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是纯爷们,为毛总被个弱受气质的软货压低一头?他是被喜欢被追求,手握生杀大权的主导方诶!即便追溯回张茂茂尤其想要抹杀的那一夜,也是他压着张茂茂那啥啥。难道张茂茂励志成为恶妻,要将他培养成妻管严?
NO!
他没有妻管严的才能,他和张茂茂一毛钱见不得人的关系都没有,下个世纪都进行不到夫妻阶段。他性向正常,对张茂茂不感冒。张茂茂就是发电厂,在他这里也要停工歇假。他、他……不会被传染不会被同化。>///<
“实在不放心,你可以尝试联络你师弟,问问他是不是真有事,哪怕见上一见说两句废话,也顶你自己胡思乱想强。”自己坟头还哭不过来呢,亏关小流有这份热心为别人牵肠挂肚,杞人忧天。
“啊?”
关小流很懊恼,他的思维总也跟不上张茂茂说话的跳跃性,显得迟钝又呆滞,活似白痴。
“反应这么慢,脑袋里不会正在回放不健康的画面吧?”
“不就亲个嘴儿?哪有不健康……呃……”
关小流肠子都悔青了。他是真白痴,比特仑苏都纯!说话怎么不会过脑子了呢?这不是不打自招,邀请张茂茂挤兑吗?
“怎样?有一有二,于是食髓知味?你求我啊,求我我就亲你,多少下都行,我无所谓的。”
“占了便宜,满足邪恶用心,你当然无所谓!明明是你垂涎我!你求我啊,求我我就亲你,多少下都行,我更无所谓!”叫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毛头小子一再打压,关小流脾气再好也要小爆发了。
不就亲嘴儿?谁怕谁?
张茂茂心底窃笑,觉得关小流确实是天生受虐的体质。假正经的样儿,招人虐;上火兔子那种色厉内荏装彪悍的样儿,更是招人虐。仿佛不虐他一虐,便对不起世界和平生态平衡似的。
一个大他好几岁的“老”男人卖萌装可爱到这种地步,大约也算是尤物——尤其招人虐的生物。
唉,他真不知道自己有鬼畜的潜质呢。╮(╯▽╰)╭
张茂茂闭起眼,仰起脸,当真做出等待关小流亲吻的姿态。
亲与不亲,是个太纠结的选择。
关小流被狠狠将一军,不进不退愣住了。
当他升起偷溜的怯懦念头,张茂茂似是开了天眼,竟很是时机的笑了。
弯弯的一道弧勾,勾出羞辱人的嘲讽。
喵了个咪的豁出去了!
关小流横下一条心,壮起鼠胆,撅嘴凑向张茂茂。
“茂茂,喂个猫半天不回家,原来在这儿呢?哟,小流也在,哥儿俩说话呐?走,上家坐坐,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有种通奸被抓包的囧囧心态。
关小流应付几句,慌忙落跑,头也不敢抬。
张茂茂把嗤笑藏在眼底,跟妈妈回家。
“茂茂,徐阿姨的闺女梅梅,你还记得不?和你同个小学,小你一届。现在还没男朋友呢,从小徐阿姨就喜欢你,前两天跟我提,想撮合你和梅梅交往看看。我回她要征求你意见,没当时答应。你觉得呢?有这意思吗?”
“您安排吧!见见无妨。”
“诶!这就对。年轻人嘛,多见面,多交往,谈不成恋爱也能多个朋友,没损失。别总憋家里,多跟外头接触,不然要憋出毛病的。回头我就跟你徐阿姨约,保管高兴死她。”
跟她闺女见一面就要高兴死,这阿姨也太脆弱了吧?真要跟她闺女成了事,难不成要死而复生从坟墓里再爬出来?那太惊悚了。
张茂茂懒洋洋垂首,唇角扯轻嘲。
还是欺负关小流好玩。
庄秦盛愿意做爱情的厨子,跑腿,苦力。
现在,庄秦盛每天都有个必须完成的任务——中午给张越越送爱心便当,风雨无阻。
别看是巴结人的活儿,有爱情做调味料,庄秦盛愿意干着呢!干起来美着呢,带劲着呢!
