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纯生命 下——至纯

嗤笑了一下，在对方诚恳的目光中，司明睿不屑地开口：“伙伴不伙伴什么的我不知道，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如果你再离那个家伙……”将剑的尖端点了点黄泉，“这么近，我想我们就没有谈话的必要。”

亚尔加觉得自己终于有些摸透为什么对方会如此火大了，非常聪明地往葛洛所在的位置靠拢，他将自己的手环住对方粗壮的熊腰，“那个，其实我们俩才是一对，刚才我和艾奇逊先生只不过有些争执所以才离得那么近。”立马撇清自己和某人的关系，亚尔加笑得有些小心翼翼，然后还隐秘地用手掐了一把呐呐的葛洛，对方忙不迭地地点头。

可惜的是对方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看，特别是当他说出艾奇逊这个名字，亚尔加能看到对方身上的怒火实质般出现在自己眼中，他忍不住惊恐了一下。

“我觉得你们俩可能需要好好谈谈，这样吧，我和葛洛在外面等你们。”快速地说完这句话，亚尔加拉着还摸不着头脑的葛洛冲出一直没有关上的大门。

“我的吞噬之剑！”前脚刚出去，后脚间身后的门便毫不留情地重重合起，葛洛终于反应过来，有些委屈地对着亚尔加嘟着嘴。

“撒什么娇！”凶狠地瞪了一眼葛洛，而对方像小媳妇一样低下头，“好了，我保证他会把武器还给你的。”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了，亚尔加深呼吸之后对着葛洛安慰道。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葛洛抬起头看着比自己要矮上一个头多的亚尔加。

亚尔加露出与自己气质完全相反的翻白眼表情，“你和我来一次要多久，我们大概就要等多久了。”

安静了几秒后，望了望那扇紧闭着的石门，葛洛不死心的开口，“是床上花的的时间，浴室里需要的时间，图书室里用的时间，还是野外那个啥的时间？”

一百零三、亲爱的

多余旁人的离开使书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略显微妙起来，司明睿还紧紧握住那把与他身形相比要大一号的吞噬之剑对准黄泉，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黄泉倒是不介意的样子，直径超他走过来。

“艾奇逊……你的名字倒也挺多的嘛……”有些阴阳怪气的语调，司明睿其实不想这么说，但他发觉自己似乎有些无法自控了。

黄泉完全可以选择用同样的口气进行反击，司明睿自己也有类似的问题，但他并没用这么做。黄泉只是露出有些担心的眼神，走过来将司明睿手上的剑轻松地夺下扔到一旁。

剑身与地面碰撞发出几声脆响，虽然没有阻止黄泉刚才的动作，但司明睿仍旧维持着阴暗的表情，好像对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睿，你怎么了？”但黄泉低下头直视司明睿双眼说出的这句话好像当头一棒，瞬间将他砸醒，身形一晃，司明睿似乎现在才明白过来自己的一切所作所为。

有些不知所措，司明睿闭上眼睛摇摇头，慢慢垂下脑袋不敢看着黄泉的眼眸。

黄泉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奇怪，看到黑发青年出现这种表情，他好像被谁捏住了心脏一样，木木的钝痛感觉。这是种很不舒爽的感情，黄泉却不知道怎么去缓解它。

瞥了一眼，注意到司明睿放在身侧的双手已经死死握成拳头，似乎正在强迫压制着身体不发抖。一伸手，黄泉把跟前正浑身散发出浓浓不安和慌乱的恋人揽进怀里。

“亲爱的，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司明睿将额头抵着黄泉的肩膀慢慢张开眼睛，“哪里学来这么叫我的？”虽然还有淡淡的低落，但至少听起来比刚才放松多了。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黄泉只是把手伸进司明睿的长发里轻轻梳理了几下，这种亲昵的动作让司明睿有些害羞，环住黄泉的双手收紧了一点。

“能告诉我吗，到底发生了什么？科恩说你一定要回终焉之城找我。”在于亚尔加周旋的时候收到了伦多发回的消息，所以司明睿的出现才让他不是那么惊讶。当怀中人的情绪终于平静不少，黄泉虽然不舍但还是将他放开，用手抚起司明睿的头温柔地问到。

可能因为心情的缘故，再对上比平常温和不少的黄泉，司明睿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是多么不可缺少，黄泉对自己的意义远比他想得还要深。但司明睿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想法，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把之前在比丘山域所经历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对于这个问题他并没有想隐瞒黄泉。

黄泉的视线随着司明睿的话落在了他的胸前，然后抬起手不发一句地开始解起司明睿的上衣，拉开外套，看到的是编码卡。

没有制止对方的行为，黄泉很顺利地扯开司明睿的领口，然后将前襟往下一拉，司明睿雪白的胸膛和那块青色玉佩就暴露在他的眼里，本来有点古旧的龙形青玉在司明睿异常白皙的肤色衬托下温润剔透。看到送给对方的礼物被贴身保存着，黄泉原先有些粗鲁的动作也温柔起来。

