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发妒夫(穿越 生子 第二卷)——妃宝

作者:妃宝  录入:05-14

花云一怔:“不知道。不过叶叶和墨雪一直还没回来,怕是追公子去了,我只要找到他们就自然能找到司徒烨。”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了出去,等福宁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时,帐内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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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皑皑的雪地上,只见一道白色身影,轻盈掠过,而在他身后不远处,赫然跟着一道红色身影,正是宫雪轩。

一路上,姬碧妃拖着虚弱不堪的身子停停歇歇,等来到目的地时,已是深夜时分。

大军撤退后,司徒烨只带着百余精兵而行,驻扎地也选择得是空阔视野极好的山丘上。

就在宫雪轩以为他是要夜袭司徒烨时,却发现他只是在某个营帐外站了片刻,然后转身离开。

宫雪轩顿感疑惑,心想反正姬碧妃与姬一臣已经没戏了,要追人也不急着这一时,于是等姬碧妃离开后,他悄然探入了帐内。

只是这暂时一别,等他再次寻到姬碧妃人时,却见到令他一生都无法忘掉的一幕。

雪地里,那人跌坐在地,白衣,白发,周身纯白的雪地已变一片旖旎妖冶的红。

寸寸青丝,如今寸寸染雪,更衬得那一张苍白消瘦的脸绝色妖娆,而他微微仰起头,轻阖着眼,两道血泪从眸中无声滑落。

那样的美,令人惊艳,亦更令人心疼。

这一瞬间,天地间只有他一个存在,绝世而独立。

宫雪轩蓦地湿了眼眶,究竟是有多伤心,多绝望,才会一朝白发?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不能任由事情再继续发展下去,既然天意让他在这时遇到他,他便绝不会放手,从今往后他只属于他一人。

做好决定,宫雪轩深吸口气,小心翼翼摸出他曾送给他的唯一礼物,一根金针,悄悄地靠了过去。

……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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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大雪,积雪盈尺,茫茫天地仿若就此连成一线。

官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行驶着,地上厚厚的积雪,令马车的行驶速度十分缓慢。

这时,一匹黑色骏马从马车旁踏雪奔过,马蹄踏在积雪之上,溅起片片雪花,马背上之人一手策马,一手紧紧抱着个白色玉盒,焦急的神色间尽显憔悴疲惫。

马背上之人没注意这辆擦身而过的马车,但马车内的人在听到那熟悉策马声后,倏地睁开了眼睛。

宫雪轩微微眯起眼,昨晚他进入姬碧妃所停留的营帐,见到因伤躺在床榻之上休息的司徒烨,以及坐在一侧照料的姬一臣,心下当即明白几分,便也没做多留,然而明明该随司徒烨回安郡城的人,为何此时会出现这里?

火光电石间,宫雪轩想到了一个可能,面色渐渐阴沉下来:“停车。”

乔装成车夫的侍卫不知发了什么事,急忙让马车停了下来,疑惑的恭敬问道:“太子,有什么吩咐?”

宫雪轩躬身走出马车,道:“照顾好车内之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本王有事离开一会。”交代完事,宫雪轩取过佩剑,足尖轻点,紧追而上。

一路快马加鞭,待赶到澜和江边时,姬一臣立即翻身下马,开始四处查看。

只是,四周除了被积雪掩盖的满地伏尸,以及空气中那久久还没散去令人作恶的浓郁血腥味,便再别无其他。

姬一臣大叫:“莲叶叶,墨雪……”

然,无人应答。

昨日撤离后,他没想到莲叶叶竟然带着墨雪跟了上来,于是趁着众人都在关注司徒烨伤势时,借身体不适退出帐内,暗中见了莲叶叶一面,并且与他讲好,回到这里等他。莲叶叶素来心思简单,既然让他回到这里,就断不会擅自离去,然而现在……

一时间,很多种可能在姬一臣脑中快速闪过,难道莲叶叶与墨雪出事了?