四菜一汤,有干有稀,荤素搭配带甜点,一周五天,天天不重样。不光菜色美,装盒也美,小装饰也是配合菜色一天一个系列一天一个花色。
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张越越越来越软化,给他好脸越来越多,甚至愿意偶尔到他屋里过夜。
庄秦盛狼心大振,趁胜追击,决心一定要把张越越拐进他屋里落户,同进同出,日日相对,夜夜同眠。
“我都叫你死心了,你当耳旁风?除非我爸妈认可你跟我的关系,否则永远没有那一天。”
“越越啊,说不定他们知道咱俩住一起,明白事情已定没有转圜余地,不得不想通接纳咱们了呢?”
“得寸进尺了吧?找我跟你翻脸呢吧?”
“哎呦,瞧你这爆脾气,都让我宠坏了,我等,我等,还不成?咱就不缺耐心,快,赶紧把饭吃了。”
张越越爱答不理翻白眼,庄秦盛还是嘿嘿傻笑一劲儿把他往天上捧。
吃着饭,张越越计量:这么久了,也该回家看看了。
关小流听取张茂茂意见,联络苏畅,三番五次,不是没人接就是关机。等苏畅出现在他家门前,吓得他心脏快要蹦出体外。
一身是血,站也站不稳,全靠身边的冷峻壮汉搀扶。
脸色惨白,双目失焦,反反复复只叨念一句:
“他死了……他死了……”
55.瞒谁都瞒不住妈
关小流真心想说恶有恶报,可看苏畅丢魂的样子,咽几口唾沫,咽回去了。
兔子急了咬人。
怕是苏畅忍无可忍痛下杀手,连忙询问。
然而,一个丢掉魂魄的躯壳如何回答?
送苏畅来的人该是保镖一类,既是苏畅杀掉那家伙,不可能由保镖护送到他这里。
问。
保镖简练回答:苏畅和迟卫旅行归来,在公寓停车场遇袭,迟卫身中数刀性命垂危,他则按照迟卫早先的吩咐,立即送苏畅来投靠他。至于迟卫生死,目前他也不晓得。
不是苏畅所为,关小流踏实一半,送走保镖,回过头来继续看苏畅。
尝试劝,苏畅听不进,仿佛封闭进只属于他自己的小盒子,四壁隔音。
猛然间,关小流明白了。
那家伙固然可恶,苏畅却是真心喜欢。
怪苏畅没眼光看不开?感情的事,谁说的清。
他一局外人,不清楚当事人双方的纠葛。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轮不到他指手画脚,批判人家的感情。
不管苏畅喜欢怎样一个混蛋,苏畅都是他师弟,师弟受罪难过,他是看不得的。
安慰不行,只好陪伴紧盯,预防苏畅神志不清干傻事,焦心等待苏畅能慢慢好转。
张茂茂依照张妈妈的安排和相亲的女孩见了面。
对方清秀可爱,不笑嘴角翘一笑俩酒窝,说话声音也是清灵灵,比唱歌都好听,开朗活泼,直率坦白,是个人见人爱的姑娘。尤其,不嫌弃张茂茂贪睡。
见面刚到一半,张茂茂依惯例脸拍在桌子上睡了。姑娘没生气,咯咯咯笑比银铃。张妈妈把张茂茂叫醒,姑娘笑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从小你就是出名爱睡,现在终于登基觉主。看来,我还是不够幽默,不够可爱,不足以引起你兴趣。
不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姑娘我就喜欢挑战看似不可能的任务。要是能把你追到手,可见姑娘我的本事。
怎么样,张茂茂,接受挑战不?”
没遮没藏大咧咧,姑娘的妈害臊了,张妈妈倒乐开了花,心道:早遇上这样勇猛的姑娘,她早抱上孙子也说不定。两口子要的就是互补,一冷一热,一方嫌弱一方必强,这样才能相互扶持相互平衡。这样阳光的姑娘娶进门,还愁家里没有欢声笑语?
