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嫁给我(终卷)海阔天空——十七月夜

作者:十七月夜  录入:03-11

羽~~~~你……”

酒吧里灯光忽明忽暗,总体来讲,还是暗。

吧台上面的吊灯摇曳出幽蓝色的光芒,映照着哲哲粉红的唇色,有种说不出的妖丽。

乐队在舞台上卖力歌唱,声嘶力竭,鬼哭狼嚎,下面的GAY们置若盲闻,聊得火热。

服务员清一色男性,端着果盘,拎着爆米花,捧着成打的啤酒,穿梭往来。

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环境。

这,是我赖以生存的地方。

这,写就了我和启云的邂逅追逐。

这,埋葬了我一生一次的青春年少。

“对了,都忘了介绍了,这是哲哲。”看向哲哲,又冲海滨扬扬下颌,“这我哥们海滨,也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哲哲微笑点头表示幸会,没有说话。

不知道海滨是否和启云一样敏锐,看出他不是常人。

我们仨坐在吧凳上抽烟,我问:“黑子怎么还没到?致个电,让他火速前来。”

我这边电话还没拨出去,一个电话就进来了,是启云?看了一眼来电显,失落,不是。

是个陌生的号码,还是座机。

难道是他手机没电了,用座机给我打的?高兴,连忙接起。

可那边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和这个破号码一样陌生。

“你好,请问是乔羽么?”

MYGOD!多么磁性富有男人味的嗓音,话说还知道我全名。

有点迷糊,我犹豫下,决定承认,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我,你是?”

“我是长春市公安局缉毒支队,你认识一个叫……”

懵了,彻底晕,我估计我当时的表情一定是相当夸张,弄得海滨和哲哲皆目不转睛看着我,那种诧异的眼神似乎在

询问:谁啊!没事吧?

这位警察叔叔后面说的话我一句没听清,完了,事露了,我要被抓进去了。

“喂!喂!你还在听么?请讲话!”

“呃……在听,在听,您请讲。”被大叔严厉的高八度从惊惧的梦游状态扯回现实,我连手都开始哆嗦,2010年初

,长春市公安局局长高学章同志曾经三令五申,加大力度要严打吸毒贩毒等一系列与毒品、精神类成瘾药物的走私

贩卖,我这不是撞枪口上了么?

完了……

“你认识一个叫莫北的人对吧?”

小北?!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万一他犯事了,我说认识那不是给自己身上抹黑么,说不认识,既然连我全名和手

机都知道,那他一定是什么都招了。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此次,貌似咋的都得进次关了。

“谈不上认识,就是见过几次。”

“你跟他什么关系,我没时间听,他出事了,你来缉毒支队一趟。”

“现在?”

“对。”

还没等我再多问什么,警察叔叔当机立断、毫不留情挂断电话。

人民警察都是这么吊,没办法。

“怎么了?小羽?”海滨迫不及待问,估计憋坏了。

“完了,海滨,出事了。”

“你说呀,到底怎么了!”

哲哲也看我,凭借他混迹社会多年的经验,从我的眼中他大概猜到了什么。

“我一哥们,小北,出事了,把我撂了,caoTM的,公安局让我这就过去一趟。”

“公安局,哪个公安局?”

海滨也晕了,竟问出这么个白痴的问题。

“长春市公安局呗,难道还能是阿富汗的啊!长春市公安局禁毒支队。”

听到禁毒两个字,我从海滨眼里瞬间读到一种恐惧和担忧,我知道他想什么呢,他是怕我把我们的勾当抖出去,真

有意思,第一,羽哥是那样不讲究的人么?第二,羽哥是那样愚蠢之辈么?小北说的还嫌罪名不够,非要毛遂自荐

的把自己那点破事都告诉警察叔叔。

“你放心吧,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把咱几个的事抖出去。”

海滨放心了,目光柔和许多,我当时就想,如果我们犯得是重罪,我此刻告诉他这些,他会不会下一刻就找几个兄

弟将我就地解决,杀人灭口。

在外边胡混的,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今日没明天,为了自己的命,还有什么是舍不了的!也就启云吧,如果

真出事了,也就他能为我不顾一切。

忽然,很想他,如果我真就进去了,那岂不是再也不能跟他XX了,只能隔着看守所探视室的玻璃与他掌心相对,感

受那抹冰冷的温柔,只能通过那部限时限言的电话倾听他的声音,感受那份绝望的思念,只能在失去自由的禁锢中

,告诉他,我爱他。

天呐!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跑!

这时,黑子晃晃悠悠出现了。

见我们仨石像一样杵那目光呆滞,他走到跟前,拍拍我,问:“集体梦游呢?”

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握着他的手,激动万分,“黑子,我完了,缉毒支队找到我头上了。”

“什么?”黑子显然惊讶,难以置信,但他还是镇定的,深吸口气,神色严肃,“别慌,你跟我讲讲他们怎么和你

说的?”

