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红尘——竺择曰

的规定，以后不准他们私自换班；他哪里知道，张梓乐特意给他留了便签在冰箱的门上，告诉他饭菜都在里面，他

要过了十二点钟才能回来；他哪里知道，张梓乐虽然爱他，但是永远都无法像他一样，轻松随意地把爱说出口来；

他哪里知道……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的有太多太多。只要他冷静下来细细想一想，他难道还不能够明白，张梓乐

这样内向的人怎么可能出去乱搞？他不懂张梓乐，他不曾真正地去了解他，他可以误会张梓乐给他的第一次，又为

何不能误会去他的对他的忠贞呢？

其实，他只需深深呼吸三四次，平心静气沉下脑中的烦躁，就会发现自己还没有吃过晚饭，就会感到肚子饿；如果

他打算去厨房找吃的，那他将会很容易地发现冰箱上面唯一的一张淡黄色的便签；如果他仔细地读一读，他也应该

要从那整齐字里行间感觉到，张梓乐对他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

可世事往往不尽人意，累得半死半活的张梓乐好不容易才回来，一开门，就看到黑着俊脸的祁熙等在客厅里。

“你怎么还没睡？”张梓乐笑笑，很有些感动祁熙会等他到半夜。

“做得很累嘛？”祁熙看到他扶着腰杆轻揉，眼里要喷出火来。

“嗯……”张梓乐换好鞋，一瘸一拐地走进屋——晚上搬货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脚扭了，老板说如果他明天

还不能够来上班的话，可以算工伤请假。

虽然脚踝有一点肿，但张梓乐是不好意思请假的。搬货的时候出意外，实在是因为这几天被祁熙弄得太过火，有点

力不从心。他怎么能把自身犯的错误归为工伤呢？所以他打算明天还是坚持过去上班。

以为祁熙是问他工作上的事情，张梓乐点点头。“以前倒是不会这么容易就累，现在才上了一会就觉得好困，好想

睡觉，但是又不能打瞌睡，要不然会被骂，所以就只有硬撑下去啰！”

听张梓乐一番模糊不清的话语，再看到他走路别别扭扭的姿势，祁熙想不误会都难，他

突然跳起来，抓住张梓乐就往沙发上扔。

“不要了好不好，我今天已经很累了。”想到明天还要上班，张梓乐抵住压迫下来的胸膛，乞求道。

“哼，你这种淫娃荡妇会累吗？我看你是高兴还来不及吧！”被祁熙骂得莫名其妙，张梓乐睁大眼睛十分不解。难

道他还为中午明哥抱我的事情生气？

“我跟明哥是很好的朋友，他玩习惯了，所以中午——”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耳边呼过，未解释完的话语硬生生地断在口中，张梓乐惊讶地捂着通红的左脸，不敢相信的望着祁

熙。

这是祁熙第一次对他动粗，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打他，更想不到他打他的缘由根本只是个巧合的误会。

“你……为什么？”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欠操的！”

欠——操——似乎是不能分辨这两个字的含义，张梓乐怔怔地任由祁熙撕碎他身上的衣服。

身体被粗暴地剖开，张梓乐静静地看着祁熙嘴边的轻蔑，心一寸一寸冷却。你，为了那么一点事情就要折磨我吗？

微张着嘴唇，什么解释的话语也说不出来，只有轻轻的呜咽。泪在眼角凝结成珠，滑落耳鬓——所有的那些温柔不

过是表层的幻想，祁熙他根本就不爱我吧！

最初发生关系的那一次，他就问过我是不是第一次，而今又骂我欠……唉，他早就认定了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又怎

么会喜欢我呢？可惜我还以为，以为他对我也是有感情的……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身体受到如何的对待，张梓乐已经不想去理会，祁熙想要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吧！他本来就没有他的力气大，就是

挣扎，到最后也还不是被他更恶劣地羞辱。

闭上眼睛，他觉得好累好累，不仅仅是身体，还有那一颗不坚强的心。

地狱的苦也是这样的吗？

整整一夜，昏睡与清醒不断交替，脑子里的记忆只有祁熙在他的身体里不停顶动的痛楚。何止是腰酸背痛，早上在

床上醒来，张梓乐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散开了。他慢悠悠地爬下床，脚一接触到地面，就难看地摔在地上。

脚踝处的扭伤更加严重，红肿得很厉害。皱着眉检查了一下伤处，他不禁要怀疑今天是否还能去上班。

“坐在地上干什么？”祁熙裸着身子坐起来，冷冷地睇着地上的张梓乐。

“不小心摔倒了。”轻轻地说着，张梓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怎么？被我做到腿软，站不起来了？”抱头靠在床上，祁熙语带嘲讽。

