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江点头答应说:「你答应我,别再欺负海棠。」
看他一口一个海棠叫得亲热,陈查撇撇嘴,走到榻前,将靳海棠身上的被子一掀,露出他胸膛,背着小江的视线拧
着海棠的乳尖。靳海棠身上全是陈查啃咬的痕迹,从脖颈道胸膛隐在被下,密密麻麻深紫浅红,此时当着外人突然
亮出来,他不由惊慌,紧攥着陈查的手用眼神哀求。
陈查低声说:「跟那个小笨蛋说,我可有欺负你?」
靳海棠紧抿着唇,从陈查臂弯看了小江一眼,万般无奈地说:「他没有欺负我,我不碍事,你……回去吧。」小江
答应着要走,靳海棠突然说:「有空多来看看……」话没说完,被陈查低头狠狠地咬上,连嘴唇都咬破了。
他疼得皱眉,陈查舔着嘴角起身把小江推出去说:「他只是有点伤风,你放心,治伤风我最拿手,夜里让他狠狠出
一通汗就好了。」回头看了一眼靳海棠说:「爷午后去北晋叫阵,告诉那些人你在这里,剩下的……就看你这国舅
爷有没有造化了!」视线相对,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咽回去转身走了,靳海棠呆了呆钻进被窝中。
三声炮响,陈查集结人马,带了自己麾下的三千精兵在北晋营前叫阵。亮银铠甲闪着寒光,座下「雪里追风」英姿
雄发,陈查手提长枪,一尺长的红缨随风飘洒,背后「陈」字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北晋元帅骆野登上辕门了望台观战。战鼓声声,陈查长枪一挥,身后三千人马以练好的架势,齐声大喊:「西齐将
士听了,你家国舅爷靳海棠现在我军营作客,望你们识时务传话回关中,劝说西齐皇帝莫要相助北晋,否则,胆敢
侵我南越者……」陈查枪尖刺向长空,三千人大喊一声:「杀!」
三千人的呐喊声气势夺人、震耳欲聋,陈查在马上满意地点头。
骆野军中有两员大将是西齐人士,粮草官兵一半都来自西齐军中,一时间议论纷纷,嘈杂一片。骆野恨得咬牙切齿
,心说,这个陈查最是可恶,如此一来靳海棠在军营失踪的事情瞒不住了。
他招手叫过大将军孟华,低声说:「这个陈查是韩重麾下最得力的大将,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许胜不许败!」
孟华领命,挥舞着双鞭驱马迎战,大叫着:「陈查莫要放肆,咱们兵器上见真章!」
陈查长枪一挺迎上去,双马错蹬,只听「叮当」一声,兵器架在一起。孟华回身,手中双鞭朝陈查背后袭来,陈查
挽个枪花,红缨划出个弧形,回身抵挡。孟华马上侧身闪开,左手鞭夹千钧之势压下,右手鞭对着陈查的脑袋抡过
去……
号角震天战鼓隆隆,双方人马各自助威观战。陈查长枪一旋挑开孟华手中双鞭,对准他护心镜,枪尖一抖带着风声
扎了过去。孟华双鞭交在右手,左手一勒缰绳,坐骑一错,闪身险险避过又杀了回来。陈查拖着长枪控着缰绳掉转
马头,孟华追上来,陈查一踢枪把,身体仰倒在马背上,左手一翻一送纵身而起,枪尖穿过肋下软甲扎进孟华的左
肋。
孟华吃疼一夹马肚,座下马扬蹄嘶叫泼剌剌跑开,陈查得手提枪就追。孟华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回身对准陈
查。陈查粗中有细,沙场上最是警觉,心内知道不妙,脱了马镫翻身钻进了马肚下,只听坐骑「雪里追风」嘶鸣一
声,奔出几步后瘫倒在地上。
陈查仔细一看,「雪里追风」头上、脖子上全是钢钉,直没进皮肉里。这匹马跟随他征战多年,他甚是喜爱,没想
到今日丧命在孟华歹毒的暗器下。陈查大怒,手提长枪奋力掷出,孟华猝不及防,坐骑臀后中枪,也跌落在地上。
陈查拔出腰间佩剑几步冲上去,和孟华战在一处。
骆野在了望台看见孟华不是他的对手,急忙下令鸣金收兵。
陈查抚摸着爱马很是心疼,和校尉一起拖着死去的「雪里追风」怏怏地回营。
