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的审判——深渊爱无言

在这乱世之中，身份成迷但仿佛知晓一切的吴烬就是他们活下去的灯塔，如果不是他傅文海身边有一个受到吴烬重视的郭擎，也许他早已被抛弃也说不定……

郭擎看着傅文海的神色几变，忽然靠过去，依偎在傅文海怀里：“文海哥，是你把我从那群丧尸里救出来的。”傅文海的视线慢慢移回来，与他视线相接，“我不会忘记……我很感激他们，但是，最早是你救了我。”

傅文海盯了他几秒，嘴角慢慢勾起来，起伏的心绪也渐渐平和。伸手把郭擎又往自己怀里按了按，他闭上眼睛：“好了，睡吧。”

一屋子人先后进入睡眠状态，只有自己提出守夜的夏震霆和易子华还醒着。

夏震霆坐在窗边擦枪，易子华抱着自己的包裹过去，摸出一只收音机无聊地摆弄。

擦了一会儿枪，夏震霆忽然开口：“为什么还不睡。”

易子华头也不抬：“我是夜猫子，生物钟一时半会儿调不过来。”

夏震霆放下枪：“明天也许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需要我把你打晕吗？”

易子华拨弄旋钮调频，听着里面的杂音漫不经心道：“放心，我一会儿困了就睡，耽误不了。而且要这样说，你也是重要战斗力，你怎么不睡，又不会有丧尸爬上来，门口堵着柜子呢。”

夏震霆劝说无效，又开始整理他的武器：“我刚才睡过。”

易子华撇嘴：“就那么四五个小时有什么用……喂夏大叔，你都不想想办法跟军方联络吗，这种时候军队总要有点作用吧？你们‘黄金猎犬’部队到底是在哪个军区的……”

夏震霆打断他：“我不是中国军方的人。‘黄金猎犬’是雇佣兵部队的名称。”

易子华手一松，夏震霆抄手接住掉落的收音机递回去。

“雇佣……兵？！”

夏震霆点头，易子华双眼发光，根本不接收音机，两只手握住夏震霆的手，激动得只知道张嘴不知道说话。

雇佣兵！这么充满杀伐气息的职业！易子华骨子里的那种男性对于热血的渴望燃烧起来，对夏震霆的看法直接180°转弯！

卡了半天，他总算能挤出话来：“大哥！你太酷了！怎么样，你们是不是一个个都特别会战斗？你是哪个兵种的？指挥官吗？我们‘暴风联盟’战队可是C省排行第一的DN战队，我就是指挥官！夏大哥，有什么经验传授给我吧！”

夏震霆不带感情地看着他，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易子华锲而不舍：“今天……不，昨天下午你看到了吧，我跟那小鬼配合用货架挡住那么多丧尸！所以不要小气嘛，传授我一些经验，我也是很强的！”

“昨天下午你浪费了很多不必要的精力。”夏震霆陈述，“何况我熟悉的战斗模式和现在不同，现在除了自己想自己学，我没什么好教你的。”

一盆冷水把易子华的热情浇熄了大半，他郁闷地甩开夏震霆的手，拿过收音机接着摆弄，嘀咕道：“什么嘛，打丧尸而已，不肯说就算了。你有经验，我还打过一大堆游戏咧！雇佣兵怎么了……雇佣兵打过游戏吗？”

夏震霆淡淡地反问：“你打过仗吗？”

易子华一时语塞，刚想辩驳，夏震霆却甩下一句：“这是为了生存下去的战役，不是什么游戏。”就背枪站起来，借着星光眺望沉睡城市的夜景了。

郁闷地翻身卧倒，易子华愤愤磨牙：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第八章：分工

因为新成员的加入，每天都在担心会被丧尸挠门声吓醒而担惊受怕好几天的人们总算睡了一个好觉。

夏震霆分发完早餐，所有人都醒了，包括昨天将李倩柔身上的伤病都转移到自己身上的吴烬。

经过一夜沉睡，昨天还虚弱不堪的吴烬就恢复如常，坐在塞尼里奥怀里啃面包，英气俊秀的脸庞和平时一样不带表情，淡淡的向大家讲述现在的情况。

“最初这场异变是通过各种气象变化散播的，所以封闭空间会相对安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丧尸的生物会进化，到时候它们会追踪幸存者的气息，破坏封闭空间，继而将幸存者变成它们的同类或者食物。

“在这个城市里还有一些幸存者，想活下去就要寻找这之中有能力的人加以锻炼，才能应付以后的更多危机。雇佣兵，昨天晚上你看到哪里有光源？”

夏震霆疑惑吴烬昨天明明睡了，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观察过Y城情况的，但吴烬既然发问，他也不会隐瞒：“Y城中心医院、中货仓储、还有北部的三处民宅里有灯光。在我这个视角只能看到这么多。”

塞尼里奥加入讨论：“也就是说按照概率推理，在背面方向大概也有五处地方是有人的——而且不能排除无法照明的地区。”