“他们?一个就把我干趴下了,那个警察说,我一哥们,小北,出事了,让我过去一趟,这厮一定是把我撂了,要

不然警察怎么会找到我头上?日他祖宗,等老子没事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黑子敏锐机警的眨眨他那双帅气的眼睛,无比蛋定,“你听我说,我感觉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啥样?你说啊!”

我们仨齐刷刷看他,仿佛此刻他就是运筹帷幄的军师,社稷江山就靠他了!

“你想啊,公安局那帮人都是干嘛的,他们会傻到明知你有事,还先打个电话通知你一声?好让你有机可乘,逍遥

法外?你动动脑子!”

是啊,黑子说的没错,那帮穿着制服的警察叔叔不会白痴到如此地步,他们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徜徉在大马路上,

潜伏在夜总会中,不就挖空心思想逮我们这群偷鸡摸狗的不法之徒么?怎么会事先通知我?怎么会给我逃跑的机会

我狠狠捶了一下黑子的肩,语气无比崇拜加赞赏,“你就是在世诸葛呀!那你说,俺该咋办?”

黑子略微沉吟,眼睛亮闪闪,“这样,你去,过去后,什么也别说,等他们问你,你懂的,无论他们给你加什么罪

名,你都要矢口否决,他们正愁没业绩呢!知道么?”

“嗯。”我使劲点点头。

“还有,既然是你哥们出事,也不定就跟你有关,可能只是找你去了解了解情况,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定要一问

三不知。”

“明白。”

如同得到了上级长官的批示,我大义凛然?放手一搏吧,打个车就直奔禁毒支队。

14 小北之死

长春市公安局的大楼真是辉煌壮丽啊!这充分显示了我们政府的威严!禁毒支队的办公室真是冷呀!这充分表明了

我们法律的无情!

接待我的是一位老练沉稳一脸胡茬的警察大叔。

我说明了来意,他简介的说了两个字:请坐!

忐忑不安落座,我一个劲朝他眨眼睛,不是想勾引他,而是想让他看见,想让他明白我是一个多么纯真的少年!

大叔扯开嘴角,嘶了一下,貌似有些棘手,翻了翻办公桌上厚厚的材料,最后一拍桌面,吓我一大蹦。

“你就是乔羽?”

怎么?在哪见过本尊帅气的身影?“是,我就是。”

黑子有交代,等他主动问我。

大叔轻叹口气,好像有些惋惜,难道是我长得太帅,以至于他为我今时今日的穷途末路深表遗憾?不能吧,我真有

那么迷人么~~~~

“莫北是你朋友?”

“也不算是,是同事,同事。”

“嗯。”叔叔点点头,好似对这个回答比较满意,“是这样,他前几天涉嫌贩毒,被我们抓捕归案了。”

果然!小北这厮,去趟云南就没干好事!TMD,现在又把老子扯上!我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上还强装云淡风轻

装傻充愣进关的必备素质。

警察叔叔第一时间敏锐发觉我心底的波澜壮阔,安抚道:“你不用紧张,只要你奉公守法,我们公安干警是不会冤

枉好人的。”

本世纪末最大的谎言!

“我们更不会让任何一个不法之徒逍遥法外。”

这个我信,你们干嘛的啊,不就指这个吃饭么。

“是这样,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他已经去世了。”

“什么!?”我唰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没栽倒。

小北!他死了!

“别激动,坐下,坐下,稳定下情绪。”

我失魂落魄缓缓坐下,脑中一片空白。

“他涉嫌体内藏毒运毒,在运输途中,毒品破裂,当场死亡。”

警察的声音好像从好远好远的地方传来,那么不真实,耳边嗡嗡直响,身体仿佛堕入一个冰冷的深渊,寒彻入骨的

水瞬时将我淹没。

窒息。

恐惧。

前所未有的恐惧!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从眼前消失了,不留一丝痕迹,没有一丝声音。

悄悄的,静静的,在你措手不及时。

他还在继续说,是啊,观众情绪这种东西是不必考虑的。就算此刻我痛哭失声,警察叔叔也不会因我的哭泣而停止

宣布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们在清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他的手机里只有你和一个叫小东的人的电话,当然,小东已经被我们刑拘,所以,

一时半刻联系不到他的家人,就把你找来了,不管怎样,就算他是个毒贩,我们公安干警也不会让他的尸体一直停

在太平间。”

“我,我知道了。”

茫然点头,整个人都傻了,小北,我曾经同处一室,同睡一张床的兄弟,如今正躺在冰冷的太平间,等待家人前去

认领他的尸体。

他会不会冷?

他会不会哭?

他会不会后悔?

他会不会想我……

而这一切都迟了。

都晚了!

十八岁,小北只有十八岁!

