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锡裕的顾虑倒比白染本人多上好几倍,作为承受的一方,其实初期有相当的痛苦,要在查入的过程中找到快赶并没有那么容易,而白染原本相当抗拒,如果初次太痛苦的话,恐怕后面会寸步难行,所以做得很慢,宁肯自己不高朝,也不能让白染痛着。这时候看到进得很顺利,白染似乎又没有什么痛感,就拿捏着力度抬腰摆动。
不动还好,一动之下,白染立马觉得一股麻软从胶合的地方散出来,冲击着自己全身,忍不住“嗯”的一声哼出来。
余锡裕动作顿住,疑疑惑惑地说:“疼着了?”
白染脸都扭缩了,摇头勉强说:“不是疼,你别管我。”
余锡裕简直不感相信,犹犹豫豫地继续动作。白染就觉得那怪异的感觉一波一波地涌出来,像潮水一样在身上四处流散,顾不得那么多,“嗯嗯啊啊”地叫唤个不住。
余锡裕说:“你是……很难受?”
白染说:“我……好难受……你动作……用力一点。”
余锡裕果然用力一些,速度也加快了,白染却觉得更难熬了,一声一声叫得喉咙都快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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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跟手作的设青感并不相同,明明那么强烈了,却总是不能设青,明明应该是愉悦的,却又憋得厉害。白染只好伸手去摸自己,余锡裕一下子就察觉到,一手抓着他的双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腰,猛摆着腰大起大落。白染扭着身子,但就是躲不开余锡裕,打桩子一样的冲击,比刚刚的轻柔摩擦又强烈了好几倍,大叫着:“余锡裕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受不住了。”
余锡裕说:“再等一小会儿,别这么急,一小会儿就好。”身下的动作一阵紧似一阵。
白染只能左右晃着脑袋,没命地申今,那声音简直不像是他能发出来的。过不了多久,头都开始眩晕起来,恨不得自己昏过去才好。
余锡裕很久很久没这么畅快地做过了,按着他查了个彻底,强烈的设青感到来的时候,他搓着白染先设出来,然后跟着设在白染体内,才累得瘫软下来。
白染从没经历过这么激烈过火的欢合,整个人都虚脱了,两条腿无力地敞开,腿间一塌糊涂,余锡裕沈甸甸地压在他身上,让他呼吸困难,他却无力动弹了。
余锡裕也怕压着了他,力气稍微恢复,就抬起身子拔出来。想着白染肯定难受,就强撑着披上衣服下了床,从炉子上倒了些剩余的热水,拧了毛巾,坐到床边,说:“小白,我来给你擦一擦。”
白染侧着脸没有回答,他掀起被子,把毛巾伸到他身下,仔细擦拭了一阵,说:“这样擦干净了吗?”
白染点了点头。余锡裕又拧了一把毛巾,过来扶起白染,擦擦他的胸膛腰腿。白染声音像蚊子一样,小声说:“下面又流出来了。”余锡裕又为他擦了一次,拿件干净衣服垫到他身下,给他盖好被子,再把自己也大致打理一下,重钻进被窝,抱住白染。
白染面朝里躺着,不吭声,又别扭上了。
余锡裕对他下了那么多功夫,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那幸福劲儿就好像刚出锅的新酒,又醇又浓,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即使白染情绪有些不对头,也难以挫折他的喜悦。即使白染不说,余锡裕也多少能猜出一些他的心思,毕竟经历过那么多了,拿捏着口吻,小心翼翼控制住不流露出得意洋洋的语气,说:“不是说不难受吗?怎么不开心了?”
白染还在想着自己刚才那羞耻的叫声,觉得非常丢脸,都不敢看余锡裕了,犹豫了半天,说:“我是不是很不正常?”
余锡裕差那么一丁点儿就要笑出声来,拼命忍住了,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哪里不正常?”