躲在暗处的宫雪轩当然也看到姬一臣怀里抱着的玉盒,再想到现在他的举动,心中猜测已得到肯定,姬一臣根本就没失忆什么的,玉盒里装的怕正是冰玉蟾,如此,这冰玉蟾他要定了。

就在姬一臣沉吟之际,一道杀气从身后强势而来,顾不得再想,双眼一凛,手腕凌空抖动,金色长鞭赫然已在手中,反手一甩,便轻描淡写化去了危机。

“妖人,本王今日要替阿妃报仇!”话落,凌厉剑气再次破空而去。

姬一臣侧身躲开,敛去眼底的杀意,只目光凌厉从他身上扫过,冷冷开口道:“宫雪轩,看到碧妃的面上,大会上你算计我一事,我可以不再计较,但现在我没空和你纠缠,你最好立即给我滚,否则你之下场只会比如月更惨。”

提及如月宫雪轩面色更加阴狠几分,但他不傻,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而且现在他是来拿冰玉蟾,以及看他如何绝望的,没必要与他逞能拼死活。

“你不是失忆了吗?哼,现在来这里摆出这种假惺惺姿态,是要给谁看!莫非杀了人,后悔了,心里不安了?本王告诉你,现在你是有司徒烨给你撑着,本王的确不能拿你怎么着,不过阿妃之事,本王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待回到苍雪,本王会立即让父皇发兵攻打北冥。”

“滚!” 姬一臣目不斜视的越过他,走到马前,抱紧玉盒,动作略显笨拙的翻身上马,姬碧妃不会死,他亲自刺得那一剑,他再清楚不过。

宫雪轩一把挡在马前,骂道:“你个卑贱的妖人,别以为本王怕了你……”

姬一臣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纠缠不休之人,薄唇紧抿,冰冷无情,黑眸里亦蕴含浓浓怒意。

见状,宫雪轩毫不示弱,恨声道:“本王一早就说过你会害死阿妃,你偏生不信,还威胁本王,现在阿妃被你亲手杀死了,你终于可以和司徒烨安安心心在一起,你是不是很开心?”边说着泪水边溢出眼眶,那神情找不到半分作假之色。

一句亲手杀死让姬一臣身子几不可见的晃了一下,旋即,厉声道:“住口,他不会死。”这句话不仅说给宫雪轩听,更是说给他自己听。

宫雪轩抹去眼泪,冷冷一笑:“住口,本王凭什么住口,今日本王就要细数你的罪,姬一臣,你别杀了人还不敢承认。阿妃身上的寒毒早已发作,但为寻回你便一直强压制着,而你敢说一点都不知情吗!昨日战场上寒毒反噬,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寒毒的可怕,你认为他在承受寒毒反噬的情况下,如何还能承受得住你那一剑,先前在白如寺时,我让你找司徒烨要冰玉蟾,那时候阿妃就已支撑不起,只要寒毒再发作他就必死无疑,而你,竟然选择留在司徒烨身边,事到如今,你就不会有一丝愧疚,一丝伤心吗?”

姬一臣紧握着缰绳,俊脸上浮起一丝残忍且嗜血的笑容:“你是想留全尸,还是残肢?”一个男人比女人还聒噪不说,还整日阴魂不散,现在又来质问他,他真的很想,很想就此杀了他。

谁料宫雪轩闻言忽然仰起头,似无意的睨了一眼他怀里抱着的玉盒,随即冲他淡然一笑:“哼,随便,反正阿妃已经不在了,本王活着也没多大意思。”那笑很是无所谓,大有几分看透生死,看透世间的一切的气度。

他这番淡然倒让姬一臣一时反应不过来,宫雪轩此人他虽接触不深,但此人有多在乎姬碧妃,他还是清楚,是万万不会一直拿姬碧妃生死来胡言乱语,只不过不容他细想,那不男不女的哽咽声又飘了过来。

“姬一臣,就算你是为救阿妃留在司徒烨身边,但我告诉你已经晚了,昨日夜绯云将阿妃接走后,当晚阿妃就,就……昨晚我前去通知你,你还将我赶出来……是你,都是你,是你亲手杀死他,你个刽子手,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爱……”说到最后,那死死盯着姬一臣的眼神,已满是冰冷和恨意,一瞬间,就好似千万利剑同时穿过姬一臣的身体,让姬一臣再也承受不住痛喝一声,一夹马肚,策马而走。

宫雪轩说:你个刽子手,根本不配得到……

姬一臣痛苦的闭上眼,胸口隐隐作痛,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痛,他知道那痛并非是包扎好的伤口传来,而是心底最深处的某个地方。

