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纯生命 上——至纯

“完了？”司明睿在青年的一个停顿之后开口接上，注意力却一直放在纸条上。没有等到青年回话，司明睿把条子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对着青年点点头招呼着还在角落里的同伴。

“走吧。”

青年僵硬地站在房间里，当两个人离开后，满脸挫败地念叨，

“一个喜欢在角落里用眼神威胁人，一个开口多说几句话就像要他命……这两人还真是狗日地速配……”

身在酒吧外的司明睿当然没有听到青年的抱怨，把袋子里的纸片交到男人手里，认真酝酿了一下句子，他谨慎地开口，“怎么认为？”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瞄了一眼手上的东西，然后松开了捏着纸片的手，纸片晃晃悠悠地向下飘落，在半空中的时候瞬间化为一团粉末。

“普尔次区南部的VODAFONE仓库。”低沉地嗓音在巷子里响起。

“明天7点。”司明睿点点头然后定下时间，男人没有出声反对，两个人就此分道扬镳。

当回到洋楼里，司明睿才猛然记起自己没有跟对方道别。

可恶，刚刚才学会怎么用普尔次区特殊的方言说再见呢！

提醒自己下回一定注意的司明睿现在身在洋楼的地下室里，对着一具赤衣果的身子翻来覆去的查看，没有发现什么新的干裂，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数了数放在柜子里的生命体剂，司明睿计算着用量。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什么东西如此精打细算，以前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时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算日子比较紧张也还没到这种程度。

叉着腰，司明睿望了望整整齐齐排成一排的试剂，又望了望床上苍白虚弱的躯体，心里低叹不知道自己这件事到底做的划算不划算。

把试剂放在柜子里锁好，离开地下室之前司明睿重新换了一下鱼缸里的水，几只全身透明看上去像小型鲨鱼的鱼类欢快地在水里游淌，只是其中一双琉璃宝石一样的鱼目里不停滑过蓝色的幽光。

回到楼上的大厅里，司明睿打开全息电脑，虽然比不上现在最先进的生物模式系列，但像司明睿这种电脑技术还停留在2000多年前的家伙来说这已经够他琢磨的了。

特别是全息电脑不像生物电脑那样有基命绑定，不然到现在司明睿还摸不清这个世界的大概。

进入一个以生命体剂为主要内容的大信息所，司明睿继续上次没有看完的资料。其实这个信息所里的关于生命体剂的文章说不上有多高深，无非也就是摩尔生命放出来的那些真真假假的消息组合来组合去，对于司明睿最有用的是感想站里的留言。

“IR8973：以前一直都是用科安医药的TT系列，最近有闲钱买了3打生命体剂……老子发誓以后谁给我提供生命体剂，我就为谁卖命，有意者请与我联系。”

“XU4089：3打……你的闲钱可真多，至今没有见过生命体剂的家伙留印。”

……

“NV9810：用最新的医疗生物电脑分解了一下生命体剂，为什么最大的构成是纯水？基命也完全不能检测出来，试过的都一样吗？”

“QW8789：我#@￥@￥，居然把神水拿去分解，你丫的没事蛋疼了对吧？要不要哥哥我给你揉揉？”

……

“BC8976：然不想为摩尔XX打广告，但是生命体剂确实太娘地厉害了，昨天被几个狗屎阴了几刀，半口搞定！”

“UW9023：BC897智商和变基体同一档次不解释。”

……

“UW2984：50KL（约8打）的生命体剂可以让电磁武器造成的伤口复原吗？”

“QW9302”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UT3922：有8打这货老早卖钱去享福了，还复原毛伤口。”

“QI6190：据可靠消息，S+有意于摩尔生命及纽恩进行这方面的合作，为新人类冲出地球迎战外星系生命做准备。”

……

对于这个时代的文字司明睿已经差不多没有多少阅读障碍了，可还是因为文化问题看得很吃力，继续往下拉页面，这些留言大部分都是赞誉生命体剂的疗效，除了不能让断肢重生和回复变异，它几乎就是万能灵药。

这时一条时间较久远的留言引起了司明睿的注意

“00000：生命体剂持续使用100打以上会带有身体瘾性”

“PO3978：督济！出来膜拜神基命马甲！”

“QJ0102：膜拜！”

“CX0951：膜拜！”

……

后面的全是对这个代号'0000'的惊讶之情，反而没有人对它的留言产生兴趣，也对，100打生命体剂也只有摩尔生命总部才有如此大手笔，50打装以上可不是只有尼莫*就可以了。

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司明睿点击了一下0000的代号，于对方进行了电脑连接，可惜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司明睿看了看天色，只好给对方留言。

“SP1843：我对你关于生命体剂的留言很感兴趣，可以谈谈吗？”点击了发送，司明睿就关上了电源，自己现在可没有什么闲钱上网。要是下次的任务出了差错得不到酬金，这里恐怕要断水断电了，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也有如此令人怀念的地方。

