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青衡冷笑一声,“心痛的倒不是我,你‘死’了母亲与三弟为你风光大葬,司禄向来与你交好,随了份大分子,
怕是肉疼得紧,哭得昏天黑地的。”
我的心肝猛然间被人用刀子切成了薄片儿串着在火上烤,又一下被人扔进了冰渣子水里冻,有句话我不敢问,有件事我
也不敢想,然而我却在此时平静地问出来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青衡……我……若我当真就这样死了,你……你当如何?”
这许多年来我便在担心这一刻,若我死了,青衡会如何呢?年轻的面庞倚在我的怀中,窗外月光正好,一枝白花伸进了
窗子里开得正好。梦中有什么美好的事物,已经长成美丽少年的侄儿抱紧了我,对我说:“凤蔺,我喜欢你。”
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从别人嘴里念出来竟是那样的感觉,有些甜,有些慌。
那一日被枕狼藉,你悠悠醒来,我将你揽在怀中,深深一吻,吻去了凤蔺待你的绵长情意,吻去了凤蔺最后的思念,原
谅我又对你扯了谎。
我说:“等我三年。”
烟消,云散。
我在那棵老桃树下说:“等我三年。”
三年不长,却足够磨平一个人的必死之心。毕竟你与我不同,你还有阿姐,还有怀觞,甚至还有起微。
再次见到黑狐狸那张阴测测的笑脸时,人间已过去了五百年……
“你若死了……”
那人轻柔一笑,仿佛那日他一身白衣站在那梅花树下转过身来朝我淡淡一笑……
“母亲说,难得那株老树开了花,你替我送他一枝罢。”
待我回过神来手里不知何时捏着一枝开得极盛的桃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