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嘻嘻，说实话，有时候是觉得挺讨厌。我在门后偷听，感觉很有意思。
启云幽幽说：“苏楚，我有时候感觉很孤独，即使他抱着我，吻我，我也很孤独。小羽和我们不一样，他天天什么
也不想，更不会有细腻的心思，他不会关心人，其他更是无从谈起。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什么知心话，更没有那些
所谓的柔情蜜语，当然，我也不要求这些，皆是虚无，可就连最平常的贴心话他也不会说，或者说，根本意识不到
。”
我是么，是有点。关键有什么好说的，俩男人唧唧咕咕说些乱七八糟，恶心死了。
苏楚很同意他的观点，点点头，说：“这倒是，小羽就是那样的人，想法直接，有什么就得摆在明面上，你藏在心
里，他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想法直接的近义词不就是头脑简单么，说的这么隐晦。就算本少爷不是读书人，也不至于像他们说的那么白痴，什
么也意识不到，什么也不懂。不解风情？断然是。
启云小朋友此时做出一个非常幼稚的动作，轻咬自己左手指尖，右手搭在膝盖上，仿若在思考一个哲学问题。他说
：“我生病了，他都没问我好点没，就把我自己丢在楼上，下去玩什么魔兽，还兴致勃勃，热火朝天，心里什么也
不想，满世界除了游戏没别的。我把他拽上来，他就生气了，觉得我很烦，一天到晚竟事儿，跟个女人似的……苏
楚，我只是想让他陪陪我，难道有错么……我在他面前，什么都不剩，你都看见了，我，我到了什么程度……但，
他却连给我倒杯水都不肯……我……”
启云说不下去了，我在门后听着，也感觉自己挺不是东西。是呀，我当时脑袋想什么去了，竟想着战场荣誉，灭LM
，其他的，皆不在考虑范围。
苏楚拍拍他的肩，说：“小羽现在还太年轻，等过几年，他年龄大些，自然而然就会成熟的，不会一直这样，人终
归是要长大的。到时候，他就会关心你，体贴你，照顾你，会很疼你的，慢慢来，感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歌中
不是唱么，烧完美好青春换一个老伴，你们以后的路还长，幸福会在沿途一点点收获的。”
启云默不作声，许久，他淡淡说：“苏楚，你知道么，小羽曾对我许下过一个誓言，这个誓言的期限是十年，十年
之后，他就会兑现他当日的诺言，每当想起这个梦幻般幸福的承诺，我都渴望的想哭……”
苏楚问：“是什么誓言？”
十年，十年后的承诺，我想起来了，是关于孩子。
启云说：“他说，十年后会给我一个他的孩子。”
苏楚有些吃惊，说：“真的？”但马上仿佛意识到什么，问：“启云，那你自己……”
启云轻笑，笑容凄美而旷远，仿若多年前人生的第一次初见，美好却再无迹可寻。他说：“我，不可以了。”
苏楚难以置信，说：“怎么会……”
启云打断他说：“别问了。”
苏楚沉默。
启云笑笑，云淡风轻，说：“苏楚，你认为我能等到那一天么，能等到他兑现他的誓言么。”
苏楚说：“为什么不能，启云，你胡说什么呢。”
启云说：“我感觉我是等不到了，不是说我会死，而是等到那一天真的到来，恐怕我早已疯了，疯的彻彻底底，什
么都不知道了，也什么都忘了……”
我听的心里难过极了，突然感觉自己亏欠启云这份感情，他把承诺看的那么重，抱有那么深沉的渴望，而我，自从
那次说过后，就再也没想过这件事。或许，是自己太粗心，太玩世不恭。在不经意间，伤害了他。
苏楚轻抚启云的脊背，说：“不会的，启云，你只要平时开开心心的，别总想不愉快的事，慢慢会好的。再说，也
不一定非要等到十年后，对吧。”
正在这时，我那倒霉的手机竟然响了，一看，是黑子，靠，这哥们可真在关键时刻给我争脸。捂着电话就往楼下跑
，那也没用，启云听不见才怪。
76.隐忍——落寂的心伤
“喂，黑子，啥事？你可搞死我了。”
“怎么了？我……”
“没事没事，咋的了？”
“那什么，小妖明天要出院，说想见见你。”
“明天就出院了？我靠，真快呀。”
“谁说不是呢，体格真好，换成咱们，不得躺个十天半个月。”
“行，那明天几点？”
“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小羽，你干嘛呢？”
“我还能干嘛？围着我家领导转呗，你呢，忙啥呢？”
“填坑呢，嘻嘻，小赢两千块。”
“我操，行啊，明天请吃饭，别推，就你了。”
“好说，好说，那明个见。”
