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爬到门口暴躁地踢门。大概是猜出透想破坏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藤岛一直没有开口,他没有笨到自掘坟墓。
“我说你啊……”他对着门外的男人问。“跟我做了几次?”
藤岛果然还是没有回答。
“我问你在六年间骗了我跟我做过几次!你要是敢不回答,我就杀了你!”
等了半晌,藤岛才低声回答“……不知道”。透哈地笑了一声,用力把门打开。穿着睡衣站在门门的藤岛,一看到透就
颤抖起来。透把他拖进房里,扬手想要打他时不小心失去平衡,藤岛跟着跌在地上,膝头刚好碰在他的腿间,他反射性
地一把推开藤岛。
他凝视着那个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窥伺着自己的男人。不管怎么踢打,他都无法泄愤,只会觉得更郁闷更生气而已。…
…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比眼前的男人更高大有力,有心的话,要杀他也不是难事。但幼时的创伤和背叛至今仍深植他
心中,不打倒那种感觉,他便无法再往前踏出一步。
透缓缓站起来走近藤岛,然后抓起他的头发。
“给我舔。”
我一点也不怕这个男人……透在心中对自己说。
“把六年间你对我所做的份全部舔干净。”
透指着自己腿间命令,藤岛脸色苍白地凝视着那部位。
“这样你就能满足吗?”藤岛的薄唇颤抖着。
“叫你舔就舔!”
透把藤岛的头压在自己腿间,对方扭动着想要挣扎开来。
“你给我乖乖照做就是!”
看到藤岛的双目之中溢出泪水,透又气得狂掴了他几巴掌。藤岛的头像波浪鼓般左右摇晃,最后终于投降地说“求你别
再打了……”,接着颤抖地拉下透的拉链,把嘴唇凑近他萎缩的性征上,伸出红舌轻舔前端。那动作稚拙得跟小猫喝水
的动作一样。
“嘴张开一点。”
藤岛先闭上嘴,然后认命似地把透深含入口中。感到自己的身体被吸入潮湿温暖处时,透的背掠过一阵颤栗。快感逐渐
凌驾了原本的恐怖,到最后只剩下感觉而已。
听到那黏质的舔舐声,透哈哈大笑起来。被男人舔又怎么样?根本就是小事一件,他甚至觉得自己赢了。一想到再也没
有什么好怕,透便在藤岛湿热的门腔中释放了自己。
下过雨之后的空气闷得令人窒息。这一天晚上,透在居酒屋跟客人吵架。起因是原本要参加烟火大会的酒客,因为下雨
延期不爽而在店里大闹。客人虽然无理,但在店里打人却更糟糕,而且透还没有手下留情。后来是店长出面向客人道歉
了事,但这一天透也被赶回家去不用上班了。
在九点这种过早的时间骑脚踏车回家,透全身的焦躁和愤怒好像都要从张开的毛孔里窜出来。连等号志灯都没耐性地不
停咂舌,还听到不知哪里传来的按车铃声,接着又陆续听到几声。
灯号终于变绿。路上人太多无法骑车前进,透只好下来牵车而行。一回到公寓,他立刻关进自己房里躺在床上,一想到
刚才那个客人还是一肚子火。想喝啤酒而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却一罐存货也没有。他忘记昨晚已经喝光了最后一罐。他
粗鲁地甩上门,还顺便补了一脚。
他走到藤岛房前,连门也没敲就开门进去。看到床上隆起一大块,应该是藤岛正在睡觉。透叫了几声,藤岛仍然没有应
声也不起来。他不爽地掀起棉被,看到缩成一团的藤岛正在发抖。
“拜托你今天饶了我。”
他的脸颊和耳垂发红。
“……我很不舒服,做的话很可能会吐。”
“你给我做就对了。”
藤岛虚弱地歪着头。
“那只会让你不舒服而已。”
透把藤岛从床上揪下来,不停地殴打他的脸颊,直到听见藤岛细如蚊鸣地说“别打了……”才停下来。伸手擦掉从鼻腔
滴落的血滴,藤岛又痛苦地咳了几声。
“那你今天用手好了。”
透妥协之后,藤岛没有拒绝。透坐在床上,藤岛迟了几秒才靠过来,帮他拉下拉链后握住分身,开始一急一缓地帮他手
淫起来。
自从那天强迫藤岛为自己口交后,透就不断要求他做同样的事。晚上打工回来都已半夜两点,他还是想要就去找藤岛。
做的时候只要藤岛敢动到牙齿他就揍人,敢把精液漏到地上就要他舔掉。用嘴比用手舒服多了,而且让“藤岛”做的意
义大于舒服的感觉。他认为藉由这种支配对方的行为,可以让自己克服小时候所受的心灵创伤。
那柔软的握感让透差点释放出来,他拍掉藤岛的右手,快感也随之离去。
“我要进入你里面。”
“……今天不能用嘴。”藤岛虚弱地说。
“那就用后面啊。”
藤岛抖了一下肩膀。
“既然不能用嘴,那就用其它地方。把下面脱掉。”
藤岛恐惧地摇头。“拜托你饶了我吧。”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也对我做过同样的事?你给我把裤子脱掉后坐上来,还是想要我把你打到明天不能
上班?”