之后司明睿开始了每天的基础体能锻炼，也许安布罗西身体素质比司明睿原来的体质好了百倍不止，但也只是跟普通基命类体一样的程度。与那些修炼过的人，特别是跟他那个看上去外表同一个档次，内在实则天上地下的搭档比起来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虽然精神系的异能者一般都是充当远程和大范围攻击角色，发展方向可悲一点就像雷达一样的存在，但司明睿可不想永远被保护在后面，也不是每一回你的队友都可以照顾到你。

不知道该怎么增强现在基命类体的各方面素质，司明睿也只是在网络上找了点资料，看来不管是在哪个年代，公共信息平台永远都是最有用的。

其实司明睿也在考虑是不是放弃自己原来的身体，毕竟现在除了拖累自己，就只有看着他回忆过去的用途了。

二十九、黄泉

看着安布罗西背影消失在残垣断壁的背景下，黄泉也转头离开，不紧不慢地经过一个小巷口，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已经确认消息，跟米切尔森·雷菲一起叛逃的卡尔·文森特是被安布罗西带走了，安布罗西现居住在原属于普尔次区一个隐退劫杀者的住处，而那个劫杀者已经死亡，有9成以上的可能性是安布罗西下的手。这段时间除了出任务的必要，安布罗西一般从不出门。因为精神系异能，我们不敢靠得太近，没有得到文森特的活动记录。”

黄泉默然无语，点了点头。

“摩尔生命好像还没有得知这件事情，仍偷偷派人渗透普尔次区，而且在别的区也有潜伏人员进入。”迪拉罗真的有点好奇米切尔森·雷菲和卡尔·文森特俩人究竟从摩尔生命带走了什么或者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让这个一向沉稳的大组织如此急切寻找下落，但又不肯和普尔次区的势力合作，现今组织里大多数的猜想是关于那个传说中的末时代武器。

“安布罗西把我们给予的报酬除了必要的酬金其余全都换成了生命体剂，但是黑市上并没有传出消息，看来安布罗西并没有倒卖它们。”

“无关紧要。”黄泉冷哼了一下。

“首领……安布罗西的精神系异能虽然稀少，但现在并不强大，卡尔·文森特带走的是不是那个东西我们还不敢肯定，况且就算是真的也没有您亲自出手的必要。”

即使明白首领的决定自己没有资格插嘴，但迪拉罗就是看不惯首领跟那个安布罗西一起行动。

“没有下次。”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迪拉罗冒了一身冷汗，“是我逾越了。”

组织了一下后面的语言，迪拉罗略带严肃的说道，“至于停车场内突然出现的变基体，以我们之前的测算，普尔次区出现变基体的概率为0，这次虽然只是一等变基体，甚至还没有变异完全，我们有理由相信普尔次区里有些不安分的家伙。而因为处理及时，这件事还没有流传开来，我们伪造了一下现场，各个区的势力甚至纽恩方面都认为卡达尔势力覆灭是安布罗西的手段。”

“那些人，还跟安布罗西有接触？”黄泉注意到的反而是另一个问题。

一直微低着头表示尊敬的迪拉罗瞬然望向黄泉，银黑色的发丝随着黄泉的脚步有规律的摇摆着，因为角度只能看到小半个侧脸，压下心中的疑虑，迪拉罗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听不出感情波动，“这几天没有，但是菲露娅跟纽恩的人有过一两次交谈，之后一改以往的作风，现在正追求安布罗西。”

菲露娅……就是今天在酒吧里对安布罗西纠缠不清的女人。黄泉停下来，迪拉罗也赶紧侧身而立。

“以后改变领取任务的地点，通知奥尔德斯和伦多继续监视这片区域，一但有变基体的相关消息马上告诉我。”

“是。”迪拉罗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看着黄泉就要离去，终于还是说出心中的话，“那个安布罗西自从被辱后性情大变，而且精神系异能以诡异着称，首领您……”

“迪拉罗。”黄泉的视线第一次落在了他的脸上，“今天你也有点性情大变。”

“……非常抱歉，但首领您的安全是属下心中最重要的事。”

“前后矛盾。”黄泉的身形随着这句话而消失了。

留下的迪拉罗伸出手轻抚了一下黄泉原本站立的地方，矛盾吗，只要是关于您的事情我都无法不矛盾呢。心里苦涩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迪拉罗接通了同伴的通讯器。

“奥尔德斯，首领安排你和伦多继续原来的监视工作，而且摩尔生命的动作也要多留意。”

“……”

“恩，我会注意的，安布罗西？首领只是对他本身的精神异能突然感兴趣罢了，这个阶段我们的重点还是在突然出现的变基体上。叫伦多看好科恩和加西亚，要是没有首领的命令而擅自行动，我不保证以后他们还会出现在任务队伍里。”

关上通讯器，迪拉罗有点落寞，好不容易完成上一个的任务，这回得到许可跟首领一起行动，没想到冒出了安布罗西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家伙。

