哎呀，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啊～”雅尼克双手捧着脸，无比哀怨地嘟囔。夏冰再次望向西昂：“请问他真的是巴赫家老爷？”

“嗯……以前当家时还是挺有威严的，这几年玩野了。”老管家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为以前那个威严肃穆的老爷感到惋惜。雅尼克揽着夏冰的肩往前走了几步，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想不想短暂的自由？”

“？”夏冰懵然地瞧着雅尼克，后者冲他意味深长地眨眨眼，随后头向后望，伸手指了指天边：“哎！那是什么！”

出于人类本能反应，西昂跟艾伦仍然转头往后张望，当然是什么也没有。而等他们再转回来，已经只能看见雅尼克拉着夏冰消失在体育馆门口的背影。

“我还没来过米花市，你就当我一天向导吧。”雅尼克如此说明。

难为夏冰绞尽脑汁也没想出米花市有什么特别去处，大城市没什么风景名胜，钢筋水泥森林倒是处处林立。好不容易让夏冰想起一处，却不好意思带准公公游逛，因为那里太普通，太常见了。

雅尼克站在五彩缤纷的硕大广告牌下，手搭凉棚望着上面写着“《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火爆上映”的字样，转头问夏冰：“你要看吗？”

“嗯，我随便。”夏冰耸耸肩，暗中为自己贫瘠的认知感到懊恼。谁见过儿媳妇跟准公公一起看电影的？虽然夏冰是男人，而这位准公公大人又完全没有家长样。

抱着一捧爆米花，两人进了电影院。

在光影闪烁间，雅尼克问夏冰：“为什么要选择带我来这里？”他早就看出夏冰不是个精于玩乐的人，能存留在脑海的地方势必有它的意义。夏冰回望着雅尼克，屏幕反光将他细长的蓝眸映衬地晶亮，有种摄人心魄的穿透力。这让夏冰无意识地攥紧拳头。

“我跟林恩曾经来这里看过电影。”

“然后呢？”

“那天是七夕，就是在这里我突然有所感触，头次觉得自己或许对林恩有着类似爱情的感觉。”夏冰的声音在震撼的音乐效果中显得单薄，但雅尼克侧支着头，听得很投入。

“当时我还不很清楚，林恩就像一根救命稻草出现在我面前，也许我不觉，但事实就是我拼命想要抓住他，我需要他救赎我。”突然之间，夏冰觉得沉淀在心底的某些东西在慢慢涌动，全部刨开昭告天下。

雅尼克笑笑，他的唇很好看，笑起来天生带着点挑拨与薄凉的味道：“你爱他吗？”

“当然爱。”

“爱有多深？”

这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没人可以确切知道答案。而雅尼克想要什么答案，夏冰并不知道。他也并不想在雅尼克面前卖弄或者企图掩盖什么，他唯有将自己心摆出来，既然你要带走人家养了十几年的儿子，至少要对方知道，他这么做不会后悔。

“感情最初有着各种因素，但命运让我们的丝丝缕缕编织一起，难以分开。”夏冰定定地回答。

“你知道，林恩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他们我从不担心，因为他们有所坚持也有所妥协，从来都清楚世间游戏的规则，并且个个运用自如。可林恩不是这样的孩子，他爱你就不会留后路。如果前面是个坑，我会狠心平了坑让他永远没有念想。”雅尼克微眯着眼，看似平静地诉说。

夏冰点点头，并不因此畏惧：“我知道，我现在爱他，我很清楚。”

雅尼克注视着他片刻，眸光骤然柔和，伸手揉了揉夏冰的头发。荧幕的微光透过来，让一直没正形的雅尼克有了几分长辈特有的温柔。

从影院里出来，在雅尼克的强烈要求下，夏冰带着他去逛了逛美食街。吃可丽饼的时候夏冰说起曾经发生再次的八卦照片门事件，雅尼克听得津津有味，大拍着桌子叫嚣要把所有不正干的娱记发配去火星腌泡菜。害的夏冰最终多付一倍的钱让老板对桌面上拍出来的凹陷视而不见。

夏冰实在不怎么会玩，兜兜转转，将他觉得有趣的地方全部逛过，雅尼克已经收获三件沙滩t恤和两把写着“催稿有理”的夸张圆扇，另外还有一个半人高的灰太狼布偶。

当他们回到体育馆时，西昂跟艾伦还没得及开口就被雅尼克的礼物堵住嘴。西昂的是一件非常花哨带亮片跟羽毛的沙滩t恤，正面写着“霸气侧漏”四个字，后面只有两字：威武！而给艾伦的是那个半人高的灰太狼布偶。

“真不错，跟你挺合适的，有句话叫嫁人就嫁灰太狼。”雅尼克掏出手机给还错愕着的艾伦与布偶来了个合照。

“待会发到微博上，标题就是世家小子与未来伴侣的艳照，裸照，半裸，零距离接触……”雅尼克边按键边对艾伦眨眨眼，显得格外兴致勃勃。

“……”艾伦一口老血喷出来，默默地拖着灰太狼走了。

雅尼克回头冲夏冰伸手比划了ok的手势。夏冰怔了下，不由心底狂汗：他老人家这该不会是为艾伦以前所做的种种而小小报复吧？

85、遥远的记忆

准公公大人逗留期间，艾伦都处于见面绕着走的状态。巴赫家魔王是越老的越厉害。名副其实的姜是老的辣，这位太上皇平常胡闹的很，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清楚楚。

夏冰拖他的福，暂时可以小小的开戒一下，缓解下口腹之欲。而在雅尼克撒娇卖萌就差打滚的请求下，夏冰终于满足了他舀小小的心愿。

“嗯嗯，再这边一点……啊，好舒服啊～噢～”暧昧感叹的声音在房间里弥漫，很快将在厨房里准备晚餐的西昂给勾出来，手里握着汤勺，满头黑线：“老爷，您能不能不要发出这么让人误会的声音？”

“会误会证明你不纯洁～”雅尼克懒懒地瞥西昂一眼，继续享受夏冰的全身按摩服务。运动员大多都会些按摩手法，这也算是满足了雅尼克想要让儿媳妇掐肩揉背的愿望。

夏冰自然尽心尽力，丝毫马虎不得。边按边说：“这边有点僵硬，伯父要注意左肩啊，别太劳累了。”

“嗯嗯嗯！果然是贴心啊～”雅尼克闭上眼，幸福得四周背景飞旋粉色小花。在厨房里忙活的西昂翻翻白眼，老爷是玩得太累，所以玩出肌肉僵硬来吧……

这样的美好生活雅尼克是不介意一直下去，可夏冰还要训练，威廉已经制定了紧密又科学的集训方案，若不是太上皇突然驾到，应该已经完成第一阶段。雅尼克玩闹归玩闹，正事还是懂的，耽误夏冰训练的后果很可能他会被自己亲儿子追杀，那这个爹可就悲催了。

无所事事的雅尼克躺在沙发上翻阅了几页杂志后开始抱怨连天：“好无聊啊！西昂——！”

“什么事老爷？”在做梅子酱的西昂尝了尝，又放了两勺糖，缓缓搅拌。

“我无聊……”翻个身趴在沙发上的雅尼克眨巴着眼睛，一点也看不出来成熟大人该有的威严模样。西昂看着他就想起老小孩这么一句话，可偏偏雅尼克还越活越年轻，真是让人羡慕妒忌恨。

“要不老爷去外面逛逛？”西昂还在想果酱配料，心不在焉的态度让雅尼克甚为不满，眯起眼嘟着嘴：“你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