咬住嘴唇不说话，即使脚伤再痛，他也自虐的强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去浴室……

“贱货，真不值得我这样对他！”张梓乐出去之后，祁熙突然抓起枕头砸向门后，愤愤地骂。他不知道，他的这一

句话很清晰地传入站在门后稍作歇息的张梓乐的耳中。

或许之前张梓乐还有一点想要解释的想法，想挽留这份感情，但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说了。一声“贱货”骂得好

不解恨，祁熙是真的这样认为他的啊！

终于还是没能去上班，张梓乐在学校上完课后就坐在图书馆里呆到下午才离开。

那不过数日的温柔乡又变成冰冷冷的砖块瓦片，真的不想要回去。

张梓乐知道这一次他和祁熙真的完了，一段感情是依靠彼此的爱来维系，而不是仅仅肉体上的接触。

每一次，祁熙可以粗暴地对待他，当他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泄欲工具；每一次，他可以冷静地承受，直到完成工具应

有功效后，就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他的精神越来越不好，十分容易疲乏困倦，即使睡了很长时间都觉得仍然不够，甚至是上班的时候，也会懒得移动

身体，常常在一个地方一站就是很久。他越来越瘦，连他自己也能察觉自己的手臂比以前细了许多，有时候，他也

想让自己多吃一点，但是一提起筷子就想起那些难过的事情，他便再也没有任何胃口。

有同学开玩笑地搂一搂他的腰，会惊讶地大叫，说他的腰比班上最苗条的女孩子的还要纤细。他笑一笑，不以为然

，其实心里也为自己的身体出现各种奇怪的状况而担忧，时而莫名其妙的发热。——他想找一个机会去医院看一看

，但是要上班又要上课，剩下来的时间还不够他睡觉解乏，所以他一拖再拖一直没有去。

多睡一会，多睡一会就好了，他自我安慰。其实他已经睡得够多了，但是那种乏力感还是死死地缠在他的手足之间

，他的气力越来越小，竟是在祁熙将他蹂躏完之后，他就连一根汗毛也动不了了。

虚软地躺在床上，他沉沉地睡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是被身下的律动惊醒的，眯着眼睛，他觉得自己的腿正被很大力地分开，一个模糊的人影在他的身上急切的喘息

。

是祁熙吗？他怎么又回来了？一早不是出去了么？

“嗯……”身体虽然疲劳，但总还是有感觉的，他挥着手，想说不要，可是发出来的却是魅惑人心的低吟。

“难怪熙熙这么久不来找我，原来真的有个小骚货宝宝在喂他……”身上的人一边愉快地抽动，一边满足地叹息。

听到陌生的声音，张梓乐惊恐地瞠大眼睛。——男孩还是那一身装扮，贴身的小背心，银色的链子挂在胸前，晃荡

。

这不是那日和祁熙交欢的小伟么？他怎么在这里？

“你……”身体软如棉絮，张梓乐无力地想要推开男孩，可是却被男孩抓得更紧。“别乱动！想要我那么快放过你

是不可能的，我还要玩很久呢！”男孩摇着他的腰，发狂地抽插。

泪是断线的珠子，永远流不尽……

“干嘛要哭，你跟熙熙都能做，为什么就不能跟我做？”男孩并不期待他的回答，接着自己的话说：“他们都说熙

熙在家里藏了个宝贝不要我了……所以我就偷了他的钥匙，来看看……嗯……真没想到你就是他的宝贝……哼嗯…

…你没穿衣服的样子好引人……我、我控制不住，就……”

“你的身体好舒服……我好喜欢你……以后你，也好跟我做……好吧……”

男孩抹掉他眼角的泪，“不要哭了嘛，你就这么不喜欢跟我做？”他嘟着嘴巴嚷，但身子却没有停下本能的律动。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跟你做，你逃也逃不掉……等一会，我就去找熙熙说，他一定会答应的……”

他在说些什么啊？

张梓乐张了张嘴，好几次，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反反复复，都是这种为了欲望的行为，还不如做一具尸体来得自在，至少被侵犯了也不会知道，不会有任何感觉…

…

门外有轻微的响动，张梓乐张张嘴，看看还在他身体里的男孩，他正在做第二次奋战——

“宝宝，别担心，熙熙回来看到了也不会生气的，大不了让他一起来……”男孩安慰张梓乐，但他似乎忘记祁熙的

钥匙被他偷来了，怎么会自己开门进来。

泪水的眼里，惊慌转为惊讶，张梓乐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呆呆地翕张唇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泪水不间断

地滑落……

脚步声慢慢靠近，是轻轻的，不若男子的沉重——

“小熙，你在里面吗？”