把衬衣整件解开，黄泉看到原本几天前还只是环绕在左臂上的图案已经布满了胸膛，在心脏处盘出一个复杂的图形，最后旋转着消失，仿佛深入体内扎进心脏。

黄泉用手轻轻抚摸着那里，司明睿不禁后退了半步，但很快停住了自己逃离的举动。黄泉的手指开始顺着规律的图案游走着，仿佛在仔细地描画一般。

“怎么了？”偷瞄了一眼黄泉的表情，却发现对方脸上居然露出称得上失落的蹙眉神态。司明睿有些担忧地询问倒，却不是为自己。

无言地与司明睿对视，黄泉凑了过来吻住他的唇角。但和以往那种发展到最后总会变成深入交流的亲吻不同，这个吻却只如蜻蜓点水，这种珍惜万分的态度让司明睿不由得更加担心，现在看来倒变成黄泉有些不对劲了，“到底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告诉我！”加重了语气，司明睿上前一步。

“你喜欢我吗？”黄泉非常认真地看着司明睿，扶住他的双肩。

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应，司明睿微微瞪大眼睛，随即移开视线，但他还是能感觉到黄泉紧迫的目光牢牢放在自己的脸庞上。

“喜……欢。”也许前几天问司明睿，他还会顾左右而言其他，但现在的司明睿却不想回避这个问题，“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一遍遍回答黄泉这个问题，司明睿发觉自己其实一直到刚才还躁动着的不安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句话就好像给他注入了奇妙的能量，“我喜欢你，所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刚刚那两个人是来找的，那个青色头发的家伙也是灵魂异能者，我能感觉到。”

听着司明睿的话，黄泉弯着嘴角笑了笑，“没事，别怕。”

“怕？我怕什么？”司明睿迅速反驳道，“他的实力恐怕还比我弱一点，啧，应该是他怕我才对。”

没有多解释，发觉恋人已经恢复正常，黄泉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喂！你又来这招？”将黄泉推开，司明睿不高兴地将自己的上衣穿好。

黄泉双手环胸看着他整理好衣服，“门外那两个白痴是里世界里的人，矮一点的灵魂异能者叫亚尔加，是守序者之一，而更蠢一点的是葛洛，他姘头。”

“姘头不是这么用的……”无力地纠正了一下黄泉的用词问题，司明睿望向大门，“所以他们俩找我……是因为我灵魂异能者的身份？”

“他们会亲自告诉你的。”刚说完这句话，原本紧闭着不留一条缝隙的厚重门板打开，门后站立的两人显露出身影。

“看来，你们俩得问题已经解决好了，那现在就着重来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问题吧。”笑眯眯地重新走进房间，亚尔加用暧昧的语气说道。

“嗤，真可悲，速度这么快……”被走在前面的亚尔加用手肘重重攻击了一下肋骨，葛洛把快要说出的话咽回肚子里。

因为只有三个座位的问题，原本黄泉是希望司明睿能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但这个用眼神发出的讯号自然被司明睿同样用眼神义正言辞地回绝了，那最终就只能是从属身份的葛洛笔直站在亚尔加身旁。

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亚尔加侧着头看着司明睿彬彬有礼地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亚尔加&#8226；可可罗达，灵魂异能者，至于现在与你交谈的另一个身份则是里世界的守序者。”

“守序者？”这个词司明睿第一次听到是从黄泉的嘴里说出来的，可惜对方没有做更多的说明。

“果真和我猜的一样，你什么都不知道。”意味深长的语气，亚尔加看了一眼黄泉，然后继续对司明睿说道：“这是个难题，如果真让我从头介绍一遍，那恐怕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那就长话短说。”皱起眉头，司明睿打量了一下亚尔加。

亚尔加耸耸肩，“在这之前总应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眼里满是认真，“你真正的名字。”司明睿这是才注意到对方有一双和头发颜色相同的眼眸，一种坚硬但却不冰冷的色调。

“……”司明睿张开嘴，但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跟他说明情况就好。”黄泉突然出声打破了沉默，也让司明睿悄悄松了一口气。

亚尔加坐直身体，“我知道您为什么不想让我们见到他了，但您不可能将他藏住一辈子。而且就算他跟我们一起走，这也不代表着分离，您要是想见他的话随时可以来生命之泉……”

“等等。”司明睿打断了亚尔加的滔滔不绝，“离开？谁说我要离开？”

“我们是灵魂异能者中被选择的存在，我们必须离开表世界，去往生命之泉。”亚尔加说起生命之泉四个字的时候表情很圣洁，而且语气也很庄严，似乎那里就是不容亵渎的存在。

“被选中？被谁选中？”司明睿疑惑地挑眉。

亚尔加正襟危坐，神情肃穆，连带着他身后的葛洛也更加挺起胸膛，“地球本源。”

地球本源，司明睿记得自己似乎读到过这四个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

亚尔加的表情又一次发生了变化，但这次的神情让司明睿有些不爽，对方居然流露出同情的色彩，好像自己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地球本源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一样。