透一揪住藤岛的衣襟,他就下意识地遮起脸。透趁势把他推倒在地,然后将他的睡裤和内裤全部扯掉,自己则横陈在床
上。
“快点!”
藤岛慢吞吞爬起来。看到藤岛身上只有一件睡衣的愚蠢模样,透不禁失笑。
“要记得戴保险套。”
藤岛依言从床头柜拿出一包保险套,套在透的性器官上,手法就像泰国浴的女人般熟练。准备好之后,藤岛又问了一次
:
“你……真的想这么做吗?”
“啰唆什么?叫你做就做!”
只好认命的藤岛正面跨上透,却被他一脚踢翻在地上。看着满脸不解的藤岛,透得意地说“看到你的脸我会站不起来”
。
于是藤岛背对着透跨坐上去,但他只坐在透的腹部上,并没有让透的性器插入。
“别浪费时间,烦死了。”
他暴躁地拍打了藤岛的背几下,藤岛才慢吞吞地握住透的分身,顶在自己后门上。那入口窄的令透难以想象,才刚进去
一点点就让他差点爆发出来。等到透全部进去后,藤岛又坐在他身上不动。
“你是不会动的玩偶吗?别什么都要我说!”
藤岛这才终于摇起腰身,动作虽像机械般规律,却还是让透尝到了比用嘴还要强烈的快感。
感觉自己的分身在狭窄处忽然被挤压,透呻吟了一声后释放出来。没有察觉到的藤岛,仍在透的腹部上继续左右摇晃着
。那姿势可悲到近乎可笑,透用力把眼前白皙的背脊推开。臀间还夹着透所残留的保险套,藤岛整个人趴倒在床上,而
透的残液则从外露的套中流出来。
透把牛仔裤穿好后,藤岛还蜷缩在床上。从睡衣下摆间看到他半挺立的男性性征,透在惊讶之余同时感到厌恶。
“那是什么?”
藤岛缓缓抬起头来,发现透看着自己的腿间时,慌忙拉过衣摆遮掩。透抓起藤岛的头发,在他红肿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
“变态。”
藤岛用死鱼般的眼神,茫然地望着透。
把便利商店买来的啤酒塑料袋挂在自行车把手上,透在昏暗的街道上驰骋着。现在已是晚上七点,但白天吸热过多的柏
油路却没有冷却下来,依旧散发着隐隐的热度。
他把车子停在楠田住所公寓的停车场里。按下房间电钤后,楠田从里面探出头来对他咧嘴一笑。
中午,透接到楠田打来的电话,说有事想谈。他今天不必打工,平常两人相约吃饭的居酒屋今天公休,所以干脆决定到
楠田的住所喝个痛快。
一进房,透先开了一罐啤酒。被汗水浸湿的背和干渴的喉咙,都因为这口冰凉的啤酒而得到舒缓。
“我是个没什么长处的男人。”
解决完第二罐五百c c的啤酒后,楠田才微红着脸开口。
“现在这个公司也是看上薪水不错才进来做……并不是喜欢才做的。”
楠田打开电视,搔着后脑勺说:
“最近觉得愈做愈累……一点成就感也没有。只是累归累,还是得靠这份薪水过活,也没办法抱怨什么。”
透吐出一口烟,抬起头正好跟楠田的目光相遇。
“……我想把工作辞掉。”
“辞掉?”
楠田点点头。
“我老哥是银饰设计师,在一家叫‘DEL HEART’的品牌上班,他准备独立出来开公司,问我要不要过去帮忙。”
楠田叹了口气。
“不过职员只有我跟老哥而已。虽然他说有固定客户叫我别担心,可是我马子却叫我慎重考虑,毕竟现在的工作收入比
较稳定。”
楠田伸长了双腿。
“我真羡慕你,总是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但是未来没有什么保障啊……跟待业差不多。”
“我还是羡慕你,不像我是个没什么兴趣、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的人。我觉得找到自己的兴趣去实行,也是一种才能。”
透无言以对。比起自己,楠田要能顺应这个社会多了。自己虽然有想做的事,现在却只是个半调子。明明想成为摄影师
以此维生,却不知已经几个礼拜没拍过一张照片,更不像以前那样常带着相机到处走。
“我哥来找我的时候,我觉得是个转机,也对经营公司满有兴趣的。不过我马子却觉得很不安,因为如果失败,就什么
也没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剩下电视机的声音空虚地回响着。透拿起第四罐啤酒。
“就算转业失败也不会死啊。”
楠田缓缓歪着头。
“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短暂的沉默后,楠田忽然捧腹爆笑起来,他边笑边拍打透的肩膀。
“你说得对,的确没有什么。”
楠田笑完后,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
“幸好有跟你商量,我觉得轻松不少。虽然你说得很极端,但确实如此。如果真的养不活自己,去打工也行。”
楠田把手上的啤酒一口气喝光。
“好,我决定跟老哥一起创业了。要是失败,我们再像从前那样到便利商店打工吧。”
“我可不要。”
透夸张地耸耸肩,楠田皱起眉头。
“你神气什么?要是你以后没工作,我的公司也不请你哦。”
“谁要被你差使啊?”