人家姑娘直,张妈妈也不拐弯,诚心对诚意,把张茂茂的缺点摊开呈现在姑娘面前,不带喘气的,如数家珍的。= =
姑娘更直爽,盯着张茂茂宛若不在现场的神游表情回道:
“人人都有缺点,没有缺点不是人。我不改造他,只改善。当然,我的心胸也不至宽广到无底限包容,到忍无可忍就会放弃。阿姨,到时,您可别怪我甩了您儿子哟。”
怪毛?要怪只能怪自己儿子不争气,怪自己和他爹没把儿子教好。
话说回来,她儿子总不是块烂泥,总不至扶不上墙。不健康的生活习惯,早就当改,收益的首先是她儿子自己。要是真能把她儿子调教顺溜儿,这姑娘对他们张家就是天大贡献。
张妈妈哈哈大笑,拍拍儿子后背,算是把儿子交代出去了。
见面结束,姑娘将张妈妈请到一旁小嘀咕。
言下之意,姑娘坦诚是颜控,好看的男人不少,但透出干净气质的不多,张茂茂这样的斯文俊逸正对她胃口。重要的是,张茂茂话少,这太可贵了,她最讨厌聒噪的男人,最讨厌男人端出一副高高在上万事通的嘴脸指手画脚。总言之,她对张茂茂一见钟情。不能说志在必得,反正愿意尽最大努力尝试。
哎哟!
小话儿听进张妈妈耳朵里,开放了她满心鲜花,美得不能再美,甜得不能再甜。暗自得意,把儿子生养的这般眉清目秀,光艳照人,完全就是少女杀手。= =
回到家,征询张茂茂意见。
张茂茂什么时候有过意见?一切听从爸妈安排。
此次会面取得意想不到的成功,张妈妈信心倍增,已经抑制不住强迫张爸爸陪她一同幻想娶儿媳抱孙子的美好前景。
张爸爸那接连阴霾的脸孔上总算见到些许明亮温暖的笑模样。
然而,张爸爸的笑脸没维持太久。
隔两天,张越越回家探望父母,阴云雷电重新回到张爸爸脸上。根本不听张越越一个字,一顿大发雷霆,号令张妈妈把不孝子赶出门,夹带凛冽风霜旺盛怒火上楼回屋憋闷气去。
张妈妈想儿子,真舍不得赶儿子走,可老伴发话能不听?
儿子还年轻,来日方长,老伴只比她年长,说难听点儿,还能欢蹦几天?照这么气下去,指不定哪天嘎嘣一声断血管,要不吭哧一声堵血管,就去见了马克思。老命关天,可不得紧着老的?儿子委屈及委屈点儿吧,谁让儿子实在气人,不好好走正道,非往死胡同里钻?
颇为心疼地把张越越送出门,眼看张越越已经发动车子,张妈妈恍惚想起什么,忙叫住他。
钻进车里,跟长子密谈。
密谈内容如下:
张茂茂性取向正常不?
跟关小流交情如何,是不是有暧昧?
关小流性取向正常不?
是不是对张茂茂不怀好意?
两个人究竟有没有猫腻,有猫腻的话,现进行到哪一步?
张越越心底大惊,表面不动声色,困惑张妈妈何来这些疑问,张爸爸是否同样知晓。
问都问了,张妈妈对长子也便不再隐瞒。
话说,那日关小流到张家玩,在张茂茂房间里,在张茂茂床上,两个人似乎嘴对嘴亲上了。刚好张妈妈上楼叫两个孩子下楼吃饭,看个正着。当时震惊虽大,但考虑到具体情况不明,长子出柜已然被老伴轰出家门,小儿子再爆出绯闻,先不说老伴受得住受不住,再把儿子赶出门,她这个当妈的首先就受不住。
况且,之所以说是似乎亲了,是因为角度所致,无法确定到底亲没亲。或许仅仅是靠的太近,小哥们儿之间亲昵打闹,说个悄悄话也没啥不正常。万一大惊小怪,是不是打草惊蛇放一边,肯定是要影响感情,让小辈儿怎么看他们当老家儿的?
