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是个误会……”唯唯诺诺的辩解着,昨晚没有接到人,现在又被人陷害,不得不代为收拾残局,布鲁诺偏头痛
起来。
不需要麻烦您来调停,我不会改变主意,请告诉我他是谁!笔尖顿了下,笛哈尔站起身,从短手杖中抽出短剑指向布鲁
诺,红润的唇瓣轻启,以口形道:否则我视这是您的授意,在这里先同您决斗。
没想到美人的脾气如此爆烈,布鲁诺为难道:“您当然有权知道真相,可是决斗与否就由您本人听过他是谁后再决定吧
。”
剑尖未动半分,笛哈尔轻点下巴。
“我的朋友是弗拉·科洛肯特公爵。”布鲁诺苦笑,不意外笛哈尔震惊的表情。
谁都知道德利安子爵是国王同性情人的传闻,也知道国内最大的异议派贵族就是科洛肯特家。
近几年,向来不问政务的世袭公爵在这一代突然活跃了起来,矛头直指对国王的用兵策略。而德利安子爵却是受宠的红
人,两者可说是对立阵营,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有可能成为开战的借口。虽然是新任科洛肯特公爵挑起的麻烦,德利安的
继承人却未必能讨回公道。
眼眸微合,笛哈尔收回剑,行了一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布鲁诺府外,肖夫人一见到笛哈尔回来便立刻询问结果。
“如果不找回项链里的东西对菲安很麻烦是吗?”
“当然,那是弹劾反国王派的证据。”声音依旧沙哑。
抚摸着发痛的喉咙,笛哈尔轻扯嘴角:“看来只能追回了,不过……”
“有问题吗?”
“很重的阴谋味道。”
他的预感没有错。几天后急驰的马车停在通往佩雷斯城堡的路上,笛哈尔挑眉望着骑着马挡在路上的盔甲骑士。
“……从没见过如此风雅的强盗。”
“怎么是强盗?你不是对布鲁诺说要同我决斗吗?我应邀而来了。”
“既无见证人又无对等的武器,您只是在欺凌弱小,骑士大人。”
“那就当我是要抢走公主的骑士吧?”无所谓的说完,胯下红马立刻向笛哈尔冲来,骑士挥起斧头折断了笛哈尔自卫的
手杖,经过一个灵巧的小转弯,又把手腕震麻的他掳上了马。
“你这个混蛋放开我!”笛哈尔气恼的砸着他的头盔。
拳头毫不留情的砸向他的腹部,骑士道:“乖乖当我的公主吧。”
他笑着回过头对吓呆的马车夫道:“到佩雷斯城堡去吧,请他们派人到科洛肯特家付赎金来赎回笛哈尔骑士,在此之前
就由我招待了。”
载着两个人的红马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马车夫无奈的绞着帽子,都没来得及开口说没有笛哈尔他不认路。
被捆着双手丢在柔软的床铺上,笛哈尔已经麻木不仁了。向绑架自己的恶徒建议:“解开我吧,我能自己脱衣服。”
把盔甲脱的满地都是,弗拉扬起阳光灿烂的笑容:“不,我喜欢为你脱。”
这匹没头没脑、发泄第一的野马!笛哈尔低咒着,被拥进他的怀抱中。
“又要强迫我了吗?我可没说过原谅你的无礼。”
凝视他耀眼的美貌,弗拉陶醉的前言不搭后语:“没关系,我会原谅你的。”
他的小羊羔啊,终于要回来了,满心欢喜的在他颊上一吻:“如果我解开你,真的可以自己脱吗?”大灰狼不住的流着
口水问。
……
狂风呼啸的夜晚,天上漆黑的不见光亮,星光与月光一齐离开的恶运之夜,被俘获者与俘获者亲密的躺在一起,之间并
没有铁窗与台阶的距离,然而无形的枷锁依旧存在着……
深棕的近乎黑色的发丝在汗水浸润后闪动着光华,显得特别美丽,在粗糙的手指上纠缠着,吞噬掉弗拉的心。
乌黑的瞳眸从蒙昧中睁开,最初象才睡醒的孩子,下一刻却准确有力的对上他。就象星空一样璀璨,闪动的光泽是在夜
幕上散落的星尘。曾有无数女人沉沦其中的肉体,现在却被一个男人独占着。
“喜欢我的头发吗?”略略沙哑的声音摸索着探入他的耳廓,戏谑的意味刺激着他。
“假如是原来的深棕色会更美。”他对那双毫无惧意的星空之眸威胁:“那样我会连着头皮一起割下好好收藏。”
“不考虑拔掉我的牙齿?他们又白又整齐。夫人们都这样夸我。”满是慵懒之意的笑容含着露骨的轻视和对峙的味道。
摸摸颈上的牙痕,他不得承认是口好牙:“你是我见过的俘虏中真嚣张的一个。”
故意晃了晃被铁链锁住的手,笛哈尔冷笑:“什么时候学会在床上用这个?你的胆量小了许多……在其它方面也一样。
”估量货物的眼光横了男人一眼:“整整六年,没有进步却退步不少。”
“……我应该赞美你的进步吗?德利安到底为你招募了多少牺牲品啊?”反身压在笛哈尔身上,不比猪只轻多少的分量
压得笛哈尔气闷。
“滚下去!”
