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徒去定的。
小艇改造不多,主要定位在侦查、奇袭上。
此时还没进入战斗状态,六皇子只是让钱乐检验一下船速方面的改造结果。按理说,这是在出发前一天要做的事情,不过那时
钱乐被绑架,只能延后到已经出海。六皇子不知是信得过钱乐,还是对改造一事不很在意,没等钱乐看过,改造小艇全都带出
。
钱乐跟着白苍站在一艘小船上,看改造小艇上的水兵慢慢踩着脚踏轮,和其他船只保持队形。船上摆满小陶罐、小泥坛,还有
箭、矢等物,俱按改造图纸和说明布置起来。
白苍随便找一小艇,与小艇队长的商定,就见小艇船头一摆,在船队中拉开架势。
两个踏桨手据小艇队长号令和手势,踩着踏桨加速。转眼功夫,那小艇从钱乐等人眼前,嗖的蹿了出去,带着一道水线,很快
在海面上缩成小黑点。
大约一顿饭功夫,那黑点又渐渐扩大,重新在众人眼里变回小艇的模样。
白苍应当不是第一次见到小艇之快,钱乐只关心改造效果,两人面色平静。但给他们两人划船的水手、左右其他类船上的士兵
,都瞪大眼睛,看得又惊又喜。
待返回大船途中,钱乐向白苍问起蒙面人。
白苍目光微闪,只道他“曾与行走江湖的‘和六’交过手,不打不相识”,一句话把钱乐打发了。
钱乐再问自己获救的事,白苍拿“一水兵在岸边发现你,送回营”这简单的话,算是回答。
一直到钱乐上了大船,与白苍再未说过半字。
钱乐看出白苍敷衍,知道再问不出什么,对方又在六皇子身边,多说不益。而白苍心中自有一番计较,也不与钱乐多言,只是
偶尔偷瞧着钱乐,若有所思。
钱乐吃过晚饭,坐在桌边思索几日的经历。因小司徒,到六皇子帐下,突然被绑架,醒来被和六带走,上岸后被和六打晕,归
队受提拔……这一切让钱乐意识到,军营环境的不安全和不安宁。劫匪能随意行走军营,蒙面的江湖人和六也能自如进出,未
来的战场形势,令钱乐不由多几分担忧。
轻轻两下叩门声,有人在门外低声唤道:“乐儿?”
钱乐听出来人是刑海,急忙起身开门:“老海快进来。你怎么过来了?”说着钱乐把刑海拉进屋,看到刑海身后左护法,微微
一愣,也忙把左护法让进屋。钱乐关门前,瞅瞅走廊左右,没见侍卫,松口气关上门。
“乐儿,我刚从六殿下那里过来,不用担心。”刑海看出钱乐意思,说明情况,以示稳妥。
钱乐打量刑海:“老海,六皇子……哦,他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在军帐里闹得那一出,五色长老已经出名,加上小司徒大嘴
巴,六皇子不难得知刑海不是普通江湖人,而是虑斗宫的宫主,这个身份,倒是值得六皇子一见。
刑海点点头:“六皇子与我谈些作战的事。乐儿,我明日便要离开大船队……”刑海看着钱乐,眼中流露不舍:“乐儿,你…
…可还愿等我?”
入六皇子帐前,钱乐曾对要出海应战的刑海说过“我在岸上等你”这样相互寄托希望的话,后来钱乐自己也出海,对这话颇觉
几分尴尬,此刻刑海重提,钱乐看着刑海的不舍和期盼,那点尴尬烟消云散,认真点头道:“当然。老海,这次我也出海,呵
呵,说不定咱两谁等谁。”
刑海目光一沉:“若是可以,真想带你一起……”
钱乐挠挠头,看眼左护法,略显别扭道:“老海,你看,我们关系不错,若是……你觉得怎样?”
刑海耳力极佳,也没听清钱乐话里刻意含糊的内容,但他似有所想,竟喜出望外的站起:“乐儿,你可是真心愿意?”
钱乐别扭的干笑:“呵呵,这事,我当然真心,不然哪会提!老海啊,你若同意,日后可莫要欺负我……我怎么也比你小……
”
刑海重重点头:“那是一定。乐儿,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也想到此事,只是,怕我这一出海……唉……”
钱乐挑眉:“老海,咱兄弟两个一结拜,这都一起出海,上岸后也互相等等,我看都是好事,你叹什么气?我这个岁数小只能
做小弟的,才叫不甘心想叹气呢!”关键是,穿越前已经工作的钱乐,比二十出头的刑海,只大不小,钱乐那句话憋着“结拜
”二字,也是因这份不甘心。
“结拜?”
不光刑海惊疑反问,左护法也感意外。
钱乐不解:“是啊,老海,咱兄弟俩,不是‘结拜’还能是啥?”钱乐看向左护法:“左护法你正好在,我和老海在虑斗宫的
小名堂你都清楚,我这小弟对老海够不够意思,你也说说!”
刑海顿时默然,明显有几分沮丧。
左长老却眼睛一亮:“钱乐对我们宫主有情有义,结拜,自是好的。”
刑海立刻看左长老:“你!我们……”
左长老拉着刑海:“钱乐,你看,明日我们要与主船队分开,这结拜一事,便在今晚?”