司徒烨此人疑心太重,连自己家人都不放过,又岂会对他全心信任,只是要拿到冰玉蟾就必须先留在司徒烨的身边,所以纵然他恨不得亲手杀死司徒烨,但在醒来后去还是没选择离开的原因。然而司徒烨对他不信任,他又何曾对他信任过了,第一天服下所谓的安胎药后,他便感觉头脑昏沉,果然第二天醒来脑中浑浑噩噩,记忆时常出现混乱,他当即多了个心眼,奈何每次服药司徒烨非要守在一旁,让他根本无法拒绝,也因为愈加让他疑惑,所以每次服完药待司徒烨离开后,他又采用最残忍也是最无奈的方法,强迫自己全部吐出来,如此一来,还是有很多记忆在消失。而那一晚宫雪轩前来找司徒烨,其实躺在内室的他并没睡着,而是悄悄地将他们之间谈话听得清清楚楚,那一刻,他恨不得立即冲出去把二人碎尸万段,只是,只是碧妃还等着冰玉蟾救命,他纵然有再多怒火恨意,都必须暂时忍下。至于后来的澜和江一战,他深知是司徒烨的计,但却避无可避,因为不死,怎么生,只有姬碧妃亲手死在他手上,司徒烨才会彻底对他信任,他才有机会更接近司徒烨,继而取得冰玉蟾。

生就是死,死就是生,死里求生。

只是,事情的结局会真如宫雪轩所说,晚了吗?

他不信,战场上他将金铃交给他,就是愿意相信他,便不会抛下他和豆包的,他不能死,他还没告诉有他,他们有两个小家伙呢,他甚至能想象出他知道后那眉眼弯弯的小模样。

一直以来,他都相信,他能救他第一次,第二次,就能救这第三次,所以不见到尸首,他绝不相信。

宫雪轩看着离去的人,恨恨地笑了起来:“姬一臣,你害怕了吗?你是要逃避,还是想要去寻求结果,哼,不管是那一样,本王又岂会让你所愿。”爱可以让一个人疯狂,同样恨亦可以,他有多爱姬碧妃,就有多恨姬一臣,而这份恨和爱是同等。

“姬一臣,你不屑动手杀本王,但本王没这么大度,就算不能杀你,但至少能让你伤上加伤。”足尖一点,再次追上。

宫雪轩紧追不舍,姬一臣一心想要快点找到夜绯云等人,没心思与他纠缠自然一直躲闪。然而二就这样一追、一躲之间,宫雪轩已将姬一臣成功逼到了他想要到的地方,此地不是别处,正是他带走姬碧妃之地,在他抱姬碧妃离开后,莲叶叶就带着墨雪赶来了,彼时他没做多想,就在方才听到姬一臣叫莲叶叶,心念一转,便立即生了这个主意,莲叶叶心性迟钝,定是墨雪有了感应带莲叶叶来的此地,但姬碧妃被他金针封脑在前,后又封住全身脉息,如今的姬碧妃已是了无生息,墨雪再无法感应,而这就是他能利用之处。

果然,姬一臣在看到前方雪地里的一人一狼后,立即勒住缰绳,调转马头朝那一人一狼奔了去。

就在这时,他身下之马淬不及防的一个拱背,险些将他摔下马背,紧接着又弯下前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姬一臣心中已然猜到定是宫雪轩在暗中使坏,但是现在他真没时间和他斗,扶着肚子下了马,朝着莲叶叶方向便跑了过去,奈何积雪太深,他这一跑跌跌撞撞的,等来到莲叶叶身前时,脸上、衣衫上已沾满积雪,脚心小腿更是被冻得麻木,站着的身子也不再挺拔如松,反而微微颤颤。

顾不得歇息,便语不成句地喘息问道:“叶叶…为什么…为什么不乖乖等我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莲叶叶缓缓地抬起头,涣散的瞳孔终于在看清来人后骤然聚焦,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大滴大滴的泪珠滚滚落下,霎时泣不成声:“殿下没了,叶叶的美人爹……没了……”