白染说:“我真没想到,我竟然会这样……我又不是女人。”
余锡裕叹口气说:“咱就当这世上没有女人这种生物行不行。”
白染说:“那不说女人,就说你从前的那些,跟你都会这样?我真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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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锡裕又跌回了自己挖的深坑里,非常无奈,无法回避这个糟糕的比较,老实说:“以初次来讲,你的确算是比较顺利的。不过两个男人的兴交当然也是一样有快赶的,不然怎么从古至今这类事情都没断过?”
白染说:“哪里有从古至今?我怎么没听过?”
余锡裕说:“断袖你没听过?分桃你没听过?”
白染摇头,说:“你别在那儿现编故事哄我了。”
余锡裕辞穷,这年头破四旧把什么都给破了,白染这么老实的人肯定是没机会看到半点不正经的东西的,自己想引经据典也是援引无门。只好搂着白染耍赖,说:“小白,你的脸皮太薄了,其实这些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不信,我让你试。”
白染没明白,说:“什么你让我试?”
余锡裕说:“我躺在下面,让你进来,看看我是什么反应不就知道了?”
白染没好气地说:“我没那么无聊。”
余锡裕抓到了机会,腻住他撒欢,说:“你看,咱们之间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吧?之前你那么反感,因为没有经历过,其实里面的快乐是很多事情都比不了的。”
白染想着刚才那销魂蚀骨的味道,虽然还是有些放不开,可果真并不那么抗拒了。自己本来就不想跟余锡裕分开,现在遂了余锡裕的愿,就更没必要瞎折腾了。于是偏着头不再说话。余锡裕扳过他的脸,缠缠绵绵地亲他,他也就乖乖地让他亲,余锡裕的手一路向下,摸到豚部,他吓了一跳。余锡裕说:“别怕别怕,我不是那意思。不至于擒兽到又要你来一次的。”
两个人搂在一处亲了一阵,倦意涌上来,相拥着睡了。等到再醒来,大概都是中午的时间了,白染还没动,肚子就叫起来,余锡裕爬起来,说:“你躺着,我去弄吃的。”
白染说:“把衣服先穿好,现在最冷的时候,小心冻病了。”
余锡裕听了这话比吃了蜜糖还甜,傻笑着披上一件大衣,拨开炉子风门煮东西去了。切切弄弄把锅坐上,又回床上把白染抱住,说:“饿得厉害吗?再忍一会儿。”
白染说:“也没那么饿。我们一整天就缩在床上?”
余锡裕说:“有什么不好?咱们这里毕竟还算有个棚子,还可以烤火,出去了管保冻死你。”
白染说:“农活也还是得有人做呀。”
余锡裕说:“我懒我承认,不过今天别出去了好吗?好不容易咱们才甜蜜一回,马上就出去吹冷风多煞风景。”
白染也就不坚持了,两个人在被子里捂了大半个小时,就闻到米粥的香味。余锡裕说:“我去端。”
没多会儿就盛回来两饭盒子的粥,里面切了黄澄澄的红薯细丁一起煮的。白染拿着勺子吃了一口,余锡裕就问:“这红薯挂了好久了,就不舍得吃,再挂就成红薯干了。是不是很甜?”
白染微微一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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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你一勺我一勺地各自吃完粥,余锡裕下床洗完锅碗,又打算往床上钻。
白染说:“你真打算在床上睡一天呀?”
余锡裕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地说:“不然干什么?”
白染说:“今天就来包饺子吧。”
余锡裕想一下,虽然今天不是除夕,但也没什么可讲究的,说:“行啊。那现在就开始准备?”
白染说:“我先起来,再睡就变成猪了。”
起身穿衣,看到自己满身红痕,心里就是一热,瞄向余锡裕,果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白染说:“你先去把台面收拾一下腾点儿地方出来?”