钱乐看看自己房间:“我也这样想。只是,我不懂结拜的规矩,这里,也缺结拜的工具吧。”钱乐记得自己看过的武侠小说上
,结拜的时候,两个人或者更多的人,不都要歃血饮血酒,还要插香拜一拜吗?
第62章
左长老不以为然:“结拜是个心意,你们俩人心里有数,规矩、布置什么的,因地制宜即可。不必那么繁琐。”
钱乐立刻点头,认同道:“是这个理,这样就容易了……”说着,钱乐发现刑海看看左长老,一直没说话,心想也许刑海不愿
,便道:“老海,你怎么想?我……”
刑海对左长老一点头:“如此,那便快点开始,你在场,算个见证。”
钱乐笑起来,没注意到刑海与左长老暗对眼色,彼此微微点头。
片刻功夫,桌上茶杯代酒碗,盛着左长老自称随身带的米酒,刑海划开手指,向杯中各滴入自己的三滴血。
钱乐咬牙挤着手指,有样学样,也每杯滴入三滴血,一边好奇问:“左护法,这血滴数有什么说法吗?多了如何?少了又怎样
?”
左护法往桌子上放东西,信口道:“三滴,自然是三生有幸、三生三……”
“咳咳……”刑海大声咳着,打断了左护法。
左护法急道:“其实就是图个吉祥意思。结拜兄弟三生有幸能相识,三省三悟什么的,以后能互相监督帮助。”
钱乐笑:“也是,有兄弟,可以一起进步。”看刑海喝下混血酒,也忍着血腥气喝掉自己那杯。
那米酒头一口清冽,下一口醇厚,竟不是钱乐以为的普通米酒:“左长老,你这酒不一般啊!”
左长老目光飘乎:“还行吧。来,敬天地……”
刑海拉着钱乐对窗外海面鞠躬,又随左长老指引,向桌上刑海师父“麻志”的牌位鞠躬,一边小声对钱乐道:“你虽是孤儿,
总有亲生父母,也许尚在人间,待日后找到他们,我们再拜。”
钱乐有点糊涂,结拜还要拜父母?但他还是对老海应了一声“好”。
左长老让钱乐和刑海面对面,互致“敬意”。
刑海当先对钱乐鞠躬:“乐儿,我老海敬你慕你,日后定会好好护你照顾你。”
钱乐大窘,急忙托住刑海近九十度的一躬,自己也弯腰:“老海,钱乐我没啥本事,但咱既然做兄弟,同甘共苦自然没话说。
”
刑海起身时,与左长老又换个眼色,眼中喜悦几乎溢出。
左长老一清喉咙:“交换信……那个,你们,互相赠送个物件吧,权当结拜的见证。”
钱乐皱眉,自己能有什么东西,配的上刑海,可以交换?
刑海轻声道:“乐儿,你不必送我东西,只要赠我几滴血,可否?”
钱乐心想血酒都喝了,送两滴血更不算什么,立刻把手指伤口一亮:“海哥,没问题,你要多少都行。”
那左长老立时自行走到门口,背对二人。
刑海从领口扯出红线,带出坠子,却是个锤子样的小物件。
钱乐一看清那物,材质眼熟,心中异样。
小物件只有一个指节长短,比小小乐上的铃铛略大一圈,和铃铛一样,都是闪亮的玄金所制。
刑海拉钱乐手指,在小锤上滴了三滴血,接着跪在钱乐身前,撩起钱乐袍角,去摸小小乐。
钱乐迷迷糊糊着,本能后退:“老海,你这是做什么?结拜还没完成?”
刑海仰头看钱乐:“快了,还有最后一步。”说着,已经褪下钱乐亵裤,摸上小小乐前端的铃铛。
刑海用自己的血将铃铛抹遍,反复抹了三次,然后拉起几近石化的钱乐的手,去握小锤:“乐儿,来,敲一下,就完成……”
“什么人?”左护法疾呼一声,冲向窗口。
“哗啦!”
“小乐别敲!”
来人自窗口冲入房间,不理撞过来的左护法,直奔钱乐,一手对刑海一扬,似在掷物。
刑海侧身躲飞针,不得不松开小小乐,一边怒道:“靳禹,你坏我好事,找死!”
钱乐迟钝的看来人拉他,听那人道:“小乐,跟我走。这怪物骗你,不是跟你结拜。”
刑海起身就是一掌:“靳禹休要胡言!”
钱乐皱眉:“老海不是怪物!”
靳禹被刑海掌势所迫,只能冷笑,应不出半句。
左护法看刑海亲自处理私事,收手,过来拉钱乐:“钱乐,与我在一旁等等,宫主很快会处理好。”
钱乐茫然摸上小小乐和铃铛,看着左护法:“结拜,也要摸这里吗?”