“地球本源是宇宙意志与我们的同步点，宇宙本就是拥有意识的意识体，在浩瀚无垠宇宙世界中，只有两种形态的存在，意识与能量。”说到这里，亚尔加将双只手都举了起来，好像那就代表着那两种不同的形态。“意识能控制能量，而能量是意识的体现，当两者合二为一的时候。”亚尔加一边说着一边把双手慢慢合实，然后将交握着的双手慢慢往上移动，亚尔加松开手，露出了手背后的脸庞，“就出现了生命。”

司明睿傻乎乎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亚尔加却认为对方被自己所说的内容完全吸引住了，开始长篇大论起来，“宇宙意志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释放多余的能量，而那些被放出的能量则被存在于宇宙中的各个星球，以及生活其上的生命体所吸收，也因此促成了他们的进化，你知道吗？上一次的能量释放就是在末时代的2012年。正如你所想的，基命类体正是末时代的古人类吸收了多余能量进化出的种族，而异能者则是某些意识力量被地大幅度提升的基命类体。”

换了一口气，亚尔加注意到司明睿没有走神，继续说了下去，“换而言之，人类可以进化，动物可以进化，既然万事万物都有进化的概率，那我们所生存的星球呢？它养育着这么多的生命，每一次吸收的能量它得到的最多，因为如此，星球自然也会产生意识。而令人惊讶的是，地球却用那些它几万年来累积下来的庞大能量制造了2012的地球末日……”

司明睿真觉得对方在洗脑这一方面有绝对的天赋，生动的表情配合着丰富的手势，再加上那抑扬顿挫的语调，要是放在司明睿那个年代，绝对是某些领域的佼佼者，注意到对方的表情，司明睿斟酌了一下还是问道：“这跟灵魂异能者又有什么关系？”

面对司明睿提出的问题，亚尔却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再度说起了异能者：“那些进化出异能的基命类体各自吸收的能量也同样有多有少，激发出的潜能也不尽相同。如果把力量水平分为三个阶段，那就是拥有、控制、产生！普通人终其一生也只是拥有，而异能者能做到控制，至于那些异能者中的源控者则是触摸到了如何产生能量的门槛，境界便完全不同了。可奇怪的是，宇宙能量的大释放要每隔上亿万年才有一次，为什么这个年代出生的基命类体还能出现异能者呢？那便是地球本源的作用了，虽然在2012年使用了巨大的能量，但那些游荡在宇宙间的分散能量仍被地球所吸收着，而地球本源就是所有能量汇聚的中心，也是我们跟宇宙进行联系的那一个点。地球很久很久以前就产生了意识，而在2012年之后陷入了沉睡直至今日，虽然本能地在储存着能量，可那些庞大到可怕的能量团必须要进行控制才可以，毕竟每一个生命对力量的承受是有限的。”

“变基体？”司明睿突然想到了这种在异能者基础上变异而来的生物。

亚尔加的神情瞬间黯淡，“你说的没错，那些就是无法承受自身力量所异变而成的种族。”但下一刻，他又变得满脸坚定，“而灵魂异能者就是被地球本源所选择和承认的存在，我们必须守护这个世界，控制着那些能量令它合理地滋润这个星球，就像千百万年来地球意志所做的那样。”

司明睿目瞪口呆了一会，他下意识瞄了黄泉一眼，却发现对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好像这一番长篇大论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只要身为灵魂异能者，我们的心底都会听到地球本源的召唤，我们是战友，是同伴，更是手足，我们守护着万物，守护着这颗星球，也许你听说过我们在表世界的代称。”亚尔加自豪地笑了一笑，“督济。”

这回司明睿真的不知道应该有什么表情来面对了，难道被那些狂热的基命类体宗教分子所推崇的就是眼前这位，以及他嘴里所说的同伴。

“督济不仅仅代表着区区几个灵魂异能者，他更是两千多年来每一位为这个星球所贡献出全部力量者的共同名字。”亚尔加包涵着热泪，藏青色的眼睛里有圣洁的光在闪动着，“唉，没有必要对你进行什么隐瞒，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或者说这个星球都遇上了大麻烦。”表情一敛，亚尔加用沉重的语气说道，“有邪恶的势力想利用地球本源的力量，妄想控制这颗星球，以及所有的基命类体。我们必须加强自身的力量，而你正是我们期待已久的同伴。”

没有第一时间做出表态，司明睿摸了摸鼻子，“每一个灵魂异能者都会被你们如此搜寻，然后带回去？”

“你跟普通灵魂异能者不同，我们拥有更深的羁绊。”亚尔加说着卷上了左手宽大的袖子。

司明睿惊愣地看着他左手臂上那黑色花纹，“这个……”

“我知道你身上一定也有这个纹身，这是意志之藤，拥有着它的灵魂异能者才可以成为守序者，也只有我们能够完全沟通地球本源。”

“它在灵魂异能者身上的分布有什么规律吗？”看着对方重新放下袖子遮掩住花纹，司明睿装作不经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