余锡裕傻笑着去了,白染才松了一口气,快速把一层一层的厚衣服穿好,下床洗脸。吃饭的时候,余锡裕已经烧了一点水,现在倒出来正好热的。
洗完了脸,余锡裕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台面空了出来,余锡裕说:“要不咱们一人一边,你切肉我揉面。或者我切肉你揉面也行。”
白染说:“我切肉吧,揉面技术活。”
把台面又仔仔细擦干净了,垫上大砧板,两个人各自为政了。揉面总那几个动作重复着,但很耗时,切肉馅也不轻松。把各式作料洗干净切碎,再来就是剁肉,没完没了。两个人的进度是差不多同时结束的。白染和着肉馅,余锡裕问:“你会!饺子皮吗?”
白染从来没干过这活计,摇了摇头。
余锡裕笑嘻嘻地说:“幸亏我会。”
白染翻个白眼,说:“那你还问我。”
余锡裕说:“那这样吧,我!一张皮儿,你就得包好一个饺子,看谁快。”
白染急了,说:“我哪能跟你比呀,本来就手笨了,这一着急,还不包成个破烂儿了。”
余锡裕说:“行,我帮你一块儿,没事。”
余锡裕的手艺就可以称为巧媳妇儿的那一种,揪下一个小面团,在!面杖下一转,就是又圆又薄的整齐漂亮的一片,铺上一层面粉,再一片一片叠上去,很快就堆高了。白染的动作相比之下就迟缓得多了,慢腾腾的挖一勺馅,大概在细看量是不是合适,然后倒在皮上,用勺子围成个正圆形,合上面皮,掐出一道道的花边,好半天才出一个,可排出来了之后,每个饺子都是细致整齐,圆乎乎的,精雕细刻的一样。余锡裕自问没有这样的细功夫,可看了还是想笑。
皮都!完了,白染也才包了十几个,余锡裕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要打扰他比较好。白染埋头干活,就很难注意到别的事。天色渐渐黑了,余锡裕点了油灯,白染才抬起头来,看看台面上,饺子皮已经排得像小城墙一样了,说:“原来你早就!完皮了?要不跟我一起包吧,我动作太慢了。”
余锡裕说:“我还不饿呢,你慢慢来,我歇会儿,揉面还挺累的。”
白染正捏得起劲,点点头,继续一个一个地包。余锡裕就在一边安静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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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包完的时候,天早就黑透了。白染才觉得,脖子酸疼得快要断掉,手腕也累得无力,不过看到台面上满满的鼓鼓的饺子,就乐得笑出来。看一眼余锡裕,也正笑着看着处自己。白染说:“怎么样?包得还不错吧?”
余锡裕说:“像一群微形小肥猪。”
两个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响,白染说:“我太慢拉,把你饿着了,几点了?”
余锡裕说:“都快九点了。”
白染说:“那我们来煮吧。这没吃的怎么办?被老鼠啃了就浪费了。”
余锡裕说:“我拿个大筛子来。”
白染挑了三十多个饺子搁砧板上,余锡裕翻出一个大筛子,本来还是预备白染回家时带走的,用水冲冲,盖住,再找几个扳手锤子之类的工具压住。
烧开了水,饺子下锅,一时煮好,香喷喷的。一人十多个,吃到嘴里,简直跟上天堂一样,一口一个满口的肉馅儿,脑门子都肉香飘摇了。两个人闷头光吃,一句话不说,不到五分钟就解决了,饭盒也不洗,一人一边靠床头捧着肚摊着。余锡裕说:“好久没吃得这么痛快了。”
白染说:“剩的饺子,咱们还可以吃六顿呢,过年就是好。”
余锡裕说:“吃饱了不想挪窝了,饭盒和锅明天再洗吧。”
白染一本正经地说:“天气这么冷,也许也不至于发臭吧,不过今天本来就起得晚,现在能睡得着吗?”