回到军营,小江看到车上驮着马,走过来把「雪里追风」上下摸了个遍,叹口气说:「马儿啊,你跟着查查这几年
真是不容易,眼下也该歇歇了,我会给你找个好地方的。」
陈查自然知道他的心思,站在一边翻白眼说:「你说的好地方不会是你的肚子吧?」
小江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他。
陈查摇头说:「不行,不到万不得已军中不会宰杀战马,更不会吃它们的肉,你别打它的主意。」
他痛失爱马心情不好,脸色阴沉,连几个贴身的校尉都躲得远远的,不去触他霉头。
交了令箭,韩重安抚他说:「阵前厮杀生死难测,战马和大将一样,冲锋陷阵奋勇杀敌,死得其所。更何况它今天
是替你挡了暗器,要不然这会儿被小江惦记煮着吃的就是你了,你还垂头丧气做什么?军中还有良驹,你去挑匹暂
用,等咱们回京再慢慢选你喜欢的。」
陈查点头,摊开手里的东西亮给陈查看,道:「就是这个暗器,头一次见,很是霸道,北晋不知道从哪里得的,甚
是厉害,如果不是我警觉一定会着了它的道。」
韩重仔细一看,两寸长的钢钉打磨得锋利。他拿起一枚查看说:「我看过『雪里追风』的伤势,这暗器是机簧打出
来的,一定还有发射的机关。你交给兵器营让他们研查。」又叮嘱说:「北晋和西齐已经知道了靳海棠在这里,你
要好生看管。他们是明抢,别忘了营里还有暗箭难防,若是靳海棠在这里有什么闪失,西齐举兵,自然有人笑出声
来。」
陈查把钢钉交给兵器营,带着贴身校尉出营找了个地方埋了自己的爱吗,亲手劈了树干做了墓碑,刻完字烧了些干
草,心思也飞到了靳海棠身上,决定今晚熬好好调教那个见着漂亮少年就动心的国舅爷。
第四章
蜜萝的盒子又放在榻前,靳海棠知道今天是大大的不妙了,草草吃了点东西缩在被窝里心想,那人不知道今晚要怎
么对付自己。一想到陈查野蛮的动作和粗鲁的话语,他不由得脸红心跳浑身燥热,心想,坏了,药效这么快就上来
了。
把脸埋在枕上,被褥间全是两人缠绵后情事的味道,靳海棠绯红了双颊,心说,今夜又被他用春药要挟,反正是要
痴狂的,那卑鄙小人也还算温柔,若是熬不过他折磨还是早些听他的摆布,向他求饶的好。
好不容易等到陈查进帐,看他剑眉拧着满脸恼火的神色,靳海棠心虚往榻里躲藏着。陈查挑旺了火炉,脱得精光钻
进被窝,冰凉的手臂一把抱紧了靳海棠温暖的身体。陈查比他高大许多,揽着他用下巴的须茬狠狠蹭着他的额头。
靳海棠不敢出声,扭头躲开,三两下两人纠缠在一处。
陈查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恶声恶气地说:「只识皮相的货,看到漂亮少年就去勾搭,既然还有这么多力气,今
晚就多叫几声给爷听。」
靳海棠被他翻来覆去啃遍咬遍,情欲缠身只觉得这人可恨至极、可恶至极。可这人力气大、花样多,每每能让自己
舒爽得云里雾里般快活。他知道无法抗拒蜜萝的药性,自家也是情动索性随他去。
陈查见他今晚如此听话,那种种放浪姿态噬骨销魂让人无法放开,不免卖上全身的力气。靳海棠求饶也没了用,直
被他操弄得眼泪汪汪。
陈查看他眼睛红肿睫毛湿润,蹙着眉头嗔怒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忍不住亲吻着他说:「怎么样?爷把力气都使了
出来,瞧你这一身汗水,甭管什么样的伤风都能治好了。」
靳海棠双膝跪在榻上,胳膊环在陈查脖颈间坐在他怀里扭动腰肢,听他说这个,轻喘说:「哼,这般治伤风好人都
被你治死了,医理都不通,也难怪,整日打打杀杀恐怕你连大字都不识得一个。」
陈查瞧他又露出那种王孙公子傲慢轻视的表情,心下轻笑,扶着他的腰肢上下挺动,火热里进出惹得靳海棠轻叫阵
阵,说:「这个姿势我最欢喜,可以看清你销魂的模样。」他戏谑着用牙齿咬着他胸前的乳尖,一手揽住他细瘦的
腰身,一手握住他腿间分身,说:「你屁股扭得快些,我也给你揉弄得快些。」