“你救不了那么多人。”吴烬的视线落在从这个高度可以轻易看到的Y城中心医院，“遇到掌握‘清除’能力的人是意外，她能救的人很有限，接下来的目的是尽快发出信号，召集有能力的幸存者并且离开Y城。被‘清除’异变的人只能交给政府保护，面对丧尸化的生物，他们没有自保能力。”

易子华揉着眼睛闷闷地问：“昨天我就想问了，你小子是什么人啊？”

吴烬不语，金丝边眼镜——刚才他介绍过自己叫唐伟，因为这个话题也产生异议：“小朋友，你一上来就发号施令可不好，这不是你擅长的领域，逃亡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这边的特种兵和我们大人吧。”

郭擎在一边弱弱地补充道：“吴烬他知道很多……”

唐伟被反驳，很不高兴：“你们初中的小孩子知道什么！”

傅文海指尖点着一小团火，隔着茶水间的茶叶罐子给郭擎的牛奶加热：“郭擎是高中生。而且别的不谈，吴烬确实知道很多。”

唐伟又被堵了一次，有些窝火地问吴烬：“那个叫吴烬的，你是哪个学校的？家里做什么的？”

吴烬不带感情地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就被塞尼里奥揉了揉头发。他有些莫名地抬头看着对方，塞尼里奥笑笑，却是对着其他人：“你好，我现在是他的保镖，在我的雇主自我介绍之前，可以听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吗？”

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面带笑容的说话，怎么也无法让人产生厌恶感，见其他人安静下来，塞尼里奥自我介绍到：“我的名字很长，你们可以喊我塞尼里奥，是在Y市皇冠大酒店工作的外籍厨师，以前曾经在军队服役。最近刚刚受雇保护他——这位是我的雇主吴烬。”

其余人一听，纷纷对吴烬的身份浮想联翩。

Y市皇冠大酒店是市内首屈一指的著名酒店，接待过许多明星和外国友人，政府接待上级也经常选在这里。能出入皇冠大酒店的不少人都是社会名流，虽然塞尼里奥只是一个厨师，但毕竟在军队待过。吴烬既然是塞尼里奥的雇主，身份想必不会一般……他究竟是什么人？

吴烬因为塞尼里奥施加在肩膀上的轻微力气，总算没有再说什么太直白的话，而是说：“我会让你们活下去并且找到政府的人员，至于我的身份，不便透露。相信的话就留下来，不相信随你们离开。”

塞尼里奥偷偷叹气：就连他这个外国人都会觉得吴烬的语气不好吧——虽然他明白吴烬应该真的是不带感情陈述这些的……

唐伟果然被激得跳起来：“你这小孩子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动画片看多了吧？现在最好是老老实实听专业军人的……”

夏震霆冷冷扔来一句：“我听他的。”

唐伟被噎了一下，反问道：“你怎么什么都听他的？”

夏震霆指指外面：“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丧尸动作和三天前比起来，有小幅度的加快。所以我认为，丧尸确实在进化。”又指指花格子棉袄的女孩，“我们要活下去，也要救助这些基本上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人，所以需要跟政府人员合流。像你这样有特殊能力的人是少数，并且能力不一，而我发现吴烬对于人员的调配至今为止是合理的，何况到现在，我们确实还活着，有食物。”

塞尼里奥对夏震霆投去感激的目光，不过夏震霆话锋一转：“吴烬，我想知道你的下一步计划，如果合理，我希望继续跟你们一起。”

吴烬信手拈起桌上笔筒里的一只签字笔，拔掉笔盖，扬手将笔投射出去。签字笔撞到墙上挂着的Y市地图上之后掉落，留下一点清晰的墨黑。

“第一个目的地——警察局。

“那里有弹药和车辆，无论什么时候，常规武器都有一定作用。他们的车辆配备了扩音器，在全城大范围停电的情况下，你们需要开车沿城市主要道路召集幸存者，必要的话就近救助，而且警车的声音也能引开大部分丧尸，让幸存者找到机会逃离到指定地点，丧尸现在是听不懂任何信息的，只对动作、声音和气味敏感。

“负责召集的只能是战斗人员，其余人转移到城郊等待。下一个目的地是A城。”

易子华撑着下巴：“有问题可以提吗？”

“说。”

“为什么要去A城？A城除了是省会，还有什么值得去的？”

“民间有幸存者，按照病毒扩散的条件，军事基地内部和科研基地里必然也存在大量幸存者，他们是政府机构的组成人员，而且这些地方留存有大批物资，是你们寻求保护的最佳对象。另外在A城西郊，有国家为了紧急突发情况建造的避难所。”

易子华睁大眼睛：“真的？我都不知道！”

夏震霆道：“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易子华不服气：“你一个雇佣兵知道什么。”

夏震霆眉毛都不抬一下：“知道开车和开枪。”

易子华气哼哼地举手：“我要去开车！我比他厉害！”