“我不!”
火大的分开膝盖,散布的吻痕让弗拉眼前的美人更增添了惑人感。
和表情相背离的甜美口吻道:“既然科洛肯特公爵只善于此道,我愿意奉陪。”
“你在损我。”美色当前,少得可怜的自尊心却极度受创,一时间竟没有了胃口。
“我在赞美你唯一的天赋。”讥笑着展开下脚勾住弗拉的腰:“别说你是非要吹熄蜡烛才敢动手的废物……难道才几次
就不行了?在沙龙那次明明很英勇啊,还是说那就是你的底限?”
“拔掉舌头你会不会向从前一样可爱。”
“不会,但是你可以试着用别的堵上。”笛哈尔:“当然,如果你不行了,换别人我也是……”
受不了的以吻封口,弗拉难受极了,也不过去了六年,为什么脾气会变的比初见面时还恶劣呢?技巧这一项变化嘛,不
是自己一手开发的就没有愉悦的价值。
“你还是闭上嘴可爱一点。”吻着被咬破的嘴唇,弗拉若有所失道。
“那样就没有刑求的乐趣了。”灵动的舌尖滑动着吸吮:“真怀疑听不到我惨叫你是不是就没有激情……”
兴致完全被搅光,弗拉坐起身,从上而下的俯瞰着好不容易夺回的领土,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笛哈尔带着报复的快意笑容,毫不做作的展示自己的美丽身躯,再也不是过去为赤身裸体而羞耻的孩子。
“如果你舅舅不付赎金,你就别想离开我身边了。”
“想要我留下?”笛哈尔好笑掉,曲腿架在他膝盖上:“你只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是杀了我。第二种是……”已经完全
压到对方,疲惫感由然而升:“除非求助巫术。”
“什么?”
用分不清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语调道:“挖掉我的眼睛吞下去吧,只要它溶进你的血肉中,那便是谁都夺不走的。”
不象是玩笑,笛哈尔的变化比他想像的还大,他还能如从前一样了解他吗?
漂亮的脚趾顺着他的胸膛下滑:“既然不行了,我可以大度的放过你。”
算了,睡吧。在他身边躺下,拉过毛毯盖住两人的身体,鼻端传来的奇妙香味异常动人。想起那晚在他颈间发现六年前
送出的黑珍珠坠子,弗拉动摇了,笛哈尔是他追逐了六年才找回来的宝贝,才不要轻易放弃。
赌气般抱住他,弗拉环住他柔韧的腰肢:“不行!再来一次。”
“……我不会对外张扬你的无能,何必逞强呢?”
“我没有。”固执的继续久违的叙旧,弗拉的吻缠绵起来。整整六年啊,他有那久都没有碰过他了。
“不保重身体会更无能的。”讥讽淹没在如火热情中,笛哈尔轻咬着他的唇,半是无奈的叹息着。
早餐是送到卧室的,好奇的向门内张望的女仆和肖夫人手下教练有素的仆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嫉妒笛哈尔才睡醒的可爱模样被别人看见,弗拉粗鲁的合上了门。
“她也许想试探情敌,你不喜欢女人为你争风吃醋吗?”笛哈尔从容的在面包上涂上黄油。铁链换到了一只脚上,他裹
着毯子坐在窗台上享用美食。
“她又不是我女人。”
“奇怪了,你从前不会放过任何一朵可以采摘的小花。”
“你在指责我花心?”弗拉面带喜色。太好了,笛哈尔吃醋了!
“你在我之前有二位……也许是三位数以上的女人。这是事实,我没有指责的意思。”
“可是你走之后我只慰藉过失去丈夫的寡妇,而且只有个位数。”
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笛哈尔道:“怪不得老公爵敢把爵位传给你。”
只要离开床就变得冷淡起来的笛哈尔使得往昔的影子淡去。本以为只要他回来便可以重温旧情的弗拉大失所望:“你没
有吗?在我之后,男人……啊,一定有女人!你的子爵给你安排的客人有一个沙龙,他自己的主顾又是谁?国王吗?”
闪着银光的小刀从他耳侧飞过,笛哈尔冷淡道:“即使你是科洛肯特公爵,也不准你污蔑菲安。”
华美的金发下,弗拉蓝色的眼睛闪过危险的神采:“流浪狗又找到新主人了?真怀念啊,以往你也是如此捍卫梅拉妮·
克萨维耶,却在最后一走了之。”
仿佛被北风冻住的容颜,颜色从未转淡的眼睛闪动着凛冽寒光。
他在为另一个男人生气,他漂亮的深棕色头发甚至为了接近菲安·德利安而染成纯黑色!忍不住走过去,弗拉捧住他冰
冷的面颊:“说吧,什么才是成为你主人的条件?你要如何才肯回到我身边?”