真他妈的，这么快就康复了，真让人失望。话说回来，妖哥就是妖哥，够彪悍，是个战士，不，分明是战神！
抬头看看楼上，苏楚正好往下走，我捂嘴笑，说：“露馅了。”
苏楚用食指点点我，说：“你那什么破手机，能不能行了，我俩在房间里听的一清二楚。”
我说：“谁知道黑子大半夜来电，早知调成振动了。”
苏楚说：“也没所谓，反正这些话早晚都要说，你上楼吧，别在这杵着了。”
我说：“多尴尬，被他知道我偷听你们谈话，指定又得生气。”
苏楚说：“不会，你也把启云想的太小气了，他再怎么任性也是个男人，怎么会像个女人一样计较这些。”
我说：“是是是，不会，不会，那是他跟你不会，行了，不说了，我得早些安歇，明天还有事呢。”
苏楚说：“那快去睡觉吧，我也该忙正事了。”
硬着头皮进了屋，启云看看我，说：“你都听到了？”
我笑笑，咬咬下唇，说：“没有，只听到一点。”
他不说话，貌似等着我说。我说什么呀，干脆睡觉为上策。跳上床，钻进被窝，打算尽快进入梦乡。启云等了半天
，见我没动静，说：“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我往被衾里钻钻，说：“暂无。”
启云轻叹口气，靠在那抽烟，我心里七上八下，感觉自己好像犯了个天大的错误。也不敢翻身，压抑。
他忽然问：“魔兽很好玩么？”
我立马来电，从被窝里钻出来，说：“那当然，纵观中国网游平台，魔兽世界堪称第一，纵横江湖数载，经久不衰
。”
启云笑笑，说：“真的么？”
我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叫兽曰，我们拥有地球上最烂的足球队，却拥有全世界最强的公会！作为一名魔兽玩家
，我感到无比荣幸。”顿了下，笑笑，“你知道苏楚的公会叫什么么？”
启云微笑摇头，墨瞳闪过一丝温柔的寂落。似乎他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站在河的彼岸静静望着我们，有点点
羡慕，有点点孤单，也有点点忧伤。
发觉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我心下恻然，自己真的太不了解他了，或许，我从来没有试图去了解，而是一天到晚
嘻嘻哈哈将他冷落到一边。
正在暗自怅然时，启云清泠幽浅的声音飘至耳畔：“说呀，叫什么？”
笑，生涩而木然，“叫loveless，一看就是腐女社团，他还美呢。”
启云笑了笑，“那你呢？”
“圣光之熄，带感吧，我的超级偶像就是路西法，堕落天使，撒旦魔王。”
一说到路西法，顿时又来了兴致。话说本座超萌他的说~~~
启云眨眨狭长美目，不以为然：“前两天你不还说你的终极无敌偶像是玛丽莲曼森么，怎么这么快就换成路西法了
。”
这记忆力，是谁曾一语道破天机，高言阔论，断定天才和神经病只是一线之隔。太正确了，我的偶像太多，风水轮
流转，王位轮流坐。
我说：“启云，你的记忆力太好了，莫非你也听曼森的歌？”
启云说：“我不听，嫌闹腾，不过，他的live倒是很酷，还记得有一场演唱会还烧圣经来着。”
我狠狠拍了他肩一下，说：“你早说啊，我都不知道你看过他的演唱会live，启云，我发现你越来越有品了。”
启云掐灭烟，七分怅然无奈三分感慨万千，“一说到这些，你眼睛都亮了，又不困了？”
我说：“这不是喜欢么，还有，我还喜欢以泪洗面，绝了。”
启云说：“我也挺喜欢，纯哥特式。”
看来我们还是缺乏沟通，竟然连这个共同的爱好都没发现。我往他身边凑凑，低声说：“其实，刚才你们说的话我
一个字不漏全听见了。”
启云说：“我知道。”
我说：“听到也没什么，对于你给我指出的错误，我会积极改正的。”
启云沉默了下，说：“睡觉吧。”
太好了，尽早结束谈话，断绝引发战争的一切不利因素，我脱掉牛仔裤，穿着T恤重新钻回被窝，决定马上睡着。
心想，这明天就要拜见妖哥，该说点什么好呢，估计他见到我，非气死不可。薄情寡义的男人，狼心狗肺，弃他于
不顾。没办法，谁叫是启云捅了他，换成随便一个谁，我都会站到他那边，只可惜，他被捅不逢时。
启云和衣躺下，我也没吱声，还是沉默为妙。转念一想，刚刚说自己要改正缺点，好吧，还是拿出点决心来。他背
对着我，蜷缩着身体，我扳过他的肩，趴在他身上，说：“哥，你把衣服脱了呀，穿着等梦游呢。”
启云用他那漂亮的大眼睛看了我几秒，眸底神色变幻万千，说：“不用了，穿着就行。”
“哦。”我点点头，松开他，躺回去。既然他喜欢穿着，那我就不必多管闲事。