哦,一个儿子同性恋了,就怀疑全世界再也不存在光明正大的,干干净净的同性友情?
即便真是有小暧昧,她觉得应该只是处于萌芽阶段,不给阳光雨露,轻轻拿指甲一掐,万世太平。
张茂茂性格和张越越不同,别看蔫不出溜成天听不见他说话,骨子的犟劲儿,绝对比张越越更高一个层次。这样的脾气最不好对付,稍不留意,叛逆劲儿一上来,萌芽就会迅猛壮大成苍天大树,不用爹妈轰,自己先离家出走私奔向爱情,多少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不就适得其反?
于是,她安排相亲,试探小儿子反应。尽管没发现异常,一切按她欣喜的方向延伸而去,可心里还是疙疙瘩瘩不踏实。
“越越,茂茂从小就跟你亲,就听你话,他没跟你透露过?”
“呃……没有。”略微迟疑,张越越选择不让母亲担忧,况且张茂茂确实什么都没跟他说过,都是他自己推断。
“你能不能旁敲侧击打探一下,劝劝他?”
“妈,您别多想,茂茂多乖啊,怎么会做让您跟我爸担心的事情?”
“我知道,可我这心里……说不出缘由,就是不舒坦,打那以后,回回见茂茂跟关小流在一起就不舒坦。关小流不是跟小楚订婚了吗?怎么又无疾而终分手了?”
“谈恋爱哪有准?结婚还兴离婚呢。小楚说了,性格不合。”
“都快结婚了,才说不合?”
“总比结婚以后发现不合强。小楚是女孩家,这方面就得格外谨慎小心,万一走错一步,吃亏就大了。女孩没法和男人比,男人再婚不算啥,女孩子顶着二婚的帽子怎么都不好听不好看。再婚,麻烦也比男人多。”
“这倒是。你说,不会是小楚发现关小流有问题才……”
“妈,您想哪儿去了,真有问题,小楚能不和庄秦盛商量?庄秦盛知道,就等于我知道……”张越越说到一半,顿了。
偷窥几眼自己的母亲,沉默。
张妈妈也沉默,但深呼吸几下,首先打破沉默。
“你跟盛子……过得好吗?”
“我没跟他一起过,真的。您跟我爸一天不同意,我一天不会搬去跟他过。”
“那……你俩处得好吗?”
“从小的交情,什么好不好,就那样。”
“你离开家,妈想了很多,觉得亏欠你太多,忽略你太多。要是能多关心你一点,说不定……”
“妈,不是您跟我爸的错,是儿子我不好,害你们伤心失望。我试过克制,可我太高估自己……把什么都搞砸了。”
“唉……妈明白,感情不是说克制就能克制住的,妈就是一时绕不过弯,你爸也是。当父母的,劳心劳力一辈子为什么?就盼儿女能幸福,我们没法陪你们到老,所以,尽可能的想让你们少走弯路远离困境,这样……我们走时,也能安心。”
“妈……”
“行行行,不说了。你常回来看看,你爸就是嘴硬脾气暴,你越不回来,他越生气越过不去。”抹抹眼泪,张妈妈给儿子出主意。
“嗯。”
“茂茂那儿……”
“您放心,茂茂不是那不靠谱儿的孩子。”
“你不也比别人家孩子靠谱儿?”
“妈……”
“妈没怪你,就阐述事实。靠谱儿的孩子轴劲儿犯起来,比不靠谱儿的更要命。”
“我帮您盯着。”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
解君忧闷舞婆娑。
嬴秦无道把江山破。
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我,
成败兴亡一刹那。
宽心饮酒宝帐坐!
哎呀,大王啊!妾身岂肯牵累大王。此番出兵,倘有不利,且退往江东,再图后举。愿以大王腰间宝剑,自刎君前,免得挂念妾身哪!
唉!大王啊!
汉兵已略地,
四面楚歌声。
君王意气尽,
贱妾何聊生!】
哀戚戚,惨烈烈,虞姬自刎,香消玉殒。
苏畅唱得婉转哀怨,张茂茂听得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