“公爵大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笛哈尔。”显露出急燥来,他道:“你留着我送你的珍珠,六年前被德利安带走只是个错误,他能给你的我也
能给你;告诉我,你还爱着我对不对?”
低垂下头,手指按在坠子上,笛哈尔道:“我承认你的权势不比菲安差,可是他给我一切并非为索取什么,假如你要问
我六年里改变了什么,那么我可以告诉你……”
视线转向远方:“我已经不爱你了,证据就是……即使带着你送的珍珠,重逢那夜我也没有认出身边的是你,一点也没
有。”
手指捏住垂在优美锁骨间的心型黑珍珠,弗拉一下将之扯下,在笛哈尔的脖子上留下了血痕。
“那又何必留着它!”
坠子从塔楼的窗台上掉落,笛哈尔的视线却始终看着意图察觉破绽的弗拉。
“您说的……非常正确。”
14
抱着失望离去。因为恼怒,弗拉没有再见笛哈尔。于是,笛哈尔被管家交付到另一个人手中。
“笛哈尔·德利安骑士?”素雅的长裙一直拖到地面,可以用天姿国色来形容的女性收拢双手站在门边。明媚的金发衬
着宝蓝色眼眸,精致中带着坚毅的表情。
仅仅在无人引见的场合下见过一次,笛哈尔却轻易认出眼前的女性是弗拉的到了二十四岁仍未出嫁的长姐——日兹连娜
·科洛肯特。
从容的走到金发女子面前,曲下单膝,将手按下胸前:“日兹连娜小姐,见到您非常荣幸。”
在笛哈尔起身后,日兹连娜牵起裙摆轻轻欠身,保持着一位公爵家的贵族小姐应有的得体举止,直视他的眼神中不带半
点波动:“希望你对目前的生活觉得满意。”
单看容貌完全会忽视掉年龄的美貌,疑惑她为什么甘心埋没在乡间,而不在首都的社交界大展风采的同时,笛哈尔又回
忆起仅有接触。六年前年轻美貌的少女,以前之前更久——他在佩雷斯舅舅的城堡小窗里远远看见的天使女孩。
领着他离开狭窄的塔楼,在身后活泼跳动的灿烂金发和弗拉相比明显柔顺许多。
拿着一串钥匙打开一间主楼的卧室,华丽的陈设与首都相比丝毫不逊色:“我兄弟相当失礼,并且以有违骑士准则的手
法污辱了您,我代他向您致歉。在安排您平安离开前,不妨把在科洛肯特城堡的日子当做一次休养,我将尽我所能为您
安排的舒适。”
当日兹连娜说完,笛哈尔忍不住轻笑出来。
“笛哈尔先生,有不妥的地方吗?”
“不,”露出怀念的笑容,笛哈尔道:“您和令弟的个性完全不同;如果不是容貌,难以相信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日兹连娜微楞,注意到笛哈尔不自觉的轻吐着舌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露出让追求者们为之倾倒的笑容:“如果不
是为了我母亲,我也会怀疑的。”
迟了六年,在弗拉生闷气的时候,笛哈尔却和他最讨厌的姐姐日兹连娜结成了奇妙的友谊。
在科洛肯特城堡的生活也因此变的丰富起来。对于这位出众的青年,所有人都报有好感,而城堡的实际管理人日兹连娜
小姐的认可更是令从上到下的仆人把自己的好感争先恐后的表达出来。
“笛哈尔大人,您需要剪子吗?”园丁在帆布围裙上擦着双手,递上一把修剪花枝的铁剪。
把食指含在嘴里,笛哈尔感激的接过剪子和鹿皮手套。
“漂亮的玫瑰为什么总是带刺呢?”遗憾的抱着一大捧玫瑰,继续在玫瑰丛中寻找含苞带放的花朵。
日兹连娜在今晚有一场小小的聚会,拜托悠闲渡日的他选择一些红白玫瑰来装饰,日渐深厚的友谊令他无法拒绝这点小
小的要求,来到花圃里挑选。
接过选好的玫瑰一枝枝的修掉花刺,园丁道:“大人您来的真是时候,要是前几天我连一朵玫瑰也无法给你呢。”
“哦,什么缘故?没有一位贵族小姐的花圃里不需要玫瑰。”
“还不是我们伟大的弗拉老爷?”上了年纪的园丁痛苦道:“我向上帝发誓,并非我不尊敬亲爱的主人。如果是日兹连
娜小姐或者老公爵大人,决不会那样对待我的花圃;他们了解我,关心我,而弗拉老爷从小就只会在花园里肆虐,拔掉
我可怜的花苗。上一个礼拜日前,我本想让我的小姐在胸前带上最美的白玫瑰去教堂做礼拜,弗拉老爷却在大清早来翻
我的花圃,毁灭了靠着墙的整片花田。您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想到一位尊贵的公爵会如此残忍的对待可怜的小花吧。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