左护法前一眼是钱乐茫然的大眼,有几分困惑的朦胧和无意识的依赖,下一眼是少年的手摸上自己的稚嫩。左护法一时气息滞
住,双颊通红,迟了半分钟才喘口气,忙别过头道:“结拜嘛,交换的物件各种各样,宫主……应是体谅你没什么物件傍身,
才……这样。也是为你好……”左护法头一次觉得,谎言是如此难以出口。
小屋那头,刑海和靳禹改作近战,拳拳到肉,“噗噗”声不绝。
靳禹双眼瞪大:“昨日未决高下,约好今日同来,让小乐决定,你怎违约?还假借结拜名义,欲行……”
刑海双臂架靳禹双拳,怒道:“乐儿既已选我,你却忽然跳出打断,实在无耻!”
两人边骂边过招,靳禹忽道:“……你我这般,争不出结果。不如这便去问小乐,让他来选。”
刑海冷笑:“你又来指手画脚什么?!乐儿已经选定,多言无益!”
靳禹隐忍道:“你常示意,小乐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我们没有资格以任何名义干涉。我仔细想过,似有些道理,才同意与你一
同找小乐。你刚才所为,小乐蒙在鼓里,我不说穿就是。眼下,你当与我同去问小乐!”靳禹顿了顿:“便是……小乐选个单
双日,你我二人同留,我也无二话。”
刑海看向有左护法帮忙整理衣服、还在呆滞状态的钱乐,语气平静:“也好,让你从此死心!”
两人怒目相视,僵持许久,才准备放手。
就这片刻工夫,远远传来一阵惊呼,随之楼上甲板一阵脚步踢踏,靳禹和刑海各自刚一松手,船上鸣锣示警:“发现敌船……
”
等钱乐回过神时,已经站在六皇子身后的护卫队中。
靳禹和刑海终是未来得及让钱乐选择,匆忙各回各船,各就各位。
安义九年,立夏刚过,龙安国与倭国海战爆发!
第63章
海上风云变幻。
一场遭遇战,双方各有损失。
龙安国一艘大船被倭方铁弹炸穿,已经返航。小船被炸沉的,被倭贼水鬼凿穿的,总计数十艘。
倭方虽远道而来,但刚做过补给修养,且战船体大,相比之下,损失竟略少些。
幸有改造的小艇在船阵中往来穿梭,火弹、腐药立下奇功,生生破坏倭方两艘中型战船,致其沉入海中。
钱乐眯着眼睛,拿着纸卷筒,远远看到倭贼大船上,有数个身影飞挪腾移,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显然是武林中人在助阵。
花当家等人已经将江湖人带出营地一部分,跟船出海的不多。不然此刻,倭贼数个带队头领的首级,必然能取来一个。
钱乐转动卷筒,看到偏北方向,意外发现一大两中的倭船,正脱离倭方船阵,向东北方向驶去。
这是要回撤报信?钱乐一惊,拧紧卷筒再看。
大船桅杆上,一片衣角随风鼓荡。
那里站着一人。
灼灼闪光的,是那人脸上面具……
钱乐心中急跳,看那三艘船行得极快,转眼,便有倭船向那三船开炮,却已难射中……
是刑海!还有虑斗宫的人?
钱乐想起自己那日出的分散江湖人的主意:“……我记得花当家找来的地图上,有座岛的岗哨已经被倭贼占领,如果出兵,水
师一定会经过那座岛,我们的目标就是那座岛……到岛上的时候,倭贼还有存货,杀了倭贼夺岛,粮船就都是我们的。而我们
的人不会一直留在岛上。所谓以其人之道还与彼身,倭贼做海盗,别人也能做……眼下战时,借倭贼船来船往之机,岛上给养
不会有问题,还能助战……”
钱乐的视线,缓缓定在六皇子身上。
六皇子似有所觉,回头看钱乐一眼,仿佛知道他想什么,勾着嘴角对他微一点头。
是谁,把当日的计划,透给六皇子?六皇子,真的愿意采纳这个计划?为何,要选刑海去做?虽然,此计划很适合虑斗宫的清
洗,而刑海已主动请缨……
钱乐低头,似给六皇子致敬,其实只是避开目光。
子曾经曰过:知道多了没好处。
所以,问题都丢开的好。钱乐眼瞄甲板,打定主意。
遭遇战以倭船收兵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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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鉴倭贼水鬼的造船编队,在六皇子的举荐下,赵将军成立“银蛙”小队,指定钱乐特训水兵潜水技能。
钱乐为自身安全,改进潜水的穿着。通常水鬼为行动方便,会赤裸上身,但很容易因此受伤。钱乐在轻薄贴身的衣料上穿排鱼
鳞,可减小在水中的阻力,增加保暖,顺便伪装。另外,钱乐还加装大鱼皮制的脚蹼,并着手试制水下供氧设备——装空气的
鱼肚、小牛皮囊、竹筒……
经高人指点,小艇由船队的工匠再次改造,投火弹和腐液的简易连发装置被安装上。
小艇的轮浆也将在改造后,配到中型战船上。
军港的造船厂,本已失传的前朝五桅大船图纸,已在老船匠的回忆下,重现世间。
靳禹作为随行出海的军医,在遭遇战后,被老军医带着各船跑,经常能见到训练“银蛙”的钱乐。每到此时,靳禹都对附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