靳海棠眉梢眼角已全是风情,扭动腰身在他胯间厮磨,惹得陈查也喘息声重,情浓里两人同时迸出,靳海棠身子一
软靠在他肩上,胸膛里一颗心怦通乱跳余韵未了。
陈查注视着他情欲四射的眼睛,用手指抚弄他被自己啃咬红肿的嘴唇,勾起嘴角一脸无赖相,笑说:「忘了告诉你
,今天那个蜜萝的盒子没打开,爷根本没用什么狗屁春药!这一晚上你叫得又浪又爽,是不是被爷干上瘾喜欢上我
了?」
靳海棠脸色苍白,刹那间血色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怔怔地看着陈查嘴唇抖了抖紧咬住下唇,猛地从陈查怀里挣脱跳
下榻去。酸软的身体不听使唤扑倒在地上,他赤裸着爬向帐内衣裳架,抢过架上挂的佩剑,抽了出来手腕一翻横向
颈间。
陈查知道说得有些过火,几大步上前一把握住他手腕。靳海棠哪里抵得过他的气力,宝剑登时脱手。陈查把他扛起
来走回榻边,任凭百般抚弄,靳海棠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见他只是身体颤抖没有动静,陈查托起他脸庞一看,他已经咬破了下唇,血珠从齿间渗出来,脸上一片凄然。见他
如此可怜,陈查只好按着他抱在怀里小声说:「好了好了,你把自己弄伤了爷看着也心疼。已经告诉了他们你在这
里,不用几天你皇帝姐夫一定会派使臣来接你的。」靳海棠一听这个眼泪出来了。
陈查哄着他说:「爷虽然舍不得你,可也不能当真这么把你留下,就算想要你也会去西齐堂堂正正和你皇帝姐夫说
,你就安心回去做得你的国舅爷吧。」
靳海棠抽泣着只是不开口,连带吃喝也绝了。两天下来肿着眼泡蔫蔫的没有精神,陈查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再戏弄
他,只是每晚搂着他说些乡村野话、坊间趣事逗引他,看他这次真的着恼伤心了自己也觉得没趣。
这夜正睡得香,陈查被外头一阵喧哗惊醒,看怀里的靳海棠睡得沉便悄悄起身穿戴好出去。校尉急忙向前禀报:「
爷,不好了,西北角粮仓着火了。」
西北角的粮草仓储存着刘风押运来的粮草,虽然都是发霉腐烂的也是十万大军的口粮,这要是烧尽了可不是件小事
。陈查对校尉说一句:「我去看看,你们俩守住了。」
眼看着火光腾腾浓烟滚滚,半边天都要烧红了似的,兵丁们乱作一团不知道该救哪里好,纷乱拥挤在一处。突然一
声炮响,吓得军营里所有人一愣,只听韩重的声音清晰传来:「各营管带集结清点人马,众位将军带领麾下兵丁协
助水龙队听从本帅调遣!看了望台指挥。」
水龙队组织起来,众兵丁也拿出了木桶、铜盆,不多时就有了规矩次序。高桐带着人远远观望,韩重心思一转,看
到陈查也在人群中指挥士兵救火,忙派人把他叫到身前,问:「你在这里,谁在看守靳海棠?」
陈查猛然醒觉说:「难道……我营外安排了校尉。」
韩重低声吩咐:「这里用不着你,赶紧回去,如果借着今晚走水靳海棠出了事,我唯你是问!」陈查不敢怠慢,赶
紧翻身上马直奔营帐。
营帐前火把熄灭,被远处火光喧嚣衬得格外幽黑安静。陈查心里咯噔一下,飞身下马冲了进去,就看见屋里四个黑
衣人手拿利剑,动作怪异地站着,帐子里多了个小江。
小江一看陈查回来了,挡在靳海棠身前连忙辩解说:「这四个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什么也不说挺剑就刺,我看
太危险了,想把海棠换个地方藏起来。」
他从来不会说谎,说得磕磕绊绊,陈查一听就知道他是想趁乱放走靳海棠,没想到歪打正着恰好遇上了刺杀的人。
陈查眉开眼笑摸了摸小江的脑袋说:「小笨蛋,今天你可算做了件聪明事。」
靳海棠已经换了一身校尉的衣裳,看着陈查,眼里含着些莫名的意味,慢慢扭过头去。这一眼,让陈查忽然生出了
天大的胆子。他叫过小江低声说:「喂,你现在马上到元帅身边去,帮忙救火,就当作今晚没来过我这里,听清楚