‘殿下没了’四个字犹如一道惊天霹雳,让姬一臣本就微颤的身子猛然跪倒在地,手中玉盒顺势滚落到旁。

“不会的……”这一刻,连他自己也不懂是不会什么,他只知晓放下尊严,放下仇恨,甘心待在仇人身边,要得不是这样的结果。

宫雪轩适时地走过来,雌雄莫辩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唯有讥讽的目光游走在姬一臣身上:“昨晚夜绯云他们扎营此处,而墨雪所趴之地,正是阿妃……现在你该信了吧,是你和司徒烨联手杀死阿妃,而这个仇本王定会让北冥付出代价。”

“北冥,司徒烨,哈哈哈哈……”姬一臣蓦然仰起头大笑,悲凉的笑声仿若要穿透苍穹,痛苦而绝望。

墨雪也撑起身子,慢慢走到姬一臣身边轻蹭了蹭,嘴里还不时地发出低低呜咽声。

那悲哀的呜咽声,令姬一臣心如荒凉,死了,沉了,缓缓地合上眼,旋即,睁开眼,双眼似是千年古井,深而沉,平而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出口的声音亦是清冽如水。

“吾夫碧妃,爱吾如命,惜吾如宝,对吾珍之惜之,宠之怜之,爱之信之,惟恐失之,滚滚红尘,万水千山,八年岁月,吾有幸得夫相随相护,实乃三生有幸。然而天嫉地妒,命运不遂,匆匆数月相处,便见分离,时空相隔,吾夫不惜以血喂玉,寻得吾回。而今吾夫再为寻回吾,血染白衣,倒卧雪地,死于吾之剑下,吾之世界亦随之崩塌,余下黑暗。澜和江啊澜和江,埋葬了多少尸骨,饮尽了多少鲜血,愿百年后春暖花开时能风清水澈,同愿这澜和江之水能将你之魂带回天山脚下,让天山之雪净去你满身血腥,忘了这一世的爱恨纠葛。来世,一不生帝王家,二不疾病缠身,三……三不与吾相遇。”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抿紧唇站起身,从怀疑到接受姬碧妃的死讯,他都没有呜咽一声,落过一滴眼泪,不是不痛不伤,而是这种痛,他宁愿独自承受,也不要让别人看见他的软弱。况且那弥漫心底的痛楚,哭泣是不足以宣泄,唯有用仇人滚热的血来温暖自己这颗已经死寂且无温度的心。

“叶叶,让仇人活得畅快,是我们的过错,而我们怎能一错再错,现在我们就去将这些错一一抹去。”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却让人不寒而栗。

——碧妃,漫漫黄泉路,我不会让你一人上路,否则这长路漫漫,那得多寂寞,我会杀尽那些妄想杀你之人,让他们为你陪葬。但在这之前,请原谅作为罪魁祸首的我不能作陪。

宫雪轩看着离去的二人一狼,浅浅一笑,弯腰拾起地上的玉盒,足尖轻轻一点,亦离开在这片雪地。

与此同时,消失整夜的‘姬碧妃’也被宫雪轩下属送回东璃军营,只不过是一具死去多时且面容全毁的僵硬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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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浮云散去,残月浮出云层,清冷的月光映照着满地尸首更显诡异恐怖。

第六十二章

火堆旁,姬一臣靠着树杆闭目养息,莲叶叶与墨雪则在那遍地尸体中走来走去,手中长剑还不时地对着地上尸体拨弄几下,但凡看到尸体上出现几条剑伤时,他便会蹙起眉头,那神情似在思虑为何没能一剑致命。

许久之后,他走过来,盘膝而坐:“公子,司徒烨已经死了好几天,为什么他们不来追杀我们,反而要我们追着他们跑。”

姬一臣收回飘远的思绪,睁开了眼淡声道:“因为现在那些人全部的心思都在那个位置上,自然没空理会我们这种小角色,但他们没空理会,并不代表我愿就此罢手,复仇之路漫漫兮。”是的,司徒烨已经死了。那日他当即暗中折返回去,第一个人杀的人就是司徒烨,说来也可笑,那么多仇恨与怨竟然随着一枪落下全部消散而去,没有一句质问,没有一句解释,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开枪了,就好似事情到达终点,就该淡然落幕,不需要过多的激烈打斗和复杂情绪。当然,他更明白若不是澜和江一战姬碧妃重伤司徒烨,他也不可能如此容易得手,再加上司徒烨因冰玉蟾丢失大发雷霆,遣走了雷影,所以便有这么戏剧性的一幕发生,然而正因杀得太过轻易,反而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怪,道不清又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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