余锡裕说:“我们看会儿书嘛。”
白染说:“我睡在里边,灯照不到。”
余锡裕说:“我之前都想到了,这板壁上已经被我凿了个小坑,塞根木柴,就可以把油灯搁上去。”
余锡裕弯腰在床底下摸出一根木片,塞进板壁,拿过油灯,正好险险地搁上。白染说:“真够危险的,这要是掉下来,不但烧了这床这棚子,连这四周围的稻草垛都要一气烧光了。”
余锡裕说:“这棚子看上去歪歪斜斜,其实挺结实,不然下了这场大雪早塌了,只要你不用手去碰,怎么掉得下来。”
白染也不跟他争论,说:“把上次那本散文递给我吧。”拿了书还看不到一页,就被余锡裕搂住了。
余锡裕的脸埋进他的脖子,就像一只嗅味道的大狗,白染放下书没有动,余锡裕的嘴唇就贴在了他的耳朵上。麻痒的感觉牵动着全身的神经,白染闭上眼睛向后仰起脸,余锡裕的亲吻热乎乎地蔓延到脸上嘴唇上。白染张开嘴,伸起舌尖舔弄着对方的唇舌,余锡裕却放开了他的嘴唇,把脸埋到他的胸口,两条胳膊把他箍得紧紧的。
白染说:“怎么了?”
余锡裕看着他的脸,一双眼睛在灯光投下的阴影里透着幽幽的微光,两片嘴唇微微张开鲜嫩柔润,无一不在引诱着自己。余锡裕又低下头,闷闷地说:“我又想做了。”
白染已经完全失去了对他的所有抗拒,一言不发的抬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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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锡裕却像被吓到了,捉住他的手,说:“别。”
白染有些迷惑,张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余锡裕叹着气,说:“我们今早刚做过,你会受伤的。”
白染有些脸红,抿着嘴不说话了。
余锡裕说:“你先看你的书吧,别管我。”
白染说:“我也可以那样,用嘴……”
余锡裕连连摇头,说:“不用,我不用你那样。”
余锡裕整个趴在白染身上,白染也办法动,只好拿起书来看。过了好一会儿,余锡裕也没动静,一看,原来是睡着了。白染苦笑,只能让他睡,时间久了腰背都有些僵了。余锡裕倒是突然醒了过来,说:“唉呀怎么就睡着了。”还在白染衣服上抹了一抹,“不小心流了一点口水,别生气。”
白染翻个白眼,也不能说什么。
这么一闹余锡裕倒是冷静下来,也拿本书来看上了。两个人互相肩靠肩也挺省力。看书看到深夜,余锡裕是雷打不动,白染却支持不住了,揉着眼睛说:“我挺不住了,睡不?”
余锡裕古怪一笑,说:“你先睡,要是一块儿躺下了,我又要忍不住。”
白染眼皮子直往下坠,脖子也累得直不起来,计较不了那么多,倒头睡了,昏沈一觉,第二天天刚亮就醒了。余锡裕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还没醒。白染推他,说:“快起来,今天该去下地了吧。”
余锡裕睁开眼,迷糊了一会儿,说:“今天除夕,不用下地了?”
白染说:“睡糊涂了吧,你?今天才二十九,除什么夕呀?”
余锡裕说:“今年不一样,没有三十的,今天二十九就是除夕的,到初二才有人下地呢。放心睡吧。”
白染说:“你个懒虫,就知道打这些主意,除夕更要早起来扫除,哪有困在床上的?”
余锡裕正要答话,就听到远处层层叠叠的鞭炮声。
白染说:“这么早就开始放了。”
余锡裕说:“这个是送晦气嘛,得炸上一整天呢。”突然想起一事,“不如我们中午找个地方蹭饭去吧,虽然大菜得到晚上才会端上来,但中饭也不差的,咱们两个毕竟手艺有限。”
白染脑袋摇晃得像拨浪鼓,说:“那怎么好意思,大家都是家人团年,你跑去凑什么热闹?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