了没有?无论明早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这事情我替你遮盖住,不会让他有危险的。」小江原本
就怕韩重责罚,见他肯帮忙连连点头,轻烟一样飞走了。
陈查一言不发,脱了一个黑衣人的衣裳穿了,抽出佩剑把四个人的脑袋切菜一样砍了,拖到隐蔽的地方。他一把拖
过靳海棠的手,走出营帐,看四下无人拉过两匹马来牵着,从黑影中悄悄潜到辕门。
辕门卫兵手握长枪站得笔直,不为火情所动。陈查扭头对靳海棠说:「你等在这里,我把辕门的人引开回来接你。
」
他拉上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猛地扳鞍上马冲了出去。辕门当值的士兵大惊奋力拦下他,陈查装作不敌,往一旁
逃窜,将人引远。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猛地一个人影从身后窜出来,靳海棠一回身,视线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跟我走!」陈查上
了马,把他抱在怀中冲出辕门。
明月当空银波如练,树叶婆娑寒蛩地鸣。风吹过脸颊,靳海棠知道离南越军营已经越来越远。身后那人的胸膛紧贴
在后背上,能听到他咚咚的心跳声,无比强劲。
马不停蹄奔出一个时辰,陈查勒住马,马鞭一指前方说:「往前走一里地便是北晋军营了,若是路上遇见什么人也
不要害怕,多半是北晋巡查的士兵,你只要亮出身分他们自然会护你周全。」
靳海棠扭过头,清辉缕缕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眼眸盛着漫天星子的光辉,他低声问:「你这卑鄙小人,为什么
放我走?要是被人知道这可是杀头的罪名……」话没说完他猛地被陈查搂在怀中。
陈查狠狠亲吻着他的嘴唇,吮吸着他柔软的舌尖久久才放开,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说:「我就是死了也甘心了!
」他跳下马,靳海棠呆呆地看着站在月色中的他。陈查忽地一笑说:「再不走爷就把你扛回去!」他猛地一拍马臀
,战马如风般疾驰而去。
马乘风奔驰,不知道过了多久,靳海棠觉得夜风吹得脸上湿湿凉凉。他摸了一把,自言自语说:「小人,救了我我
也不会谢你,哼。」
他摸黑跌跌撞撞终于看到北晋军营。当值士兵看他身穿西齐军服挥枪拦住,他定了定神说:「我是靳海棠。」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随着冷飒秋风,南越军营里忙到快天亮才熄灭大火。众将士一个个灰头土脸,粮仓也烧得殆尽
,空中飘荡着怪异的干炒豆子味儿。
小江乖乖听陈查的话赶来灭火,混乱中听见豆子被火烧得「劈啪」爆开,便捡了些塞进嘴里,自觉味道还不错。等
到扑灭了大火后他怀里已经揣了一大把,和兵丁一起看着焦黑的粮仓和缕缕青烟,时不时地偷拿一把豆子闷在嘴里
,鼓着腮帮子嚼着吃。
帅帐里站满了人,韩重瞥见陈查怀抱佩剑吊儿郎当地站在人群后掏耳朵,说:「陈查,上前回话。」
高桐冷笑说:「还回什么话,他负责看守靳海棠,眼下人不见了,元帅军法严明不会为了他是你的爱将就徇私吧?
」
陈查懒洋洋上前,说:「元帅,我的贴身校尉被杀了两个,帐子外发现四个黑衣人的尸体,显然是北晋和西齐派人
来劫营把靳海棠带走了。」他一顿说:「还有一点,这场大火烧得蹊跷,我察看过四周,当值的粮仓守卫不见了,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是有人杀人、纵火!」
韩重心里也是这么想,一众谋士、大臣也点头。辕门当值守卫回禀说整晚没有人离开过军营,只看到一个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