他又转回去，拽过一个抱枕搂在怀里，蜷成一小团，头发铺在床上，我望着他瘦削的背影想了想，决定更近一步，
改正错误，更积极更主动！
贴过去，语气有点贱嗖嗖，“哥，我抱着你睡呀~~~”
启云微微一怔，轻轻说：“好。”
我伸手搂他，怎奈他怀里抱着个枕头，真真讨厌，“哥，你把枕头扔一边，抱着它干嘛，这有大活人不抱，真是，
快，快，扔一边去。”说着，抢过他怀里的破枕头扔到地上。
启云又蜷蜷身子，脊椎成标准的C型，背对着我，也不说话。
我说：“哥，你转过来，你这和我玩朱自清呢，快点。”（朱自清彪文《背影》）
他不动，我硬是给他扳过来，他还是缩成球球，我笑，说：“你缺钙呀，如果是，明天我赶紧给你买瓶盖中盖口服
液，听话，直开，要不我怎么搂。”
启云终于从雪球状恢复正常，垂眸，无语。
我抱住他，感觉怎么这么热乎，好像还是发烧。“哥，你好像没好，还挺热的，我试试。”凑过去，贴上他的额头
。
额头相抵的瞬间，他哭了。
不知为何，但我分明近在咫尺看到他的眼泪滑落。
几多年后，当我们真正繁华落尽，拥有平淡幸福的那日，启云曾问我，是否记得那夜额头相抵的温度，我说，记得
，就如同春日的阳光般温热，一直暖进心里。
世间，总有那么一些事，一些人，一些感觉能抵过时间的研磨，于浩瀚长河，万丈红尘之上历久弥新。它，就如同
刻在你心底的字，每每触及，都会引来一阵悸动，或痛彻心扉，或柔肠百结，或幸福炙热，或浅淡温存。无论是哪
种感受，皆令人终生难忘。
我晃晃他，说：“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告诉我。”
他不说话，将脸埋进被衾，很伤心的样子。
“你怎么了？”我拨开被角，把他从里面揪出来。
启云眼泪汪汪，看着我说：“小羽，为什么在我已经接受这个事实，打算独自承受的时候，你又来招我，难道非要
把我惹哭你才甘心么？”
“我……”一时无语，我没那么想，“我是真心实意想关心你，我，我没想招你哭，好了，别难过了，我知道，我
从前做的不好，今后一定改正，不哭了，听话。”
启云垂下眼眸，无言。
77.那抹疼你的温存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点药吃。”说着，翻身跳下床，直奔苏大编辑卧室。
苏大编辑还在电脑前艰苦奋战，我推门进去，还吓了他一小跳，他眨眨眼，问：“什么事？不会又闹别扭了吧。”
我说：“还能总吵，你家有退烧药没？启云还是发烧。”
苏楚说：“只有感冒药。”
我说：“行，拿来，道理都是一样的。”
翻箱倒柜找出一盒感康，大品牌，值得信赖。
我说：“过期没？”
他说：“没有，刚买的。”
拿了药，倒了水，我又跑回去，安慰启云小朋友。我就想，这启云真够劲，莫不是我背后站着黑白无常两位大哥，
他见了我怎么就那么伤心欲绝。
“来，坐起来，把药吃了。”我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药，上身穿着T恤，下身穿着短裤，头发乱七八糟，这启
云，可把我折腾死了。
启云同学从被窝里爬出来，看着我，既不伸手，也不作声。
难不成等我喂他呢？也罢，好人做到底，“来，张嘴。”
倒是很听话，乖乖把嘴张开了，我飞速把两片感康塞进去，打算给他喝水，才发现貌似有点烫，“等等，我吹吹，
水太热。”
启云含着两片药，轻蹙眉目望着我，不停眨眼睛，说：“苦。”
我笑，压根把药已入口这事忘了，“等等，我马上去拿饮料。”
边下楼边笑，不行，我得慢点，让他好好品尝一下人生的滋味。从冰箱里取了瓶水晶葡萄，慢慢悠悠往回走。启云
小朋友蜷着腿，双手抱着膝盖，眼巴巴等着我。
拧拧瓶盖，我故意说：“这盖怎么就拧不开？这么紧。”
启云估计苦的受不了，说：“拿来！笨死了。”
我说：“开了，开了，我看看有奖没？”
启云急了，一把抢过饮料，连喝了好几口，总算平静。想了想，问：“小羽，你给我吃的什么药？”
我说：“感康。”
他说：“那不是治发烧的。”
我说：“原理都是一样滴。”
他再度沉默，用舌尖舔舔嘴唇，不用怀疑，启云小朋友此刻口中一定一股药味。
我说：“这回睡觉吧。你把衣服脱了，穿着多难受。”
他看看我，说：“不脱，我冷。”
我说：“冷你早说呀，真是的，快，把衣服都脱了，我搂着你，就不冷了。”
他思索一下，决定不相信我的建议，纹丝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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