如花一样的年纪,却,就这样去了……

不知自己是怎么从公安局走出来的,不知自己是怎么拨通黑子电话的,不知自己是怎么向他哭诉着这一残酷现实的

我恨毒品!我恨警察!我恨这个黑暗的社会!

我更恨小东!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在武警医院的太平间,我见到了小北。

没有一个家人,没有别的朋友,只有我和黑子静默站在那里,站在他身边。

停尸的大铁抽屉冒着汩汩寒气,小北苍白如雪,连嘴唇都是白的。清秀的容颜,十八年的时光,画上了残缺的句号

我的眼泪落在他的脸上,瞬间凝成冰。

“小北,你这个傻瓜!你怎么这么傻……”

年前通话的时候,他还语气轻松的说,在那边做买卖,还要我寂寞的时候就给他打电话,还对我说……说什么,我

都不记得了,唯独记得的就是他永远消失的声音。

生命的错失,往往在你我不经意的转身间。

从医院出来,我伏在黑子肩上,哭了好久。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抚我的脊背。

安慰,如此沉重,如此不堪。

小北三天后火化。

生活瞬时乌云压顶般幽暗。

我们还要想方设法联系他的家人,不能让他在尸骨无存前,连自己的父母家人都看不到。

可就在这幽蓝色的日子,又出事了。

正当我们为了小北的后事焦头烂额时,苏楚打来电话,说,他联系到启云了。

我此刻哪还有心情管他,不论他在哪,干什么,至少他还活着。

破手机又要没电了,BBB叫个不停,我一边点着小白花的数量,一边着急忙慌说:“那什么,苏楚,我手机没电了

,晚上回去再……”

这再字还没出口,屏幕就暗下去,自动关机了。

不管了,爱咋咋地吧,我这边都啥样了,还给我添乱。

哲哲、海滨、黑子帮了不少忙,这关键时刻,还得是兄弟们捧场。

但遗憾的是,我们一直没联系到小北的家人,我跟他虽然关系不错,但彼此从未聊起过各自的身世加背景,而他身

份证上显示的地址,早已人去楼空。

心里很难过,难道他真要这么孤独的走了么?

后天就是他火化的日子了,想着,他此刻正躺在冰冷的停尸间,一阵阵涌起的酸涩几欲让眼泪夺眶而出。

知道么?小北,我们都很想你的。

折腾了大半天,夕阳西下时,我和哲哲拖着疲惫的身体神思恍惚的往家走。

此刻,我再也体会不到黄昏的美丽,而是想起了梅艳芳告别演唱会的结尾。

她穿着婚纱,说,这辈子没嫁人,但自己还是想穿上属于自己的婚纱。

她说,珍惜你身边的人吧,幸福来之不易。

她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是的,夕阳无限,只是黄昏。经年一错,浮生已过。

我遥望绯霞漫天的天际,心忽然旷远起来,在几千几万里之外,可可西里,也正沐浴在这片晚霞之下吧,它平静而

苍凉,遥远而恒古,如同一个不老的传说。

15 迷失的性别

刚一进家门,苏大编辑就烟熏火燎冲过来,“你怎么刚回来!我都等了你一个下午了。”

我也挺烦,“你说呢,不忙乎小北后事呢么?”

苏楚估计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沉下声音,语气烦乱,“这事,都TM凑一起了。”

哲哲兄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几缕头发垂散下来,冷艳,淡漠。

“说吧,说吧,他到底搁哪呐,我可没心情跟他玩捉迷藏。”

近乎气急败坏的,我重重倒在沙发上,整个人跟没骨头一样倚在靠垫上,点上支烟。

苏楚没正面回答问题,而是从茶几的包包里掏出一叠纸,不是手纸了,是打印纸。

扔到我面前,撂下一句话:“你自己看吧。”

真TM的,就直说呗,难不成是离婚协议?我和启云还没办事呢。

将对折的纸张铺开,首先映入我眼底的是几个黑体大字:深圳富丽整形美容医院。

再往下看,一行稍微小一号的宋体:变性手术协议书。

变性手术协议书!

立马精神了,揉揉眼睛,坐起来,再看一次,是,绝对没错,就是变性。

不会了,晕了,我看向苏楚,问:“谁变性啊!咋回事啊?”

苏楚一脸闹心样,轻叹口气,“你说呢?”

“启云?不是吧,他,他疯了!”

“我看他也疯了。”

苏大编辑满目无奈加无计可施,点上烟,指尖都有些发抖,“他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深圳去,带上身份证

和签好的协议书。”

还没等他说完,我一口打断,“不能签!”

苏楚说:“废话!”

我说:“没事,没事,只要你不签,他就做不了。”

苏楚说:“你真当现在的医院都这么负责啊,这张破纸不过是走走形式,只要你肯掏钱,什么家属同意不同意的,

照样做。”

我说:“那他还给你寄这个干嘛?”

推书 20234-03-11 :哥哥,嫁给我(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