两人相视一笑。看到楠田高兴的表情,透也开心起来。尽管自己没有厉害到可以提供别人意见,但能够帮上朋友的忙也
不错。
“对了,藤岛先生好吗?”楠田忽然毫无前兆地问。
“……就那样啊。”透随便回答。
楠田摇着啤酒“哦”了一声。
“之前我在车站遇到藤岛先生,看他瘦成那样真是吓了一跳。”
“瘦?”
楠田点点头。
“或许你每天看没感觉啦,但他真的瘦得很厉害。他本来就是个纤弱的人,不过现在简直骨瘦如柴,好像生了什么重病
似的。”
每晚……透几乎每晚都看到藤岛的背,因为他隔不到一天就要他做肉体上的“侍奉”,却没有他变瘦的印象。
透把藤岛当作自慰替代品已经一个多月。刚开始虽然用嘴,但自从知道臀部的感觉更舒服后,就几乎都从后面来。他都
是命令藤岛主动摇晃,自己则坐享其成。释放之后,透一定会观察藤岛的腿间。那个不知羞耻的男人每次必定会勃起,
然后透便借机骂他“变态”。……骂人让他有快感。
“可能是中暑吧?”透敷衍过去。
楠田有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你跟藤岛先生的感情怎么样?”
“你干嘛问这个?”
“没有啦,随便问问而已。”
两个人又随口聊了几句。透觉得楠田好像有意无意在责备自己,没有发现藤岛健康上的变化,那种奇妙的尴尬让他拼命
灌啤酒。喝着喝着,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楠田知道自己失忆那段期间跟藤岛交往的事。两个男人交往并不正常,他为什么没有阻止自己?如果他有试图阻止或拆
散,自己就不会遭受那男人足足六年的毒手。他忽然憎恨起身边这个正在喝酒的男人,这家伙应该算是共犯吧?……他
把抽完的烟捻熄,塞进空罐子里。
“喂!”
楠田皱起眉头,念他“现在是晚上耶,不要这么大声”。
“我已经知道了……我失忆的那六年间跟藤岛发生什么事。”
楠田惊愕地瞪大眼睛,凝视着透片刻后,叹了口长气。
“是藤岛先生说出来的吗?”
“是啊,然后我……”
“你听了之后有什么感觉?”
透想说话却被楠田打断,对方那冷静的语气让他无法继续说下去。
“什么感觉……”
“一般人知道自己失忆期间有个同性恋人,多少会有点抵抗吧?而且你本来好像也不是同性恋,还是会觉得不太舒服吗
?”
“废话!”
楠田困惑地垂下头。“说得也是……”
“你既然知道我和那家伙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不阻止!”
楠田一口把啤酒饮尽。
“还说什么阻止?我知道的时候你们已经爱得要死了。大概是交往两年后的事吧……”
“但这毕竟不寻常啊!”
楠田问他“你真的不愿意吗?”,透回答“当然”。结果楠田抓抓头说:“老实说,我一开始也觉得怪怪的,但你说你
是认真喜欢藤岛先生,我也就没说什么,况且藤岛先生的确是个好人。“
真心喜欢上藤岛那六年间的自己简直是个白痴,居然把邪恶的欲望当作是真爱,完全被那个男人牵着鼻子走。
“失忆时候的你跟现在的你感觉虽然不同,但跟藤岛先生交往的时候却非常开心,你们还经常去旅行。你会想当糕点师
父,也是因为藤岛先生喜欢甜食。”
被欺骗的自己何其不幸?还被迫发生不情愿的肉体关系。很开心?他是在开玩笑吧?
怎么可能……透在心中不断质疑时,忽然想到藤岛房间抽屉里那大量的照片,连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在照片里的确笑
得很高兴。
“或许现在的你无法把藤岛先生当作恋爱对象,可是别对他太冷淡,他也很痛苦啊。”
楠田劝告般的口吻让透不屑。
“他看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欺骗了我。”
“对现在的你来说或许如此,但恋爱不是单方面的事,即使你失去记忆,要是真的不愿意,藤岛先生也不能强迫你谈恋
爱啊。”
楠田的话让透觉得好像被人迎面殴了一拳。
“失忆的你跟藤岛先生的关系是建立在两厢情愿上,不是什么骗不骗的问题。而且就我的印象来说,好像是你先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