整件事实在是太可疑了，组织派人来调查摩尔生命得到末时代武器消息真假，摩尔生命里就发生高级研究博士带着另一个博士的助手叛逃事件，安布罗森恰好出现在那两个人躲藏的地方，奇迹般安全地带走了卡尔文？森特之后觉醒异能，报复仇敌时突然遭遇变基体的袭击，而首领刚好在那附近，之后没有接受纽恩的邀请，反而加入首领这个对安布罗西太过神秘的组织，原因居然是组织同意任务完成后的奖励可以同比换成生命体剂……看起来都是巧合甚至没有关联，但迪拉罗却有不好的预感。

迪拉罗更对首领装作新人跟安布罗西组成组合，去完成组织外围势力派发的任务感到不满，虽然首领决定的初衷是为了靠近安布罗西得到卡尔文？森特的消息以便判断跟末时代武器有无关系，顺便也可以调查变基体神秘出没的问题，但也不用亲自去做吧，这种事情以前一直都是自己所擅长的。

迪拉罗不得不承认，首领对那个安布罗西热心过了头，那些理由都是借口，只要把安布罗西抓来好好审问，还有什么是秘密？

不知道首领的心里有什么打算，但迪拉罗惴惴不安。

末时代的武器，变基体……这两样都是首领所在意的东西，而这些眼下都与安布罗西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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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德斯听完迪拉罗的交代看了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加西亚，瞥了一眼依旧敲击电脑的伦多，最后瞧着在擦拭自己武器的科恩。

“唉，我亲爱的奥尔德斯，就算你用如此热情似火的眼神期盼着我，我也不会爱上你的。”科恩抬起头对着奥尔德斯露出妩媚一笑。

“热情……热盐烤肉！”睡得迷迷糊糊的加西亚突然大吼了一声，然后在臂弯里翻过脸继续睡。

“都吃多了撑着。”伦多简明的发表看法。

奥尔德斯猛然觉得自己压力很大。

三十、任务进行时（一）

记得早睡早起这个良好生活习惯一直无他无缘，没想到在这两千多年以后反而好好体验了一把，看了看电子钟，司明睿起身进入浴室。

第一次见到安布罗西的衣果体是对方意识还在的时候，司明睿没有什么感想，而且安布罗西自己都无所谓。而现在不同了，虽说现在自己在使用身体，但当擦洗下身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故意猥亵别人的错觉，压抑住心里那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匆匆洗好澡整理了一下，司明睿套上一身黑衣，然后从保鲜柜里抓出几袋实惠的野外生存食用压缩饼干吃了个半饱，确认东西都带了，便离开洋楼朝约定汇合的地点而去。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衣袋里一小管的生命体剂，司明睿觉得今天可以好好问问黄泉关于这个药剂的问题。

就算是两千多年以后依然延续着司明睿那个时代的月份制，11月初的早晨天气还是很冷的，但这点寒意对于现在基命类体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寂静的街道上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但司明睿却没有放松警惕，他之前已经有过大意被人袭击的经验了，在这里不知道哪个角落就会冲出凶徒把你很敲一顿。

和黄泉每次任务的约定地点都是司明睿说了算，也许安布罗西知道不少普尔次区隐蔽安全的地点，但对司明睿来说印象最深的就是和甚，那个被安布罗西一刀插破喉咙的老头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其实身为俩人组合的搭档，最合适不过的是住在一起，自己的负责人，尼禄也曾经建议过，这不仅可以用来培养默契，更能在战斗中做到全心全意信任对方，当然前提是你必须相信你的搭档，可惜司明睿需要保密的事情太多，而且他也没有心思去跟黄泉培养什么深刻的情谊，不提对方，这么一直组合下去的想法司明睿还不存在，这里只是他第一个落脚点，他迟早有一天会离开。

准时来到约定地点，司明睿远远就可以看到黄泉同样一身黑衣。

正想跑上前，他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黄泉习惯性早来了15分钟，即使这片区域是属于人口密度比较稀少的地方，黄泉也没有放下戒备，他的神经紧绷着无时无刻不在防备四周的情况。就算和安布罗西成为搭档，对方提出把探查守备情形的任务交给他，黄泉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但从来都没有放下过戒心，不是他不会相信安布罗西，而是因为这老早成为了本能。

看上去身上没有带杀伤性的武器，也不是满身筋肉的怪力男，乖乖站在屋檐下的黄泉就像误闯入贫民区的富家子弟，但英俊的脸庞却带了几分那个阶级没有的超然和冷傲。

已经快到约定时间，但是安布罗西依然没有出现，黄泉有点不满，早来这里等人是他的决定，但过了时间让他干等就不是黄泉喜欢容忍的。

清晨的冷风夹杂着地上的灰尘迎面而来，耳边全都是风声呼呼作响，突然从左边传来一道金属的破空声，面不改色，黄泉轻而易举地挡下了疾驰而来的攻击。

“角度不对，着力点偏了，不过时机不错。”脸色温和了下来，黄泉对着袭击者说道。

司明睿收回手里紧握的匕首，然后揉了揉腕子，知道自己与黄泉之间的鸿沟，司明睿没有什么在他面前打肿脸充胖子的想法。