这！

“啊……啊……啊……”僵硬地手指指着房门，张梓乐张着嘴巴发出恐惧的单音。

门一霎那被推开，一张与祁熙极为相似的脸出现，这是一张中年女子的脸。

“你们——天啊——”女人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床上的男孩呆住了，他那拔出一半在外面的男性象征是如此震撼。白浊的液体被带出来，濡湿了大片的床单，濡湿

了张梓乐的半个臀部……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在男孩的帮助下穿好衣服，张梓乐的脸白得几乎透明。

“怎么办？熙熙要是知道我在他家里，还被他的妈妈发现，肯定会跟我绝交……”男孩伏在张梓乐的肩上，哀恸地

哭，“宝宝，怎么办啦？熙熙最不想就是他的家人知道他是同性恋的事，呜呜……怎么办……”

“不要哭了。”张梓乐拍拍男孩的背，“小熙不会知道的，你不跟他说，他就不会知道啊。”

“呜……可是，熙熙的妈妈……”男孩抹抹眼睛，害怕地望着紧闭的房门。

“没事的，我不会跟她说你和小熙的事情，你放心吧。”柔柔地替男孩擦掉脸上的泪，“一会我们出去了，你就先

走吧，把钥匙还回去别让小熙发现了。”

“嗯。”男孩重重地点头，“宝宝你对我真好。”一把抱住张梓乐，男孩又要忘情地把嘴巴凑过来吻。

“小伟，小伟，别这样，我们快点出去吧。”张梓乐扭头避开男孩的亲吻，慢慢地下床去开门。

像只小绵羊一样跟在张梓乐身后出来，男孩的眼睛红红的，很害怕去看坐在客厅里的严肃的女人。

女人面前的茶几上放了好些东西，还有一个大大的蛋糕盒子。张梓乐看到那蛋糕，恍然明白女人为何突然到访了。

一个月前就曾接到过她的电话，她说这个月会来N城帮祁熙过生日，只是他早就把祁熙的生日忘了，把这件事情忘

了。

“姨妈……让他先走吧。”张梓乐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轻声说。

“……”女人没有答话，依旧冷冷的表情。

咬住唇，张梓乐回头对男孩说：“你先走吧……”

“可……宝宝，你……”男孩犹犹豫豫，担心张梓乐的身体，刚才出来的时候，张梓乐差一点晕倒，现在脸色又这

么苍白，一时间他倒舍不得丢下他一个人了。

“走吧……”张梓乐推推他，“走吧……”

男孩看看他，又小心地望望沉默的女人，终于还是慢慢地移动脚步，朝大门走去。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如同张梓乐的心脏。

“他是谁？”男孩离开后好半响，女人才抬眼看了张梓乐一下，冷声问道。

“他……”张梓乐低下头，声音如蚊呐，“男朋友。”

啪！女人使劲拍一下茶几，“小乐，你这么做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吗？”

“我——”泪滴下来，落在胸前交缠的手背上。

“你让姨妈太失望了。”女人撇过头，不愿意再看他。

“我不想的……可是，我很喜欢他……”张梓乐喃喃低语，他说的是他对祁熙的爱情。

“你……唉……”摇头叹息，女人一副恨他不成器的模样，“为什么就偏偏喜欢个男孩子，啊？还把他带到家里来

，要是不小心被小熙看到了，那怎么办？你这不是教坏小熙吗？你这是怎么做哥哥的？”

一连串的责备打击而来，张梓乐摇晃几下，站不稳脚几乎倒下。

“你怎么了？”看到他的异样，女人稍缓了脸色问。

“没事，没事……我很好。”摇摇头，张梓乐一手捂住胸口，微微地喘息。

听张梓乐说没事，女人抿抿红唇，冷然地瞟了他一眼，想到刚才撞见的那不雅的一幕，心情又烦躁起来。

“你要真是喜欢那男孩，我也不反对。”女人盯着面色诧异的张梓乐继续道，“但是我不能让你影响到小熙，你过

几天还是搬到学校去住吧。”

“哦，好，我知道了。”又垂下头，张梓乐的心破裂成一块一块的。

“小熙他还是个孩子，不懂这些事情，要是他学着你一样喜欢男孩，他爸爸不会放过他的……小乐，我不希望小熙

知道你搬出去的原因，我不要他知道一丁点关于这类事情的东西，你明白吗？”女人焦急地望着他。

“明白。”有气无力。

“小熙他很纯洁……姨妈，不想他受到污染……”

哦，知道了，原来自己是污染源啊。

“姨妈让你去学校住，不是要赶你，是给你自由的空间，姨妈还是爱你的，你懂吗？”

“嗯，我懂。”

“到学校去住也有许多不方便的时候，这些钱你拿着。”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女人递给低垂着头的张梓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