吴烬道：“你们一组，负责搜索东城区范围。”

“我一个人也可以！”

“或者你护送她们出城。”

“……好吧，我跟他一组。”

吴烬略略点头，对傅文海招手：“你和郭擎负责南城区。”

傅文海被点名，于是踉踉跄跄走过去。刚走到吴烬面前，就被他伸手一指点到眉心。傅文海只觉得浑身疼痛不已的伤口一阵麻痒发热，转眼便失去了痛感，再一摸自己被咬伤的手臂，赫然发现绕了几层绷带的伤口完全不疼，拆下绷带一看，皮肤光滑得没有半点痕迹！

他惊讶地抬头：“你……”

吴烬靠在塞尼里奥怀里：“保护好郭擎，他很重要。”

塞尼里奥对吴烬再次转移别人的伤到自己身上的行为深感不快，但此时实在不好发作，他们的人手太少了，不这样做，他们无法顾及更多幸存者。

转向新加入的几人，吴烬还没来得及说话，唐伟忽然开口：“我有能力，会开车，我去负责北城区。”

易子华奇怪：“啊？为什么？你不跟着她们护送她们出去？”

唐伟忧虑地看了一眼窗外：“我女儿周末在幼儿园练舞蹈……我老婆是她们幼儿园的老师……不管怎么样，我要去看一眼！”

吴烬对刚刚获得能力的大学生模样的青年说：“好，你和他一组，你也会操纵气流。”

青年应下：“我知道了，我家正好也在北区……还有我女朋友的学校。”

分配好其他三个区，吴烬对塞尼里奥说：“狸狸，这里离西郊近，你负责护送她们出城到达安全地带，然后回来召集幸存者。”

塞尼里奥点头应道：“明白。”

李倩柔靠墙站起来：“抱歉，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们把那些躲在封闭空间的幸存者喊出来，他们是不是会被……感染？”

“是。跑出来，他们还有一线生机，或者是及时找到你，或者是自己保持绝对的意志得到能力生存下来。变成丧尸的和无法逃离的……都会死。”

这样危险而严酷的未来让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等会儿所有人坐车到警察局，然后由我和他护送非战斗人员向西出城。你们召集所有幸存者到西区中货仓储集中，自备车辆和物资，五小时以后，从中货仓储出发，再过半小时，我会毁灭Y城。”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诧异了，怀疑自己听错——他最后一句话说了什么？

易子华难以置信的直接问出口：“毁灭？！”

吴烬不带半点情绪地说：“超过这个时间，你们也会被毁灭。”说完他按了按塞尼里奥的手，“狸狸，出发。”

第九章：召集

他话音一落，整个房间再次一片寂静，就连塞尼里奥都呆住。

吴烬抬头看塞尼里奥：“狸狸？”

塞尼里奥噎了一下才艰涩地问：“都会……死？”

吴烬点头：“是的，既然完成这个城市的搜救，就要毁灭它，留下的都会死。”

“万一还有幸存者呢？万一……他们明明还可以活呢？！”这次连花格子棉袄的女孩也忍不住了，跳起来对吴烬大喊：“说什么毁灭，你凭什么做这个决定！不……不对……说什么呀，你一个小孩子，哪里来的能力……”

吴烬指指天空，眼神平静澄澈：“我会命令它替我毁灭这里。”

“它？”

吴烬收回手：“你不需要知道它是什么，你只要知道，我将会毁灭这里就够了。放任这么多丧尸进化，未来将会是大麻烦，必须清理掉。军方暂时无法动手，就由我代劳。”

一一扫过众人，吴烬道：“如果想让更多人活下来，就尽可能寻找幸存者，记住，你们还有不到五个半小时。”

吴烬的话非常震撼，众人惊讶之余，只能照做。吴烬表现得太过肯定，尽管觉得荒唐，可他们根本不敢赌他是不是真的有能力毁灭Y城，唯有像他说的那样，想办法尽可能召集多的幸存者，哪怕——给他们生的希望，等他们自己从隐蔽的地方出来，接触病毒，凭借他们的意志活下去……或者变成丧尸。

把两辆车开到警察局，清理掉里面游荡的丧尸，众人分头开车出发。

女孩的男友和那个白领分别开塞尼里奥的车和警车，塞尼里奥带着吴烬开货车护送她们到达西郊外的高速公路上，并且给他们留下两把有子弹的手枪自保，然后便回到市内执行之前布置下的任务。

塞尼里奥开警车带吴烬返回Y城，车载喇叭不停广播着让幸存者前往中货仓储，五个小时后城市会被毁灭的消息。

在西区大街小巷穿梭，塞尼里奥沉默半路，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亲爱的，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我会毁灭Y城。”

“能不能告诉我，你会用什么方法？”

吴烬沉默了一下，慢慢抬手抚上自己的项圈，吐出一个词：“用方舟‘星辰’。我是它的主人，它会执行我的一切命令。”他的视线移到窗外，“五小时后，所有人必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